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距离波比遇袭已经过去了四天。梁袭估算克里斯现在已经能见人，自己应该过去看看。什么是能见人？没有人愿意被人看见插着尿袋，生活难以自理的样子，考虑到和克里斯不熟，在克里斯身体稳定之后再探望比较礼貌。

　　让梁袭比较生气的是卡琳最近没空，她的第三年实习报告被主治医生给否定了，一句怀疑卡琳是死神的内应让卡琳无比羞愧。梁袭见过这个老女人，脸上没有半点笑容，冷冰冰，最常说一句话：因为你，我对你的病人表示无比的同情。她带的几名实习医生在有出色表现时，她不会有任何夸奖，她认为表现出色是应该的，否则没有资格成为一名医生。超市收银员不优秀的后果是耽误顾客时间，医生不优秀的结果将导致病患承受更多的痛苦乃至死亡。

　　门铃响起，应该是自己购买的探望克里斯的礼物到了。梁袭开门看见了波比。波比剪掉了一头的金发，留一个四六分头，打着定型水，精神抖索。

　　梁袭疑问：“没带指纹？不会自己开门？”

　　波比不满：“这表示我有礼貌。”

　　梁袭不屑：“这句话对前任门说去。”转头走向办公区，烧水。

　　波比跟了进来，很熟练的拉开冰箱拿了一罐饮料坐下，问：“房子还满意吗？”

　　梁袭停顿了三秒思考，实在不知道怎么说，继续泡茶。

　　波比来劲，推测：“不满意，但是你不想说。”

　　梁袭道：“太大了，太空了，每周家政收费高达1200。”

　　波比靠躺单人沙发，双脚架在茶几上，道：“穷人就是穷人。”

　　梁袭斜眼问：“怎么？今天富人准备去骗鬼？”

　　波比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看着天花板发呆：“我上午从冰岛雪山泡了温泉回来，感觉很没意思。”

　　梁袭问：“温泉是哪国女孩？”

　　波比愠怒：“能不能好好说话？”

　　梁袭摊手：“没意思就去死吧，或者一会一起去探望克里斯。”

　　波比没有马上回答，似乎想到什么，道：“去见克里斯之前，陪我去参加威利的葬礼。”

　　梁袭倒茶：“好。”

　　说话间，梁袭要的礼物到了，是一套银制餐具。波比看不懂：“你送克里斯银质餐具？因为他是吸血鬼吗？”

　　梁袭道：“这是丹麦银质餐具，克里斯在伦敦住院一定很想家。”

　　波比惊叹：“你这想法好奇葩，”

　　梁袭道：“你非要我说我不知道买什么，你才开心吗？”

　　波比和梁袭都没提家族的事，拿了礼物喝杯茶后两人出门。波比的一打保镖锐减为六人，十一名保镖分两组，一组休息，一组陪同波比外出。当然只要是外出，保镖长一定会在波比身边。

　　威利的葬礼比较简单，出席的人多是保镖公司的人，波比对遗孀单独表达了问候。波比这次没用钱砸人。一来，威利殉职后遗孀能拿到的金钱已经非常多。二来，波比今天只是单纯慰问遗孀，感谢威利，要给钱可以换个时间再给。

　　葬礼结束后，梁袭和波比搭车前往郊区医院。

第一百五十九章 探病

　　锤石克里斯已经得到了准确的答复，老板同意由锤石自己选单，并且将目前隶属矿石团另外三位成员契约全部交给锤石。但是有一个条件，原本处理网红节的火凤团因为损失两人需要修整，矿石团必须负责完成这单交易。

　　对此锤石是反对的，他不喜欢杀人。但老板告诉他，这是必须条件，必须完成这张黑单。锤石内心已经领会老板的意思，这些年来他的手一直很干净，一个干净的人是无法获得肮脏的人信任。你想飞可以，但你得把你犯罪把柄留在我手上钳制你。

　　手干净不仅是指锤石不杀人，还指锤石没有留下过把柄与证据。

　　锤石是一个喜欢挑战的人，他的特点是擅长计划和执行计划。这次他挑战的目标：不杀人的情况完成单子。在此之前，他要征询矿石团成员的意见。

　　在玉石开通的多方通话中，锤石说明了情况：“如果对此有意见的成员，现在就可以提出来，你们可以离开矿石团，由孤老会重新安排人事。如果没有意见，记住，你们没有老板了。你们的契约在我手上，我就是你们的老大。”

　　频道静默一会，骇客玉石发言：“我，我有意见。我想改名叫钻石。”

　　锤石回答：“不准。”

　　“……”玉石在心中将锤石殴打一百遍。

　　矿石团多灾多难，第一位正式成员绑架缥缈时，因为温迪的委托，金发侠横空出世，金发侠的保镖直升机突袭将其逮捕。第二位正式成员英拉，经历了各种变故之后成功坐上轮椅，脱离了矿石团的编制。现在只剩下三人，玉石、大理石和石灰。

　　锤石道：“我说的更清楚一些，我们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多弄点钱。一个原因是为孤老会筹集更多的资金，帮助那些没有我们帮助就无法生存下去的人。一个原因是我们可以抽到更多佣金，抱着00后退休。无论红单，黑单还是白单，我们高兴接就接，不高兴接就不接。即使没单，我们也可以做自己的事。”

　　石灰道：“老大，你会和幕后老板对着干吗？”

　　锤石回答：“我的目的就是要把幕后老板干掉。你们应该明白幕后老板的情况了，他们控制了孤老会，利用谎言欺骗我们做事。没错，他们没有在孤老会拿走一分钱，但实际获得的利益远远大于金钱。作为孤老会的元老我不希望孤老会成为别人操控的工具。矿石永不为奴！”

　　玉石：“洒币。”

　　大理石：“嗯。”

　　石灰：“你们说的是幕后老板？”

　　玉石：“不是。”

　　石灰：“同意。”

　　锤石抓狂：“你们有点热血好不好？”

　　玉石：“说事吧，你有什么计划？”

　　锤石道：“很简单，我知道幕后老板的利益，我会找机会一击致命。”

　　玉石叹气：“我说网红节。”根本没在一个频道上。

　　锤石道：“网红节，不能不杀人，但又不能杀人。”

　　石灰：“说鹦哥留须。”

　　锤石解释道：“我们要绑人，要砍人，但是不能让人死。”

　　石灰问：“老大，给多少钱可以揍你一顿？”

　　锤石当没听见，继续道：“我现在只有一个构思，我需要一些时间进行详细计划。最后一点，契约在我手上，你们随时可以退出孤老会和矿石团。退出的条件有两个，第一个条件，在行动计划前提前通知我，别TM我要用人，你告诉我要退休。第二个条件，对我有礼貌。特别是第二个条件。”

　　电子音：“发克油。”

　　锤石怒：“是谁？”

　　电子音：“发克油全家。”

　　锤石大怒：“谁？有种报名。”

　　电子音：“梁袭来了，哎呀！”说漏嘴。

　　锤石：“玉石，回头再找你算账。你小心点绕着走，别让他遇见。和梁袭别玩概率学，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概率。只有梁袭吗？”

　　玉石切回自己声音：“是的。”

　　……

　　梁袭不是和波比一起来的吗？本是一起来，但是在到达医院附近时，波比说了一句：威利，找个地方靠边停车。说完这句话波比才想起来，自己御用的司机威利已经不在了，心情瞬间不好，放弃去探望克里斯的决定。波比没把克里斯放心上，这货看上去傻乎乎的。如果不是他一直说个不停，梁袭早就破解警报，不会有人遇刺。可怜他也吃了一枪子，账就算扯平了。

　　玉石从医院侧门离开，她穿着淡黄色卫衣，将帽子兜上，戴着耳机听音乐，身上背了一个挎包，双手大拇指插在裤子口袋里。玉石从侧门出来过转角，看见波比的两辆车停在路边，几名保镖站立在波比附近，波比靠在路灯上单手玩着手机，脸上笑的色迷迷。

　　玉石拉紧兜帽，略微低头朝前走，走过波比的身边，只听见波比招呼：“嗨，美女。”

　　自己戴了耳机，听不见，继续朝前走。波比快步上来，拉住了玉石的胳膊。玉石回头，摘下耳机，问：“怎么？”很不爽，很有敌意的问。

　　波比拿出一个小十字架耳环：“你丢了东西。”

　　玉石看了看波比，接过耳环，转身走人。

　　波比摇头，没有礼貌。多好看的一个小姑娘，怎么穿的这么顺便？原本波比会利用这个巧合勾搭玉石，但在可夫家族女人事件之后，波比不敢在街头招惹姑娘。总夜会和会所的妹子都可以用钱搞定，街头的妹子五花八门，鬼知道需要什么才能搞定。

　　爱情这玩意，是最让讨厌的东西。如果世界上没有爱情，只有生意，生活将无比的美好。

　　看着玉石背影，波比忍不住道：“美女，你身材很好，能不能换一套好看点的衣服？”

　　戴耳机，听不见。

　　波比见对方听不见，左右没有行人，中二病一抽，喊问：“多少钱能和你睡觉？”

　　玉石捏紧了拳头，若无其事的继续走。

　　波比惋惜：耳机不仅耽误致富，还耽误自己帮助一位需要帮助的姑娘。他已经做好打算，如果妹子回来找自己算账，自己就用钱当盾牌。波比最近闷的慌，心情不好，压抑。梁袭有卡琳这位善解人意的妹子开解，波比却无从找人诉说。在街头这么中二一回也能让他洋洋得意。

　　……

　　“嗨，克里斯，好点了吗？”梁袭来病房时，经过垃圾桶，垃圾桶内有一束花，梁袭摘掉慰问卡，借花献佛。

　　“梁袭？”锤石表现出惊喜态度：“你怎么来了？”

　　梁袭拿花瓶，边收拾花瓶边道：“坐车来的。”他不知道怎么回答锤石的问题。锤石这问题本身就有问题，惊喜的有点过度。自己又不会给你支付账单，至于这么惊喜吗？

　　梁袭回答的很幽默，也很尴尬，梁袭立刻接上自己的话：“你亲人呢？”

　　锤石道：“我让他们不用来。”实际情况是，除了躺在病床上的爷爷外，没有多少人关心锤石的死活。在锤石让他们不要来后，他们就顺水推舟的不来了。

　　梁袭颇为同情：“真惨。”

　　锤石一怔：“为什么？”

　　梁袭解释：“你让不用来，他们就不来……我也是孤儿，我理解。不过我运气会好一点。”

　　这么一解释，自己好像真的有点惨，锤石不甘心道：“我英国朋友来了几次。”

　　梁袭问：“你英国还有朋友？”

　　锤石回答：“不是很熟的朋友，见过几次面，有联系电话。警察询问我本地有没有朋友时，我就告诉警察她的号码。”

　　梁袭哦了一声：“女的。”

　　锤石：“是，不过这和男女没有任何关系。”该死的，说的越多越麻烦。

　　梁袭不同意：“我感冒都希望有女生陪着我，你这位普通朋友能来探望你几次，足以说明对你有好感。”梁袭把花瓶放在一边，拉椅子坐下。

　　梁袭把盒子放在床头：“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锤石好奇问：“是什么？”

　　梁袭道：“丹麦餐具。”

　　锤石问：“你从英国买丹麦进口的餐具送给丹麦人？”

　　梁袭解释道：“你在异国他乡受伤住院，希望家乡的特产能带来温馨的回忆。”

　　锤石道：“我是在法国长大的。”

　　梁袭点头：“我知道，但是法国特产我买不起。”法国都什么特产？黑松露，葡萄酒，白兰地等等。这些东西贼贵，买少了不好看，买多了自己憋屈。作为一个正常人，不可能送病人酒。左思右想，还是按照丹麦的规矩办吧。怎么便宜怎么来。

　　锤石很聪明，一听就知道梁袭没把自己当回事，来探望自己也就是走个过场，客套一下。锤石灵光一闪，这家伙不是很牛吗？能不能让他当一回救世主呢？

　　锤石问：“凶手找到了吗？”虽然锤石很清楚案件情况，但克里斯是不知道的。询问案件情况才符合克里斯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