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自己那时偏执又疯狂的性子,重新回到原本时间线的身体之后,接下来要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想办法干掉里昂亲王!
我是傻逼!我是傻逼啊!你好歹看完我写的册子再走啊!
抡圆胳膊猛抽了自己两轮大嘴巴后,为了避免眼前这个唯一还算好结果的世界被改变,中年男人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准备去找其它有着时间系能力的人,想办法阻止过去的自己干蠢事。
然而倒霉的是,中年男人才刚爬起身,一个压得满满登登的菜篮子,便从后面丢了过来,砰地一声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这一下砸得极狠,不仅将中年男人砸得当场扑倒,连菜篮里两个比人脑袋还大的萝卜,都在剧烈碰撞中应声而碎。
“哎呦!我的萝卜!”
正当买菜大妈心疼地捡起菜篮,准备看看萝卜还能不能吃时,被一篮砸倒的中年男人却开始挣扎着往前爬,而且一边爬,还一边朝着周围被吓到的人群声嘶力竭地呼喝。
“快……快送我……送我去清理局!这個世界……得我来救……”
“伱救个屁!”
抡圆菜筐又给了他一下后,看着扑倒在地不再动弹,已经彻底昏了过去的中年男人,买菜大妈一脸嫌弃地撇嘴道:
“这疯子……还拯救世界?真当你是里昂亲王啊!哎?话说里昂亲王是谁来着?”
……
除掉他!里昂·莱恩!这个终结了王国的人必须被除掉!
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后,趴在长桌上“小憩”的中年男人猛地睁开眼睛,随即满眼杀意地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把掌握了异常能力的乱党全召回来,重新拟定一个新的刺杀计划。
然而就在他抬起手,想要再次发动异常物时,却听到了一阵似有还无的怪异敲门声。
是谁?!
听到外边断断续续的敲门声,中年男人不由得浑身一震,眼底浮现出了一抹浓浓的警惕之色。
自己的异常物【彼世之门】,除了能够短暂触达未来之外,还能在整个王都的所有门扉之后不停挪转,只有被自己认定的几处门扉,才能稳定地进入门后的世界。
而对方能在自己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成功将【彼世之门】敲响,也就意味着他知道哪些是“真门”,有着直接找出自己的能力。
就在中年男人犹豫是该立刻撤离,还是该把人都叫回来拼上一把时,门外传来了一道冷得跟冰碴子似的嗓音。
“内森,是我。”
推开不再怪异地扭动,变得彻底稳定下来的房门后,穿着一身黑色袍子的老人走了进来,随即伸手掀开头上的兜帽,露出了一张天生哭相的面庞。
“你放门的位置真是越来越难找了,我坐着马车在王都逛了好久,才勉强找到了这么一扇快要消失的真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清理局那个玩老鼠的人麻烦的很,整个王都到处都是他的眼线,如果不谨慎一些的话,我恐怕早就被抓出来了。”
发现来的并不是处女清理局的人,而是与自己有着合作的黑袍老者,中年男人不由得松了口气,随即皱着眉开口询问道:
“上次你来看过之后,不是说我们所有人都是废弃品,包括我在内,没有一个达到了你的要求,今后不会再和我们有接触了吗?为什么又突然找上门了?”
“我来找你,自然是需要你帮忙。”
似乎没有听出中年男人语气里的怨怼,黑袍老者细长而下垂的眉眼微微扬起,一脸冷漠地道:
“就在几小时之前,我找到了一件可能符合我要求的东西,那东西应该是一张照片,就放在清理局处女分局局长办公室的抽屉里。
内森,处女清理局那个女人有多强,你应该在某个未来亲眼见过,我没把握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把我要的东西拿到手,所以需要借助你的力量。”
中年男人闻言眉梢微微一扬,立刻领会了黑佬老者的意思。
“你是想让我把【彼世之门】挪到她办公室的门后面,让你通过【彼世之门】直接潜入进去?”
“对。”
“可以,不过作为交换,你也要帮我一个忙。”
略一思忖后,中年男人微眯着眼睛道:
“帮我临时强化一下菲比的能力,让被她摸到的人,直接从所有人的记忆里消失,可以吗?”
第156章 车队与道路
星期二的清晨,天边的月亮刚刚完全隐没,太阳还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升起,正是最黑暗的时候。
然而在数千盏鲸脂街灯的照耀下,整条红杉大道却被晃得亮如白昼,平日里寂静的红杉大道,在这极近奢侈的灯光中提前喧闹了起来。
煤炭、面粉、香料、灯具……各种尺寸的货箱与盛篮、成堆摆放的昂贵器皿、堆成小山的绸带绒布……
运载着各色物资与贺礼的马车,几乎将宽敞的运货道彻底占满,这些前后连成一线的马车,宛如一条条互相交错纠缠的长龙,朝着红杉大道尽头处的莱恩庄园蜿蜒而去……
啧啧,不愧是狮心公爵的袭爵仪式,可真舍得花钱啊!
从一辆双轮的轻便马车里探出头,看了看前面依旧望不到尽头的长队后,似乎被深秋的寒风吹得有些难受,穿着淡青色礼裙的年轻女人连忙缩回车厢,摸着被冻红的圆俏鼻头嘟囔道:
“失策了,早知道今天这么冷,出来的时候就多穿两件儿了。”
“……”
看着冷得一边对手心呵热气,一边粗鲁地跺着脚的年轻女人,坐在对面的中年贵妇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维罗妮卡殿下,就算是偷跑出来的,也请您注意自己的仪态!”
“今天就饶了我吧,我已经冷得顾及不上仪态了,说真的,如果现在能让车厢里暖和起来,别说只是注意仪态了,让我下去给你跳支舞都行。”
笑着和中年贵妇打了个趣儿后,年轻女人用力扯了扯自己的羊毛披肩,盖住了两瓣几乎跳出衬裙上沿的白腻山丘,随即侧倚在车窗边,继续观察起了外面的车队。
“今天可真是来了不少人……”
眯着眼睛朝贵族专用的驰道上看了一会儿,数了下过去的马车数量后,姿容俏丽的年轻女人似笑非笑地道:
“银盏花、鸳鸟、光盾……呵呵,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过去三家大贵族了,看来莱恩家的遗产确实足够诱人。
不管该来的还是不该来的,凡是有能力的,全都想趁机过来狠狠地咬上一口,今天的袭爵仪式,恐怕会热闹得很啊!”
“……”
待会儿热闹不热闹我不知道,但这条裙子穿在你身上,实在是“热”得有些过分了!
看着年轻女人因为倚在窗框上的姿势,几乎快要被从前襟挤出来的一对丰盈,中年贵妇不由得眼皮直跳,匆忙伸手把她扯了回来,满眼恼火地道:
“殿下,注意你的仪态啊!真是……
万一你的身份在仪式上暴露了的话,看到你穿着这种不检点的着装,整个王室都会蒙羞的!你好歹找一套合身点儿的裙子再出来啊!”
“这……我也没有办法呀……”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礼裙后,年轻女人伸手扯了扯腰间的花褶,让中年贵妇看了看空出了多少,随即有些无奈地道:
“我的裙子尺码特殊,平时都是定做的,这已经是匆忙间能找到的最合适的裙子了,不信伱看腰这儿空了多大一块,再大些就要穿不上了。”
“……”
看着那套形制原本称得上一句朴素,但穿在她身上就显得格外具有冲击力的礼裙,中年贵妇的嘴角不由得狠狠地抽动了两下。
只见她有些粗鲁地抢过年轻女人的披肩,随即扯下马车靠垫上的流苏,在披肩的侧边系了十几個花扣,硬是编出了个用来遮挡前襟的网边儿。
将修改过后的披肩重新给年轻女人披好,看着她被流苏网边儿挡在下面的胸口,中年贵妇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咬着牙威胁道:
“待会儿到了庄园里后,就算活活热死,这条披肩也不能取下来,必须好好戴着!听到没?”
不是吧?
年轻女人闻言微微一怔,低头看了看这条异常厚实的披肩后,俏脸上不由得泛起一抹难色。
“这可是纯羊毛织的啊,还是针脚最密实的那种,再说莱恩庄园里还烧着炭炉呢,要是不摘披肩的话……”
“维罗妮卡殿下!”
“好好好,我不摘披肩就是了。”
看着中年贵妇脸上“要么戴要么死”的神情,知道这条已经是对方的底线了,年轻女人只得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盖好披肩,随即再次把头探出窗外,看向了窗外的车流。
“对了,你让我走货道别走驰道,还真是出了个好主意,如果走驰道的话,可看不见这么多有意思的东西。”
数辆绘着三羽铜冠的马车,在驰道上飞驰而过后,年轻女人一边细数参加仪式的贵族数量,一边朝忧心忡忡的中年贵妇笑道:
“看啊,那位小瘪三伯爵居然也来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把那颗卷心菜也带上?”
小瘪三伯爵?
听到年轻女人的话后,中年贵妇不由得皱了皱眉,开口询问道:
“殿下,小瘪三伯爵……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句骂人的话。”
年轻女人笑着解释道:
“那位新任狮心公爵,前些天和这位小瘪三伯爵发生了点儿矛盾,在发现他明明有着伯爵爵位,但纹章上却只有三根基础翎羽之后,直接用手指戳着他胸口的纹章,一脸鄙夷地说他是个小瘪三,差点把他当场气死。
后面这位小瘪三伯爵醒了之后,为了报复狮心公爵的嘲讽,就反过来在家里摆了颗卷心菜,然后扬言狮心公爵的这个公爵之位,恐怕会比他家里那颗卷心菜烂得更快。”
给中年贵妇科普了一下“小瘪三伯爵”和“卷心菜公爵”的来历后,年轻女人眉眼弯弯地笑着道:
“虽然马上就要继承公爵之位了,但那位狮心公爵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很不贵族。我今天为什么非要来看袭爵仪式,就是想看看他还能折腾出什么有意思的事儿来。”
殿下……终究也还是个喜欢热闹的年轻人啊……
看着年轻女人笑得十分开心,不复平日里成天蹙眉苦思的模样,中年贵妇的心头不由得微微一软,随即刚想嘱咐些什么,却听见后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吵嚷声。
“把路让开!”
“让路!让路!”
“王室出行,行人退避!”
车厢内的两人惊讶地回头望去,发现临时分割货道和驰道的界栏,居然被人强行推倒,随后极为粗暴地堆到了路边。
接下来,两队衣着鲜亮的卫士,手持末端带着弧圈儿、专门用来赶人的长杆,将大量躲闪不及的马车纷纷搡至路外,把红杉大道中央的路强行拓宽,让一辆由八匹骏马牵拉的奢华马车驶了进来。
第157章 马车与马车
带着钻石冠冕的知更鸟……王室的徽记?
顺着车厢后的气窗朝后面看去,见到豪华马车前部雕着的知更鸟徽记后,双轮马车内的年轻女人不由得面色一沉,脸上爽朗中带着些小狡黠的笑意,瞬间化作了风雨将至的无边愠怒。
“后面……应该是乔舒亚殿下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