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薏被他眼神里的执拗吓到,呐呐:“你......你今日怎么了啊,好奇怪......”
如此咬文嚼字。
卫昭不语。
他一直都这样,只是把面具摘下来了一些而已。
她本来就不够爱他,所以才会觉得他奇怪。
她以前心疼的都不是真正的他。
他没再回答,唇瓣贴上喃喃:“薏薏还未与我试过在这处......”
温热气息拂过,痒意迅速顺着皮肤蔓延,她听出他沾染欲念的语气,猛地一颤,连忙制止:“不行......外面有人......”
“那我们就不要让他们听见,嗯?”
他语气轻柔哄着,手上突然施力,将她堵在桌案和他胸膛之间,阻拦不住。
动作娴熟,区区半刻便已湿透。
卫昭提着她将她放置在冰凉长案,白雪覆在乌木之上,骤然袭来的凉意让她瞬间清醒,扭着身子不让他进。
“光天白日,陛下怎么就!”从未试过这样,她声音已经带上些哭腔。
“嘘。”
卫昭掐住她的软腰,按住她不许乱动,气势汹汹对准。俯身用唇吞下她即将泻出的呻吟,将她小舌拉入自己口中品尝。
上下皆失守。
“薏薏不喜欢这样吗?若是不喜欢,怎么这样了?”他刻意放慢,凌迟一般。
轻微的水声回荡在殿内,她怕门外人听见,只能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半丝怪异声音泻出。
书房中沉稳的墨香被甜腻暧昧的气息彻底侵蚀。往日,陛下端坐此处,处理朝务,静心修习,此刻,他却换了一副姿态,放纵自己掌控雪色。
钟薏神志迷茫,后背过于冷硬难受,前面虽然炽热,可她本能地不想触碰。
因此双手无处着力,挥动间无意碰到沉重砚台,“咚”的一声砸到地面。
她骤然清醒。
韩玉堂的声音在门外小心翼翼响起:“陛下,娘娘,可是有事?”
钟薏呼吸一滞,全身紧绷,难以言喻的羞/耻和慌乱将她笼罩。
卫昭闷哼一声,哑声凑在她耳畔:“薏薏,你说......我要不要回他?”
她快要崩溃了,今日的卫昭凶恶得可怕,与平日全然不同。理智和欲/望交织煎熬,她眼尾湿红,聚起的泪水被他用唇舌细细舔去,感到绝望袭来。
“陛下?”
弯着腰的人影映在门扇上,韩玉堂还恭敬地等着房内天子的回应。
“要回的话,薏薏自己来,好不好?”他倏然起身,换成一只手。
手掌宽大白皙,指节细长好看,骨节分明有力,带着一些茧子,她很喜欢,往常可以将她两只小手全部温柔包裹住,慢慢揉挲。
美人汗湿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被空落的感觉推到临界,水光盈盈的眸子仰望着他,不情愿的哀求之意明显。
卫昭唇角勾着,眼神晦暗不明,和她僵持。
钟薏只觉得沉默的一分一秒都是折磨,泪水盈于睫,几乎滑落,认命一般颤着慢慢接过他的手。
他笑意更深,扬声:
“韩玉堂!”
钟薏被吓到,几乎本能想缩回,反手被他敏捷地攥住手腕,送入。
卫昭边说
,边盯着她,“带着外面的人,滚远点。”
“诶!”韩玉堂一震,立马退开五步远,给旁边的宫人眼色示意。
院中瞬间被清空。
他靠回她脖颈,深深嗅闻。昨晚她沐浴完他亲自给抹上的香膏,此时随着温度蒸发,幽幽玫瑰香气混着自带的体香散开。
欲念在体内蒸腾,几乎要爆开。可他仿若自虐一般,又拉开距离,只让她用手。
他今日上朝,穿得正式,朝服袖口金丝繁复层卷,设计之人从未想过袖口会贴到别的娇嫩之处,因此极为扎人。
他目光黑沉,放在她已经被磨红的肌肤上,其上还有昨夜留下的红痕,显得极为可怜。
男人全身齐整磊落,除去那处的异样,几乎立刻可以出去见人。唯独她,被放在书案上,只剩小衣堪堪遮住。
钟薏眼前一片模糊,估算着,他与自己大概隔着一只毛笔的距离,仅仅手掌相牵。
卫昭垂着眸子看着她被折磨的娇软神态,周身染上冷寂,神色冰冷可怕。
她又想哭了。
她的夫君今日像是换了个人,全然陌生。
“卫昭......卫昭......”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润红脸颊,钟薏喃喃叫他。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明明她是为了寻得安慰才来找他,他却这样对待自己,让自己如此狼狈,好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钟薏越想,委屈越如潮水翻涌,让她喘不过气。
她不想继续了,一点感觉没有。于是猛地甩开他的手,作势要下去。
她余光看见他仍站在原地,一言不发,那只被推开的手还在滴水。
一滴一滴落在华贵的地毯上,晕开湿痕。
钟薏咬住唇,忍住抽泣,背对着他匆匆将身上的裙衫套上。
不久前才给她惹了祸的丝带现在团成一团,她抖着手,怎么也解不开。
手指越扯越乱,她终于崩溃哭出声。
她讨厌他!
旁边的男人依旧没有动作,仿佛成了雕塑。
她丢开手中的结,抹一把眼泪,草草将自己遮住,下定决心转身要走。
她脚步飞快,露出的肌肤在阳光下遍布淡淡红痕。
卫昭从后背看去,细腰丰臀随着动作扭动,纱裙只能隐约遮住。
她跑到门边,马上就要用力打开大门——
他大步追上,将她抵在门边。
大掌捏住她光裸手臂,细肉在指缝间凹陷:“你就这样出去?”
钟薏甩开他的手,转身,眼泪又忍不住流下:“你将才不管我,现在又装什么?”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眼底的委屈几乎要溢出来。
他给她脱成这样的,他不管的话她走好了。
男人没有回答,猛地将她拉回怀中,轻而易举抱起,走回桌边。
下一瞬——
书册、奏折、笔架......被他一手挥去,所有东西落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桌上被彻底清空。他将她放在上面。
“你干什么!放开我!”她在他怀里像一只溜手的鱼儿,一个劲扑腾。衣衫凌乱滑落,金丝实在磨肤,她身上很快起了几道红印子。
卫昭眼神暗下,把身上的罪魁祸首除去,再度欺身压下。
她猛然想到写好的信,趴过身去寻,看到信纸被别的书卷压着,已被浓墨蘸透。
耳畔传来他的声音,隐隐含怒:“薏薏真的在意我管不管你吗?”
“不如问,你到底爱我吗?”
他动作毫不迟疑。
“你到底怎么了啊!我不过说了一句‘旁人’,你便要这么对我吗?”她回不了身,下颌抵在桌边,又气又惧。
她最不喜欢这个姿势。看不到他的神色,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做什么。
卫昭的手一直是冷的,顺着她的脊背缓缓爬上,落在颈边,按住她跳动的血脉,语气阴寒:
“若我说,我一直都是这样,如此敏感,杯弓蛇影,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了?”
钟薏惊愕地睁大眼,终于转过身,对上他好似疯魔的通红眸子:“你在说什么啊......什么离不离开的......”
她声音控制不住的颤。
“你怕我?”
她身体发凉,一个“怕”字张了张嘴,不敢发出。
可是——
“薏薏怎么还在发抖?”
卫昭自己已经得到得到答案,低声笑了,露出森白牙齿,抚过她晃出白波的身体。
“卫昭......明昱......夫君......夫君!”钟薏嗓子发紧,艰难吞咽,抖着手勾住他脖颈,乱七八糟叫着。
“你冷静点......”
她看到他唇角扭曲阴沉的笑,衬着猩红唇色,愈发可怖。
钟薏强忍害怕,稳住声音,握着他撑在一旁冷白的手臂,用惯常的音调:“我没有想走,我们是夫妻,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她又把那个词挂在嘴边。
但是他动作缓和下来,好像被她安抚到,低头咬住她的唇:“那你证明给我看。”
——证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