笋干烧肉——他们不但吃到了笋干式样的塑料皮,还吃到了伪装成肉丁的……土豆,菊花普洱,里面的馅料应该搜集了很久吧——每一片茶叶都最少经历了三次沸水加身的折磨,野猪肉老干妈月饼,不,毛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多,毕竟毛都是长在猪皮上的,所以最多的还是辣椒和豆子。
三文鱼月饼——那条鲑鱼一定死不瞑目很久了,老坛酸菜和山楂……酸味并不是最可怕的,重要是里面的蛋白质含量过于丰富;皮蛋有时会被一些不懂得应该如何享用的人称为魔鬼的蛋,埃戴尔那觉得魔鬼也未必能够生得出这样邪恶的蛋;小龙虾月饼里面的龙虾仁简直能够与七十七群岛上的僵尸们相媲美,螃蟹月饼的海腥味则让凯瑞本不无怀念地想起了小雀号。
……
等到他们终于打开了酒店赠送的流心奶黄月饼时,无论是之前还兴致勃勃的霜白(她有很久没有尝过人类的食物了),还是虽然不做表态但还是纵容埃戴尔那扫空了一整个月饼货架的英格威,都失去了尝试的兴趣。
“或者我们还是试着自己做点月饼吧。”
克瑞玛尔的提议获得了所有人的赞同。
套房里的厨房可能算是被利用最少的房间了,毕竟酒店能够二十四个小时提供客人们想要的任何东西,但厨房里的大小,固定与活动的设备还是非常齐全,骑着梦魇的维尔德格在明亮的不锈钢台面上跑来跑去,追逐着滚来滚去的干枣,用大剑把它们戳在一起——克瑞玛尔正想提醒他——他这么用剑,胡安娜准还要抽他,但巫妖拉他去看正在锅子里面翻滚的红豆,他就忘记了这件事情。
锅子下面不是蓝色的煤气火焰,而是同样呈现出漂亮的钴蓝颜色的小蜘蛛,它仰面朝天,抱着锅子,就像是人们推崇的球形釜,锅子的受热同样迅速而又均匀,就算是坚硬的豆子也很快就酥软了下来,这些豆子要被碾碎,然后……应该用料理机打成泥状,加糖翻炒,但巫妖只是摇了摇手指,一个法球就能做到的事情,又何必借助人类的造物呢?
亚历克斯坐在一边,挑拣着芝麻、花生、核桃、瓜子、腰果、扁桃仁……对,他们也要做个十仁月饼,鉴于霜白与埃戴尔那已经恨透了冬瓜和红绿丝,所以里面除了坚果还是坚果,亚历克斯一边挑拣着一边吃着,等到被胡安娜打得满头包的维维过来了,也马上被塞了一嘴,胡安娜监视着蒸箱,枣子蒸好之后,就让梦魇拉过来给亚历克斯与维维剥皮,他们要是敢偷吃,就要挨揍。
就在亚历克斯与他的难弟维维一起手臂挽着手臂,踩着擀面杖碾碎坚果仁的时候,霜白正在打鸡蛋,她把所有的鸡蛋都打了,然后灵巧地舀起里面的蛋黄。
埃戴尔那和英格威是负责月饼皮的人,如果不论他们的身份,这一场景看起来可谓赏心悦目,因为他们身量相仿,又都卷起了衬衫的袖子,在中岛的操作台上揉着加了糖浆,油和草木灰水的面团,这些对于很多人来说需要借助机器的程序他们做起来又快又好,面团不一会儿就光滑得能够反光,他们用长面包刀将面团切成合适的大小——克瑞玛尔举起拳头,“应该是半个拳头大小。”他说,随后发现自己现在的拳头可能就只有半颗榛子大,于是他改口说,“和苹果差不多大。”
英格威与埃戴尔那都是使用刀剑的人,他们的视力与计算能力更是不容小觑,切出的面团克瑞玛尔怀疑其中的误差可能只有0.1克,这时候凯瑞的馅料也调制完毕了,既然这些都是自己做的,那么他们当然也要选择符合自己喜好的口味,无论甜味还是咸味都相当适中,只有枣泥的味道要重一些,因为霜白喜欢,他们还为霜白做了一些肉馅儿的,毕竟霜白之所以被释放出来,还被赋予了一个生者的躯体,就是为了能够让她肆意享乐一番的。
只是等他们完成了所有的工作,才发现他们可能做的太多了。
“还有葛兰、梅蜜……”
“佩兰特,瑞雯……”
“阿芙拉……”
“伊尔妲,凯莱布丽尔……”
“伊尔妲一定又会抱怨你不务正业。”克瑞玛尔悄悄地说。
“所以我要为她额外地多准备一些。”凯瑞本用更小的声音说。
“还有那些记得我们的人。”巫妖说。
“但他们甚至不在这里,也不在我们的位面。”克瑞玛尔说。
“没关系,”巫妖笑吟吟地说:“我们这里有两个神明,我们可以向他们许愿。”
“可以许两个。”
“那么就愿他们身体康健,万事如意。”
“阖家幸福,青春永驻。”
“他们会知道吗?”
“会的。”
“当他们咬下一口又酥软又好吃的月饼。”
“当他们抬头望着天空,看见那一轮明亮的白色月亮时。”
“当微风吹过他们的头发。”
“一朵花儿在他们的睡梦中开放。”
“每一次将手指放在暖呼呼的毛茸茸里。”
“一缕晨光。”
“一声赞许。”
“一个微笑……”
“所有经历过与未曾经历过的美好的事情……”
“所有俯瞰着他们的神明与意志降下的祝福……”
就会来到。
第889章 番外——龙裔【17】英格威与埃戴尔那的故事
对于英格威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经验,他第一次被身边的人敌视,而且几乎是全部。
希尔薇就和任何一个流着巨龙血脉的女性术士那样,崇尚力量,讨厌受到束缚——任何束缚,无论是道德,还是法令,又或是人们的约定俗成,一开始英格威以为她是忘记了换下舞裙,或是……不是他过于相信自己——他是说,他的确短暂地以为希尔薇有意这么做,但事实并非如此,因为他们出发的时候,希尔薇依然如此,甚至没有披上一件斗篷,她身上的珠宝耀眼如同阳光,而她要比珠宝更加明亮动人,她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需要遮掩的地方,哪怕是骑在马上——她大方地撩起了舞裙,将一双修长且肌肉结实的腿呈现给每个人。
每个人都在看着她。
对此英格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但他并不会以他的思想与观念去改变别人,让他意外的是罗萨达牧师,他说,他们最好还是伪装一下,鉴于希尔薇的追求者不在少数,还有一个格外令人忌惮的家伙——虽然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惋惜。
但希尔薇只是大笑:“这就是我为什么召唤了你们。”她欢快而又冷酷地说:“你还不值得我为你改变,你没有这个价值,牧师。”
这句话让罗萨达的牧师脸色发白,“那么谁有这个价值?那个法师吗?”
英格威:……我就在这里。
“谁也不能。”希尔薇说:“我只愿意做我愿意做的事情。”她注视着牧师:“你随时可以滚开,我不在乎。”
“你大概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吧。”牧师问道。
“不记得,”希尔薇说:“有必要吗?”
“埃贝。”牧师说:“我叫埃贝。”
“哦,”希尔薇神情冷漠地说:“你要滚吗?埃贝?”
“不,”埃贝说:“我会追随你到任何地方,哪怕是无底深渊。”
希尔薇依然坐在马上,她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如同矢车菊般漂亮的蓝色,令人难以转开视线的璀璨闪亮:“还有人要滚吗?还是要说些什么?”
“没有,希尔薇女士。”半兽人说,他的父亲或许是兽人中的战士,他的容貌虽然丑陋——每个半兽人都是这样,比起兽人那张与野兽无尽接近的面孔,半兽人混杂着人类与兽人特征的脸则更为畸形扭曲——但他的身躯就像是一块不可动摇的岩石,灰褐色的皮肤裸露在外面,从手肘到指尖都生长着浓黑的毛发,他穿着一双黑铁的靴子,你完全可以将其视作一种武器。
“我比较喜欢这个称呼,”希尔薇说:“女士。”然后她看向半精灵,这个半精灵的父亲是人类,母亲是精灵,但也没什么可说的,这样的产物能够活到成年,他从人类那儿继承来的卑劣成分一定比较多,虽然他宣称自己是个游侠,但让英格威来看,他更像是盗贼,他的身上没有月之女神的徽记,虽然在装扮上像是一个贵人,手指和眼神却不像,他向希尔薇鞠了一躬:“我的主人,”他油滑又甜蜜地说:“只有您改变我的份儿,我可不敢对您指手画脚。”
“不,”希尔薇说:“很可惜,你也没有这个资格。”
“真是残忍啊。”半精灵游侠说。不过看上去他像是并不那么在意。
————
英格威以为他们想要离开的时候会遭到阻挠,但没有,虽然他能够感觉到无数视线一直在追随着他们,但直到他们将最后一环抛在身后,他们也没有遇到想象中的妨碍与纠缠。
不过除了希尔薇,没人能够放下警惕,毕竟想要占有希尔薇的人正是距离法仑皇帝最近的一名龙裔,他能够调用的力量太多了,只是最近法仑皇帝因为那个突然失去了踪影的弟弟而整日阴沉沉的,所以她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但要说她就这么放弃了……就连最天真的罗萨达牧师也不敢相信。
只是能够度过一段平静的时光总是好的,他们离开法仑的都城后,就沿着一条河流向东走——希尔薇准备到了下一个城市才开始折向北方,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英格威猜测她可能是为了尽可能地避开人类的国家——若是向西走,那么就一定要越过高地,那里有着不下一百个诺曼人的部落,对于法仑的人们来说,他们全都是一些野人,粗鲁而蛮横,希尔薇想要避开他们无可厚非,但这样他们就要穿过兽人的毛梳子林了,或者他们还可以绕过毛梳子林,但这样很难说他们还要在路上走多久。
这条大河有着冰冷的水流,因为它正是发源于龙脊山脉,兽人们直接叫它大河,它从东北流向西南,穿过毛梳子林,整个法仑,最后在碧岬堤堡附近跌落入海,据说除了毛梳子林附近的区域外,这条河流与宁静毫无关系,即便河道宽阔,也依然因为不可忽视的落差而造成了分外湍急的水流,河岸两侧只有峭壁,没有缓坡,胆小的人甚至不敢接近。
但对于英格威他们来说,这算不得什么,他们在一处能够直接俯瞰河流的舌岩上过夜,在不远的地方有着一片草木扶疏的裂隙,从大河分流出来的一股细小但清澈的溪流蜿蜒而过,按理说,那个地方更适合驻留休息,但希尔薇厌恶那里的阴冷狭窄——虽然对于他们来说,那处足有上百尺宽度的裂隙算不得小。
英格威去那里取水,但他很快就回来了,皮囊是空的,“那里的水不好。”他说,然后从大河里取了水,牧师想要说些什么——估计不怎么好听,但还是忍住了。
河水有点混浊,英格威折了一些宽大的叶片,把它们编成一个小锅,然后放在火上煮,水的温度与火的温度巧妙地达成了一个平衡,直到水沸腾之后叶片也只是有点萎缩,英格威这才将水倒入皮囊,静静地等着它冷却。
叶片里剩下了一些泥沙,英格威没有直接丢掉它们,而是走到一边,把它们埋了起来。
第890章 番外——龙裔【18】英格威与埃戴尔那的故事
英格威这么做的时候,希尔薇坐在火堆边,拖着下巴,一直笑吟吟地看着,就像是在欣赏一处精妙的好戏。
事实上,这些事情看上去与做起来都极其枯燥,但希尔薇就这么看着,兴致盎然,这让其他的人都忍不住心生妒意,这并不奇怪,就像希尔薇所说,他们都是为她而来的,只是他们暂时还能忍耐。英格威的心头忍不住涌上了一股熟悉的疲倦感,就像是那个混蛋还在他身边,无时不刻地给他找事儿——直到今天,他都不知道除了埃贝之外的小队成员的名字,埃贝也不是自己告诉他的,而是他作为一个尴尬的旁观者听到的。
英格威看了一眼在最后的余光消失后完全融入了夜色的河水,他真担心半夜里他的同伴们会偷偷地把他捆起来,扔到大河里,最好能够就这么被漂到入海口去。
就连这些人中对他敌意最轻的半兽人最后也情不自禁地瞪了英格威一眼——因为他从远处打到和搬来的野猪没能获得希尔薇的夸奖,倒是英格威的水让希尔薇啧啧称赞——也许他不会把英格威扔到河里,但也有可能在半夜的时候假装不小心滚到他身上把他压死——只有希尔薇有一顶小小的帐篷,在进入帐篷前,希尔薇斜睨了英格威一眼,差点让他炸了毛……英格威已经决定了,如果希尔薇敢邀请他到帐篷里去,他就立刻走,马上走,他宁愿在法仑的都城或是别的城市里重新招募队员,也绝对不要和一群想要生吞了自己的情敌朝夕相处!
幸好希尔薇没有,英格威放松地叹息了一声,然后他发现自己听到了四声整齐的叹息声。
英格威很想说句话。
——
臭。
英格威闻到了一股臭味。
他被其他三个人排挤了,就算在舌岩上露天过夜,他也被让在了最坏的一块地方,这里不但几尺外就是悬崖,距离火堆也最远,身下的石头更是又潮湿,又坚硬,英格威在林岛上的时候,就算不在房间里过夜,那么要么是在连绵不断的藤蔓上,要么就是在柔软的沙地上,或是在浓密的苔藓上度过温暖的一夜。之前他从碧岬堤堡往这里来的时候,也是在旅店与酒馆里住宿,所以这对他来说算不上是折磨,只能说是一种新鲜而又有趣的尝试,只是他一时半会的睡不着,他看了一眼火堆边值夜的半兽人,虽然这么说同伴不好,但战士真应该去洗个澡了。
臭味没有消失,就算风不断地吹过他们,但它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浓了,英格威感觉这河水不断冲击岸边的岩石带来的一阵阵有规律的震动,一边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坐起来,请半兽人战士去睡,他自己坐到火堆边去。
但就在他正在写上腹稿上的最后一个字时,另外一阵轻微但凌乱的震动传来,精灵立即警醒起来。
游侠也醒了,他的武器是一根生满了尖刺的鞭子,他仍然闭着眼睛,但只轻轻一动手指,鞭子就像是一条毒蛇那样垂落下来,并且被他牢牢的握在手里。半兽人战士抬起了头,捏着一根木柴伸到火里,就像是要把让火堆更旺一些,他注视着这根柴火,当因为潮湿而产生的烟雾消失,它熊熊地燃烧起来的时候,战士突然发出了一声低沉的怒吼,他从火堆边站了起来,在将燃烧的木头丢向黑暗的同时,也已经拔出了自己的斧头。
所有的人都跳了起来,半兽人战士丢出的燃烧着的木头就像是火把一般,将那块地方找亮并激起了一阵愤怒的叫喊和诅咒声,那是一群地精。
地精,一种矮小而卑劣的生物,除了人类之外,他们很难对别的生物产生威胁,巨龙和龙裔更是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就算是人类,他们持着武器的时候地精也不是那么畏惧,但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地精的数量达到了一个可怕的标准时。
他们现在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很难说这里有多少地精,他们密密麻麻,被火光照亮的地方全都是他们晃动的光秃秃的脑袋,只有一条臭鼬色的毛皮从额头贯穿到脊背,他们或是举着简陋的武器——木棍或是石头,或是赤手空拳,只有几个地精挥舞着刀剑,还有一些粗糙的弓箭,看上去就像是玩具,但谁都知道地精会用粪便污染他们的小骨头箭,这种箭一旦刺破了皮肤就会导致发热与肿胀,如果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丧命也不是没有可能。
英格威看了一眼帐篷,帐篷里悄寂无声,很显然,希尔薇对他们十分信任或说不在意。
“你觉得这里有多少地精?”游侠问。
“大概有几百个吧。”牧师说,他的经历并不丰富,毕竟罗萨达的牧师们更习惯待在一个城市里除非受到派遣(有时候就是他们甚至他们的祖辈出生的地方),他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但还努力支撑着。
他们现在在舌岩上,而地精就在舌根的地方,他们将这里围拢的密不透风,半兽人看了英格威一眼,刚才牧师还在抱怨和嘲笑英格威居然还要到河里打水,又说他在故意卖弄,好引起希尔薇的注意,但现在想起来,可能法师从那个时候就对那道裂隙心存疑虑,而希尔薇的任性也可以说是给了他们一个喘息的机会。
虽然在舌岩上看似没有了退路,但如果他们选择了那道裂隙,这样多的地精完全可以从两端围攻他们,上百尺的距离足够他们一拥而上,如果是那样,半兽人战士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够全身而退——现在好像挺危险的,但舌岩本身就是一块薄薄的,悬在河面上的岩石,地精是不可能爬上来的,唯一的通道就是舌岩连着地面的位置,他们只要能够站稳脚跟,坚持到地精觉得得不偿失就能安安稳稳地离开这个鬼地方。
半兽人战士投出的木柴已经熄灭,但英格威随即投出了像是光团一样的东西,地精们骚动了一会,发现它们并不会点燃他们,就安静了下来,但能够看到这里的情况后,英格威发现情况要比牧师猜测的更糟,这里的地精只怕有上千个,虽然他们几乎只到英格威的膝盖,但数量有时候就能够取代质量,地精们兴奋地鼓噪着,一只破烂的皮鼓被敲响,他们摇摆着,相互推搡着,开始进攻。
地精们的进攻杂乱无章并且虚弱,就算是牧师也能轻而易举地打破他们的头,但他们太多了,就算是向着空气挥动个手臂,挥动一百次也会感到吃力,何况地精的头骨硬度几乎和野狗差不多呢,而且他们必须小心他们的爪子和牙齿,比木棍和刀剑还要可怕,每个地精的牙齿都是十来把锐利的小匕首,而且他们没东西可吃的时候就吃粪便,他们的舌头和唾液比最剧烈的毒液还要可怕,一碰上就会生出可怕的水疱并不断地溃烂。
就在牧师感到疲倦的时候,一只手把他拉到身后,英格威投出法术,一股强劲的旋风将好几个地精卷起,然后扔到河里,之后又是一道贯穿了空气与地面的火墙,将最前方的地精与后面的地精阻隔起来,半兽人战士与游侠冲进地精群里,将这些距离最近,人数最少的一部分处理干净,然后退回到远处,火焰墙维持了一段时间,他们也能略微休息一下。
牧师想要说声谢谢,但在看到英格威的时候又梗住了,就算没有镜子,他也知道现在他是个什么样子,反观这位法师呢?些许的狼狈反而让他显得更具一种散乱不羁的美感——他的淡金色发辫漏了几缕发丝下来,双颊与额头因为激烈的运动与施放法术而泛起了浅淡的玫瑰色,双唇更是如同染了胭脂般的艳丽——罗萨达的牧师又是生气又是嫉妒地转过头去,假装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而就在他转过头去的时候,牧师居然听到了一声细小的粗话,他惊讶地看过去,才发现这句话并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那些地精说的——它们可没办法弄到水来熄灭火焰墙,但这不是说就没办法了……他们开始拉屎,然后往火上盖上粪便。
那股味儿……就别提了。
嗅觉敏锐的半兽人战士大声地骂了起来,而游侠更是诅咒连连,但无论如何,这种方法虽然肮脏下作但真是有用,至少火焰很快就熄灭了,排空了肚子的地精更快地冲了上来,这下子他们面临的压力更大了——除了地精的爪牙与武器之外,还有的就是该死的粪便,他们跑过来的时候可不会在意是不是踩到了粪便,热乎乎的,蒸腾着的粪便对英格威等人的打击远远超过了魔鬼和巨龙。
然后在突然之间,他们被火焰完全地笼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