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遥拒绝得无比干脆, 甚至为了不让她乱碰,又握住她的腰把人往外挪。
她像只被他提起来的木偶,浑身发软无力, 脸颊绯红,头垂着。温画缇难受得落出两滴泪,委屈无比——他竟然叫她自己弄, 可是...她不会啊。
她挣脱卫遥的手, 又黏了上去,像块狗皮膏药,紧紧黏在他身上, 抱住他脖子使劲蹭。
“卫遥, 卫遥,你帮我, 帮帮我...”温画缇热得把脑袋埋进他的肩,用力吸着凛冽的雪花松香。
此刻神识已经被心魔占据,没想到药的效劲儿竟如此大。可是她难受,又不想真跟他有什么, 他不算她的任何人, 温画缇只想把他当个小倌,收了钱就得帮她做任何事, 想断也能断得干净。
卫遥闭着眼,无动于衷, 只是抱住她,手搁在她的腰背上。
迷糊中温画缇扯来他的手, 这几根手指骨节分明, 修长如竹,她抚着摸着, 心火更甚,恍惚中想起过往旖'旎。她握紧他的手,低低哭:“我要它,你帮我用它。就像以前,像以前那样,我会给你钱的。”
卫遥脸麻木,无情无绪,尤其最后一句,听得他格外难受,甚至生气到冷笑。
怀着报复的心态,卫遥把她的腰背往怀里一拢,手也顺意抚入罗裙,合掌贴于两腿,纹丝不动,只是凑近耳朵低声问:“以前?以前是什么样的呢,我怎么不记得了啊。”
车舆外风雪交加,车内潮热蔓延。
有一下没一下的辗转抚揉,她倏尔神魂舒颤,身体的炎热也朝四周驱散。
他却在这时候停了,抓来她的手一块带入裙裳底,合掌而贴,报复地笑看她,“以前么?以前我们可不论钱。现在既然要算账,光给钱怎么够?反正我不想帮你,你自己来,自己弄啊皎皎。”
坐在马车没有脚踏实地安稳,本就颠得她头晕。听完卫遥的话,她更的晕了。
卫遥带着她的手试图套进,温画缇伏在他肩头,忍着容'纳,直到半数而进,她突然哆'嗦,抽'离自己的手,伏在他肩头大哭:“我讨厌你卫遥......”
恍然的愣怔,卫遥张口无言,被讨厌两字穿'透心脏。明明没做什么,却显得空落落,怅然若失。
他用力把人拥紧,不敢再欺负她了,起码不是这个时候。卫遥咬着牙,望着她水灵灵的眼眸,手指往里继续而入,这回真是帮她。他有些着迷,亲吻她的脸颊:“会记得我吗?你说我是谁,是谁在帮你?”
她不记得,很多时候被药烧得神魂离散,通通不记得。她只是在收纳,来多少,尽量收纳多少,手指用力抓住他衣领,整个人都扑在他肩头。
后势渐深,她连连抗拒。温画缇忍不住抖,浑身颤颤推着他,“够了,已经够了,可以出来了!”
卫遥突然按住她腰身,把她强'势搂紧,亲昵地贴近耳畔,低沉的嗓音无比狂热:“出来了会记得我吗?皎皎,我是谁啊,你还没说呢。是谁呢,什么人能帮你做这种事?是你夫君吗?嗯?是不是你夫君?乖皎皎......”
森寒的夜色下,马车慢弛于道。
一路风雪飘扬,车里轱辘而转,夹杂着她哽咽破碎的哭声,双眸空洞到黯然。
卫遥紧紧把她搂在怀里,吻着她的鬓发、耳侧,如恶鬼低咒,“记住我了吗?皎皎,乖皎皎,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们是分不开的人了。”
他的衣袍很皱,不仅肩头衣领被扯皱,就连腿部的下襟也又潮又皱。
暂时的结束,卫遥搂住失魂落魄的人,继续替她擦额角的汗、眼尾的泪。
擦完后,他将手指尽数擦净。然后轻抚她的背,“不哭了不哭了,好了,都出来了,不难受了。”
温画缇哽咽了一会儿,头疼欲裂,燥热的火焰随之平息。脑袋空空如也,她迷糊看了他一会儿,眼眸又迷茫望向车窗。
心神和力气都耗尽,她靠在他怀里紧紧闭上眼。卫遥突然吻了下来,轻咬嘴唇。就在此刻,她竟酝酿出奇异的感受,刚平息不久的邪火又开始肆掠......
这个该死的红娘!
她再也不想了!
温画缇猛然睁开眼,浑身颤'抖,开始抓住他:“好热,好热,又要开始了,找郎中!你帮我找郎中!”
雪里行路,马车很快抵达别院。
卫遥抱着人进屋,把她安置床榻。起先的时候她一直喊热,叫他赶紧找郎中。
卫遥应下,大步出屋,却在迈出门口的刹那忽顿脚步。
屋外天寒风清,他闭了闭眼,任冷风把所有燥意都吹散。他想了想,今晚还是想做一件事,这个念头极为迫切渴望。
“将军,”
阿昌突然蹦出来,问他,“温娘子是病了吗?要不要小的去叫郎......”
正好郎中也在别院......后面半句还没说完,阿昌就被他立马拽开,扯进墙角。“嘘,什么郎中,没有。别让她听见,我来就行了。”
他进屋的时候,温画缇还热得不行,在床榻连连翻滚。
卫遥按住她的肩,抽'出帕子替她擦汗:“皎皎,我知道你不想,我已经给你叫郎中了。只是我别院没有,要去医馆请。附近也没医馆,起码要半个时辰才能来......皎皎,你且忍忍。”
半个时辰,她根本忍不了。
她只觉得自己快被烧死,等郎中来,人都要成灰烬。迷迷糊糊中,她抽泣着再度拉住卫遥,“你来,你来,我等不了这么久......”
卫遥垂着眸,手掌抚摸她小腹:“真的么皎皎,真的要我么?”
他附身而下,两臂撑住她脑袋边,看着她眼里烈火纵横的模样,轻轻笑了笑:“你说喜欢我,我就来。”
......
她的意识混沌又模糊,好像自己是油煎的虾,百般跳不出锅。耳边还有煮虾人低声的喃喃,“你说喜欢我,快说喜欢我......”
煮虾人看着她沸腾,眼神低迷,身体却无动于衷。
温画缇难受得扯住他衣袍,“你帮我,帮我一下。”
啰嗦的煮虾人摆正她的脸,往她眉心一亲。心潮澎湃,热烈无比的抱她往床榻滚了一滚,娇娇笑问,“快说喜欢我,不然我就不来。皎皎,咱们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她不喜欢他,根本就不喜欢他。温画缇热得恼火又上来,使劲从他怀里挣开,“不来就不来,那你把我丢雪堆里!这里实在太热了,还是雪里凉快呜呜呜。”
他的眼眸变暗,竟然这样了也不愿承认喜欢。卫遥固执的抱住她,亲亲她脸颊,“不要,你就在这,乖乖,你只要说一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要我的心吗?”卫遥倏尔盯向她眼眸,光芒奇异,仿佛她的回应有没有都无所谓,捏开她的唇就低头吻下。
灼热的火焰得到些许舒缓,她很满意。温画缇迷糊地伸手揽住他的肩。就在这刹那,身上的人顿了一下,然后疯狂吻住她耳侧低笑,“我就知道,你要我的心。”
红纱低垂,一场春雨旖'旎漫涨。她太热了,后面很多事都记不清,只记得他起先还说要帮她,后来情意上头,云雨方合,怎么也不肯离开,抱着她在床榻翻了又翻,一连好几圈,翻得她晕头转向。
他贴在耳侧低喃,“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连孩子都生了,还把萝萝养得这么好。皎皎,你再回来,以前你算计我的事我都既往不咎,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就像现在这样......”
彼时温画缇还晕着,根本没听清他讲什么孩子。
只记得他捧住她的脑袋,一直在亲,有时候说她可爱,有时候说她像猪,有时候说她是他的皎皎,他的高台明月,他所有的一切。
大抵是真喜欢,雨淋了一场又一场,折'腾到大半夜,生生解了红娘给她下的欢药。她从来没有这么久浑身完全浸泡在情'爱里面,深陷而不得抽'离,仿佛也被那药一块剥夺神志,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
最后温画缇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
她撑着微疼的脑袋,看着满床凌乱和一地的衣裳,想起昨晚断断续续的记忆,好一会儿不能接受。
大半年后见的第一面,怎么会搞成这样?太荒谬,太怪诞,太离奇,所有的一切都让她脑袋欲疼。她原以为他会下令追杀,她则害怕地逃亡,可是昨晚的一切,都象征事态往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
她看着雪肤斑驳的吻痕,指痕,明明决裂到不能再决裂的两个人,为什么又滚到一块?
红娘!都是红娘!
她顿时恼怒,紧张又害怕,骤然抓住了被褥。
心在抖,温画缇闭上眼,逼迫自己冷静去想——红娘的错,给她下了药,她跟姓卫的没有任何瓜葛,就当和小倌睡了觉。
红娘,红娘为什么要这样做?莫非知道她的事?
难道她被困在乐伎坊,都是为了今天这遭吗?都跟他有关?
温画缇担心受怕,三两下爬下床,捡起地上的衣裳一件一件套。
等她猛地推开门,打算逃走,却看见白雪皑皑的院里,有人正和雪团大的娃娃一块玩雪。
卫遥单膝蹲下,搂着孩子给她堆了矮胖的雪人。那孩子乐得咯咯,笑声稚嫩清脆。
只一眼,温画缇便认出这孩子是萝萝!
温画缇呆愣,突然跑了过去,拉过孩子左看右看,而后紧紧抱在怀里。“还好还好,你没事!”
“我们的孩子自然吉人自有天相。”
卫遥抬手捋她脸颊的鬓发,笑,“我赶到兵营的时候你已经逃了,只剩下她了。兵营乱得在打仗,好在有个士兵将她藏起来,护得很好,我已经厚礼谢他了。”
“皎皎,咱们连孩子都有了,你说要不要......”
卫遥脸发红。
“不要。”
温画缇果断拒绝,猛地把萝萝从他手里扯过来,“又不是你的孩子,把她还给我。”
卫遥脸上的笑意渐消,只当她在赌气,“你说什么呢,皎皎?是不是我的孩子,我自己心里没点数?”
就在此刻,萝萝突然张开粗短的手臂,对着卫遥咿咿呀呀,“娘!娘!”
温画缇顿时一默,敢情这孩子只会喊娘。反观他却乐得开怀,想把孩子接来,再度被温画缇拦下。
她抱着孩子瞪他。
反正她和他之间的情形已经差到不能再差,也不介意破罐子破摔。
温画缇盯着他,唇边挂起一丝讥讽,“卫狗,你也真是好笑!我们萝萝都一岁了,还真不是你的孩子。我告诉你,我不想跟你在一块,我们两个没可能!”
说完她就抱着萝萝起身。
站起的刹那,险些腿软摔倒。
她发誓,以前自己抱孩子站起真的畅通无阻,或许是昨晚的折腾,现在才变成这样。
卫遥扶了她一把,站稳后又被她脱开手。
温画缇往角门急步而去,他突然发急地追上,扯住她袖子,“你要去哪儿?”
温画缇突然愣住,对啊,她要去哪?
是要回乐伎坊吗?可她已经没必要再回。难道找红娘算账?可是罪魁祸首就在眼前......长岁也还没来接应,她抱着孩子到底要去哪儿?
卫遥见她望着大门不吭声,生怕她又和新婚夜一样,一缕烟似的没了。
他不能没有她。
电光火石间,卫遥骤然想起一件事。
很是羞耻,羞耻到他开不了口。最终卫遥捏紧拳头,“皎皎,我们是不是说,欠了别人的东西就得还?”
“别信口雌黄,我欠你什么了?”
温画缇气得回头。
“钱,你欠我钱。”
卫遥头皮发麻,咬了咬牙,“你不是说我伺候你,你就付我钱吗?我伺候你一整晚了,你现在还没给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