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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春色_分节阅读_第26节
小说作者:羁旅人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333 KB   上传时间:2025-04-17 19:43:45

  “我.....”陆娘子夸她胆大心细,还说她不是个窝囊的废物,崔宜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手足无措的红了眼眶。

  她悄悄拿袖子抹了下眼角,胸中那股热意刚平复下来,忽而想起一件事,一时间又白了面色。

  崔宜复又有些战战兢兢,她怕她说出来后,陆娘子会改变了对她的看法,只崔宜纠结再三,还是开口道:“陆娘子,有.....有桩事我.....我须得同你说,今岁年初一,将你推入冰冷湖水中的,是......是我。是崔怀柔要我......要我将你推下水的”

  崔宜还记得,那沾了盐水的鞭子抽在身上的滋味。

  那日崔怀柔一壁让周妈妈抽她,一壁恨恨道:“她陆青凝算什么东西,寄居侯府的孤女,连我这个庶子之女也比不上的,竟得了公主的赏识,今日听说进了锦绣堂,还被长公主留下用晚膳了”“你去,你去将她推下水,否则日后她要是被抬举了,连她也瞧不上我了。”

  青凝早便猜到了,闻言并没有惊讶之色。

  崔宜声音却越来越低,到最后捂住脸,重又佝偻起了腰背:“我.....我对不住你,我......我日后再不能害你”

  她害了人,心里便像灌了铅一样,沉甸甸的难受,偏生那日青凝又从周妈妈手中将她救了下来,心头那块铅便更重了。她胆子小,惧怕崔怀柔的报复,便一直抱着这个铅块不敢吐出来,今日终于敢说出来了,却只觉没脸见青凝,陆娘子方才还夸她不是窝囊废呢,现下只怕也要厌憎她了。

  只是崔宜没料到,她并未听到陆娘子的惊怒之言,陆娘子只是走过来轻轻拿开了她的手,问:“倘若以后崔怀柔再要你去害人呢?”

  “我......陆娘子放心,我......我再不害人。”崔宜连忙摆手

  “你不去,她们且逼着你去,不去便是要将你打死,你又当如何?”

  “那就让她们打死我吧,便是打死我,我也断不会再害人了。”

  青凝闻言,失望的叹了一声:“那我真是白费功夫了,你日后总要被打死的,却要我费那般力气将你从周妈妈手中救下来,”

  听青凝如此说,崔宜又一下子生出愧疚来,慌忙摆手:“那......我......我不能被打死,不能让陆娘子白费功夫”

  “你既不想被打死,又当如何呢?”

  崔宜一下子被问住了,青凝便又道:“崔宜你且记住了,这第一呢,你曾推我入湖,这是你欠下的第一份人情,第二呢,我曾救过你的命,这是你欠下的第二份人情,你既然欠我良多,自当该好好活着,我还盼着你还我的人情呢。”

  崔宜揪着帕子团团转,着急道:“我还,我还,我好好活着还陆娘子的人情。”

  青凝抿唇偷笑,转身进了内室,拿出一本《一鸿算法》丢给她:“识字吧?若是识字便拿回去好好看,待你会了珠算,便去我那绣坊替我管账。”

  崔宜捡起那本书,仔细抱在怀里,重重点头:“陆娘子,我识字的。”

  青凝没再说话,只朝鹊喜使了个眼神,要鹊喜将崔宜送出了院门。

  鹊喜回来后,忍不住嘀咕:“娘子,你要带着崔宜行商?可她瞧着实在是个窝囊的,真能去铺子里管账?”

  青凝将方才放下的那枚凤尾酥捡起来,咬了一口:“能不能成不要紧,有了目标才能有心气儿活着,省得又被活活折磨死。”

  鹊喜点点头,忽而对青凝道:“娘子,咱们后头那处藏书阁,往日鲜少有人去,今日我本想借个道,竟被拦下了,说是世子在里头看书呢,日后闲杂人等一律不许靠近”

  青凝闻言想起上次自己在藏书阁也瞧见了崔凛,这藏书阁上层是处老大的书房,且离着崔凛的竹韵居不远,有清幽小径相连,想来崔凛喜静,便将读书、公办之处移到了此处。

  她这样想着,正要伸手端茶盏,却忽而站了起来,急匆匆道:“我今早儿备的那碟子莲子糕呢?鹊喜,随我去趟藏书阁。”

  前几日崔凛站在水榭中,居高临下的问她:“你同我并无熟稔?”,他说完也不待青凝回应,径直离去了。

  青凝想,听语气,他大抵是有些生气的。

  ......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方才还晴空万里,这会子竟是飘起雨丝来。

  崔凛背手立在窗边,棱角分明的脸浸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有些莫测的凌冽。

  云岩瞧着同样沉默不语的云崖,张了张嘴又憋回去了,忍着没发出声响。

  上个月乌程之行,不仅发现了王禄川督建的地宫,还在密道中发现了一砸手书,每一封都是沈阁老亲书。沈阁老沈廉,原太子太师,亦是崔凛的恩师,其一生正值清廉,桃李遍天下。

  可据手书来看,正是这位清誉满天下的沈阁老,一手策划了这奢靡的地宫。前江浙巡抚李宗南、现任盐政使王禄和皆是他的学生,李宗南卖官鬻爵、贪污受贿的所得之钱财以及王禄和于盐政中搜刮到的油水,大部分都孝敬了这位老师,用于建造乌程这座地宫。王禄和更是鼓动了自己的堂弟王禄川,替自己的恩师督造地宫。

  手书一出,一时间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可是谁也没料到,前几日沈阁老竟只身赴督察院,躬身认罪。只言是自己老糊涂了,清廉了一辈子,却想在自己百年之后享享清福了,因此才在自己老家建造了这座地宫,用于身后长眠之所。

  沈阁老认罪当日便入了狱,可是崔凛想不明白,那个教他“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恩师,竟会用民脂民膏去换一座坟墓。

  在这压抑的沉默中,忽而有小厮跑上来,站在门外禀道:“世子,陆娘子来了,您可是要见?”

  云岩忙朝那小厮摆摆手,使个眼色要他下去了。

  崔凛依旧没做声,透过落地长窗,瞧见青凝正站在廊下左顾右盼的等,方才那小厮很快跑了下去,对着廊下的青凝连连摇头。只是令崔凛没想到的是,青凝却依旧没走,只是站在廊下拢了拢肩,她怀里抱了个食盒,宝贝似的,默默的站了许久。许是站的累的,她往后退了几步,忽而抬起头,正同崔凛的目光撞在一处。

  青凝立时笑逐颜开,她朝他挥手,手臂上的袖子往下褪去,露出一截皓白的腕子,看嘴型应是喊了一声:“二哥哥”

  崔凛一顿,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让自己完全隐在了暗影中。

  楼下的女娘一时懵懵的窘住了。

  崔凛看见了她凝固在唇角的那个甜笑,长睫垂下来,默了默,忽而对云岩道:“请她进来吧”

  云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了片刻才下楼去请。

  青凝上来的时候,见崔凛正在案桌前喝茶,便行礼道:“二哥哥,前些时日多亏你捎带我去乌程,因此我才能拿到姑母的先令书,现下四夫人已应承了将绣坊交予我,且吴掌柜不日就要被放出来了,我今日特意过来谢你一谢。”

  人嘛 ,有来有往便有了交情。且是崔凛这样大的一座靠山,自然要小心翼翼维护好交情。

  青凝说着将漆捧盒放在案桌上,顺手抽走了盒盖,露出一碟子莲子糕来。

  她仰头甜甜笑道:“二哥哥你尝尝这莲子糕。”

  崔凛甚少吃糕点,他本要拒绝的,忽而又听她道:“为了这碟子莲子糕,我今日五更便起了,莲子也是昨日现采的,今年头一茬,正是新鲜的时候,二哥哥尝尝吧,配着茶水刚刚好。”

  “你不必如此,我甚少吃点心。”崔凛放下手中茶盏,抬眸却瞧见她正眼巴巴的看着他。

  他长睫掩下来,顿了顿,忽而又道:“且放着吧。”

  青凝便又开心的弯了眉眼,既然收了她的糕点,那应是不生气的。虽然这碟子点心她本不是为他准备的。

  原本青凝想着今日是崔念芝往园子里送香料的日子,她便亲手备了这一碟子糕点,要鹊喜送过去,没成想崔念芝有急事,早早便走了,这糕点没送成,便被她顺手拿来了藏书阁。

  云岩站在崔凛身后,见主子收了那碟子点心,讶然的挑了挑眉,麻利的替青凝斟了一杯茶。

  青凝方才在楼下站了许久,早便口渴了,这会子见碧玉杯盏中茶汤清澈,忍不住端起来喝了一口,喝完了还不忘赞一句:“还是二哥哥这里的茶好喝,竟是回甘绵长。”

  她在崔府这些年,叶氏送往凝拢院的都是陈年的老茶,喝不出什么滋味,今日喝到崔凛的茶水,忍不住便多喝了几口。

  青凝向来识趣,点心既然送到了,喝完了杯中的茶水,很快便告辞了出去。

  崔凛刚要嘱咐云岩将青凝用过的那只碧玉杯丢了,却忽而瞧见了她留在上面的一抹口脂。

  鬼使神差,他转着那只杯盏,食指轻轻点了点,手指上便沾然了她的一点气息。莹润的、明艳艳的口脂映在他的虎口上,有她身上清甜的香气。

  崔凛忽而蹙眉,只觉自己莫名其妙,起身净了手,将那碟子莲子糕推远了。

  这档口,云岩已备好了马车,请示:“世子,可是要去狱中见沈阁老?”

  崔凛应了一声,起身便要下楼,只是刚走了两步,忽而顿住,嘱咐云岩:“来而不往非礼也,给凝拢院送一罐碧涧茶去。”

  她方才说这茶好喝。

第29章

  香囊

  今年乃是大周三年一次的大考之年,八月秋闱在即,朝堂中的一举一动亦牵动着万千学子的心。沈阁老作为历年会试的主考官,素来在学子们心中地位超然。乌程地宫被揭发,虽搜出了沈阁老的手书,但朝野上下大都认为沈阁老是被诬陷的,太学学子们甚至集体上书,请求圣上还沈阁老一个清白。

  直到沈阁老亲往督察院认下了罪名,太学学子们集体沉默了。昔日的圣人彻底崩塌,沉默之后,便是铺天盖地的骂声。

  大周走到今日,内里已是积弊难返,上上下下多有贪腐之风,好在还有个沈阁老,往朝堂中一站,便是象征清廉的牌匾。如今这牌匾也倒了,学子政客们痛心疾首,已对朝廷有些心灰意冷,纷纷作文来针砭时弊。

  崔凛是午后入的若卢狱,狱中光线昏暗,简陋的木板床上坐了个清瘦的老者,他正仰头瞧房檐上漏下来的一缕光,听见动静也未转头,只轻声道:“你来了”

  崔凛屏退左右,躬身道了句:“老师”

  沈阁老闻言终于转过身来,神色平和的瞧着崔凛:“你来可是要问我,那乌程地宫是不是我建的?”

  他说着顿了顿,摆摆手:“不必再费口舌了,我早已认了罪,这地宫就是我建的。无数的金银扔进去,换了那雕梁画栋的陵寝。明珠在上,水银浇灌,整整开工四年了,数不清的工匠悄无声息的死在了里头。”

  只是令沈阁老没料到的是,崔凛直截了当,问的是:“老师,若是我没记错,你的老家并不在乌程,你生于明州,直至及冠才随父迁居乌程,也不过在乌程住了一年半载,你便入了京。短短一年半载,又何至于对乌程生出莫大的感情,竟要大费周章的葬在此处?”

  沈阁老点点头:“你是个心思周密的,只是那又如何,想葬在乌程便葬在乌程。”

  “可据学生所知,你的故乡虽不在乌程,陛下的宠妃徐端妃却是自幼长于乌程。”

  崔凛这句话,无异于平地起惊雷,沈阁老闻言猛然抬头:“你......你说多少?”

  崔凛便上前一步:“徐端妃在圣上还未继位之时便入了潜邸,多年来一直盛宠不倦,只可惜其患有不足之症,太医言活不过二十五,如今徐端妃已是二十有三,身体益发虚弱了。据宫中的秦内侍所言,徐端妃自知寿数有限,早年便常常哀求圣上,要死后葬回乌程。”

  他站在那缕阳光下,掷地有声:“老师,这乌程地宫规制严明,显然是一座妃陵,你不是为自己所建,你是奉了圣上的命,替徐端妃所建。”

  沈阁老愣了须臾,渐渐浮起欣慰的笑意:“言卿,老师早便说过,你是我教过的诸多学生中最有慧根的。”

  言卿是崔凛的字

  沈阁老早料到他会来,只是没料到他来的这样早。

  那抹笑里的欣慰之意逐渐加深,笑着笑着又摇头道:“你便猜到了又如何,你难道能去定圣上的罪?圣上要建这座妃陵时,之所以不去动用国库,是怕了那些言官的嘴。他想留下千古圣名,便用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去成全自己的私心。”

  沈阁老说完,发出悠长的一声叹息:“用大周的根基以及天下子民的血汗,去成全自己的私心,何其愚蠢啊。”

  崔凛一错不错的看着恩师的脸,他还是看不透他,他不明白沈阁老既知晓这是动摇国本的愚蠢,缘何不出言劝阻,却一手接过了陵寝修建事宜,甚而事情败露后,堵上自己一生的清誉,一力担了下来。

  沈阁老似是看穿了他的所思所想,开口道:“言卿,自古忠孝仁义,尤以忠为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啊。”

  崔凛沉默了许久,忽而掀起长睫,诘问恩师:“老师,您忠的是这天下子民,还是他李氏的江山?若为忠君而抛弃天下子民,是为愚忠。”

  沈阁老闻言一下子站了起来,目光矍铄的看着崔凛:“言卿,你果真大逆不道。如今且让为师来问你,现下大周积重难返,圣上又是这样一位圣上,要你选,你是选忠于天下子民,还是忠于李氏江山?”

  年轻的郎君站在那一缕光下,长身玉立,面容清朗,他说:“老师,您曾教过言卿,既已出仕,便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崔凛说完朝着沈阁老深深作揖,行完一礼便转身出了牢房。

  “好,好,好啊”沈阁老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连说了几声好字,忽而吐出一口鲜血来:“这才是我教出来的学生”

  他的贴身老仆跑过来递锦帕,声音里带了哭腔:“您这是又何必,赌上一辈子的清誉,真的值吗”

  沈阁老接过锦帕,抖着手擦干净嘴角的血迹:“当今圣上是老夫一手教出来的,他是何等品行,我最清楚不过。当初他要建乌程妃陵,也曾于我耳边旁敲侧击额,被我劝谏后便绝口不再提。可谁知竟私下授意大太监李忠宝,打起盐政的主意,我才知劝阻不得。若当初搅进去的是那李忠宝,想来更是要借此间事由,极尽所能搜刮民脂民膏。便是被发现了,陛下只需将那李忠宝推出去,便能挡下所有非议。”

  那老仆哭的愈发狠了,偏要压抑着,低低道:“凭圣上要谁去,您是臣子,劝谏之责尽到了就是,又何必非要以身入局”

  老仆跟了沈阁老六十余年了,此刻沈阁老伸出青筋毕露的手,拍了拍老仆的背:“不怕不怕。舍了一个沈廉,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沈廉洁,可若是沈廉不倒,他们就看不清这朝廷内里的腐朽。”

  他说着忽而目露欣慰:“啊盛啊,你瞧瞧言卿,那是我的学生啊。也唯有他,唯有崔侯爷,是这来日的指望。”

  “且看罢,且看罢,言卿,让为师看看你有没有能力改天换日,还天下子民一个朗朗乾坤。”

  .....

  松思院前种了几株广玉兰,风一吹,馥郁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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