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离平良寺之事只有三两日了,她便觉得时候差不多了。荳
于是在同父母和阿姐用完这一日的早膳之后就说道。
“我出府都快半个月了,再不回去怕是要闹翻天了,爹爹和娘亲可以陪阿姐再玩两日,我待会儿就先回去了。”
杜夫人听了这话,也点点头。
“你不在此处,我们留着做什么?放心,我们自会安排的。”
“那就好。”
一家子乐乐呵呵的把早膳用完之后,杜景宜才启程回去。
来时还是九月末,如今已到十月中。荳
马车停在国公府门前的时候,就见那看门的小厮跟看到什么活菩萨似的要跳起来。
赶着就喊道。
“少夫人,您总算是回来了!”
杜景宜一下马车就看到,整个国公府里张灯结彩的样子。
不用想也知道,是为国公爷的生辰宴所准备的。
这府里还真是冰火两重天的厉害,一边是热热闹闹的备着喜庆事,一边是着急上火的四处碰壁。
杜景宜都不用探子来报,就知道五房这两日过得是什么日子。荳
因此,她人才入府不久,连凳子都还没坐热呢。
就见窦嬷嬷来报,说是五老夫人携一众女眷正等在东苑门口,说是有话要与杜景宜说呢。
“她们怎么这般无赖,就跟牛皮糖似的,沾上了就甩不掉。”
骊珠颇为生气的说道。
倒是杜景宜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于是就让窦嬷嬷告诉她们,先去花厅候着,自己稍后就来。
得了准信的窦嬷嬷立刻就去安排,而樱桃则是端来杯热茶,略有担心的说道。
“少夫人舟车劳顿的才刚回来,要不歇一歇再去吧。”荳
“你心疼我,她们可不心疼,还是早些处理掉的好,这样我再回来补觉也就无人打扰了。”
“少夫人说的是。”
在熙棠院中略坐了坐,杜景宜就起身带着丫鬟们去了花厅。
花厅中,窦嬷嬷和蔡妈妈同时在此。
表面上是伺候,实则将几人盯得牢牢的。
五房的人着急的厉害,这茶盏都下了两杯,也未见人来。
此刻五老夫人忍不住的就在想,这杜景宜不会是故意诓她们来此,好打发的吧。荳
于是心中暗暗的想道,再等一刻钟,若是人还不来,那她还就真要去硬闯了。
正想着呢,就见外头传来了一声喊。
“少夫人到。”
这声一出,几人都看向了花厅门口。
同样的场合却是不一样的心境。
明明前些日子她们才来“闹腾”了一回,如今又来了,却是上门求人的。
比起五老太爷的蛮横,这五老夫人要稍微好些。荳
知道自己是来求人办事的,所以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带着三分讨好。
见着杜景宜进来的时候就开口说道。
“六郎媳妇外出一趟辛苦了。”
这才几日不见,这五房的人就如此会说话,看来倒是把宝真押在自己头上了。
于是笑了笑就回答说道。
“确实有些累,不过我听窦嬷嬷说五叔祖母很是着急,是有事寻我吗?”
见她如此爽快的开口,五房的女眷也不多废话了。荳
“六郎媳妇既然如此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今日来不为别的,就是希望你能看在一家子兄弟姐妹的份上,帮帮七娘吧。”
一边说话,还一边装作是唉声叹气的样子。
着实让杜景宜有几分忍俊不禁。
只不过她可不好揭穿,只能也跟着表达出有几分疑惑的样子来。
“七妹妹?怎么了?”
“自然是她的婚嫁之事,她可没比你小几天,可如今你都嫁入国公府三年有余了,她还在家中做姑娘呢,这不是让我们担心吗?”
听到自家祖母说这话,商七娘露出的侧脸上,隐隐有些难堪。荳
同样都是十八年华的女子,眼前的六嫂杜景宜过的什么日子,她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凭什么都生而为人,她能享这人间一切的好运,偏自己连存活都这般艰难。
想到这里,眼中的自怜自艾又变得真切了几分。
杜景宜看到了,郭氏夫人自然也看到了。
女儿这般隐忍可怜,说到底也与她有关。
于是还没等旁人开口说话呢,她就忍不住的泪如雨下。
窦嬷嬷瞧见了就有些皱眉头,紧跟着出声就说道。荳
“二夫人可要随老奴下去洗把脸,重新梳妆一下?你这般哭的伤心,没得出了东苑的门,外人看见了还以为是不是我们少夫人欺辱你了。”
她对于这种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妇人最是看不惯。
女子生活不易,可到底也是有手有脚的。
日子不顺遂,便鼓起劲来活。
哭顶个什么用啊?
既不能哭来果腹的食物,也哭不来养家的银钱。
所以在她这里一下子就对这位甚少见面的郭氏夫人的印象愈发不好了。荳
大约是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所以那郭氏夫人赶忙擦了擦眼泪。
抬脸起来就看着杜景宜,有些慌张又怯懦的说道。
“不是的,不是的……少夫人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杜景宜什么也没说,看着郭氏夫人的失态,心里头也略觉得有些可悲。
话都说不伶俐,可想而知这么多年在五房里头过得是什么日子。
第84章 装心软
且她抬手起来擦眼泪的时候,杜景宜还看到了她手臂上的淤青。碑
宅院之中,即便五房没什么能力,但也有丫鬟照顾,也不知她这淤青是何处来的?
按下心中的疑惑,杜景宜恬笑着回了一句。
“窦嬷嬷也是好意,不如二婶婶就跟她去梳洗一下吧,缓缓心情也是好的。”
可听到这话的时候,郭氏夫人第一个反应不是回答杜景宜,反而是看向了旁边的五老夫人。
眼神中似在问答。
见五老夫人没开口,郭氏夫人也不敢动。
低垂着头,只敢用帕子擦泪。碑
见此,杜景宜也就没再说话。
商七娘略略抬头起来,看向了这位六嫂。
从前只在家宴上少数的见过那么几次,在一众嫂嫂里头,她虽然打眼,可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既不出风头,也不管闲事。
所以,商七娘对杜景宜的印象也不算深,还以为是不是也如她们这般没什么存在感。
可谁知道随着六堂哥的回来,她倒是摇身一变成为整个国公府里头最不可或缺的后宅女眷。
便是从前傲得跟只孔雀似的五嫂在她面前,也有些伏低做小的态度。碑
她在后宅里头活得小心翼翼,自然知道如何看人脸色行事。
见到这里,心里略提了口气,告诉自t己言行举止都要多注意些,免得得罪了人还不自知。
商七娘偷看着杜景宜的同时,杜景宜也没闲着。
果然是姿色上乘,有种我见犹怜之感。
端在手边的茶盏正准备放下,就听五郎媳妇开口了。
“哎,我就知道弟妹是个心善的,可这梳妆擦脸的解不了二伯母的难处,她这些日子想起七妹妹的事情就要哭,拦都拦不住。”
“你也瞧见了,若是六弟妹不出手帮帮,只怕二伯母都要哭瞎这双眼睛了。”碑
上来就是一通道德绑架,杜景宜挑眉看了她一眼,面上虽带着笑,眼神却冷了不少。
“五嫂说笑了不是,你也说我与七妹妹不过一般大小,如此情况下我有什么能相帮的呢?”
“再说了,五房里头祖父母,父母,叔婶,哥嫂俱在,我这个隔了房的嫂嫂插手恐怕是不合适吧。”
杜景宜既然要钓鱼,自不会上来就扯绳。
总得一松一紧的,这样才能耗费鱼的精力,顺利入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