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怜白着脸从他怀里退出,正欲对他道谢,谁知没了支撑后双膝蓦然一软,眼看便要跌落在地上,幸而被人一臂揽住了肩膀。
沈听肆揽住她发烫的身子,脸上露出一丝古怪。
他没想要抱她。
谢观怜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身上,脸颊发烫,呼吸凌乱,没有留意他破格抱住自己的行为。
“抱歉,我、我没有力气了。”她小喘着道。
那男人应是有备而来的,蒙她的那张帕子上不仅有迷药,似乎还有别的。
好在她闭息及时,所以吸入得不多,药效现在才开始在体内发散。
尤其现在她闻见了沈听肆身上那好闻的檀香,眼底沁出微烫的水色,喉咙泛渴。
檀香……
那种渴望来得突然。
谢观怜压下眼底的渴望,无力地倚着他,红唇微启地牵着他的衣袖,软柔娇喘地乞求:“悟因,能不能扶我去没人的禅房,我缓一下。”
此刻她眸中仿佛落了一湖涟漪 ,望向他的眼神褪去纯情的外皮,向他露出触手可得的色。情。
若是寻常人早就已经禁不住引诱,对着那张涂着水莹的檀口一亲芳泽。
可青年并未回应,只撩起微湿的眼皮,看着她的目光犹如撕破她的皮囊,在仔细打量内里的血肉。
与他漆黑得毫无波澜的眼珠对上,谢观怜无端有种被毒蛇窥视的错觉。
她脸上的虚弱僵住,背脊冒出寒意。
其实药效不浓,感受不强烈,身体也仅有些许虚软无力,但她表现出来中药很深,需要帮助。
沈听肆静静地瞧着他,如同往日那般淡然,却似一眼瞧进她的心里,令人心中发慌。
谢观怜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看穿了她的伪装与想法?
虽然他性子再温顺良善,但也并非是没有脾性的木头傀儡。
谢观怜被他那双看穿一切的眼盯着,心中不免升起了退缩之意,启唇欲讲话。
沈听肆先她自然地敛下乌睫,扶稳她的肩膀,温和地说:“前面就有,我带你过去。”
听着他与平日无二的嗓音,谢观怜刚升起的退缩霎时退去,继续柔弱地点头,小声道谢:“多谢悟因法师。”
不远处便是专供人赏梅景之处,故而此处多的是小憩的禅房。
沈听肆将似现昏迷的谢观怜放在蒲垫上,她便软无骨地瘫在上面,抱着双臂蜷缩膝盖,以弱雏之姿轻轻地颤栗。
她不正常的反应令他多留意了几眼。
躺在蒲垫上的女子粉颊两边似布施嫣红的胭脂,鬓尖还沾着点雾珠儿,眉心微蹙,朱口被细牙咬得印出一条深色的线。
仿佛已经竭力在压抑了,可还是耐不住疯狂袭来,蚕食她骨肉的慾望。
檀香太浓了,浓得她意乱情迷,渐渐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何处,唯一记得眼前的人是谁。
沈听肆目光掠过她鬓角的热雾,当她是因屋里闷,起身欲去将窗户撑开。
身后的人却以为他要离开,猛然起身从后面抱住他劲壮的腰,松软的云鬓倒在他的后背。
“别走,我好像被人下药了,法师…悟因,帮帮我,我只抱一抱,不会亵渎法师…”
女子凌乱的娇气小喘似含着潮意,脸贴在后腰那块,蹭着、拱着。
哪怕他不转头,也能想到她此刻的模样。
像黑湿巷子里发。情的猫儿。
他侧首平静地垂眸,见她颊边沾着雾雾的桃红,没有动,也没有开口。
谢观怜慢慢往上,靠在他隽秀的脖颈上,口气如兰,胡言乱语道:“多谢悟因,不是你来得及时,我说不定早就已经死在不知名的地方,幸好遇见了你……”
佛家讲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他的平静在她看来是默认。
想到他那张脸,谢观怜闻着他身上是浓郁檀香,连四肢百骸都蔓着难忍的酥麻,浑身升起难言的热意,好似肝火快要被焚烧了。
最初她还能如所言那般老实地抱着,可一想到只要往下两寸就能碰上,手也渐渐不老实。
而只要打破这一点距离,她就会引诱他动情,但凡是男人动了情,被慾望吞噬这件事,无论是佛子,还是圣子,都无人能幸免,皆会忘记所谓的清规戒律。
对情爱之事再淡漠又如何,也还是会沉溺在其中,与她一起享男女交合的快意。
“好热……”她轻喘,眼眶渗出的热泪更多了,捏着那点儿灰白如洗的僧袍料子,细长的指尖往下滑。
第19章 晋江独发诱他失控
八风不动的青年终于动了,按住她即将越界的手,抑制她越发过分的动作:“檀越,请自重。”
他的手好烫啊。
谢观怜被他烫得发抖,脑中紧绷的一根线倏然崩裂,唇边差点呻出婉转的音。
他连手的温度都如此滚烫,还装做清冷淡雅。
真是令她越发想要扯开他这身冷淡僧袍,看一看别处是否也如手指一样滚烫。
她颤着沾泪雾的鸦羽黑睫,往上撩露出眸中的迷离,含情似嗔地望着他启唇曲解他的意思:“我不重。”
沈听肆凝眸盯着那双指甲修剪秀气圆润的手,被钳制住后还在妄图挣扎控制,没回答她缠绵着腔调的挑逗,面容淡然:“松开。”
“不要,难受。”
谢观怜压不住的慾望从喉咙泄出小喘,摇着头,不自禁依偎进他的怀里。
女人的身子很软,像是温玉,贴在怀中隐约还能嗅见那勾人的清香,一碰便会沾上微醺的香。
他浑身无端绷紧,眼底似泛着微妙的涟漪,手也无意识停了下来。
谢观怜望着他紧绷的下颌,心绪却是乱的。
檀香,好浓。
浓得她想要将脸埋进他的怀中疯狂呼吸。
但她还有几分理智存在,懂得点到为止。
谢观怜的脸在他胸口蹭了一下,原是想要退出去,但他的反应比想象中要大。
在被推开之前,她伸手勾住他襟前的那串菩提珠子,往后倒去。
沈听肆为护那菩提珠,也下意识顺着她的力道,往前一步克制不住力道弯腰压去。
微弱的短促惊呼,随着呼吸拂过他的唇瓣,下巴被什么湿软的柔软轻轻地蹭过。
哪怕他侧身及时,还是避免不了碰上她,两人姿。势一上一下地倒在地上,身上的淡淡的清香互相纠缠在一道。
他清晰地感受到身下的柔软,如同压住了团云,大力些便会压得粉碎。
而她不知是被压疼了,还是因何原因眼眶瞬间盈出水色,轻喘的腔调很是脆弱:“法师,你身体好硬…压疼了…”
古怪的呻。吟令他自始至终都维持的冷矜被打破,下意识抬手按住她乱动的身子。
可一碰上,她又再度微弱地倒吸一口气,娇嗔得更软了:“轻些。”
谢观怜倒真不是装的,被压在冷硬的地上整个后背是很痛。
而且他的身体也是真的很硬,与清隽温雅的斯文外表不同,僧袍之下隐约鼓起的弧度反倒像是习武之人,硬肌分明,充满野性的力量感。
如此失误下的姿。势完全将她罩住了,身体每一处都硌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副身躯实在是……
谢观怜仔细感受着他传来的体温,心微不可见地抖了抖,有心想要撩逗他,但也明白今日太越界了,不能再继续下去。
不然以他淡然的性子,若是被逼急了,恐怕日后连见都很难见上一面。
纵使心中有许多不舍,谢观怜还是打算点到为止。
刚想要佯装药效淡了些,双手撑在他的肩上欲起身。
恰逢此刻,门外忽然传来香客相携而来的声音。
沈听肆先于她听见,指尖蓦然用力。
“唔……”谢观怜下意识发出呻。吟,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便被他捂着唇从蒲垫上起,迅速扣上门栓。
微弱的磕碰声轻得仿佛没有出现过,两人就已经靠在门罩上的帘子后了。
谢观怜疼痛还没散的后背被又撞了一下,长秀的眉忍不住颦起,疼得闷哼。
他听见女人情不自禁的声音,覆下浓黑的睫羽,昏暗的角落让深邃的五官隐约暗出惊心动魄的妖冶。
“别出声。”
“嗯……”她乖乖地回他。
很轻的一声,呼吸出的气如生出的一根羽毛,先挠过掌心,然后轻飘飘地停在水面上推开一层层涟漪,却又转瞬消散。
快得他无端颤了一下,如同错觉般,想要仔细感受时却又什么都没有。
下一刻,他恢复平淡,只将抵在唇上的掌心压得更紧了。
门口站着的香客说笑着交谈。
道是在梅林赏景时,不慎被沾的雪打湿了裙摆,听小沙弥说这边有换衣休憩的禅房,所以便想着来此处更换被打湿的裙摆。
孰料这间禅房竟推不开。
香客以为是力道用小了,所以又用了些力道。
还是没推开。
外面的香客面面相觑,两人一同用力推了推门,无一例外都没有推开。
不免疑惑门为何推不开?
是上了锁,还是力道用小了?
实则不然,只要外面的人将门推开,便会发现迦南寺被世人称赞、尊敬的悟因法师抱着一位姿色柔媚,神色迷离的寡妇单独处在一间禅房中。
两人姿。势暧昧,衣裳在刚才的拉扯中变得凌乱,仿佛背着世人偷偷地在此处破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