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地转头,看见原本屈身坐在簟上的女人脸颊陀红,眼尾又盈出媚态,红唇微启地望着他,眼底有跃跃欲试坏意。
“你过来。”
他面不改色的将僧袍穿上,走过去,跪坐她的身边,眉宇温润地垂眸望着她:“怎么了?”
谢观怜抬着明眸善睐的双眸望着他,微妙地发觉他真的不一样了。
从第一次她强行吻他,再到不久前马车中发生那件事,这两次他都有明显的变化。
若说吻他后,她获得了准许进他房门,现在他就像是对她无一丝隐瞒,连当面换衣都会同意。
甚至随口她一唤,他也是先过来再问何事,而不是先做手上的事。
他如此反常的听话,与这张清隽的脸、出尘的气质截然相反。
谢观怜好奇地倒在他的怀里,发现他也只是眉心微蹙,什么也没说,主动伸手将她揽进怀中。
虽然不知为何他连拒绝都不会了,谢观怜不想放过这般好的机会。
她舌尖舔了下唇瓣,亮着双眸勾住他的脖颈往下压,低声说:“我觉得我体内之前的蛊毒,和刚才你给我吃的解药是互相反斥的。”
他伸手按住她的脉搏,盯着她缓声道:“体内残留的毒已随汗排出,没有排斥。”
“你会把脉?”谢观怜诧异。
他摇头:“不会,但以前看过医书,知晓中毒之人脉搏和常人有明显的差别,你的脉搏和我相差不大。”
谢观怜:……
差点以为他连脉都会把了。
知晓得他不会后她可以放心胡说了。
谢观怜亲昵地趴在他的肩上,用暧昧的语气小声道:“既然没毒了,那为何我现在心跳这般快,还……湿漉漉的,一定是余没请干净,要不要再……”
“不行。”
谢观怜的话还没说完,沈听肆便缓缓打断。
“嗯?”她满脸的无辜。
青年目光沉寂地望着她,道:“再做下去,你会怀孕的,我们需得学会节制。”
会怀孕……
没想到他竟说出这样的话,谢观怜看他的眼神微微一怔。
其实只要不留在里面,她是不会有孕的。
但他提前忧虑也是对的,毕竟两人能偷做那等事,但不能真弄个孩子出来。
谢观怜整个人腻在他的膝上蹭了蹭,鬓边雾黑的碎发凌乱地贴在颊边,扬笑软声道:“我会乖乖喝药的。”
沈听肆闻声脸上露出一丝恍然。
是了,有能预防阳。精的避孕之物和药。
即便如此,他仍旧只握住她乱动的手,温声道:“那也不行。”
谢观怜睨他一脸淡然,不解他怎就还不行,不禁怀疑,莫不是他这么快就对她失去了兴趣?
可在马车中分明就不是。
许是看出她眼底的疑惑,他思索后解释:“还是过于频繁了,即便喝药也尽量等时辰过去,一月后把脉再行。”
谢观怜神情微滞,顿了顿,略显委婉地说:“即便没怀孕,也还是要尽量少些?”
“嗯,尽量少些。”他神态自然地颔首。
阴阳合能孕育子嗣,而他现在并未打算育养,且也不喜吵闹的孩童。
谢观怜看着他只差没将‘禁欲’二字刻在脸上,浑身散发着一本正经的克己复礼。
虽然想法很符合他的身份。
只是……
谢观怜将心中的怀疑压下,不经意地问:“你的意思是,我等下先喝完药,再等一个月后,把脉发现没有怀孕,你才同意再次和我在一起?”
她将‘先’与等‘再次’着重地咬在齿间,说完等他回应时,心中情绪很是微妙。
尤其是见他敛目思索片晌,随后在她目光下,颇有几分勉为其难地颔首,那张清隽俊秀的面容瞬如月光般干净。
谢观怜见他点头,语气染上几分不可思议,讶然道:“悟因,你知何为交。合吗?”
她语气令他微微倾头,漆黑的目光凝着她,启唇道:“男女之合,二米青交畅,阴血先至,阳米青后冲。”①
故而两则有过交融,是为男女之合。
谢观怜眨着眼道:“可是……你方才并未弄里面。”
不弄进去便不会有孕?
沈听肆的目光不禁落在她的唇上,忽地想起之前曾梦见过的那些。
他屈指抚摸她的唇,温声询问:“是交。媾后,再从这里进吗?”
此前的梦里,她的唇便是贴在腰腹的莲花纹路上,舌如小蛇的尾端,卷起莲花瓣上沾染的星点白痕。
想到曾经做过的梦,他自然也想到刚才马车中发生的事。
两则事恰与梦境相合,他微妙地动了下,掩盖无端升起的反应,而专注看她的眼神仍旧很认真。
如同论佛讲经般虚心求教,等着她的解惑。
谢观怜见他失神地盯着自己的唇,立即松开把玩他衣摆的手,捂住唇,羞耻的眼神躲闪,咬着牙把险些脱口而出的话压住。
此刻她很震惊,第一真的感受到他虽然是成年男子,却一直生活在寺庙中,所学所受皆是禁欲戒色,所以此地自然也不会有男女交。合的书出现。
他以为的男女交合,甚至极有可能是从医书上揣摩出来的。
所以他才会将马车里发生的事,当做了交。媾,觉得自己在失控下占据了她的身子,所以会对她的态度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
甚至还因为她的一句话,觉得弄进身体是吃进去。
谢观怜喉咙微干,垂着头羞赧地摇摇头,心中升起的不是惊讶,扬起雾黑如葡萄的眼,眼神中透着难言的愉悦与喜爱。
他依旧望着她。
谢观怜不知如何与他解释,亦不打算教他男女究竟是如何交。合的,她只想从他身上得到慰籍。
若是不纳入便能得到自是最好,快。感的承受全凭自己掌控。
她斟酌道:“总之我们方才那种程度,不会有孕。”
他盯着她明亮的眼眸,清隽的脸上露出了然的顿悟。
原是如此。
他对男女之情单薄,且在寺中看此书是犯忌,寺中无此类书,第一次知晓原来房中术是这般成的。
“我明白了。”他对她莞尔压下眼尾,宛如白玉雕刻的温润神像,露出一丝温柔。
谢观怜也不知他明白的什么,指尖轻拽住他的衣袍,眼尾洇湿着雾气,悄无声息地凝着他,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他面上仍旧有几分犹豫,虽然不会有孕,可也是他并不喜那种黏腻感。
谢观怜见他唇角微扬,启唇似要拒绝,先一步攥住他的衣襟将人猛地往下拉。
沈听肆往前扑了一寸,还不及反应,喉结便被轻轻地吻住了。
湿温的气息落在肌肤上,如同落下的一片雪花被融化。
在他要欲用力推开她之前,谢观怜扬起殷红的唇角,轻声呢喃:“悟因,我虽出嫁过,可实际连丈夫都没有见过,一直都是完璧之身,可方才在马车里你夺去了我的清白……”
他身体僵住,眼睫覆下不知在想何事。
“你知晓的,我喜欢你,也愿意将清白交给你。”
谢观怜湿润的眼尾沾了点悲戚,动作轻柔地吻他,继续谆谆善诱道:“你我如今两情相悦,多做一次不多,少一次也不少,而且也不会怀孕……”
她说得期期艾艾,可他终是轻轻将她滑落在两侧的衣裳拾起,一件件为她穿上。
谢观怜见此心中划过失落,没想到都这般了,他竟还是如此自持。
沈听肆撩眸见她失落得明显,搭在玉肩上的手指微蜷,轻叹:“下次罢。”
次数过多,是为纵欲。
下次的意思是同意?
谢观怜望着他微侧的脸,眨着明睐的眼直接问:“明天是下次吗?”
她凝着他脸上的神色,见他没有拒绝阖上眼眸,抬起下颌和沿着往上吻,唇瓣相贴时舌尖顶开他的唇齿舔舐。
他只是僵了下,启唇纵容她。
吻如她人一般是软的,如春潮的水,腻滑得他难以琢磨,似触非触的吻只在唇边徘徊。
她的挑逗很刻意,似就等着他的失控,所以只浅尝辄止地吻着唇瓣,没有要深入之意。
沈听肆阖着眼,循着上次的记忆回舔,膝上的女人霎时一颤,藕白的双臂环住他的脖颈疯狂地回吻。
青年很温柔,不仅是吻,还有气息。
他扣住她的后颈,修长的瘦骨手指插。进乌黑的长发中,托着她的后颈慢条斯理地吮吸纠缠。
谢观怜极爱他看似矜持斯文的姿态,即便是睫毛低垂又冷静的与之交吻,回应却带着骨子里的强势,一举一动都透出肉眼可见的色。情。
她忍不住伸手将他推倒在簟上,纠缠的唇舌分离拉出银白的透明黏丝,断裂在两人皆被咬得红肿的唇上。
吻被中断,他洇红的眼尾微扬,漆黑的瞳孔中被褐雾覆盖,不解地凝望她。
如同之前在马车中那般,谢观怜面色绯红地跨坐在他的腰上,颤着手指动作急促的去解刚穿上不久的僧袍。
沈听肆不喜欢这种姿。势,所以握住了她的手。
谢观怜被握住了作乱的手,抬起婆娑的眸儿与他对视,咬着下唇,委屈地呢喃:“悟因……”
乍然一看可怜,可细看眼下覆的一层水雾却是天生的,她也习惯刻意伪装出水汪汪的眼神来勾引人。
他望着她的眼神很深,看不出情绪亦或者情慾,低浑的嗓音暗哑:“不行。”
还是不行!
谢观怜快被他折磨疯了,可心中的情慾不减反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