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右腿膝盖处被石头击打受伤,刚一落地,却又险些跌倒。
“小心。”
顷刻间,大掌揽住她的腰肢,单手将她抱起,裴若初紧张道:“可是受伤了?”
“我看看。”
他将季明瑶小心翼翼地抱坐在椅子上,轻轻握住她的脚踝,再缓缓抬高。
“我自己来便好。”季明瑶刚要将腿缩回,却疼得轻哼了一声。
“别逞强了。”裴若初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以为你这般模样,又能遮住什么?”
她方才落水浑身湿透,单薄的里衣近乎透明,甚至隐约可见小衣上绣着的蝶戏海棠的刺绣,更何况他们早已湿身相贴。
根本毫无保留。
但裴若初的眼神却并未四处乱瞟,只是笑看着她的眼眸。“乖,让我看看你的伤。”
那般温柔的带着宠溺的声音,她轻轻地咬着唇,脸红得像天边的晚霞。
裴若初单膝跪于她的面前,将她亵裤一寸寸地卷起。
指尖点涂药膏轻柔地涂在腿内侧。
他常年习武,指尖处覆有一层薄茧,轻柔的力道轻抚过腿内侧的肌肤,引得她战栗不已。
她的腿细而修长,比雪还要白皙的肌肤白得晃人眼,尤其是指尖处那细腻的触感,比最柔软细腻的丝缎还要光滑。
让人爱不释手。
想将这最后一层衣料剥开,将每一寸肌肤都轻轻地抚上一遍。
“那个。”裴若初抑制住内心的荒唐欲念,顿感口干舌燥,喉结微微滚动。
“可看清是何人出手致使你落水?”
外面漆黑一片,那人躲在暗处出手,季明瑶根本就没看清,她摇了摇头。
裴若初心想待今夜的行动结束后,他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个伤她之人。
“别胡思乱想,待会用热水沐浴祛祛寒,别怕,我会让人在暗中护着你。”
终于上完了药,季明瑶松了一口气,太煎熬了。
又见裴若初的目光仍然停留在腿的内侧的红痕之上。
季明瑶慌乱抓了一件衣裳盖在腿上,可却有种欲盖弥彰的暧昧意味。
裴若初想起那日季明瑶中药。
她将他扑倒在床上,修长的腿勾缠着他的侧腰,他不小心握住了她的大腿内侧。
那时也是这般,留下了红印。
想必是因为肌肤雪白,又太过娇嫩的缘故,只轻轻一碰便红了。
令人浮想联翩,红晕悄悄爬上他的耳根,“那个,我先出去打探情况。”
他落荒而逃。
季明瑶却轻扯着他的衣角。
那水光潋滟的眸,红透的脸颊,就像是在和他撒娇。
裴若初不由得看呆了,想要抬手触碰她的脸颊,还未碰到她的脸颊,便又强行缩回去。
他强压着内心强烈起伏的情绪,用笑来掩饰内心的慌乱,“放心,若有季兄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那卫大哥也要小心。”
季明瑶抿唇不语,低头抱膝,垂下眼眸,看向裙衫之下露出的绣鞋。
裴若初觉得她脸颊红红的,莹白的耳垂也似漂亮的红珊瑚一般,便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其实在发现季泽川的行踪之时,裴若初便已经派人跟着他了。
他不想让人知道那时是他救了季明瑶,可没想到季泽川竟心细如发,察觉了陆文瑾要伤害季明瑶。
他看得出季泽川很疼爱妹妹,甚至为了妹妹不顾性命,甘冒奇险。
季泽川武艺高强,有极高的习武天赋,裴若初如今无权无势,求贤若渴。
且不论季泽川当初是否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也不能让季泽川这样的武学奇才就这样轻易送命。
跟着季泽川的暗卫,关键时刻会阻止他动手,自不必担心。
若非今夜他还有要事,他想在禅房中陪着她一会儿。
可眼下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时辰,算算时间,应当攻入第十层了,可现下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看来沈皇后派人护送母妃那帮人比想象中更难缠。
好在他事先已经将沈璃引出城外,没了这颗最大的绊脚石,今夜他势在必得。
裴若初走出禅房,慕晴从房顶跃下,低声道:“回禀殿下,攻了一个时辰了,已攻入第十层。但慕风负伤,派出去的人手已经折损了过半,属下请求驰援兄长。”
裴若初微垂着眼睛,看不出喜怒,却丝毫未犹豫,“撤了吧!”
东宫里都是沈皇后安插的眼线,他在白马寺整整十年,费了多少心血,才培养了这支顶尖的暗卫组织,每一个暗卫的命都要换来最大的利益。
慕晴震惊道:“属下恳请前去支援兄长。”
死了这么多人才接近第十层,丽嫔娘娘也未救出,又怎能后撤。
慕晴和慕风是孪生兄妹,性子却是截然相反,慕风行事稳重,慕晴则性子急躁,急于表现。
慕风嫌她性子不够沉稳,一直不让她出任务,实际上是心疼妹妹,担心她受伤。
裴若初道:“不必了,孤自有打算。”
“不过孤还有另外的任务要交给你。”
慕晴眼睛一亮,第一次出任务,她的心情无比兴奋激动,信誓旦旦地保证:“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裴若初看向季明瑶所在的禅房,
“暗中护着季娘子,确保她今夜平安无事。”
慕晴以为太子会派给自己一个真正能证明自己能力的任务,哪里知道竟是为了保护一个女人。
况且这么多年,她一直跟着太子,从未见过太子真正关心过哪个女人 。
虽说沈淑宜也曾出入东宫。太子殿下也对陈妃和静妃推荐的人选主动示好,不曾拒绝过她们任何一个人的邀约。
慕晴能看得出来那只有利用,从不曾付出真心。
所有的女人在太子的眼中只有被利用,和是否有用。
他对所有接近他的女子都一视同仁。
那些女子只知他性情温和,温润儒雅,便早已深深沦陷,却无法真正走进他的内心。
慕晴知道这样的人最是凉薄无情。
她并不觉得那禅房中的女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殿下能不能换一个任务?”
一个真正的任务,需要真正用到她的武艺,需要面对刀剑,甚至去拼命的任务。
“她是孤的救命恩人,保护她便是保护孤,怎么,连孤的命令都不听了?”
可裴若初又忘了,季明瑶救了他两次,他也还了两次,他们该两清了,但他只看到季明瑶会有危险,他便做不到袖手旁观。
今夜季明瑶落水并不是意外。
季泽川趁乱刺杀陆文瑾,有人要趁乱除掉季明瑶。
林棠是匪首,虽被送走必有办法脱身,是她要还害季明瑶还是另有其人?
他既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又要护住季明瑶。
母妃居住的慧安堂离此处不远,他去为季明瑶拿了一件母妃的衣裳。
自己也简单包扎了伤口,换了湿衣,再次前往后院禅房。
却见季明瑶手中提着灯笼前来寻他。
他于雪夜中,遥望那提着灯笼的女子,雪白的素衣迎风飞舞,窈窕身影笼在淡淡的光影下。
她眼中的期盼和急切,让裴若初有种恍惚之感,就像多年漂泊无定终于找到了归宿。
见到裴若初,季明瑶眼眸一亮,迎着风雪,急忙跑向他,裴若初心一动,也快速奔向她。
裴若初此前让慕晴准备好热水,当然慕晴只是暗中保护,并未露面,请来两个在禅房中打扫的小沙弥将热水抬了进去。
但季明瑶并不打算在屋中沐浴,一则是陆文瑾曾在此与人苟且,她觉得恶心,便将身上已经湿透的薄袄脱下放在熏衣的蒸笼上烘烤衣袄。
却听见外面有人议论说是刺客被抓住了。
禅房中住着贵女,现已至深夜,侍卫和随从都替主人守在院外,找了一处马厩,冬日长夜寒冷漫长,他们便点了火堆,围着火堆闲聊。
她将窗子打开了一条缝隙,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当然她不会去问他们那被抓住的刺客到底是何人?那些人不知底细,她不能将自己置身险境。
直到远远见到熟悉的身影踏雪而来,她便顾不得衣裳未干,赶紧出门相迎。
今夜,她需要裴若初。
季明瑶急切问道:“听说行刺之人已经抓住了?”
原来还是为了季泽川,并非是来迎接他的。
他克制着内心那强烈的想要拥她入怀中的欲望。“你放心,季兄没事。”
那些人是他派出去攻进佛塔的死士。他们被抓住后便会服用毒药,不会吐露半句。
“但若你不知好好休息,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恐过不了今夜,你便累晕了。”
他将手中的衣裳递给季明瑶,道:“先回屋沐浴,将这湿衣裳换下。”
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一位少年将军身骑黑色战马急奔而来。
“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