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之前还不是你大姐给你搓背吗?我给你搓背也一样。”三娘没说尔月自己洗澡只能洗前面,后面沾点水,身上滚的这么脏,尔月自己哪能洗干净。
然后和尔月商量说,“这样行不行?你背对着我,自己洗前面,后面和头发我给你洗?”
尔月想到大姐也是这样给自己洗澡的,“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三娘一只手抓着二月防止尔月在浴盆里滑倒,一只手给尔月洗后后背。
“珊月,怎么弄得?”李母端着筐进来,筐里面的小鸡叽叽喳喳的叫着。她分明记得当时尔月和珊月出门的时候,是三娘给扎的漂亮的小辫子,精精神神的出去的。
珊月和思月个子矮,看不见李母手中端着的筐里有小鸡仔,珊月听见小鸡仔的叫声,害怕自己说了,奶奶说自己,更害怕自己说错了,以后二姐不带自己玩了,她耍小聪明,“是小鸡吗?”
李母点头,告诉珊月和思月,“是小鸡。”
没再继续问珊月怎么弄的,她以为珊月只是在外面玩疯了,看见屋门关着还有水声,见尔月和三娘逗没在院子里,问“你娘和你二姐呢?”
珊月眨巴眨巴眼,这次直接回答了,“在屋里洗澡。”
思月也回答李母的问题,她说,“娘,洗澡。”
珊月又补充了一句,“娘给二姐洗澡。”
李母“奥”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也没想到尔月和别人打架了。她将筐放到南墙根底下,防止大太阳的晒坏了小鸡。这时候,思月和珊月也已经从树荫下跑到她面前来了,围着装着小鸡的筐。
这是个比较浅的筐,于是李母叮嘱珊月“你和妹妹别摸小鸡,现在小鸡太小,摸了就不能下蛋给你俩吃了。”
三娘和尔月在屋里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李母她们的说话声。尔月不想叫李母知道自己打架了,她倒是不认为自己不占理会挨揍,她觉得自己受不了李母的唠叨,她想转过身,求求三娘不要告诉李母。
尔月也顾不上害羞了,没给三娘说一声就直接转身,三娘正在给她拆头发,没有防备之下,尔月的头发就被拽了一下,尔月的头皮一痛“哎呀”一声,三娘赶紧松手。
“痛了吧?之后给你整头发的时候可不能乱动,会把你头发拽下来的。”三娘担心尔月记不住,吓唬她。
第45章
尔月赶紧点头,向三娘保证,肯定不会了,然后央求三娘,“娘,您可千万不要把我今天打架的事情告诉我奶奶。”中间几乎没有停顿。
三娘听了在心里笑了,却是想岔了,原来你也知道打架是不对的事情啊?尔月这样一说,三娘就误会了,她以为在尔月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这样说因为认识到打架了不对了,心虚了,才不愿意告诉大人。
三娘也不轻易地答应尔月,她弯下腰重新抓起尔月的头发,慢条斯理地将她的辫子拆开,尔月低着头,这次不敢乱动了。
见三娘不说话,尔月着急,“不能告诉我奶奶好吗?”尔月扯扯三娘的衣角。
三娘将尔月的头发完全拆开,将头发散开,才说,“不告诉你奶奶也行。”
尔月问“真的。”她提着的心放下了,终于可以逃过奶奶的唠叨了。刚想笑,突然想起来,自己不也这样和珊月讲条件吗?例如带你出去玩也行,不过……,之后都是有条件的。
“然后呢?”尔月再次问,心里祈祷千万别提过分的要求啊?不然我还是选让我奶奶念叨我一顿比较划算。
三娘看着披着头发的珊月,一脸紧张的抬头看着自己,“放心吧!我只是问问,你怎么和那个男孩子,狗子打起来了,你可不能骗我,不然我可就给你告状了。”
屋里这娘俩刚商量好,正准备洗头发,结果听见外面,“婶子,在家吗?”
“在家呢!进来吧!”李母听见声音,从厨房里拿着一块儿喂鸡的窝头出来。
“狗子又调皮了,这是又和谁打架了。”李母见狗子的脸破了,刚洗完的头发还还湿漉漉的,于是这样问。
“坏了,到家里来告状了,怎么办?”尔月在屋里对三娘说。
“婶子,他就是太调皮了,”狗子娘看见南墙根儿底下的珊月也一身乱糟糟的样子,就数落狗子,“也不知道让着你珊月妹妹,还动手了,脸上伤了,丢不丢人。快喊李奶奶,然后和珊月姐俩道歉。”
李母不太相信自家的两孙女和狗子打架了,主要是狗子脸也划破了,她不认为她俩孙女这么能打,“狗子娘,是不是有误会?”
狗子到家任凭他娘怎么问都没说自己打架吃亏了,她娘见他的脸破了,以为珊月两个小丫头伤的更重,所以才给狗子洗完澡换上衣裳,领着狗子来道歉的。
珊月虽然和狗子刚打过架,但是和狗子娘的亲密劲儿一点儿没减,“干娘。”她跑过来没理狗子,狗子哥和二姐姐打架了,她暂时还是偏着自己二姐姐的。
狗子娘见珊月向往常一样能跑能跳的,猜着狗子应该没对这俩姐妹真动手,不然怎么狗子的脸破了,珊月一点儿没伤到,是不是自己家儿子没手,是这俩丫头单方面动手的。她在心里赶紧摇摇头,肯定不是这样的,平时珊月和尔月多乖啊!
珊月叫狗子娘干娘是因为她小时候是吃狗子娘的奶长大的,当然了,珊月现在也不大,小时候是说她刚生下来没断奶的时候,比现在更小的时候。
别看狗子娘是屠户的媳妇,但是为人爽快和珊月的亲娘娘家又是一个村的,她和珊月的亲娘关系关系特别好。当时两人几乎一起怀的孩子,结果珊月娘却不幸去世了,狗子娘却顺利地生下狗子的弟弟狗剩。
珊月没有奶吃,也不吃羊奶,李母和李耀祖见珊月这样,没办法,开始的两天就喂迷糊糊,两天孩子就瘦了下来,李母心疼珊月,等狗子娘生下狗剩,就拎着鸡蛋,红糖去狗子家,给珊月讨奶喝。
狗子娘没说别的,她不客气的叫狗子爹收下东西,就说:“把孩子抱过来,放我这里就行,一个也是喂,两个也是喂。”就这样,珊月白天在狗子家里,晚上才被李母抱回家。
话是这么说,毕竟也是争人家儿子的口粮。李母就将家里刚买回来,还没回奶的羊迁到了狗子家,想着羊奶挺养人的,给正在做月子的狗子娘喝,养月子。没想的是等两个孩子大了,奶水不够了,到了该断奶的时候,那母羊又生小羊有奶水了,于是狗剩喝了羊奶,珊月每天还能喝一次奶。于是两家决定让珊月喊狗子娘干娘。
而狗子娘呢?家里四个臭小子,想要一个闺女,这不,对这个干闺女特别的好。
第46章
家里来人了,还是因为和尔月打架的原因找上来的,三娘想着这狗子娘领着狗子找上门来,她现在是尔月的母亲,自己在家不露面,说出去不经讲究,而且她怀疑这狗子娘是以退为进,来找自家告状的,可是听着外面李母她们两个人和和气气地说话声又不像。
“我出去看看。等会儿回来给你洗头发。自己别洗啊!小心伤口沾水了。”三娘准备推开门出去。
三娘推开门后,赶紧随手将屋门关上,担心还浑身光溜溜的尔月被外人看见。
狗子娘从面上看上去憨憨的样子,确实一个爽利人,说话做事都很通透。她看见三娘从屋里出来,就说,“这就是元月娘是吧你看咱俩这是第一次见面,没想到是这种情况,尔月的伤没事吧?”她来的时候狗子不肯说别的,只说尔月和珊月姐俩被三娘领回家抹药去了,她只见珊月没事,自然地就要问问尔月的情况。
李母不淡定了,“尔月伤了,我怎么不知道”
三娘笑笑,看上两家的关系很好,特别是她在屋里都听见珊月喊狗子娘干娘了,这就是亲戚关系,再说就是不是亲戚关系,人家的孩子的脸上也破了,人家真正地领着孩子来道歉了,并且自己的孩子还占上风了,没必要夸大自家孩子的伤势,“嫂子,尔月没事,就是脸上破了点儿皮,在外面滚了一圈身上都是土,我担心她自己洗,沾湿伤口,这不正在给她洗澡呢!”
然后又对李母说:“看样子,很浅的一个小伤口,不会留疤,不用担心。”
这珊月干娘领着狗子来给自家道歉了,虽然还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即使起因在狗子,李母也没法生气,关键是两家的关系摆在这里呢?只不过如果自己孩子伤大的重,免不了偷偷的心疼罢了。
但是李母也不觉得自己家的孩子吃亏了,就尔月这丫头的暴脾气,吃亏的时候少,要是吃亏了,现在早在里嚷嚷开了,李母说,“小孩子在一起玩,磕磕绊绊的很正常,狗子等着,李奶奶给你拿饴糖吃。”
狗子娘听见尔月在洗澡,家里的猪头还没有烧毛,很多事没干就替狗子拒绝了,“婶子,别去了,既然尔月没事,我就回去了,家里还有好多活没有干呢?我和狗子就回去了。”
“你自己回去就行,狗子留下。”李母虽然知道两个孩子真打架了,但是并没有生气。
狗子很高兴,小孩嘛,他不记仇,打架的事情已经转眼间就被抛到脑袋后面去了,喜滋滋地和他娘说,“我在李奶奶玩玩。”
狗子娘想着家里不是刀就是火的,他在家不仅仅帮不上忙,还添乱,看着旁边的三娘脸上也没有不高兴地样子,顺势答应下来,“行,婶子,那就留狗子在这里,我自己回去了。”
李母和三娘往外送狗子娘,“不用送,我经常过来的,回去吧!”
三娘也客气地说,“嫂子,那你路上慢点儿。”
回到院子里,珊月、思月和狗子三个人已经围起了小鸡仔,狗子也对毛茸茸,像球一般肥肥地小鸡仔敢兴趣。他想摸摸,刚伸手就被三娘看见了。
三娘担心狗子没轻没重的,刚抓回来的小鸡都很脆弱,于是她说,“狗子,你是哥哥,看着她俩别摸小鸡仔。”
狗子听了,赶紧收回手,装作自己什么也没有干,而且还拍着自己胸脯保证说,“新婶子,我肯定看着她俩不摸。”然后画蛇添足般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不摸。”他还生怕三娘不相信,“真的不摸。”
第47章
三娘笑了,这孩子瘦瘦小小的,倒是还挺有意思的,也很机灵,很温柔地说,“那你和两个妹妹玩吧!”。
狗子又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放心吧!新婶子,我看着她俩,不调皮。新婶子,你说话比我娘好听多了,我娘经常大声嚷我。”
李母回她屋里抓了一把饴糖,进厨房拿了一个碗放在里面,“都别围着小鸡了,都到我这里来,吃糖。”她走到树下面,将装着饴糖的碗放在树下面的凳子上。听见狗子的话,就对狗子讲,“狗子你娘哪次吼你,不是因为你又调皮捣蛋了。”
还是糖的诱惑力比小鸡的诱惑力大,三个人也不围着小鸡了,都走到李母面前,伸手要糖吃。狗子一边伸出自己地小手,一边为自己鸣不平,“那尔月也打架了,怎么没被嚷。”
李母看看了思月的手和狗子的
手是干干净净的,珊月不仅身上头发上脏了,小手还是脏乎乎地,知道三娘还没给珊月洗脸洗澡,“等会儿啊!我打点水,你们洗完手之后再吃!”又糊弄狗子,“尔月这不被关在屋里还没出来吗?过来狗子、珊月,我给先你俩擦擦脸。”
趁李母没注意,思月自己拿了一块糖,赶忙塞进嘴里,脸蛋鼓鼓的,紧闭着嘴,害怕饴糖从嘴里跑出来。
思月的牙齿还没有长全,平时同尔月一样都是限制吃糖的,好不容易塞进嘴里一大块儿,满足坏了,她有自己的小心思,担心被李母看见要自己吐出来,用小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倒腾着小短腿要去屋里,避开李母。
三娘还没走到屋门里,尔月着急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奶奶,不能让狗子吃。”
李母听见尔月的声音尴尬之余还有些生气,这孩子打架就不说了,自己还没说她呢?怎么还这样了,狗子娘应该还没有走远,这人家对珊月像对自己家的孩子,将狗子放在自己家里,这也是因为关系好、放心才放的,被听见别说多么不好了,“狗子,别听她的,李奶奶哪能不给你吃呢?你等着,等她出来,我收拾她。”
狗子也是一个能气人的孩子,故意扯着嗓子说话,生怕屋里的尔月听不见。“李奶奶家的饴糖最甜了,我要多吃几块。”他也在换牙,平时吃糖的机会不多,小孩子不喜欢吃糖的很少。
气的尔月大喊,“我家的你不能吃。”
李母领着狗子、珊月、思月去洗手,一回头发现思月跟在三娘的后面,想要回屋里去,“别听她的,珊月不是也经常去你家吃东西吗?”她又吼尔月,“尔月,平时怎么教你的,等你出来,看我不收拾你。”又说:“思月干嘛去啊?不吃糖了吗?”
珊月赶紧点头,“狗子哥,我的那份给你。”
尔月听见珊月的话,气坏了,说话和小大人似的,不知道还以为她比珊月大多少岁呢?“珊月,我白疼你了。”
三娘听见李母的声音一回头,看见思月嘴里含着东西往屋里跑着呢?没猜错的话,思月嘴里就是糖。
三娘没管思月,推开门径直走进屋里,随手关上门,只见尔月气呼呼地站在浴桶里,小胸脯气的一鼓一鼓的,眼里还含着泪珠,要掉不掉的,很是委屈,“怎么这么生气?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尔月这才说:“狗子太气人了,他不仅仅拽珊月的小辫儿,还说珊月是他媳妇。我收拾了他,结果珊月这么不争气,又跟着他玩了。再说看我不收拾他?还有奶奶还对他这么好。”
三娘怎么也没想到打架的原因竟然是这样的,小男孩调皮拽拽珊月的小辫儿就是纯粹的淘气,三娘倒是不放在心上。
三娘也不想把人想的这么物质,但是如果真像尔月说的这样,狗子说珊月是自己的媳妇,她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他父母说什么了,对珊月这么好,是不是抱着让珊月做狗子媳妇的目的,转而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想,这家里也没什么可图的。她想着其中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三娘决定晚上将这件事情说给李耀祖,问问他的意思,她安慰尔月说“行了,别委屈了,你想想这哪有说人家的孩子的,你看,狗子娘不也是说狗子吗?她没说过你吧?”
尔月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心里的委屈就少多了,仍旧不高兴。
三娘又说,“但是之后可不能动手了,你想,如果遇见一个你打不过的,你动手不是自己吃亏吗?”
尔月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听着外面狗子说糖真甜的声音,还有珊月喊狗子哥的声音,还是气不顺。
“好了,别生气了,低低头,我给你洗头发。”
第48章
三娘给尔月洗完之后,领着穿好衣服的尔月回到自己那屋,将药膏抹在珊月的伤口上,三娘又一次嘱咐尔月,“别碰那里,还有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别再和狗子打架了。”
药膏抹在脸上冰冰凉凉的,特别舒服,有一股淡淡地药香味儿,尔月很喜欢,眼睛亮晶晶地,“放心吧!我才不和他打架了呢?”她暗下决心,再也不和狗子说话了,也只有珊月那个傻丫头喜欢和他玩,现在还喜欢狗子哥狗子哥的喊,又问三娘,“娘,这是抹得什么啊?”
“去疤的药膏,抹上之后不会留疤,你又是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了。”三娘捏捏尔月没有破的一边的小脸蛋,将药瓶放好,担心尔月这么出去,再和狗子吵起来,还是暂时隔开这俩个孩子比较好,“等头发干了,找我梳完头之后,再去外面玩!不然就不漂亮了。”
“你骗人,这样也漂亮。我明天还能抹药吗?”尔月问完之后,没等三娘回答,又加了一句“我伤的重。”
三娘看着睁着眼说瞎话的尔月,觉得好笑的很,是哪个小孩从打完架到目前为止,刚刚喊痛啊,尔月只是破了皮,流了血,其实就是不抹药,之后也不一定留下疤痕,她只不过是担心万一,才给她上药的,没想到尔月还很喜欢这药,她努力地克制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明天啊,还给你抹,放心吧,不会留下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