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主宰们各自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伴随着众多主宰的离去，属于巫师文明的七位主宰却都留了下来。
“诸位没有要忙的事情吗？”理查看着几个冕座，声音听起来有些轻佻。
塑能冕座开口道：“对于深渊的技术，你怎么看。”
“好技术，希望这个技术能够得到大范围使用。”
“……你就没有想过战后吗？”
理查看向塑能冕座，微微叹了口气。
“你们什么时候才能不窝里斗？这个技术对于联盟而言十分重要，至于它对于战后的影响……我们首先得活到战后才能再说这件事。”
“这是未雨绸缪，奇迹。”
“别想那么多，塑能。”说着，理查将目光看向其他几位冕座，“诸位也是。我们需要的是团结一心，把这个难关挺过去。
战后的事情等战后再说。
想这么早，想这么多，到时候要是没有活下来，这些想法精力不就浪费了？”
……
从巫师维度离开，理查直接前往了炉人维度。
他现在必须得尽快提升自己灵魂上的进度，从而让他展现出这条进化之路的真正实力。
炉人维度依旧是老样子，炉火灵一样的维度化身看着理查，眼神中充满了惊奇与欣慰。
“看来你在王的道路上走得很远啊。”
泰坦之王的研究出泰坦之躯修行法并非是巧合，他自己本身就在探索细胞世界这条进化之路。
“有人开拓道路，我这个后来者走起来自然通畅。”
理查看着维度化身，轻声道：“真正的战争就要开始了，我们和那个怪物的故事快要结束了，你们的承诺也要实现了。”
“是吗，那可太好了。”维度化身的话听起来很开心，但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
“但是，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如果我能活下来，那巫师联盟会接纳炉人加入，就像泰坦一样。”
“感谢您的承诺，新王。”
维度化身的身体忽然变换，最终化作了水晶一样的至高者模样。
“我想您应该知道这场试炼的必要性了吧。”维度化身大声道，“那个怪物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东西，即使是奇迹之火，也不过是因为祂实力跌落，所以才看起来对祂有奇效。
作为祂的对手，你也得全方位无死角。”
“我知道。”理查微微点头，“开始吧。”
维度化身忽然消失，熟悉的黑暗再次将理查笼罩。
熟悉的痛苦再次出现，但这一次，理查自信非凡。
痛苦一点点加深，那些痛彻心扉的痛苦对于经历过一次的理查而言几乎毫无影响。
很快，痛苦便来到了精英级。
这一次，已经进行过灵魂改造的理查，顺利的挡住了第一波痛苦的来袭。
那些无法言语的悲伤与痛苦，被他那宛如铁壁一般的理智所阻拦。即使他的眼角依旧滴落了泪水，但这一次他扛住了。
在理查承受痛苦的同时，他的灵魂也在不断发生变化。
他的灵魂从最基础的结构开始崩坏，随即又在维度之力的作用下愈合。
这不仅仅是试炼的功效，他的血脉也在帮忙。
那些维度化的生命核心开始自发的维护灵魂的稳态，并改变灵魂的结构。至高者试炼所造成的灵魂结构崩坏，被维度化生命核心完美利用了。
而这所带来的直接影响便是，理查只感觉自己感受到的痛苦与情绪正在不断减弱。
“这是怎么回事？”理查察觉到了自己的情况，心说这难道是至高者试炼的新手段？
利用无尽的空虚来促使他离开？
试炼的痛苦不断加深，理查的灵魂结构也在不断改变。这些新的灵魂结构，让理查对于痛苦乃至种种情绪的耐受程度极高。
或者说，理查的灵魂正在失去对于痛苦/失落/悲伤/喜悦……等等情绪的感知。
而他所剩下的……只有对于正常的贪婪，对于生存的渴望。
“这就是那个怪物的状态？”
理查脑中忽然蹦出了关于自己现在所在状态最贴近的情况，在他的记忆中，文明吞噬者便是这么一个状态。
近乎绝对的理性，心中只有对于生存的渴望，以及对于进化的贪婪。
“这是必经之路？”理查心中再次冒出了一个想法。
生物的进化极限便是主宰，如果要进入更高的层次，那生物就必须要蜕变。
就如同寻常巫师和大巫师之间宛如两个生物，大巫师和真理巫师是两种生物一样，八级半生物和主宰也是两种生物。
新的灵魂结构让理查思考的速度大幅度的加快，他近乎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情况。
但是，理智却让他做了一个看起来不太理智的决定。
“终止试炼。”
伴随着理查说出终止试炼，他身边的黑暗瞬间消失不见。
“为什么停止？”维度化身有些疑惑，“我能看出来，这远远没有到你的极限。”
“因为再不结束，我就要变成那个怪物一样的东西了。”
理查在提出试炼的瞬间，便开始检查自己的灵魂，而正如他所料，他的灵魂结构出现了极大的改变。
他的灵魂在血脉的改造下，已经近乎于一个由无数灵魂碎片拼接而成的灵魂。
每一个细胞维度，都锚定了一个灵魂碎片。
理查微微抬手，维度之力便在手中化作了一条最高品质的维度之线。
这种维度之线如果是在试炼前，他必须要耗费巨大的精力才能凝聚。但现在，凝聚它就仿佛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我不能继续试炼了，长者。”
理查转身看向维度化身，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更有感情一些。
“我必须要破限之后再来参加试炼，否则我必然会变成那个怪物一样的东西。
届时，即使杀了那个怪物，这个文明群落也只会迎来一只新的怪物。”
听着理查的话，维度化身一时间也有些惊愕。
但它能看出来，理查并非是在开玩笑。
“开拓道路的人总会遇到各种情况。”维度化身对着理查微微躬身，“新王，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理查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
“我需要尽快精神破限。如果你真的想帮我，那就借我用用那个计算晶片。”
“虽然计算晶片是给您准备的，但您不通过试炼……”
“我只是使用，就在这使用。”理查打断道，“我需要算力来帮助我完成灵魂结构的调整，这至关重要。
我的时间有限，长者。”
“这……罢了。你立下命运契约，我便让你在这维度之中使用那晶片。”
犹豫了片刻后，维度化身做出了他的决定。理查是选中者，晶片交给他使用无可厚非。虽然眼下他并未完成试炼，但同样，他也没有将计算晶片交给理查。
一切都合乎规矩。
第138章 计算，灵魂重构
“感谢您的体谅。”
理查微微躬身，但声音却近乎机械一般的冰冷。
此刻他只感觉自己的大脑无比的清晰，那些纷乱的念头在他的脑中被梳理的井井有条。
他十分清楚，他现在正在走一条正确的道路。
体质的进化来自于生存，精神的进化来自于理性。而两者相结合，便是理性驱使的纯粹的进化者，真正的金字塔顶端的生物——文明吞噬者那样的东西。
但同时，他也确定，这并非一条唯一的道路。
文明吞噬者的道路如果是唯一的，那他就不应该被不完美的泰坦之王击败。
“人性是否如此重要？”
理查的脑中闪过一个问题。
如果他放弃这条道路，那他的选择就不一定正确。
而对于他而言，不正确，便是死亡，乃至整个文明联盟的灭亡。
“人性当然重要。”
理查如此对自己说道。
“如果没有人性，我当初最正确的选择便是放弃奇迹熔炉，远离这个鬼地方。
人性促使了现在的我。
如果放弃人性，那我便背叛了过去的自己。”
理查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是出于理性的思考，还是出于他灵魂残留的那一丝人性的挣扎。
但这就是他的答案。
他不可放弃人性，放弃那看起来并不完美的特质，去寻求那绝对完美的进化者。
“东西来了。”
在理查审视自己的思想与内心时，维度化身已经拿来了计算晶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