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殿下看情形是难以痊愈了, ”姜念汐叹息道, “所以玉姝郡主……不过她对你倒是一往情深。”
生怕惹人不悦, 裴铎十分明智地没理她这茬。
“她的条件是要你同我和离?”裴铎不满地啧了一声, 微眯起眸子审视着姜念汐, 质问道, “她为什么要来府里同你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人到府里……”
姜念汐点了点头。
“裕王来了, ”她咬唇低声道,“还威胁……”
有些话她说不出口,便有意停下。
裴铎拧起眉头:“用我的命要挟你?看来我给他的礼还不够大啊……”
姜念汐抚平他皱起的眉头,凝视着他的星眸,温声道:“不过还好,一切都解决了。”
裴铎看了她一会儿,闷声道:“我不会就这样算了,该让他付出代价……”
姜念汐用纤指抵住他的唇,道:“先不说裕王的事,你如今确定是免去官职了?”
裴铎点了点头,郑重道:“无官一身轻。”
姜念汐弯起唇角,俯身趴在他肩头,低声道:“那就好,我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虞贵妃虽然人……但总算还说到做到了。”
裴铎:“???”
他满头雾水,扳住人纤细单薄的肩膀,让姜念汐正视他。
“这又关虞贵妃什么事儿?”
姜念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末了,凝眉道:“只是以后如果再有机会见了元青青姑娘,还得问问她那封信到底是何人所述。”
裴铎听完,眉梢挑得老高。
“姜大小姐,你真是……”他勾了勾唇角,不是十分真诚地夸赞道,“凭着一封来路不明的书信,便能吓到虞贵妃,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姜念汐:“……”
“情急之下,哪里能想得了这么多?既然这事是虞贵妃引起的,那用书信诈她换你安稳,倒也算合理,”姜念汐眨了眨眸子,沉吟道,“不过,宫里的事情还是太复杂了,不对,确切地说,是京都太复杂了。”
裴铎勾唇笑了笑,大手随意地摩挲着她白皙的掌心。
“虽然这事是去找了虞贵妃,但我能出狱,还不光只是因为她……”
姜念汐:“!!!”
她的手臂下意识环住裴铎的脖颈,长睫轻眨,惊讶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说!”
两人近在咫尺,女子馨香清雅的气息直入肺腑。
裴铎深吸一口气,喉结滑动几下,沉声道:“说来话长,等下再说也不迟,我还记挂着一件事……”
姜念汐:“???”
“不是说好了回府要教你怎么亲吻吗?”裴铎特意压低了声音,磁性慵懒的嗓音带着几分蛊惑,他闲闲勾起唇角笑了笑,将唇贴近姜念汐的颈侧,拖长声调,慢悠悠道,“先把这件事做了吧……”
姜念汐的脸颊瞬间染上了薄绯。
她抿起唇角,随手扯住裴铎的耳朵,低声道:“你别不正经……”
“我哪有不正经?”裴铎满脸冤枉,挑起眉头垂眸凝视着她,低声道,“不是说好了吗?你不认账了?”
姜念汐:“……”
“那亲一会儿就可以,别太过火,”姜念汐踌躇道,“现下还没到晚上,再说你刚回府,还有很多事需要安排呢……”
“我哪管得了那么多……”裴铎将唇熟练地贴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轻摩挲片刻,含糊道,“晚上还有晚上要做的事……”
话音未落,熟悉的感觉瞬间占据大脑,姜念汐的气息微微凌乱。
唇舌相缠,亲吻流连缱绻。
姜念汐下意识想后退,被裴铎紧箍住腰身,抱到大腿上,继续缠绵。
姜念汐的脸颊红得像涂了胭脂,又半点挣扎不得,只能小心翼翼着学裴铎的样子,主动伸出舌尖,在他的口中试探着搅动几下。
裴铎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轻喘几口气,平复一下呼吸,贴着她的唇,低声呢喃:“姜大小姐,就是这样,可以再热烈一点……”
姜念汐:“!!!”
听到裴铎的循循善诱,她的脸瞬间红透了,连颈侧都染上了薄红。
舌尖还未抽离出来,已经被他轻托住下颌,肆意地亲吻起来。
卧房内一时充斥着细碎缠绵的水声与女子时而发出的轻软柔媚的喘息。
姜念汐浑然不觉自己此时有多诱人。
只觉得裴铎的气息似乎比往常更凌乱。
过了不知多久,难以餍足的亲吻方才堪堪停下。
姜念汐还未回过神来,只觉得身体一轻,被裴铎打横抱了起来。
她轻呼一声,转眼间已经被扔到了床上。
裴铎高大挺拔的身躯顷刻俯身过来,双手撑起在她身侧。
他星眸中欲念翻滚,眸光沉沉。
衣襟不知何时松散开来,露出宽阔结实的胸膛。
姜念汐的视线落在他胸前的鞭痕上。
她的唇瓣抖了抖,指尖在他胸膛上轻抚,轻声道:“还没愈合,要不我帮你涂伤药……”
裴铎喉结滑动几下,随手把衣襟拉严实,低声道:“这是小事,不着急,要不我们……”
姜念汐的眸底染上了胭脂色,羞红着脸,指尖搭在他的肩膀上,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裴铎勾起唇角笑了笑。
反手一挥,床幔随之落下。
还未宽衣,突然听得卧房门被重重敲了几下。
姜念汐:“???”
裴铎:“!!!”
任谁在这个时候被打断,都会极其恼火。
裴铎闭了闭眸子,忍住怒气,大声喝道:“有什么事,等我出去再说!”
敲门声暂时停了下来。
裴铎说完,又闲闲弯起唇角,低声道:“没事,我们继续……”
话音刚落,敲门声又重重响起,似乎还有人踹了几下门。
姜念汐:“……”
裴铎:“!!!”
他剑眉拧起,没好气道:“是哪个不长眼的……”
门外适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巴巴:“境安,开门啊,快帮我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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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的厅内,裴铎披了一件玄色外袍坐下,用长指无奈地揉着眉心,俊美无俦的脸庞稍带郁闷。
但屈昂一点儿也没看出来,只当他是在狱中关了这么多天,身心疲累。
“我就说境安已经回来了,明明一切顺利嘛,”屈昂一脸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对一旁的穆锦道,“穆大小姐,我说得没错吧?”
穆锦用鼻子哼了一声,转而关切地看着姜念汐。
她狐疑地盯着对方的脸,好奇道:“姜姑娘,你脸怎么这么红?”
姜念汐心虚地摸了摸脸颊,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抿唇道:“兴许是房里太暖和了……对了,你是怎么救出屈公子的?”
穆锦在旁边坐下,唇角弯起一点弧度,简短道:“这个容易,我抓了一个萧暮言的人,逼问出了屈子隽的下落。”
屈昂闻言嘴角抽了抽。
“我说了,那不过是将计就计,过两天我自会想办法出来,”屈昂挑着眉梢,无奈道,“谁承想你闹出那么大动静,这下好了,本来想待上一阵儿,我们又得尽快离开京都。”
穆锦不服气道:“谁知道你和裴大人串通好了,至少你得提前同我打个招呼吧?”
屈昂哼了下鼻子,一脸无奈:“这不是事情紧急,根本来不及吗?”
在旁边倾听的姜念汐越听越迷茫,一头雾水地看了眼裴铎。
“屈子隽那天不是去狱中探望我吗?”裴铎低声道,“我手中有一份沈瑾与萧暮言往来的书信,虽然没有落章署名,但从字迹可以辨认出来。萧暮言派人在狱中盯着我,就是想把证据搜出来,所以就趁屈昂到狱中的时候,带了一份伪造的书信出来。”
“所以我就被萧暮言的人带走了,”屈昂用拳头重重敲在桌子上,摇了摇头叹道,“辣椒水,红烙铁,刑罚的招数不管多么严酷,我顶住了压力,一点儿都没屈服!”
姜念汐:“!!!”
她不由担心道:“屈公子,你……受伤了吗?”
穆锦哼笑了一声,“你别听他胡咧咧,我早看过了,他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姜念汐:“……”
屈昂顾不得自己夸大的谎言被拆穿,立刻紧张地拉了拉自己的衣襟,无语道:“你说你一个姑娘家,能不能别整天动手动脚的?”
穆锦睨了他一眼,转而对姜念汐低声道:“他第一时间就把伪造的书信双手奉上了!”
姜念汐:“……”
所以萧暮言以为他找到了裴铎手中仅存的证据,才到府里来威胁她。
她下意识看向裴铎,问:“然后呢?”
“真正的证据自然是在卫柘和冷枫手里,”裴铎勾起唇角笑了笑,“确切地说,从昨晚开始,裕王府便收到了这份证据的复刻版,还有带给他的话。”
“除非我今日能够出狱,否则这些证据不久便会流传到京都各个地方……”
所以,几乎在姜念汐却找虞贵妃的同一时间,萧暮言不得不忍着满腔愤怒,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求父皇放了裴指挥使,免除官职,任其离京。
而因为恒王重疾,永淳帝即便再偏爱,此时也不得不把关注的目光转移到裕王身上。
毕竟此后能够立为太子的,也只有他一个皇子选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