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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村外_分节阅读_第11节
小说作者:潼安安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55 KB   上传时间:2025-04-28 19:06:01

  回到桃水村,我娘抱着我哭得不成个人样,马奶奶搂着芝安和安芝也坐在炕上抹眼泪:「听到云州大地动,全家都吓得要死,你爹还打算租辆马车带人找你们去着,幸好,幸好你们都好好的,要不然,家里人可怎么活。」

  我奶没抢着人来抱,便缠着王珩问长问短:「砸着没?吓着没?路上遇到歹人没?塔山那边的人遭罪没?」

  王珩将这一路上的事详详细细地讲了一番,然后朝我奶深施一礼:「奶,让您担心,是晚辈的不是。」

  我奶惊得身子一趔趄,给他新端来的婆婆丁水,好悬没洒在他身上。

  「你、你喊我啥?」

  之前不是一直喊的「李伯娘」吗?

  王珩却故作镇定,神色不变:,「奶。」

  我奶好像琢磨出点不对劲的事儿来,但还没来得及细问,王珩便又匆匆地走了,全家很快也忙了起来。

  因为夏收之后,就是秋收,秋收之后,还有秋种。

  庄稼人,一年有三季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真真是能把人给累死。

  直到十月份,终于有了空闲,却又人心惶惶起来,因为王珩听过往的生意人说,南疆闹瘟疫了,人传人,很厉害。

  「南疆离得远着哩,闹不到咱们桃水村。」

  我奶不爱喝秋妹熬的苦药汤子,每每都想趁人不备,偷偷地倒掉。

  秋妹却霸道又鸡贼,我奶不喝,她就堵在门口,不让她去茅房。

  人有三急啊,何况我奶上了年纪,急得多,稍耽搁一会儿,就得换裤子。

  她「桃水村小村霸」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无奈,我奶只能捏着鼻子,一天三顿地喝。

  「这就对了嘛,这方子是田爷爷家祖传的,专治瘟疫。我可是跟我大姐姐拿了好多银子,才买着这些药材的。」

  我奶从茅房出来,听到此,更来气了。

  「啥玩意啊?花多少银子啊?」

  「柴胡、黄芪、人参、半夏、炙甘草、生姜和大枣。田爷爷说了,命比银子重要,奶你肝气失调脾胃不合,这银子得花。

  我奶顿时脸煞白,心「扑扑」喷血,忍不住就抄起了烧火棍:「我打死你这个败家子!」

  秋妹吓得撒腿就跑,这烧火棍到底是没挨着。

  可是,到了隆冬,瘟疫却真的从南疆,传到了北地。

第8章

  桃水村死人了。

  第一个是要饭的周大愣。

  以往,他每日晌午都走街串巷的,到乡邻们的家门口,敲着碗讨饭。

  他脾气好,人家给了,他欢欢喜喜地接着;人家不给,他也不恼,朝主人家作个揖就走。

  所以,桃水村的人都不嫌弃他。

  可是突然有一天,乡邻们发现周大愣已然好几日没露面了,有好心人去他栖身的破庙一看,却看到了他早已冰冷的尸体。

  镇上的仵作是蒙着口鼻来的,他忧心忡忡地和里正不知说了些什么,登时便把里正吓得腿都软了。

  「快、快、快都回家猫着,这是瘟疫。」

  可是猫着,也得呼吸不是,瘟疫是个隐身鬼,当你发现它时,它早已来很久了。

  于是,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渐渐地,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性格怪僻的瞎老头终于忍不住了,他蒙着口鼻,走一步摸一步地去给村里的病人扎针。

  「我扎死过人,你们害怕不?」

  每到一家,他便问一句。

  到了这个地步,死马当活马医,大家自然是不怕的,不仅不怕,还催他赶紧扎。

  于是瞎老头摸着穴位下针,边扎边说:「大槐树下秋妹在熬药呢,赶紧去端,不要钱,记着,那是老陈家出的银子,要知恩。」

  镇上的馄饨铺挣了些银子,王珩不在,我便私自做主挪用了。

  银子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可就真的没了,我相信王珩和我的心思是一样的。

  扎过针,喝过药,病人渐渐好了起来,可是瘟疫实在太厉害,瞎老头一人之力太单薄,桃水村发热的人却越来越多。

  于是,我奶和马奶奶接手了熬药的活儿,而秋妹也去给病人扎针了,村里第一个被她扎好的病人就是张寡妇家的二小子。

  还真让这臭丫头说着了,如今桃水村的人,都求着被她扎呢。

  王珩十一月又去了随州,音讯全无,我很是担心。

  如今瘟疫已经闹得人心惶惶,据说连宫里都开始有人发热了。

  他孤身在外,又是个四体不勤的公子哥儿,向来不会照顾自己,这可怎么得了呢。

  哎——

  寒冬已至,我的心渐渐不安起来,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像水蛇一般,整日湿漉漉阴森森地缠绕着我。

  我做噩梦了。

  哦,不是,是我奶做噩梦了。

  腊月里,我奶感染了时疫,高热不退,陷入了昏迷。

  因为喝了小柴胡汤的缘故,我们全家都无大碍,冬宝倒是发热了两夜,但很快就活蹦乱跳了。

  唯有我奶,针扎过了,药喝过了,却依然满口呓语,形同疯癫。

  她时而闭着眼沉声痛哭:「老头子我对不住你啊,咱大儿死得可怜,闺女也受人欺负,我做鬼也没脸见你啊。」

  又时而猛然睁眼紧咬牙关:「可了不得了!国公府被抄了!咱受人恩惠,砸锅卖铁也得救哇!」

  马奶奶在一旁哭成泪人,她紧紧握着我奶的手,泣不成声。

  「李大花,你是我亲姐姐,你若有事,我也活不成了!」

  秋妹哭着将瞎老头请了过来:「田爷爷——」一时间,我哽咽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瞎老头却一摆手:「救人要紧,废话少说。」

  没出一炷香的工夫,我奶便被扎成了个刺猬,头顶、眉心、手臂、双腿、脚心,瞎老头每扎一针,我们全家就激灵一抖。

  眼睁睁看着亲人遭罪,那滋味,谁受谁知道哇。

  好在老天爷保佑,到了半夜,我奶出了一身的汗,终于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饿」。

  我摸了摸她的额头,阿弥陀佛,退热了。

  这场从未有过的瘟疫,从隆冬到初春,听说死了十几万人,老皇上也得了,虽然在御医的照料下,他到底缓了过来,可经此折腾,他的身子已然大不如从前。

  京城的天,大概又要变了。

  除夕夜,王珩的信姗姗来迟,他在信上说,此次远行,有事耽搁了,等三月我及笄时,他定能赶回来。

  于是我数着手指过日子,一天、两天、三天——

  可直到山间的野花开放,及笄之日就在眼前了,他也没回来。

  孤竹书院因为瘟疫早已放假,镇上的馄饨铺也已关了很久,我忍不住去清风客栈找他,小二却捂着口鼻推开了一间门,满脸忧色地对我说:「王公子昨日回来的,不过,他染了时疫,正发热呢。」

  原来如此。

  数月来,高高悬在我后颈的那把利剑,此时此刻,终于落了下来。

  我一步一挪,如见珍宝般,缓缓来到他床前,他静静地躺在那里,眉目如画,如玉如琢,这是我初见就中意的公子啊。

  戏文上说「知好色,则慕少艾」,他这般俊俏又贵气的公子,我一个乡下丫头,怎能不爱?

  如果不是一早就动了心,又怎会在不知他身份时,就亲手做了个狐狸皮帽子送他?

  只因,情不知所起,初见,就想以我长满茧子的双手,暖他长夜漫漫,伴他风餐露宿,若三生有幸,我还要为他添衣加饭、生儿育女,与他一起做很多很多只有世间夫妻才能做的事。

  所以,他不能冰冷冷、孤零零地躺在这里啊。

  我,陈春妹,要将他王珩,平平安安、妥妥当当、干干净净地带回桃水村。

  也许是天意吧,我居然随身带着那匣子首饰,托小二将首饰当掉请来镇上最好的郎中,郎中替他诊过脉后,忍不住皱了皱眉。

  「公子是不是昔日受过伤?不然怎会病重如此?」

  我心陡然一紧:「劳烦您再仔细瞧瞧。」

  老郎中点点头,伸手解开了他的衣衫,一道道猩红的伤痕,就这么突然攫住了我的目光。

  「这些鞭伤,看起来有三四年了——」

  老郎中自言自语道。

  竟然有三四年之久?

  三四年前,能伤他的,除了把他逐出家门的青州王氏,还能有谁呢?

  我的公子啊——

  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他这样清傲矜贵的少年郎,是怎样独自在漫长黑夜,如野兽般,孤独舔舐自己伤口的呢。

  我仰头,将眼中泪水生生逼退,强挤出一个笑容,对郎中百般恳求:「您行行好,给他开个方子吧。」

  「呦,别哭,老夫这就开方子,我家孙女与你差不多同龄,老夫最看不得小丫头流泪。」

  「哇」的一声,老郎中吓了一跳:「这丫头,说不让哭,咋还哭得更大声了呢。」

  开过方子,让小二抓了药来,老郎中临行前叮嘱我:「这是你兄长还是?」

  我脱口而出:「这是我未婚夫。」

  老郎中捋捋胡子,「那就方便多了,半夜你要警醒些,切莫让他再发热,只要熬过今晚,再多喝几日汤药,慢慢养上一两个月,想必便无妨了。」

  千恩万谢地把老郎中送出客栈,转过身,走出了几米远,老郎中还在说:「这丫头比我孙女挑女婿的眼光好啊。」

  夜里,我压根没打算睡,因为老郎中走后,王珩就发起热来。

  我解开他的衣衫,一遍又一遍用热毛巾给他擦身,一遍又一遍给他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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