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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凝脂_分节阅读_第52节
小说作者:梅燃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365 KB   上传时间:2025-12-14 12:48:07

  他虽决意放下四娘,但心里也觉得这世上不会再有人比四娘更好了。

  至于他放弃的主因,也并不在于陛下,陛下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更大的理由,是四娘亲手教给他的——这只是一场没有任何可能、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单相思。

  甚至他有种微妙的错觉,四娘对陛下的关注都远胜过他。那日中秋宴上,当他借了酒劲纠缠时,四娘频频觑向陛下的方向,略显局促的神态落在他那么个糊涂酒醉的人眼中,都是如此分明。

  只不过,他才不会说出来,令大获全胜的陛下有丝毫的踌躇得志——谁让他偏派自己去安邑。

  卞舟努了努嘴,心底没甚好气地接受了这一安排,就当往外跑一趟,出个远门散散心罢了,等从安邑回来,他便肯定彻底地对四娘释怀了。

  安邑公主启程的消息,自朝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萧洛陵眯眼冷静地俯首坐于銮椅之间,长指轻垂,寒峻的目光凝视殿内争论不休的动静,这些陇右.派一个个拉长了脖颈据理力争,在背后跳梁小丑的煽动之下,唾星横飞。

  而前楚旧臣也是因其不敢向龙座发难,反成了陇右.派理所应当攻讦的靶子。恰好今日郑太傅,刚被陛下钦点为太子之师,将于太子足三岁后为太子开蒙,这郑竹石呢,恰好又是两朝元老,近来已有不少如绪廷光、郑竹石这样的两姓家奴颇受重用,陛下分明是要拉拢旧派牵制陇右。

  陇右.派里,有人煽风点火,加上这些行军打仗的勋贵大多粗人,自然就有人率先不满,站出来与旧派开战。

  武将的嘴到底是不如文人的好使,大殿上喷不了下三路的脏话,愣是骂上一百句,那文官也不张口,但文官一旦张口,只要一句话,便能把武将喷死在地。

  到了最后,越国公直接忍不住,手持笏板跳将起来意欲杀人,吓得文臣集团纷纷告避,这时,萧洛陵森郁的沉嗓响彻大殿。

  “含元殿上,越国公要血溅五步么?”

  越国公终于回了神,他错愕慌乱地收起笏板,朝着殿中銮椅于阶下轰然跪倒,伏乞恕罪。

  萧洛陵强捺吐息,手持銮椅之上镶嵌的栩栩逼真的龙首,蹙眉:“尔等自入关以后,便不再将朕至于眼底了么?”

  越国公更是吓得两腿战战,“臣不敢!陛下恕罪!”

  萧洛陵于罢休的争执过后,冷唇讥笑:“安邑公主出身于平氏,但多年以来,平家未曾认回这离散在外的孤女,兴许连节度使自己都不知自己仍有一女存世。朕体恤节度使为我大靖沥胆之功,为照拂英烈之后,封平氏为公主,仁德已彰、赤心可表。诸卿昔日缄口塞言,今日欲为公主不平,倒好啊,越国公,趁公主鸾车尚未出青龙门,朕命龙骧军将公主召回,今日殿上为国公与公主赐婚何如?国公便用自己的后半生亲自一力照拂公主如何?”

  这位跳得最高、嗓门最大的越国公,这时泄了气,脸色苍白,忙不迭匍匐于地,嘎声请死。

  他都年过四十了,哪敢肖想去啃那么嫩的天鹅肉,再说这公主已因其身份被陛下忌惮,他要接了,那不是接了块催命符么?

  越国公不敢犯蠢到那个地步,私心里对挑唆他的桓氏兄弟充满了怨憎。

  那两人昨日与他喝得酩酊大醉之际,趁他醉眼迷离,对他动之以情,说起当年没有入长安的时候,在陇右,节度使对他们有过诸多恩情,听得越国公两眼泛酸泪如雨下。到了后来,他二人语重心长地感慨,现今节度使膝下只此一女,竟也留不得,要被流放至安邑,当真是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陛下早已不是当初陇右那个会记得香火情、重情重义的萧洛陵。

  越国公被煽动得今早在朝会上险些破口大骂,直至此刻,仿佛那碗迷魂汤的药性才散了过去,他睖睁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犯下大错,只怕已有取死之道。

  “越国公咆哮金殿,举止失检,着令伏鹰卫羁押回府,面壁思过一月。”

  含元殿上,俱是山呼万岁之音。

  萧洛陵扶了龙首,指尖缓动,一如运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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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猫爪]比心比心

第48章

  绪芳初考虑到这是给孩儿过的第一个生辰, 虽则眼下她位卑言轻,也不可太潦草马虎。

  现在跻身太医署, 与宫外近乎失去了联系,要让春娘与木樨把银钱送进来不大方便,她思来想去,不如给小崽子做一个平安符吧,祈求他平平安安,而且这个既有寓意,做起来也简单省时又不费力。

  行动派绝不拖泥带水, 拟好了章程说干就干。

  太医署的针线与布帛都是现成,绪芳初裁了一些, 挑灯一夜,便将平安符做出了底, 接下来便只需要打边缠花、绣上纹路, 她不擅长针线活, 特意就女红的问题询问了三姐姐。

  三姐姐是不世出的女红高手,当即便能给出中肯的建议:“如果是给小殿下的平安符,绣虎头与如意最合适,如果嫌虎头太难, 我教你勾如意纹。”

  绪芳初当然不会拒绝, 只是她以为这勾线很简单, 毕竟她这手也是捻针的。谁知一学起来, 才惊觉自己这也是拿针的手笨拙呆板,完全不受控制,幸而还未在平安符上实践,穿针作废了几版如意,她泄气之中又万幸。

  “我早说过, 这绣花也不是个容易事!”

  绪瑶琚敛容温和地道:“我觉得简单,可能是小时候被母亲逼着做惯了,所以熟能生巧。四妹妹你是初学,不妨多练习下点苦功,你在针科如此拔尖出众,料想学习这简单的花样应是不难。”

  谁知,这针线活与扎针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她还以为很简单,就算不济,多少也能触类旁通,未曾想竟如此坎坷,险些令她半途而废,若非想给奶团惊喜,她绝不会折磨自己。

  绣着花样儿,周遭寂静,只有银针牵动丝线的窸窣声与手指摩过书页的沙沙声。

  绪芳初没话找话,提到了被派往安邑封地的平氏。

  平氏是从大明宫里走出去的,她被封安邑公主启程往安邑的事很快便也于大明宫不胫而走,平日里女弟子都会谈论大明宫里的新鲜事儿。

  但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护送安邑公主的卞将军,绪芳初惊觉失言,回过神,手里捻的绣花针不觉刺破了皮肉,“嘶”一声疼得叫唤了出来,看灯下正在温书的三姐姐,她歉然不已。

  结果绪瑶琚轻飘地递来眼神,“无妨,在我面前,也不是不能提他。”

  她轻声道:“你一直没问我,和卞舟见面之后说了什么,我本想告诉你,但你不问我也找不到机会,阿初,我对你没有隐瞒。”

  比起三姐姐的坦荡,她确实有所保留。绪芳初心忖。

  绪瑶琚语气极淡,端庄得不闻波澜:“那天,我与他在御河畔相见,见面之后我便告诉他,我爱慕他,心悦于他,但我知道他心有所属,所以我已不期盼与他结为连理,只愿他予我一个令我死心的答复。他便也给了。之后,我不小心掉进了河里,他欲救我,也不小心滑入水中,最后反倒是我救了他。”

  她说来平铺直叙,语气几乎没什么起伏,内容与绪芳初从天子那儿听来的毫厘不差。

  绪芳初假装不知晓,作出惊讶状:“原来三姐姐竟会凫水。”

  绪瑶琚颔首:“幼时我采莲蓬时不小心落入水中,呛咳险些致死,后来便一直恐水,连单独沐浴都不敢。我为了让自己不再怕水,逼着自己学会了凫泅。”

  “阿姐你当真是个狠人。”

  “谬赞了。”

  绪瑶琚温婉地笑了声。

  其实也遇到过许多阻力,她阿娘就觉得女子学那东西有辱斯文,不让她学,绪廷光也是看女儿怕水怕得厉害,心思一横,就放纵她去了。

  她学会了以后,也没多少机会能凫水,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利用这个能力所救的第一个人,会是她的心上人。

  “卞舟欠我人情,那我藏他信件的事,就彻底勾销了。”

  所以她如今才得释然自在啊!

  绪芳初想起陛下承诺之事,心底犹疑,“那阿姐,你现在真的不想与卞将军再结成眷属了?你没见过,安邑公主天姿国色,放眼长安寻不出第二个来,若是前往安邑途中卞将军看上了公主,那他……”

  绪瑶琚将剩下她需要用到的丝线一股脑塞过去,长睫轻垂,与桔红的照壁灯下,宛如镀上了一层淡淡的赤金,显出瑰丽与雍容来,她道:“我没见过公主,我觉得,卞小将军能看上四妹妹,那就证明他的眼光是很好的,如果他再相中安邑公主,那只能证明安邑公主也是很好的娘子。”

  绪芳初不平:“可阿姐你也是很好的娘子。”

  绪瑶琚摇头:“我不是。”

  见绪芳初还要反驳,她轻轻地抬起掌心,在四妹妹的手背与针线团里轻拍:“好了,你还得赶工,我已经困得要睡了。我把灯留给你。”

  “嗯,也好。”

  昏暗月色掉进了太医署灶房瓦檐的烟囱里,太极殿内,礼用将才从太医署探听来的消息,正报与灯下捧卷而读、眉眼沉凝的陛下。

  太医署有陛下的耳目,而且这些耳目打从绪娘子第一天入太医署便埋伏下了。

  先前连礼用都不知晓,后来出了朱嬷嬷的事后,陛下便让他监管了盯梢太医署的暗卫。

  不过陛下有命,这些暗卫只能于太医署外保障女弟子的安全,不可僭越进入衙署内窥探女弟子们的私隐。

  “陛下,适才太医署传来消息,说是绪娘子上织房拿了不少针线,”礼用笑眯了眼,塵尾靠入臂弯里,“织房的云姑姑说是医官要拿去做平安符。陛下千秋在即,医官这肯定是要向陛下送贺礼,这可是绪医官的一片心意。上回她送给陛下的是亲手编织的长命缕,老奴打眼一看,呵,那手艺真个没得挑的。医官真是长了一双妙用无穷的巧手哇!”

  礼用絮絮叨叨、喋喋不休地说着些赞美之词,然而萧洛陵并未有过回应,修长的手指抚摩过暗卫送来的信上的字样,在那“平安符”三个字上停了一停。

  礼用细心地发觉,陛下的唇角放松,微微地往内折了一抹弧痕,虽不大明显,但落在他这等陪王伴驾多时,又心细如发的老奴眼底,却看得是清清楚楚。

  黄昏过去,绪芳初受召入太极殿,今夜前来时,绪廷光正议事完毕,告辞退离,恰与绪芳初于太极殿前擦身而过。

  绪廷光心事重重,未能瞥见绪芳初,但绪芳初却看见阿耶步履沉重,行迹匆忙地踅入夜色,不知作何而去。

  她心里叹了一声,拾掇好沉重的医箱,径直入内,推开殿门,可见太极殿内灯火煌煌,烛台与壁灯齐辉,光若白昼。

  他在那片刺眼的盛大光辉里端坐,只有一人,礼用并不在身旁侍候,殿内的宫人也鱼贯而出,绪芳初瞥眸上首,男人身披鹤氅,漆黑的发笼于墨玉鎏金冠中,修长的指中执着一杆御笔,毫端蕴着朱砂,色泽凄艳如指尖血。

  提笔而走,不知落下的是怎样的文字。绪芳初垂眸敛容。

  “朕适才向令公讨教了一番书法,颇有所得。”

  绪芳初心想这不对啊,他阿耶若只是被陛下讨教了书法,应当不至于形迹仓皇,毕竟也坐到了宰相这个位置。大靖在因袭前制的基础上,设置中书令,实同宰相,而她的阿耶正好处于这个位置,“令公”是旁人对中书令的尊称。所以可以推测适才太极殿上,只有阿耶在此聆听圣训。

  不知他们谈论了什么,但一个皇帝一个宰相,谈的话题恐怕不是她这个位卑的医官该当听的,且她对朝政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对了,前几日,你阿耶又询问朕为你赐婚的事,是否已有眉目。”

  绪芳初心里一惊,她都进入太医署了,绪相对她的婚事还是如此着急啊,生怕她嫁不出去,托冰人都托到陛下这里来了。

  “过来坐。”

  萧洛陵一如既往地向她招了下手,命令她靠近,绪芳初不敢有违背,照例只上前少许,停在他的案前,再由他握住她手,将她拽入椅中,落向他的腿骨,被他揽入怀抱。

  她都习惯了遂也认命,不会再有挣扎。

  萧洛陵低眸凝着她白润如脂、微沁粉雾的秀靥,扣她软腰的手掌微微合拢,将人更深地放肆揽入怀底,气息放得清浅均匀。

  “朕应当怎么回他?朕该同他说,朕就是那位,早已为他选好的良婿么?”

  他有所察觉,往昔这般揽抱着她入怀,她总是觳觫惊惧,内心不安地轻轻颤抖,今夜这般顺和,也无惧怕之状,像是对他卸掉了某种防备。

  萧洛陵内心惊讶于这种转变,也暗怀欣喜,也许只是他一直以来不懈地努力,终是凿开了这座坚冰,也许不单是凿开,她亦有所融化。

  绪芳初平声道:“一个月之期还没到,陛下说过不会出尔反尔,也不逼臣。”

  萧洛陵道:“朕记得,不会逼你。”

  他的右手掌中仍按着那支精美的御笔,笔杆上刻有玲珑的盘龙纹,指腹于笔身上细细摩挲而过,似在迟疑。

  绪芳初垂落的目光到底是不可避免地扫过了他的书案,一眼便发现,陛下在此伏案,并非是在批阅奏折,而是在练习书法,宣纸上已临摹了一幅《逍遥游》,摹写的初稿的确出自她阿耶。

  陛下的笔触比起阿耶那规整的书体自是粗糙了许多,但风骨遒健,一如其人,高昂鹤姿,卓尔不群。

  都说西北军出身行伍,粗野不堪,不通教化,未曾想陛下还能写得一手不错的字。

  他看出了她不露声色的困惑,垂眸把玩着朱笔,温声道:“姑姑教朕的。朕少年时,她一边支豆腐摊一边教朕写字,生意不忙时,朕就在她的豆腐摊前,用树枝在地上画。画完了拿脚填土碾平了,继续画。”

  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学习,怪不得陛下能成功。

  绪芳初深深感慨,不免多此一问:“陛下兼修文武,莫非都是大长公主所授?”

  “家中渊源而已,”萧洛陵不疾不徐地道,“朕的曾祖,是孟楚之际的名将,后兵败被楚军围困,宁死不降,自刎于青川。”

  如此名将,不论战绩,风骨与气概便足以青史留名,最受士大夫追捧,绪芳初怎会没听说过,甚至民间都有许多他的传说。她从小听到大,这时竟忘了尊卑,脱口而出:“陛下原来是萧破楼的后人。原来是名将之后。”

  “哈哈。”

  他颇觉愉悦,胸膛直震,震得她的心跳似也快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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