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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春_分节阅读_第9节
小说作者:昔在野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398 KB   上传时间:2025-05-02 10:02:18

  王太尉是王大将军和王公的族兄,洛阳名士之冠,深得王公推崇敬重。去岁洛阳城破,皇帝被掳后,王太尉亦被掳,听闻已遇害于胡人之手了。

  “可不就是,王太尉一薨,裴氏便又开始给女儿低调张罗婚事,可她都二十八了,哪里还能寻到年纪合适的公子?她叔父先前还有意把她说给我长兄续弦,可长兄毕竟是王公的下属,没必要为个妇人得罪王氏,便也没有答应。”

  唤春若有所思,听闻王公为人素来和善宽雅,他虽不约束裴氏女婚嫁,可王太尉余威犹在,只要王氏不垮台,恐怕没有一个世家愿意冒着得罪王氏的风险去跟裴氏提亲。

  她摇摇头道:“真是可怜,年纪轻轻还没出嫁,就要给未婚夫守一辈子望门寡。”

  四十九位贵女到齐后,小道士入内回话,很快,栖玄寺中便走出一位年约五十余的中年老妪。

  老妪穿着一件青灰色长袍,体型消瘦,青丝半白,目光如电,淡淡扫了一圈寺外罗立的女郎。

  “人都到齐了吧?”

  众人福身,颔首称是。

  老妪从容开口,中气十足道:“我姓许,名鹚,诸位女郎可称呼我为许媪。这七天,将由我负责女郎们的祈福诸事。”

  众人听得老妪之名,一时如雷贯耳,不由倒吸了一口气,惊叹之声此起彼伏。

  唤春也暗暗吃了一惊,听闻这许鹚出身世家,博闻强识,学究天人,精通阴阳八卦,是名噪一时的女相士,因擅长相人,恰又姓许,故有“小许负”之称。

  晋王未渡江前,许鹚便相其隆准龙颜,目有精曜,龙骧虎步,有王者之风。及晋王南渡江左,许鹚又预言晋王渡江,必将遇水化龙。

  如今一切尽在其预言中,许鹚也因此被晋王尊为许士,深得倚重信任,国有大事,必请其问卦占卜吉凶。

  谢蕴雪却是面色凝重,低声沉思道:“姐姐不觉得这祈福法会很奇怪吗?东府只要未婚女子,也不拘嫁没嫁过人,竟还出动了许相士,倒不像是祈福的模样。”

  唤春回神道:“不是祈福,还能做什么?想来东府自有道理。”

  另一边,接引嬷嬷们已经领着众贵女陆续走进寺中了。

  许鹚神色严肃,面无表情地立于寺门一侧,她的目光锐利如电,依次从每一个走进寺中的女郎脸上扫过。

  或蹙眉、或挑眉、或点头、或冷眼。

  前边一个女郎被许鹚冷眼审视的有些紧张,走路时没看清门槛,不慎被绊到了脚,刚巧就倒在唤春身上。

  唤春被撞的身子一歪,才将将站稳,手掌却突然落入另一只宽厚有力的掌心之中。

  那人掌心微粗,手上却极为有力,将她稳稳扶住。

  唤春愕然转头,却见自己的手正被许鹚握在手心。

  她看着那喜怒不形于色的老妪,不知是否错觉,竟觉她好像对自己笑了一下——

  “女郎手指纤白有肉,掌心绵柔丰厚,必得贵夫。”

  

第11章 东麓栖玄晋王到了

  唤春怔了一下,王氏兄弟初渡江时,许鹚曾为王氏占卜家世,批下“淮流竭,王氏灭”的大吉谶言,因此深得王氏兄弟推崇。

  世家对其敬若神仙,趋之若鹜,只为求其为自家占卜个一运半卦。她一个无名小女,能有幸得此久负盛名的大相士批命,这一趟也不算白来。

  唤春扑哧一笑,谦虚道:“我一个寡妇,哪儿来的贵夫?您老人家说笑呢。”

  许鹚观其面相,闻其柔音,笑意更深——命贵,确非凡夫能受。

  她不再多言,松开了唤春的手,嬷嬷引她入寺,唤春便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谢蕴雪却反复思索着许鹚的话,这样成名已久的大相士,一贯谨言慎行,绝不会随意开口为人批命,此话必有深意。

  她心中几乎认定唤春以后会成为她的嫂子了,许鹚相她能得贵夫,保不准是晋王登基后,长兄能得朝廷重用,位极人臣也犹未可知。

  ……

  栖玄寺倚山而建,庄严宏大,金碧辉煌,因鸡笼山北面的栖玄塘而得名。

  寺中有一座九层浮图宝塔,一座七层大佛阁,大殿六所、小殿十余所。东西各有般若台三层,筑山构垅,东南有璇玑殿,殿外积石种树为山,碧瓦雕檐,悬着绣幕宝幡。两庑长廊,画着罗汉佛像。

  庭院芳草蔓合,嘉木被庭,寺中的僧人已被清场,一个闲人都进不来。东府又安排了几个德高望重的比丘尼,和几十个年轻的沙弥尼在寺中各处打扫安置。

  女郎们沿着竹林小径随着嬷嬷们来到禅房安置,禅房不大,胜在前后花木繁茂,雅致怡人。

  唤春和谢蕴雪分住到一处,房中窗明几净,悬着湘帘,中置着一张罗汉榻,壁桌上供奉一尊文殊菩萨像,旁边的铜鎏金莲花香炉内燃着檀香,满室馥郁芬芳。

  两个沙弥尼端了洗脸水和梳头家活过来,侍候女郎们梳洗更衣。

  “许媪吩咐让女郎们梳洗后就先歇息着,法会明日才开始呢。”

  谢蕴雪道了谢后,便让她们先出去,自顾自关上了门,请唤春先行梳洗。

  唤春净了手,自顾自对镜梳头道:“没想到这法会排场还挺大,晋王对丹阳郡主竟然这般上心。”

  谢蕴雪执帕擦着手上的水珠,因笑道:“姐姐初来金陵,可能对这边的情况不太熟悉。晋王群从兄弟在北方死亡殆尽,仅剩丹阳郡主一个妹子过江,这是晋王在世上唯一的骨肉至亲了,怎会不上心?”

  唤春滞了一下,蹙眉道:“既是就剩这一个妹子了,又怎会让她得了这样的病?”

  谢蕴雪微微叹息,摇了摇头道:“其实丹阳郡主以前不是这样的,成了如今疯疯癫癫的模样,不过是因为渡江的路上受了些刺激,才会精神失常。”

  唤春茫然了一瞬。

  谢蕴雪告诉她,当年北方大乱后,晋王长兄萧济率部留守北方平叛,却遭胡人袭击,死于乱军之中,只剩下一个年幼的儿子萧恂得以活命。

  丹阳郡主的丈夫本是萧济部下,在萧济死后,率领剩下的残部,护卫丹阳郡主和少主萧恂一路逃亡,准备南渡江左投奔晋王。

  路上却遭到乱军截杀,丹阳郡主的丈夫在作战时死于乱军之手,郡主年幼的儿子在军中失散后,也被踩踏的尸骨无存,只剩下丹阳郡主和萧恂得以活命逃脱。

  姑侄二人一路颠沛流离,受尽磨难,才好不容易从北方逃到了南方,和晋王兄妹相认。丹阳郡主因南渡路上丧兄、丧夫、丧子之痛的刺激,导致精神失常,这才患上了疯症。晋王对这妹妹是心中有愧的,故而对她十分爱惜珍视。

  唤春微叹了口气,也不再细问。

  神州陆沉,天下丧乱,百姓流离失所,公卿无不遭难。一个柔弱的女人带着一个年幼的孩子,躲避乱军流民,一路从北方逃到南方,都经历过什么可怕之事,实在让人不忍细思追问。

  “希望此番法会,真能让这饱受磨难的可怜郡主好起来吧。”

  梳洗更衣,稍作休息后,天色也渐渐晚了,寺中准备了斋膳给女郎们接风,众人陆续出门去斋堂用膳。

  唤春一出门,便看到了刚刚那位裴氏女郎,她就住在她们房间隔壁,两相挨着。

  这裴氏女郎虽生于膏粱锦绣之中,却因长年给未婚夫守望门寡,如今虽才二十八岁,竟已如死灰槁木般了。

  她如今年长,又一向足不出户,缺乏交际,故也没有什么关系要好的年轻女郎,刚刚选房间的时候,其他女郎都有相熟的同住,最后竟只剩下她自己独住一间房。

  唤春想着既做了邻居,便准备出于客气去跟她打个招呼,却被谢蕴雪拦下了。

  谢蕴雪低声提醒她道:“长兄之前婉拒过和她的婚事,如今又钟意于你,你此刻主动去和她示好,再惹得她多心了怎是好?”

  唤春摇摇头,让她在此稍候,便独自走向裴氏女郎,福身见礼道:“我姓薛,名唤春,河东人氏,和女郎原是同籍,刚巧又住在隔壁,特来拜会。”

  那裴氏女见她端的柔媚有礼,又听闻她也是河东人氏,一时眼光微闪,颇有几分他乡遇故知之慨。

  北方虽已大乱,可根基深厚的北方名门还是坚持留守北方,修筑坞堡来收容流民自卫,不肯南渡。裴氏也不过只有零散几房南渡,她听闻同郡的薛氏一族并没有南渡,不想竟能在此遇到同乡之人。

  便也福身回礼道:“我名静女,也是河东人氏,我本以为薛氏一族无人南渡,不想女郎竟在金陵,不知可有族人在此?”

  唤春摇摇头,苦笑道:“我因先父官职调动嫁到南方后,就不曾回过北方了,如今北方大乱,族人也都断了联系,闻得女郎南渡不久,便想来问讯一二。”

  裴静女具实告知道:“去岁南渡前,我曾听闻薛公担任了凉州军司,已举族西迁凉州避难,只如今局势动乱,我们也跟北方的亲族断了联系,再多的情况也不了解了。”

  唤春心中一凉,她原还抱有一丝侥幸,或有同族的叔伯南渡,但她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薛氏族人已全部远去,恐怕此生都不得再见了。

  她一时怅然若失,不由悲从中来,眼上也红了几分。

  谢蕴雪走过来,安慰她道:“姐姐莫要失落,他日晋室中兴,收复北方,或可亲人再聚也未可知。”

  裴静女点头附和,三人边叙话着,边一道往斋堂走去。

  ……

  斋堂的晚膳时,女郎们互相厮认后,又一道谈笑风生,互问家事,直到天色渐黑,方各自回房休息。

  明月高悬。

  谢蕴雪梳洗后,准备上榻安置。

  唤春还在整理东西,忽听门外传来敲门声,开门后,见是裴静女过来,忙请她进来坐下,谢蕴雪也披了件衣服又坐了起来。

  唤春把弄珠给她准备的点心分别拿出来摆上,又给她倒了热茶。

  裴静女拿出一对嵌珠金镯,给她们一人一只道:“我渡江不久,没什么朋友,遇见你们就好似又逢知己,此行未带多余身外之物,只能以此做我们相识之礼。”

  唤春和谢蕴雪对视了一眼,河东裴氏不愧是北方名门,果然出手阔绰,可毕竟相交尚浅,二人也不好意思收她如此贵重的礼物,便都不肯接受。

  裴静女却摇摇头,连忙握住她们的手,道:“你们且等等,先听我说,这中间还有些缘故。”

  只听她坦然道:“我听闻谢妹妹与周家郎君定了亲,当初谢郎虽婉拒过与我的亲事,其实这也不怪他,我的情况,我自己再清楚不过,我这辈子大约就这样了。这镯子原是一对,如今分给你们,他日保不准还能再做一对,总比留在我手里埋没了好。”

  谢蕴雪听了这话,脸上火烧似的红,不由暗惭自己先前的小人之心,道:“姐姐莫如此说,他日定有大福气在后头呢。”

  唤春反握住她的手,叹道:“其实我们是一样的人,虽是都无父母,可你原比我强些,你有兄弟、有叔伯,就算不嫁人,也总归是住在自己家里。而我是一无所有,如今守了寡,更是无依无靠,只能投奔舅舅,不改嫁的话,就连个自己的家都没有。”

  说着说着,唤春便又想起自己孤身流落南方,六亲无靠,一时几要泪下。

  谢蕴雪和裴静女也都是聪慧细心之人,自知寄人篱下的无奈辛酸,不免物伤其类,便又都来安慰着她。

  唤春强做笑颜,三人又说笑一番,夜深后,便各自回去睡了。

  *

  翌日一早,法会开坛。

  众人在五更时分便被纷纷叫醒,换了衣服前往大殿。

  大殿内香雾缭绕,经幡微扬,佛像底座下有十余个年轻的沙弥尼敲着木鱼,诵经之声不绝于耳。

  许鹚已经换了玄青道袍,头戴葛巾,衣冠整肃。

  天光初亮时,四十九位贵女尽皆到齐,在蒲团上盘膝而坐。

  许鹚嘱咐着这几日的祈福安排,女郎们不时点头,自太妃与王妃接连薨逝后,东府便是由丹阳郡主主持内务,日后晋王登基,丹阳郡主就是江左唯一的长公主,此番为郡主祈福的法会虽是辛苦些,可对以后在贵族的交际大有好处呢。

  许鹚说完安排后,因又提醒众人,“今日法会开坛,晋王殿下会亲临敬香,女郎们虽不必回避,但也要切记,绝不可抬首直视贵人。”

  女郎们纷纷点头,一时都心跳的厉害。

  晋王那般身份,品阶低的官吏都难得一见其面,没想到今日竟会亲临法会,也不知这未来的君主是何模样?

  就在众人忐忑不安,窃窃私语时,忽而听得一阵脚步声响,小道士快步入殿来报——

  “师父,晋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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