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的大手轻拍她几下,无声催促。
没了目光上的直视,少了很多压迫感。
令颐壮着胆子伸手,扒住他的衣领。
领口被一点点扯开,露出锁骨,紧实的肌肉线条隐隐浮现。
她喜欢窝在哥哥的胸膛,却从未真正看清过这片领域。
这里就是她经常蹭的地方吗。
她知道哥哥的上半身非常有力,原来……这里这么好看。
而且,非常坚硬,结实。
男子的胸膛随呼吸起伏。
指尖下的触感让令颐脑子一片混乱,像踏入一片禁区。
失控,危险。
“哥哥,我头好晕……”
她软软倒在他身上,有气无力。
呼吸急促,面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颜彻扯下丝帕,掌心贴上她额头。
他眉头紧蹙:“怎么烫成这样?”
令颐捂着心口:“不知道……令颐觉得这里好闷……”
“别怕,我去叫大夫。”
……
不多时,颜府的吕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赶来。
他搭上令颐的脉搏,又细细察看她的面色。
转头问侍立一旁的芳菲和晴雪:“姑娘近来睡得可好?”
芳菲忧心忡忡:“这段时间姑娘夜里总睡不安稳,常常翻来覆去到三更天。”
晴雪补充道:“是啊,加上近日功课繁多,姑娘心里压着事,更难入眠了。”
吕大夫捋须颔首,神色凝重。
“依老夫看,姑娘这是倚梦症又发作了。”
“先前大公子每晚陪着姑娘,姑娘的症状减轻不少,如今却是……”
他叹了一口气。
“这病症比先前更重了,以往只是入睡时会心悸,如今连紧张时也会这般突然发作。”
床上的小姑娘不安动了动,把脸埋进被子里。
太丢人了,竟然在那样的时候发病……
颜彻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别怕,我在呢。”
他对吕大夫道:“开药吧,我亲自照顾她。”
“药物都是其次,大公子若是得空,还是要多陪陪二姑娘才是。这倚梦之症,最要紧的是心安。”
吕大夫支支吾吾:“这病若是治不好,将来怕是……影响二姑娘的夫妻之乐。”
此话一出,芳菲和晴雪都红着脸低下了头。
颜彻仍是神情平静从容:“好,我知道了。”
吕大夫走后,芳菲和晴雪都忧虑不已。
“这万一治不好,可是要耽误姑娘的终身大事了!”
令颐也害怕,小声呢喃:“哥哥……”
“没事,你出嫁前,我一定治好你的病。”
他轻轻给妹妹掖了掖被角。
“抱歉,今晚是哥哥疏忽了。”
“以后我会换一种温柔的方式,让你慢慢适应。”
他从袖中取出她的帕子,捋平整,放在她枕边。
是方才蒙在眼睛上的帕子。
令颐心跳又乱了节奏。
第24章
令颐这一病就在床上躺了三日。
期间颜彻无微不至地照顾他,每次她捏着鼻子把汤药喝下去,他会赞赏性揉揉她的头,再喂上一颗蜜饯。
“再睡会儿吧,这几日的功课都免了。”
令颐点点头。
待颜彻走后,她悄悄拉住晴雪的衣袖。
“哥哥昨晚又是在外间休息的么?”
两侍女说是。
晴雪不解:“姑娘和大公子不是一向如此吗?姑娘怎么突然问这个?”
令颐也混乱了。
从前还觉得没什么,可自从上次颜彻让她跟他圆房,她便觉得无法面对哥哥。
每次见到他就会想到那晚的事。
脑海里浮现的都是他蒙着眼睛任君采撷的模样,衣襟被扯开时若隐若现的肌肉……
“啊啊——不要再想啦!”
她猛地将滚烫的脸埋进被子,双腿不停踢蹬。
芳菲连忙按住被角:“姑娘冷静些,大夫说了姑娘不能再情绪激动!”
“大公子这几日衣不解带地照顾您,连眼都没合过,姑娘得爱惜自己的身子啊。”
令颐动作一点点停了下来。
“这个病,真的很耽误我吗?”
芳菲道:“是啊,吕大夫不是说了嘛,会影响将来的夫妻生活呢。”
令颐闷闷喔了一声,心里泛起酸涩。
她忽然意识到,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一个需要调/教的世子妃。
所有人都在告诉她,这是她应该做的。
刑嬷嬷对她严厉,晴雪带她去青楼开导,是为了让她不再害怕。
哥哥尽心治好她的病,检查功课、帮她适应,都是为了她能正常行房。
可她真的做不到。
令颐揪住床单:“啊……好不开心……”
为什么没有人问问她,到底愿不愿意呢?
*
这厢,刑嬷嬷闲了几日,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不像话,简直不像话!”
她直指明兰院的方向,满脸气愤。
“那颜大公子仗着是世子妃的兄长,竟如此肆无忌惮!”
“每晚都耗在世子妃房里,这成何体统?!”
提起这个颜大公子她便来气。
上次她好不容易潜入颜彻书房,想着能立功,结果那书房到处都是机关,连文书的影子都没看见。
那机关的位置刁钻得邪门,简直像是专等着她的。
秋霜附和:“可不是嘛,连男女大防都不顾了!”
“嬷嬷,咱们是不是得去提个醒?您是老夫人派来的人,代表着侯府的规矩,您去说几句,也好震慑一下那颜大公子,让他知道点分寸。”
刑嬷嬷整了整衣襟:“我这就去。”
“你现在回侯府,将此事告知老夫人。”
“记住要说得严重些,尤其是那颜大公子夜夜滞留、举止轻浮,以及他书房里那些见不得人的鬼祟机关!”
秋霜连忙应道:“是。”
书房处,赵福忠正站在门外。
“大公子正在和其他大人处理公事,嬷嬷先在外间候着吧。”
刑嬷嬷只得强压火气,悻悻在外间等。
不一会,隔壁传不轻不重的交谈声。
“有关韩家的案子,凡是涉案官员,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颜彻的声音。
“凌迟处死都是轻的,要让他们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