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低调些,我脸皮可没你这么厚!”
云桑有些气急败坏,眉头轻蹙着,要不是花神游街还没结束,她还想再看一会,此刻早拉着江见这个厚颜的大嘴巴走了。
“想夸回去偷偷夸,至少别在人跟前。”
看着云桑由于窘迫而红润的双颊,江见眼眸弯了弯,又唔了一声,配合得点了点头,云桑这才把手收回来。
掌心湿热,尽是方才江见的吐息,云桑瞄了一眼掌心,虽然什么都没看见,但心里不舒坦的她还是动了个小心思。
飞快地将手心往江见身上蹭了两下,云桑扭过身子,假装聚精会神地看花神。
习武之人对周遭最是灵敏,云桑那点小动作又怎能逃得开江见的感知,江见立即含着满眼的兴味看了过去,只见少女有些不自然的侧脸。
他嘿了一声,毫不客气地伸手弹了一下云桑的脑门,惹来云桑一记怒瞪。
正在两人眼神嬉戏时,不知是第几驾花神车经过,忽地又见一朵花朝着这边飞来。
那方向,分明也是朝着云桑来的,她再次伸手接住了,但这次更是错愕。
因为这是一朵山茶花。
可她头上簪的是牡丹啊?
接了两次花神赐福的云桑显然是人群中的焦点,众人看着她手上的两朵花,又指着她发髻上的牡丹诧异又不平。
“山茶花神娘娘怎么回事,人家头上簪的是牡丹,又不是山茶,怎么又给了一朵?”
“对啊,这不对啊!”
“什么情况啊这是?”
疑惑的,还有渴望得到花神娘娘赐福的姑娘们也跟着在后面嚷,云桑也是一脸懵的拿着第二支花,这次是真不懂了。
大概是听到了路人的愤愤不平的话语,先前还笑盈盈地山茶花花神瞬间收敛了笑容,瞪大了眼睛去看方才自己相中的美貌少女,恍然认清了那是牡丹不是山茶。
“哎哎哎,怎么是牡丹,我眼神不大好,看错了啊~”
“小姑娘,能否将花还给我啊~”
花神的庄严也维持不住了,山茶花花神夸张地喊了出来,手舞足蹈的,恨不得飞过来把刚才抛出去的山茶花拿回来。
被这个滑稽的山茶花神逗笑之前,云桑和江见二人先是被山茶花花神的声音惊讶了一番。
因为在那张漂亮精致的花神装扮下面,分明是个男人的声音。
“花神怎么是男人扮的?”
初次感受当地花朝节的云桑立即就将自己的疑惑说出了口,一旁有古道热肠的大婶立即解释道:“姑娘是外地人吧,这是我们蔡郡多年来的习俗,花神游街要持续一日,从早到晚,姑娘家大多撑不住,出于体恤,花神一直都是挑选本地长相柔美俊俏的男儿来扮的,不是什么怪事。”
云桑了悟,此刻也来不及说别的,因为她忙着将山茶花还给车上那个因为自己眼神不好犯了糊涂正乱七八糟的山茶花花神。
云桑举起山茶花要丢回去的时候,心里莫名没底,因为她感觉她可能扔不回去。
正在自己迟疑时,手里的山茶花被江见一把夺去,眨眼间就朝着那个还在手忙脚乱的山茶花花神飞过去。
就像是一支利箭,猝不及防插在山茶花神高高的义髻中,看得众人一呆。
云桑心里也跟着一咯噔。
“还回去了,娘子不必忧心。”
干完了这桩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江见还跟个没事人一样,甚至还伸手来拿她的牡丹,看模样似乎是想再来一下。
可牡丹花神车已经远远去了前面,云桑可不想看着江见追过去给人一箭。
“这个没给错,你也要还回去吗?”
紧紧护着自己的福气牡丹,云桑理直气壮道。
见状,江见收回了那只罪恶之手,改为环胸,气哼哼道:“除了我,娘子不能接第二个男子的花。”
云桑失笑,又护了护牡丹,反驳他:“这不一样,这是花神给的,是花朝节的赐福,你别闹了。”
偶有花神抛出手中花卉,人群中不时响起欢呼声。
第一次被人说闹,江见倍感新奇,也不管那朵不相干男子送的牡丹了。
反正过几天就枯萎了,到时候眼不见为净,也成。
“好吧,我不闹了。”
挑了挑眉,江见笑眯眯说了句,放弃了他可笑又荒唐的想法。
花神游街后,云桑又入乡随俗,跟着许多姑娘们去拜花神庙,花神庙坐落在蔡郡郊外的落霞山上,云桑后半段山路是江见热心背上去的。
她这身子骨可太不争气了!
以后还真的得听听江见的话,用饭时多吃几口才行。
在外面晃了一日,虽然心情不错,但身子疲乏倒是真的,回去的路还是江见背着她回去。
陪着她在外面晃了一日,力出得比她多得多,但看上去像是丝毫没有被累到。
云桑佩服江见的活力,彻底领略了习武之人的强健。
回到郡守府的小院,云桑洗漱完可以说是倒头就睡,连江见夜里又摸着她的肚子说些荒唐又可笑的话也不管了。
……
离开蔡郡的那一日,颜月很是不舍她,絮絮叨叨说了好一通话,说得江见在一旁都站不住了。
还是颜月余光瞥见胀气河豚一样立在一旁的江见,主动将她那些啰啰嗦嗦的话给掐停了。
“旁的话我便不多说了,只愿桑桑日后路过蔡郡,若是得空可以来瞧瞧,此番天高水远,愿你一路长安。”
这是云桑失忆后交的第一个朋友,她亦是十分不舍。
但分别在即,她不喜伤春悲秋,只笑着与她道别。
“放心,我会的,时辰不早了,你身子不好,也快回去吧。”
颜月挥着帕子与云桑告别,云桑淡笑着点头,朝着江见那边去。
江见身畔,是一驾马车,拉车的马儿是一匹雪白漂亮的骏马,正在等人的空隙中百无聊赖地甩着尾巴。
这是颜太守送于她们的车架,留着赶路用,还可以遮蔽风雨。
江见本是不想带上这些笨重的东西,他在外行走多年,一直是孑然一身,早已习惯了轻装简行。
本想着拒绝,然余光瞥到少女在一旁看着马车亮晶晶的眼神,江见忽地改变了心意。
他吃点苦倒是没什么,反正都习惯了也不觉得苦,可如今他有了娘子,娘子与他不一样,她看起来又弱又容易累,像个软乎乎的桃子,掉在地上就磕了伤了。
尤其是他们已经做了能生小娃娃的事情,说不准娘子肚子里现在已经有了自
己的孩子,更不能劳累才是。
所以最后,江见还是欣然接受了郡守的好意,还贴心买了些被褥吃食什么的一并塞了进去。
见云桑来,少年终是换了副嘴脸,哪还有什么胀气河豚的样子。
“娘子说好了,我们走吧。”
云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蔡郡的人和景,心中再度告别了一番,牵住了江见伸过来的手。
“嗯。”
江见的掌心温热,握久了甚至有些滚烫,这样一双手,若是在冬日里握住定然暖洋洋的十分舒适。
两人手牵着手相携着的背影在初升的朝阳下被镀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晕,让偶然经过的过路人瞧了,都不自觉多看几眼这对似神似仙的小夫妻。
第33章 闹鬼
长亘山于西北, 而蔡郡所属的江州则偏西南些,因而云桑二人要向径直往北,过了延州这最后一程, 便可看见巍峨霜白的长亘山岭。
经过一段时日的车马劳顿, 两人进入了雍州地界, 天色不早,他们在雍州城外的林子里停下马车歇脚。
“娘子, 今晚就在这歇息吧,出来透透气~”
江见本是不会驾马车的, 但好在他是个学东西快的,三两下便学会了, 那速度看得云桑乍舌。
江见唤她的时候,云桑正在马车里睡得迷迷瞪瞪,听到声音, 只是唔了一声,没有立即起来, 而是扭了一下身子翻个面继续睡了。
今日天气阴沉, 云桑不仅精神萎靡,午后睡觉更是睡得又沉又多, 直到黄昏还在马车里昏天黑地地睡着。
江见喊完后见没有动静, 更没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探出来,江见轻笑着嘀咕了一句。
“真能睡, 跟个小猪仔一样。”
若是云桑此刻醒着听到了这话,定是要跳起来与他辩驳的。
哪有说姑娘家睡觉像小猪仔的!
然无知无觉的云桑什么都不知道,只睡得双颊晕红,无比香甜。
江见将马车慢悠悠停在树下,探身进了马车内。
天色昏暗, 但这丝毫不影响江见视物,半身探进去,就看见睡得微微启缝的红润唇瓣。
江见现在可不是什么都没尝过的愣头青,哪里能受得了这个,当下便眸光闪烁着覆了上去。
压抑着内心想要将人吞吃下去的冲动,他极尽轻柔地辗转着,舔.舐着,只觉得嘴里含着的东西像是一颗美味多汁但又极其脆弱的浆果,勾起他食欲的同时又狠狠压制着他不可放纵乱来。
尽管已经用着最轻的力道了,但喷涌而出的情.欲还是将熟睡的少女搅扰得睁开了眼。
云桑前脚还在做梦,忽感唇上麻痒湿热,还总有软绵绵的东西抵进来作怪。
还未清醒的脑子一时没搞清出这是什么情况,只下意识咬了一口那又滑又软的东西。
“嗳,娘子怎么还咬人啊?”
猝不及防被咬了一口,痛感伴随着还未消散的情潮余韵,两相叠加,竟让江见感受到一种古怪的爽感。
云桑清醒后便听到了这句有些可怜兮兮的痛呼声,再联系自己唇间的异样,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起来了。
点了点自己微微有些肿胀的唇,云桑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爬进来偷亲自己的江见,哭笑不得道:“谁让你做这样鬼祟的事,活该。”
说完,云桑轻哼了一声,用恼火掩饰自己的羞意,然面上的酡红却是掩饰不住的。
江见了然含笑的目光在云桑面颊上扫过,也不揭穿,只嬉笑地附和了一声:“是我活该,所以现在娘子该起来了吧?”
云桑推了他一把,本想将其推出马车的,但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气,只是将人推的一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