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摘了片发财树的叶子,低着头,目光落在手中的绿叶上,低沉音问苏禾。
“我欠了你总共多少钱?”
苏禾挺着脊背坐在沙发上,没让自己再想些乱七八糟的,她仰脖子,远距离欣赏着薄修砚高大挺拔的好身材,以及他那张俊美、淡淡冷漠气息的脸。听到薄修砚提到钱,苏禾心里积攒的那些不愉快,仿佛一下子就散了。
苏禾弯着唇角笑了一下。
“六千喔。不过,那是本金。”
薄修砚抬眼看过来。
苏禾理直气壮,把话说完:“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利息呢。”
“嗯。”
薄修砚嗯完,就没了。
他别的话没有了,只是叫上苏禾。
“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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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已经在等着了。
苏禾磨磨蹭蹭的走着,跟薄修砚保持一段距离。
他停下,她也跟着停下。
薄修砚回头静静看苏禾一眼,眉眼耐心,等了一小会儿,她也没有上前的意思。
薄修砚就没再管了。
他转身一抬脚,她就继续跟着。
薄修砚:“……”
苏禾怕他?
苏禾要是会怕他的话,就不会敢当众亲他。
薄修砚总觉得跟在他屁股后头的不是小姑娘,而是一个小墨迹狗。
薄修砚上车。
车门没关,给苏禾留着门儿。
苏禾走过去,看了一眼车门,很自觉地的替薄修砚把车门关严实了。她转身打开副驾驶的门钻进去,还没坐稳,就感觉到车内一阵怪异的气氛,不太对劲。
苏禾对上司机的视线。
怎,怎么了?
为什么司机看她的眼神这么奇怪。
不等她做下一步反应,后座的男人矜冷淡漠的开口:“苏禾,到后边坐。”
苏禾一方面是不想坐后排,另外一方面,是不想跟薄修砚离的那么近,免得她总是想起刚才在房间的尴尬会不自在。她看一眼后视镜,后座的男人让人难以忽视,她洋装放松自然的语气,微笑着说:“我就坐前边吧,我晕车。”
苏禾说着,扯过安全带要系身上。
司机没有要开车的意思。
后座上,薄修砚头也不抬,低头看着资料。
“苏禾听话,到后坐。”
薄修砚重复一遍。
低沉平静,又不容置疑的嗓音。
苏禾系安全带的手微僵。
片刻后,她扭过头。
薄修砚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了一个金丝框眼镜,腿上放着文件资料,他眉目沉敛。怪不得都说男人在专注认真工作时是最迷人的,此刻的薄修砚,无疑是真的很吸引人。
目光落到薄修砚的薄唇上,苏禾莫名心烫。
她移开视线。
在苏禾犹豫的空挡,薄修砚已经签一个文件。
文件夹啪嗒合上的声音。
感觉到薄修砚下一秒就要抬头。
苏禾低着眉眼,不太情愿的起身下车换座位,不敢招惹薄修砚,只在心里默默吐槽,他这个人一心二用的本事还挺强的。一边分心说话还能一边聚精会神的看文件,也不怕签错了合同。
果然大佬都很牛逼。
苏禾坐到后排,离薄修砚不远不近位置。
薄修砚沉默。
苏禾也就没开口说话打扰他。
她有些拘谨,比第一次坐接她回苏家的劳斯莱斯还有局促。除了手上的婚戒,她身上的衣服鞋,跟这辆车丝毫不搭。
车上的地毯,就名贵的让苏禾怕弄脏。
不说车,就论现在坐在她旁边让人根本忽视不了的男人,无论是从哪个方面,都能看出跟她不是同一个层次的。
第20章 领、证
苏禾不会觉得多自卑。
她只是觉得不自在,拘束,并不习惯。
薄修砚本来的打算,是参加完婚礼就离开,没料到会生出变故,直至耽误到现在。把两份重要的文件解决,签字同步传递到邮件,结束后,薄修砚关了手机屏幕。
他身体往后靠着座椅,闭着眼掐了掐眉骨。
苏禾扭头看薄修砚。
他腿上的资料还没收,眉眼微显疲惫。
他这样子,像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苏禾斟酌了下,适时开口问:“薄先生,一会儿你要回公司吗?”
她不知道接下来他什么打算。
是要去哪儿。
这个时间点,天还早。
薄修砚睁眼,看苏禾一眼。
说真的,薄修砚沉默不开口时,光平静无波的眼神跟周身沉稳气场,就足够镇慑人。
苏禾内心颤了下。
心想,我说错话了吗?
苏禾内心颤了下。
心想,我说错话了吗?
小姑娘年纪不大,却装的一脸成熟老成,处处透露着温软热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懂事体贴,讨人的喜欢。实际上,她眼眸里无意透出的那点无措和防备,薄修砚看在眼里。
他面前的这个年轻小姑娘,心思深又敏感。
薄修砚看得出,苏禾在刻意讨好他。
“我不在公司。目前在别的地方工作,一所大学任教。”
薄修砚解释一句,他看着苏禾的脸,指了指她的眼睛,语气平淡说:“一会儿去个地方。手机摄像头打开,把假眼睫毛和眼妆卸掉。还有耳朵上,耳钉也取下来。”
苏禾一愣,身体僵了僵。
她不明白薄修砚突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他觉得妆容难看,还是眼睫毛眼妆耳钉在他眼中显得过于廉价,让他看不顺眼。苏禾心里说不出的难堪滋味,她睫毛轻轻颤了颤,抿抿唇,什么都没说,打开手机照做。
眼睫毛取下来,没水太干,扯的眼皮直疼。
苏禾微微的皱眉,保持着安静一声不吭。
接下来,是耳环。
轮到擦眼影,苏禾身边没有湿巾,也没有水,光用手是擦不掉的。在酒店换掉婚纱随手卸妆时,她没怎么动眼睛的部分。
苏禾问薄修砚:“有水吗?”
她尽量声音平静,自然的说:“我没湿巾,眼影光干擦是擦不掉的。”
苏禾化的是新娘妆,眼影桃红色,眼角的黑色眼线微微上提,勾勒出柔媚感。她的眼睛因为这个眼妆看上去,给人一种很勾人的感觉。
薄修砚喊了声司机。
司机递来一瓶水。
薄修砚骨节分明的手接过,修长手指拧开水瓶。
看着薄修砚握着一瓶水递过来,无声望着她,苏禾眼角跳了跳,她难以置信的抬头,跟薄修砚的眼神对视一会儿。这个男人,确定这么不绅士的让一个女人在他面前卸妆?
而且,这还是在他的车里,难道薄修砚他就不怕弄脏了他的车?
似乎看出苏禾脑中所想,薄修砚解释一句。
“脸上的妆太明显,去到了也是要求卸掉的。”
苏禾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只抓住了三个字,不解问:“要去哪儿?”
薄修砚说:“领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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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