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什么可以！
江伊嘉又把上面两条消息连起来看了一遍，就好像是她在邀请他一起过圣诞节，然后他同意了一样。
她注意力已经全部转移到聊天框上，大脑飞速运转，专注地戳着小键盘打字。
-我已经跟朋友约好了。
删掉。
-你很想跟我一起过吗？
看起来好像有点太矫情，再删掉。
-哦，你准备怎么过？
是不是显得她还挺期待跟他一起过啊，再再删掉。
江伊嘉正在跟字母键和删除键疯狂斗争的时候，没意识到身边两个人也没再笑了，而是双双歪着脑袋盯着她的手机屏幕。
她有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抬头，看见吴思婕和茶茶的表情，下意识把手机往下一扣。
“干什么，偷看啊？”
茶茶啧啧两声，“有的人，身体是坐在这里，魂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吴思婕：“魂当然是回自己家了啊。我就说这周末你应该跟梁家逸一起过二人世界吧，也就离着几公里，在这发消息多没意思。”
“……”
江伊嘉瞥她们一眼，给自己辩解：“发个消息怎么了，普普通通商量下圣诞节的安排而已。”
茶茶笑了声，问她：“你记得我刚上大学那年谈了个瑞士小帅哥吗？”
江伊嘉挑眉：“记得啊，那不是个巨型海王吗，和你确定关系之后还又跟五六个不同国家的女生dating。”
茶茶轻咳一声：“…对，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刚开始跟他聊起来的时候，你说我给他发消息比考托福写作文还认真谨慎，一条信息发出去之前要编辑n回。”
“嗯，你刚才也是那样的。”
“……”
江伊嘉深呼吸，继续辩解：“我这是事出有因。”
她拿出手机给两人看了眼记录，“你们看，明明是他主动约我一起过圣诞节，但现在就好像是我约他一样，我是在想然后怎么回能显得我比较…矜持。”
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她还不太好意思，语气都弱弱的。
“谁约谁又有什么影响。”
吴思婕也听笑了，看着她说：“你跟我们出来会纠结这么多吗，就比如今天，本来我们以为你要过二人世界没叫你，你不还是直接过来了。”
“？”
江伊嘉：“那我走？”
吴思婕搂住她，“诶呀，不是这个意思。当局者迷，我们就是提醒一下，你现在发消息会考虑那么多，也许是因为…”
茶茶很快接茬，而且是扯着嗓子唱了句：“是心动啊～糟糕眼神躲不掉～”
“……”神经病。
“不可能好吧。”
江伊嘉眉头一皱，“算了你们不懂，我跟你们两个恋爱脑无法交流，这跟心动不心动没关系，关乎我的面子问题！”
茶茶：“哦。”
吴思婕：“谁恋爱脑？”
江伊嘉懒得跟她们说了，拿着手机下床去外面拿饮料。
她忽然想到，最初她和梁家逸的婚事刚定下的时候，她好像确实没这么看重她的面子。
挑了最近的婚期，在此之前就先搬来了港岛。
当时她也猜到梁家逸可能会误会什么，但她也都没想要去解释。
对哦，那她现在有什么可纠结的？
小小圣诞节，一起过就一起过呗，谁约谁都一样。
而且她也没打算分居，周天本来也是要回家的，顺便过个节也是正好。
为了不让她吴思婕和茶茶这两人再过分解读，江伊嘉在客厅就把消息回了。
【哦，好。】
一小会儿后，梁家逸回了条语音：“后天我去接你。”
…
…
圣诞节当天下午，接到电话后，江伊嘉换好衣服出门。
吴思婕和茶茶还以去便利店买零食为由，跟她一起下楼。
明明小区门口就有家便利店，这两人舍近求远说要去路对面那家，明摆着就是想凑热闹。
路边停着那辆Y42车牌的黑色库里南，她们过马路的时候，梁家逸就从驾驶位上下来。
茶茶拉了拉江伊嘉的胳膊，在她耳边小声感慨：“天
哪，你老公是真的帅，靠脸吃饭也能轻松赚千八百万那种程度。”
江伊嘉抿抿唇，没说话。
距离渐近，几人碰面时，梁家逸面色清淡，还跟吴思婕两人说了句：“谢谢你们照顾伊嘉。”
茶茶的表情莫名其妙就切换成她平时抱着手机嗑cp时那种姨母笑，“小事小事，应该的。我俩先买东西去了，不耽误你们约会。”
梁家逸没再多言，拉开车门。
江伊嘉从另一侧上车，坐在副驾驶，闻到了车上淡淡的木质香味。
她系上安全带，摸摸鼻子，随口问了句：“你今天怎么自己开车。”
梁家逸发动车子，平声应道：“圣诞节，给杨叔放假。”
刚才茶茶提了句他们今天是去约会，但江伊嘉也没对他的安排抱太大期望。
她猜测要不就是回家吃，要不就是去万泰总部附近那家私厨餐厅。
除了这两种之外，应该也没其他可能性。
车里很安静，梁家逸开车时也不爱说话，连广播或者音乐都没开，江伊嘉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感觉到车子停下，她睁眼，发现周围的环境好像有点陌生。
她茫然地跟着梁家逸走，来到一家酒店顶层的法餐厅。
配合节日气氛，大厅摆着几颗坠满银色铃铛的圣诞树，下面还有不少礼物盒。
侍应生带着两人进了临窗的包间。
里面灯光昏暗，小方桌的中间摆着烛台，幽黄的火光微微摇曳，映亮旁边花瓶里的几枝玫瑰。
包间的位置视野很好，偌大的落地窗外灯光璀璨，顶上是湛蓝的夜空。
江伊嘉内心有点诧异。
如此标准的烛光晚餐配置，还真是在跟她约会。
…这人在搞什么。
侍应生帮她拉开椅子，江伊嘉坐下之后，等点完餐包间里只剩他们两人，就忍不住问：“怎么来这家餐厅吃饭？”
梁家逸坐在她对面，神色平常地看着她，嗓音偏温和：“不喜欢法餐吗。”
江伊嘉挽了挽头发，轻声：“也没有。就是…不太符合你的风格。”
梁家逸微颔首，没否认。
法餐的用餐流程很长，前菜、主菜、甜品等一道道按顺序上，一顿晚餐花费了几个小时。
中途江伊嘉的工作群里一直在弹消息，她拿起来看了眼，发现是刚忙完圣诞活动又要赶元旦ddl的设计师们在抱团痛哭。
她正要给茶茶发消息私聊，抬起头，对上梁家逸的目光，下意识解释了几句。
“我们工作室前段时间把人员分工明确了一下，现在客户组订单接的太多，创意组做不过来，唉，我让朋友再协调一下。”
梁家逸用刀叉的动作慢条斯理的，徐徐道：“需要降低各组之间的信息差。”
江伊嘉这会儿心思也不在工作上，行政和管理方面的事本也不是她负责，放下手机：“先吃饭吧。一会儿直接回家吗？”
梁家逸搁下餐刀，“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江伊嘉眨了眨眼，试探着问：“回家看电影？”
梁家逸：“好。”
江伊嘉叉起一块小蛋糕，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翘了翘。
还真就按约会的流程走啊，这男人好像也不是完全无可救药…
就算是塑料，也是块具有升级进化潜力的塑料。
-
公寓的影音室，江伊嘉在软件上挑选半天，放了一部推理悬疑片。
两人都换了睡衣，她一边吃着小零食，一边靠在沙发上看电影。
梁家逸看起来不像是对电影有兴趣的，但看的也挺认真，甚至在她猜剧情的时候还能开口跟她交流两句。
江伊嘉觉得这场面有点像是在做梦。
就算是梁家逸很闲，待在家里无所事事的时候，应该也是会看他那些无聊的书，或者对着电脑屏幕研究研究投资或者行业动向。
江伊嘉看着电影里的双胞胎主角，突发奇想，看向身边的男人问了句：“你有没有什么双胞胎兄弟？”
梁家逸：“没有。”
江伊嘉托着下巴看他，还是忍不住刨根问底：“那你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
影音室里没开灯，只有投影的光落在两人身上，画面突然暗下来，只看得清身边男人模糊的轮廓。
梁家逸一时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