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妃听了季明瑶的话。自然也对季乐瑶起了疑心。英王妃不明所以,赶紧追问:“什么阁楼,阁楼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请季三娘子说清楚。”
季明瑶盯着季乐瑶那惨白得无一丝血色的脸,笑道:“我撞破堂姐与英王在阁楼约会的好事,不知怎的阁楼竟突然起火,我听到呼救声,便将堂姐救了出来,再打算去救王爷,却没想到王爷已经葬身火海。想去救已经来不及了。”
季乐瑶满眼惊慌,周围那怀疑的眼神似要将她逼疯了,“你撒谎!分明是你骗我。季明瑶你卑鄙无耻!”
她急切为自己辩解,“这枚戒指早就已经丢了,春杏可为我作证。我也不知道这枚戒指为何会突然出现,还在英王的嘴里发现,定是季明瑶害我!”
“从始至终都是你设下圈套。”
她分明见到季明瑶与英王妃对视后,便猜到季明瑶早就和英王妃串通一气。
设局害她。
英王妃听到英王与季乐瑶私会,被撞破丑事之后,又被大火烧死,她放下怀中的那具焦黑的尸体,猛地冲向前去,季乐瑶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英王妃揪住头发,扭打在一处,
众人都被英王妃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
没想到英王妃已经年过四十,力气这般大,她一把将季乐瑶推倒在地,不顾形象,拼命地撕扯季乐瑶的衣裳。
季乐瑶则死死地抓住衣裳,尖叫着大喊,“快拉开她!”对那些侍卫大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将英王妃拉开!”
可那些侍卫碍于英王妃的身份,哪里还敢动手。
只听“撕拉”一声响,英王妃一把撕破了季乐瑶的衣裳。
长公主见场面变得不可控制,赶紧上前去想去拉开英王妃,“英王嫂嫂如此这般胡闹又是为何?到底是谁害的皇兄还不能草率下定论,需请府尹大人仔细调查后才能知晓。”
但长公主见到英王妃将季乐瑶的衣裳撕开,见到了她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迹,整个人惊讶得捂住了嘴。
她自然知晓这是什么,当初她和亲鞑靼,被老鞑靼王折辱之时,身上便如同季乐瑶这般,满身痕迹,没有一块肌肤是完好的。
英王妃终于放开了季乐瑶,高声道:“都来看看,定是她,勾引王爷。不然要怎么解释你身上的这些痕迹。”
“定是你担心丑事被人发现,又放火烧死了王爷,你这个毒妇!我要让你为王爷偿命!”
季乐瑶绝望地瑟缩着身子,春杏赶紧将披风裹在季乐瑶的身上,遮住她满身狼狈。
长公主则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瑶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乐瑶爬到长公主面前,哭着恳求,“不是的,是季明瑶害我,殿下要相信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可众人都见到季乐瑶身上的痕迹,她的否认也是苍白无力。
长公主自然知晓今夜之时是季明瑶姐妹相争。
但不管真相如何,两人之间的较量,已经高下立见,季乐瑶根本就不是季明瑶的对手。
其实从季明瑶敢当众拒婚镇国将军府,再被圣上亲封清河县主,华丽回京,这一切皆非偶然。
而今日的这一切都表明季明瑶聪慧擅谋,季乐瑶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直到此刻,长公主才真正开始正视季明瑶,才意识到季明瑶的客气。
她擅长隐忍,耐心极好,一步步将对手引入局中,困在网中,对手亮出最后的底牌,依然无法挣脱她围困。
已经将季乐瑶逼近死局之中。
今日的较量,季乐瑶完败。
众人皆知英王喜玩弄女人,在房事之上有些变态的癖好,手段残忍,弄死了不少女人。
见到季乐瑶身上的伤痕和那些刺眼的痕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长公主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季乐瑶名节有损,绝不能再留在镇国将军府,不能留在瑾儿的身边,否则有这样的世子妃,瑾儿会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英王咄咄逼人,“王爷就是被你害死的,我要进宫面圣,请圣上处置你这个凶手!替夫君报仇。”
而原本指认季明瑶扮成舞姬,与英王厮混的邱管事见形势不对,也赶紧改口,“其实世子妃和英王殿下曾在满月楼过了一夜。”
她将一袋金珠拿出来放在桌上,还拿出了一对上等的和田玉玉镯,“这是世子妃给小人的封口费。”
又跪在长公主的面前,恳求道:“小的想了一宿,还是决定亲自将退回来,还请公主殿下恕罪。关乎镇国将军府的清誉名声,小的不敢隐瞒。
那玉镯是从陆府库房中送出去的,长公主又怎会认不出。
原本指向季明瑶的证人却都指向了季乐瑶,众人那鄙夷厌恶的目光皆落在季乐瑶的身上。
季乐瑶被英王玷污了身子,被英王折磨得濒临崩溃,全靠对季明瑶的仇恨才撑到现在。
如今英王妃撕开了她的衣裳,露出了她满身伤痕,将血淋淋的伤口展示在众人的面前。令她无地自容,令她崩溃绝望,令她发疯发狂。
她出其不备,推开众人,扑上前去,死死掐住季明瑶的脖颈,“你这个贱人,是你,是你害我!我恨不能喝你的血,啖你的肉我杀了你!”
季乐瑶笑得面容狰狞扭曲。
季明瑶并未反抗,连双手都未动一下,而是大笑出声,“堂姐,痛吗?”
“很痛的对吧!痛彻心扉,身上每一处都在痛吧!”
季乐瑶流下了痛苦的眼泪,正如季明瑶所说,她身心痛苦绝望。
季明瑶被掐的满脸通红,却仍在笑着,“在你害月芙,害她被强娶,最后死在新婚之夜,便如你今日这般痛。今日我便让你感痛身受,甚至比她还要痛苦百回千回。
慕晴一把捏住季乐瑶的手腕,手指动作飞快,只见季乐瑶一个踉跄,竟然直接跌坐在地上。
季明瑶则缓缓走进,居高临下地审视季乐瑶,“今日是堂姐扶妾为妻,你成为世子妃的日子但同时,也是是堂姐身败名裂,正式入地狱的日子。
“恭喜堂姐。”
季明瑶又道:“只是堂姐不知,今日是月芙的头七。”
她话锋一转,“像今日这般深刻的日子,也相信堂姐到死也不会忘了今日。定会余生都会记得今日是江月芙的头七。”
而此时,英王妃也上前对长公主道:“如今证据确凿,季乐瑶就是杀害王爷的罪魁祸首,长公主不会仍要维护这恶毒的疯女人吧?”
长公主不动声的看了季明瑶一眼,这样可怕的人若不能为自己所用,便要想办法尽快除去,恐怕将来必成心腹大患。
而季乐瑶被英王玷污,名节不保,决不能留。
一旦决定弃了季乐瑶,长公主便不会再有半点犹豫。
“此事事关重大,季氏名节有损,且牵扯至皇兄之死的案子中,不堪为世子妃。”
季乐瑶好不容易当上了世子妃,了没想到竟然是大梦一场。一朝得到却又一朝失去。
她跪在地上,挪跪上前,跪在长公主的面前,抓住长公主的衣角,“殿下,我救了世子性命,您和世子答应妾的,只有妾才配得上世子妃之位。
长公主则低头,一根根地掰开季乐瑶的手指,
“如今你是一失节妇人,若本宫是你,为了保全最后一点尊严,便该以死谢罪。”
“本宫便是念你过救世子的份上,本宫会让你风大葬。也是本宫给你留最后的体面。”
季乐瑶疯狂地摇头。“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对世子我有恩,你们不能忘恩负义,不能……”
季乐瑶话音未落,长公主便道:“另外世子也会给你一纸休书,客客气气地送你出府。”
长公主已经决定放弃季乐瑶,便不想再听季乐瑶多说一句话。
对一旁的明月使眼色,明月对府中的侍卫吩咐道:“来人,将那些闲杂人等赶出府去。”
暗箭难防,而
季乐瑶失去了一切靠山,她还出了陆府。
必死。
季明瑶笑看着季乐瑶,“堂姐放心去罢!每年的今天,我会给你烧纸的。”
季乐瑶发疯似的想要扑向季明瑶,可却被两个侍卫的死死地按住,季乐瑶根本就够不到季明瑶的一根头发。
季乐瑶没想到长公主也如此冷漠,自己已经失势,再无翻身的可能,但死前也要拉一个拉一个垫背的。
她歇斯底里地喊道:“季明瑶你养外室,私德败坏,遭人唾弃。祖父,季明瑶与人私会通。奸,做出了败坏家门之事,应当将她和奸夫一起沉塘。!”
季老太公已是面色铁青,好不容易季乐瑶成了世子妃。而季明瑶虽然退了婚,但这世子妃之位也未落入旁人手中,季家与镇国将军府结亲。
今后季兰辞在朝中便可仰仗着长公主提携,必定是锦绣前程。
哪知今日季乐瑶竟然在世子妃的宴席之上栽了这样一个大跟头。
季乐瑶沦为弃子,已经再无翻身的可能。
可没想到季乐瑶到死还要拉一个垫背的,再说季明瑶未成婚,便同人苟且,按族规是要被沉塘。
可季明瑶是圣上亲封的清河县主,季家祖辈上从未被圣上封为县主,他之所以执着季明瑶回到季家,也是为了季家的荣耀。
季老太公原本是打算弃了季乐瑶,保季明瑶,那也是没办法的选择。
他甚至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此事轻轻揭过,等到事后再让季明瑶嫁给那个侍卫。
可没想到季乐瑶自己要死,也要揪着季明瑶不放。
季老太公骑虎难下,不得不当众表态,不然便是有意包庇,治家不严,姑息包庇。
“来人,将季明瑶押回季家,家法处置。”
今日不得已放弃了两个孙女,季乐瑶瑶闹出了这般丑事,想必季明瑶清河县主的身份也保不住了。
未婚养外室,与男子苟且通奸,私德败坏,皇帝势必也会收回她清河县主的殊荣。
今日真是诸事不顺,季老太公心烦意乱。
他一心想要光耀门楣,季家何时才能出人头地,才能像沈家和陆家一样,家中子弟有书里,跻身三公九卿之列,成为勋贵之家。
季乐瑶突然大笑了三声。
“季明瑶,若我死了,你也要陪我一起下黄泉。”
眼见着季明瑶要同她一起被带走,季乐瑶自从出身起,母亲便告诉她,她一定要胜过尤氏的女儿。从那时起,她便被迫和季明瑶比较,去争。
她和季明瑶明里暗里的比较,她抢走季明瑶的一切,想方设法想把陆文瑾从季明瑶的手里抢过来。
她和季明瑶比较了多年,却始终比不过。她不甘心,凭什么季明瑶轻而易举便拥有了一切,她拼尽全力也什么都没有。
她想方设法得到季明瑶的未婚夫,想方设法想嫁入镇国将军府。她终于费尽心思得到了世子妃的位置。
而季明瑶与人未婚苟且,名声败坏,眼看着胜利就在眼前,她终于要赢了。
可没想到却被被季明瑶摆了一道,落得今日这般下场。季乐瑶自嘲一笑,她和季明瑶最多可算是个两败俱伤。
不过,她若下地狱,季明瑶便也要陪一起走。
这也算是她和季明瑶斗了半辈子的一个结局吧。
可身后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你们都给孤放开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