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将此番案件情况,通过金丝云鸽向渝州州府传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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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州州府,一巍峨大殿内堂内,一冷峻男子盘坐于此,似是在修炼。
他一袭石青色官袍绣着五爪白鹇补子,一旁还放着那乌纱帽,他整个人看上去不到三十岁模样,面容冷峻俊朗,虽一双眼睛此刻闭着,但却掩盖不住那一脸的凌厉之意。
在那官帽旁,还放着一柄精美长枪,枪尖寒芒闪烁。
给人一种,如若没有这一身官袍,换上一身武者打扮,那就是妥妥的顶尖高手了。
他本来亦就是人间绝巅!
沈星榆,人族沈家年轻一辈第一强者,被称为沈家最有希望成圣的存在。
他是天旸武宗副宗主之徒,亦是这渝州刺史,天旸朝正三品官员,一州之首、封疆大吏。他乃七境搬山境巅峰期武修,离那八境覆海境仅一步之遥,他年仅六二,还有数百年寿元。
是真正的,所谓人族未来,扛鼎之辈。
其实向来不喜为官的他,很少有官府的事情能引起他的兴趣。
自五年前在武宗突破至绝巅境后,为持续稳控沈家在天旸朝西域的霸主地位,在沈家圣人爷爷的要求下,他被迫选择在武宗出师,然后来到这渝州任起了这一州刺史。
五年来,寻常的官府事宜他几乎难得过问,都是交由了同是沈家嫡出,喜欢掌权谋事的堂弟渝州长史沈明才处理,几乎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修炼,专精于自己的武道。
他沈星榆以成圣为目标,甚至畅想着有朝一日,能去那雷劫下走走,这样才不枉一生的追求。
若不是自己出生沈家,作为圣人的爷爷相逼,叫他必须做满半甲子官员,然后越过其父,接手这沈家家主之位,他岂会居于这庙堂?
不是他看不起入仕,只是单纯的喜好武道,追求不同罢了。
他一生最敬佩之人是那武宗宗主陆云,最向往羡慕的是那四百余年前,那青澜川下手邀道门仙子破那辰霄雷劫的武宗武仙人,叶轻舟。
他已打定主意,等着三十年期满,任由那圣人爷爷再是如何相逼,他必定回到那武宗,追求自己的道。
远处有脚步声传来,沈星榆睁开眼睛。
看着那长枪一旁的官帽,他一阵头疼!这个时候,敢直接走进这内堂的,必然就是自己那堂弟渝州长史沈明才了。
定是为那蓬安郡上百百姓被杀一案!
其实对于此案,沈星榆还是颇为关注的。两日前,那蓬安郡与青川郡上报,发生了上百名百姓被杀的要案,他听闻后极为愤怒!
特别是还是在那与妖族接壤的边境之地。
他已派人调查,若真是妖族幽篁一派不顾两族盟约,为妖族所为。
哼哼!他沈星榆这七尺长枪,可早就饥渴难耐啊!也就休怪他不顾两族约定不出动高阶修士了。想必那妖族可是忘了,曾经,武宗老宗主陆天海与宗主陆云还有那武仙人叶轻舟三人独闯那妖族的盛况。
“堂哥!堂哥!有重大发现啊!”沈明才慌慌张张的踏入了沈星榆的内殿。
第47章 问斩
沈星榆微微皱眉,其实对于他这个堂弟他不是很喜欢,只觉得他沉迷官场,喜好享乐,到如今才勉强在自己与家族的帮助下进入那六境抱元境,比起他那七境搬山境的亲哥沈阳武差上太多了。
他看着慌张走向自己的堂弟沈明才,问道:“明才,什么发现如此慌张了?”
随即他眼睛里露出精光,连忙问道:“可是发现这上百百姓身死,就是那妖族在背后所为?”
渝州长史沈明才道:“大哥,此事是与那蓬安郡一案有关,可现在发现,可比起那妖族左右更重要万倍啊!”
又是几番确定自己这堂哥的内堂里,绝不会有人偷听后,他谄媚道:“大哥,我可是发现后第一时间就来找你,即便是我那雷州刺史的亲哥沈阳武,这等好处也轮不到他呢!你日后担任家主,特别是成就武圣后,一定不要忘了小弟我啊!”
沈星榆一时却是糊涂起来,这什么样的事情,竟与成圣扯上了关系。
“你且说说。”
“大哥,昨日那青川郡便已传讯州府,青川郡通过调查发现,这凶杀一事是妖邪附体所为,专杀阴时出生之人,女子摄其魂魄、男子吸其精血。昨日你在修炼,我便自行决断了,我发现这其中蹊跷,不似妖族所为。
我昨日便到那主要的案发地蓬安郡那玉环小镇去了。
果然,玉环镇一带死去的一百零七人,竟都是阴时出生之人。我立即去了那隔壁青川郡西临县,在那县衙牢狱之中,通过探测那被所谓妖邪附体之人情况。
我发现他体内残留有那山精雪魅的气息。
这山精雪魅向来温善,除去领地意识极强外怎么会如此,我便偷偷潜入那玉环雪山之上调查。
你可知我发现了什么?”
沈星榆连忙道:“发现了什么?”
沈明才激动道:“我发现一个疑似踏入绝巅境的雪魅之王啊!绝巅境的山精啊!还是最为罕见的雪魅。”
沈星榆震惊的站了起来,激动道:“你说什么?绝巅境雪魅?你可知我辰霄历史记载中的绝巅境雪魅亦是寥寥无几,最强的亦只是八境!”
沈明才道:“我绝没有看错,只是这雪魅有些许奇怪,似是附体在一死去的六境抱元武夫身上,它似乎到了关键阶段,似乎就是那雪魅王者,控制这一些雪魅精怪去附体人身,摄魂吸血了。”
“那雪魅是绝巅几境?”沈星榆激动道。
沈明才道:“是七境没错,它好像是刚刚踏入绝巅,气息还不稳定,想来它吸食魂魄精血,就是为了稳固境界。”
他顿了顿,继续道:“大哥,要不是我有家族赐予的隐秘气息的秘宝,我也是有去无回啊!只要你将其杀死,夺得那雪丹,炼化食用,必然彻底打下那武圣之基啊!
他日我沈家一门双圣,又怎么可能居于这人族十大世家之尾!”
沈星榆虽此刻已经冷静下来,但那眼眸依旧闪烁,他轻声道:“这绝巅雪魅深居雪山便也罢了,它竟敢为巩固修为,杀害我上百人族,我作为这渝州刺史,自当去灭杀于它。”
随后,却也是再也忍不住哈哈笑道:“明才!你此番居功至伟,他日我入圣后,一定全力助你突破到那绝巅之境!”
沈明才闻言,亦是激动得连连道谢,只觉得将此消息告诉堂哥沈星榆而不是自己的亲哥沈阳武是多么的正确。
沈星榆看了看一旁的长枪,只觉得那绝巅境的山精雪魅,又是在它那雪山主场上,虽自己已经半只脚踏入那八境覆海武夫,亦不能大意。
随即对沈明才交代道:“明才,你先将此案压下,千万不可走漏的消息,待我闭关几日出关后,我便独自去那玉环雪山上,将那迫害我人族的绝巅雪魅给杀了!
哼,这亦是我作为一州之首的责任,更是我辈武者之责!”
沈明才急忙道:“堂哥,带上我吧!此事虽隐秘不易告知他人,但几日后可以带上我。我亦是六境抱元武修,到时候你还能有个照应。”
沈星榆一愣,看着他那可怜的抱元境初期修为,竟然口出狂言说出要参与绝巅之战,还说出那“照应”二字,心中一阵无语。
可却也是对他笑道:“堂弟啊!你就好好守好这渝州即可,这绝巅之战啊!还不是你一个小小抱元境武修就能参与的。待我杀了那雪魅,夺得雪丹炼化食用后,我便有绝对把握入圣。
等我入圣后,我再想办法助你进入绝巅境,不过你想入这绝巅境,也不能只想着依靠我,你可得抓紧时间修炼了,别一天只知道在这官场上勾心斗角、摆弄权势,这些都是小道罢了!
你瞧瞧你,一天天奢靡享乐,哪里知道唯有强大自身,才是最大的乐趣。”
沈明才被自己堂哥责骂,却是很是受用,连连称是,心里却是觉得舒坦极了。
他亦是奇怪了!他与亲哥沈阳武一母同胞,他哥自小便什么都强于他,他心中妒忌不已,一直想着追赶。
直到他哥成为了沈家年轻一代的第二个绝巅境,他便再也生不起追赶之心,但那心中妒火从未熄灭。
但是对于早早便指定为沈家家主接班人的堂哥沈星榆,他那是一点妒忌都生不起啊!
即便是自己亲哥沈阳武在堂哥面前,也得低头俯首,这差距过于巨大了,便只想着依靠了。
沈明才离开州府刺史办公内殿后,却是回到了自己作为四品长史的堂内,他思索片刻,想到了自己堂哥的交代。
随即向那青川郡与蓬安郡传讯而去。
半个时辰后,蓬安郡太守黄磊与青川郡太守张笃行两人出现在他的堂前。
“下官黄磊,拜见长史大人。”
“下官张笃行,拜见长史大人。”
随着两人的参拜,沈明才微微点头,特别是看向那他沈家庶出的女婿,却是笑得越发开心。
他上前拍了拍张笃行的肩,笑道:“笃行啊!不错,不错,这次你们青川郡破案神速,比起这事发的蓬安郡可是强上太多了。哈哈,你果然不愧是我半个沈家之人啊!”
随后却是又看向在一旁面露冷汗的蓬安太守黄磊,冷脸道:“你黄磊就差得远了啊!整整三日了,你们蓬安作为事发之地,却无半点进展,当真是该罚啊!”
黄磊闻言一惊,却是立即拱手把头深深低下,连忙道:“长史大人,还请再给我三日时间,三日内,我蓬安郡一定将案情查清楚!”
“哼!还查什么查!罢了。算你黄磊运气好,此案不用再查了。”沈明才道。
两人闻言均是一惊,却是不明所以的看向了长史大人。
沈明才悠悠道:“此案已破,青川太守张笃行居功至伟!此案中,加上那青川郡五名死者,一共一百一十二名百姓,均为被那青川郡西临县庞氏父子勾结妖魔为练邪功所为。
父子两人,一人在青川郡石花村杀害五名百姓,一人在那蓬安郡玉环镇杀害百姓一百零七,罪大恶极,一月后斩首示众。”
两人闻言,呆若木鸡。
第48章 我恨
张笃行只觉得心中一堵,犹豫半晌,他终是小声道:“长史大人,可否是有人向您上报案情出了纰漏?这庞元寿的确是被妖邪附体杀了石花村五名村民,但他亦是受害者,可那驻边修士庞唯统,事发那日,庞唯统他就在.......”
“够了!张笃行,我看你是不分是非了么?石花村五人难道不是庞元寿所杀?那庞唯统事发那日在哪里,是你清楚还是我清楚?我可是亲自去了那县狱审问。”沈明才愤怒将其打断。
张笃行亦是面色发白,小声道:“大人,是我糊涂!”
沈明才见他服软,才冷哼一声后,再次道:“此案就此定论,这可是刺史大人的意思,你们可否明白?”
两人一听心中大震,竟然是那渝州刺史大人之意。
在呵退两人之际,沈明才却是留下了张笃行。
看着惶恐不安的青川郡太守张笃行,沈明才这才满意道:“笃行啊!你也算是半个我沈家之人,我那堂妹虽只是我沈家庶出,但你那老丈人亦是从小就跟着我的父亲,你也算是我沈家我这一派系之人。
刚才你一时糊涂说错话,我也就不责怪你了,你们青川郡这次破案也确实神速,特别是抓住了那庞元寿,为我提供了重要线索,亦是有功,我必定记你一功呢!
不过啊!你可要记住了,你能任上这青川郡太守,以后又能走多远,都得依靠我沈家。以后啊,一呢,不要再学刚才一样说错话了,在外人面前可是丢了丑。二呢,我恰好有一事,得提点提点你。”
张笃行见他还有其它话要说,却是心中一紧,连忙称是。
渝州长史沈明才见他那副样子,心里却是颇为受用,却是说道:“虽说我们男人本来就该风流快活,嘿嘿,我亦是红颜知己数不胜数。昔日里,我曾了解你从不去那青楼寻乐,亦是觉得你也是心志坚定的人才啊!
可是最近,我可是听我那堂妹说起,你似乎与你过往那红颜知己还有所来往啊!
哎,不是我说你,同为男人,你即便是偷偷去那青楼逛逛,我堂妹亦不可能知晓。即便知晓了,我亦是觉得没啥。
可你怎么还玩起老情人这一俗套来,我那堂妹前些日子,传讯于我诉苦,我虽还是理解你,但也不得不提点提点你啊!
你可别忘了,你那正妻,她可是我沈家之人。你可得学学我啊,外面与家里都摆平得好好的,可别再让我堂妹以这事来烦我啊!我这一州长史,总不能还得操心这等小事对不对?”
言毕,却是又显亲昵的在张笃行肩上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