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适应不了!”裴将臣猛地抬起头,手又习惯性地放在了闻书玉的脖子上。
力道很轻柔,动作却十分强势,就是为了将对方禁锢住。
闻书玉的瞳孔微微放大,十分不适。
但裴将臣凌厉的表情又瞬间化作一片温柔包裹而来。
他轻叹,无奈地一笑。
“你赢了,书玉。”
第84章
闻书玉有些困惑不解。
“你赢了。”裴将臣的拇指拂过闻书玉的下颌沿,“谁叫我舍不得你呢?你想要的, 我都给你……”
视线里是青年凑近的英俊面孔,无处躲避,唇上已传来熟悉的温度和压力。
裴将臣握着闻书玉脖子的手转而揽住他后脑,低头将他吻住。
一如既往地强势,热情,又多了一份温柔和怜惜。
唇辗转地碾压着,舌撬开齿列。侵略着,扫荡着,挑逗着。
裴将臣吻得非常细致而专注,竭尽全力想要挑起对方和自己共舞。
可惜闻书玉始终没有回应,也不敢回应。他光是抵抗这一股强势的入侵就已经快要耗尽自己的意志力了。
唇大力口允吸时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狭窄的空间里显得十分响亮,其中还混杂着越来越粗重混乱的呼吸。
沉浸在热吻中的人不觉得什么,尚能维持一丝清醒的闻书玉听着这声音,只觉得耳朵都要烧起来。
裴将臣一只手正轻揉着闻书玉后脑的头发,一手则抚着他的后背,似在安抚他的情绪。
颤抖着,闻书玉微睁开眼,昏暗的视线里是裴将臣专注的脸。
人如踩在流沙中,一点点沉沦。闻书玉的手无意识地拽住了裴将臣的衬衫袖子,像是抓住一根救生的绳索。
唇舌短暂分离,裴将臣慈悲地放闻书玉顺一顺气。
可闻书玉大口喘息的声音落在他耳中,比语言上的催促更加管用。他急不可耐地将人再度吻住。
这一下吻得很重很深,闻书玉浑身绷紧,闷哼了一声。
“嗯……”
裴将臣的肩背肌肉瞬间绷紧,双手掐着闻书玉的腰,将他重重摁在门板上。
闻书玉瞪大了眼,感觉到那双手把自己的衬衫从裤腰里扯了出来……
“臣少……唔……”
挣扎中闻书玉的手肘撞在门板上,又是咚地一声响。
不光藤黄朝房门看,站在走廊另一头的一个特勤也瞥了一眼。
“别乱动!”裴将臣咬着闻书玉的脖子,恶劣的笑声中带着亢奋的低喘,“不然刘波又要来敲门了……哟!你这人真不老实,明明也已经……”
闻书玉的身体猛地一僵,后脑磕在门板上,修长的脖子几乎拉成一道直线。
门上又传出咚咚两声响,以及物体和门板的摩擦声。
藤黄和那个特勤交换了一道眼神,都很识趣地没去敲门。
门后狭窄的空间里,一切都混乱了。
罩门被拿住,闻书玉一身武艺无法施展,挣扎彻底失去了章法。裴将臣对他的压制也随之更加强势,更加混乱和急切。
这人的手段实在太恶劣,硬生生逼得闻书玉眼底的碎光打湿了长睫。
喘息混成一片,已分不清哪一道是谁的。全都灼烫急促,且带着颤音。
昏暗中响起啪嗒一声,是皮带扣垂下来碰在了门上。
闻书玉被滚水烫着似的又是一挣,随即又被青年狠狠地摁了回去。
裴将臣一手扣着闻书玉的后脑,逼着他仰头承受着自己的深吻,一手将两人拢住……
浑浑噩噩之中,闻书玉不禁问自己,他是怎么任由事态发展到这一步的?
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说的就是他。
没有在一开始狠心挣脱,于是沦落到了被这个男人随意拿捏,放纵肆掠的地步。
迷乱之中,身体被拽着向下沉沦,灵魂却脱离了躯壳向高处飞去。
高处有光,有世人追求的极乐——
冲进茫茫白光的那一刻,闻书玉感觉到肩头一痛,被裴将臣咬了一口。
没有破皮,但肯定留下了齿印。
“草!”裴将臣在耳边低笑,“这么快,还说不喜欢我……”
他意犹未尽,浑身还过电般阵阵颤栗。
闻书玉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将裴将臣一掀,脚步踉跄地奔进了浴室里。
裴将臣舔了舔唇,餍足地笑了。
水声哗哗中,闻书玉用湿毛巾清理着腰腹部的狼藉。动作急促,直将那一大片肌肤都擦红。
镜子里的青年满脸通红,嘴唇红肿,敞开的衣襟里布满红痕。
裴将臣上一次制造的痕迹还有少许没有完全褪去,如今又叠上了新的颜色。
闻书玉的手紧紧地扣着洗手池的边沿,指节泛白,细细地颤抖着。
热浪褪下,寒意爬遍全身。一股深深的自责灌注进胸膛里,让他酸涩难忍。
他并不是第一次在执行任务中被不知情的人追求。但他是第一次放任对方走到这一步。
这种失误……从来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职业生涯里。他甚至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有犯这个错的一天!
靛蓝呀靛蓝。
青年注视着镜子里那张正迅速变得苍白的面孔。
究竟是什么让你突然水准大失,一次又一次犯错,错得越来越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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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将臣只擦了擦手,随便整理了一下衣服,靠着门框站着。
听着浴室里传出来的水声,畅想着里面的画面,裴将臣觉得很好笑,又突然很想抽一支烟。
但他没有烟。因为闻书玉不喜欢烟味。
水声停了,闻书玉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但重新出现在裴将臣眼前的青年衣衫工整,神情严肃,连脸上的红晕都褪去大半。方才的意乱情迷仿佛只是裴将臣一个人的梦。
装模作样!
裴将臣哂笑,朝闻书玉走去,伸手去搂他。
“明天就把离职手续给停了。然后我们……”
闻书玉礼貌而坚定地再一次将裴将臣推开。
“抱歉,臣少。”青年直视着裴将臣,坚定得就像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勇士,“我离职的心意已决!我的肯定会走的!”
裴将臣的手在半空定格片刻,而后慢悠悠地抄进了裤袋里。
“怎么?”促狭地一哼,“我刚才服务得不好?”
闻书玉深呼吸以控制住情绪,说:“接下来几天我会和您保持恰当的关系。您放心,工作上我会一如既往地尽职尽责,确保您此次出访完满完成。”
说完一欠身,朝大门走去。
裴将臣伸手闻书玉抓去。闻书玉这一次灵活又果决地将他的手甩开,接连后退几步,满脸戒备之色。
“你这是爽完了就翻脸不认人?”裴将臣的脸上霎时阴云密布。
闻书玉轻叹:“臣少,您这是何必?您明明不是这类人,就算一时好奇想玩一玩……现在也该过完瘾了吧?”
“谁说我是玩弄你?”裴将臣沉声问,“我刚才解释得还不清楚吗?”
闻书玉再叹。
他斟酌了片刻,说:“您总问我为什么放弃您而选了梁禹昌。我和您说实话吧。因为梁禹昌他会大大方方地把我带出去,介绍我是他男朋友。您呢?”
裴将臣的脸颊不易察觉地抽了一下:“就因为这个?哪怕他过完瘾了就把你甩了?”
“我们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闻书玉平静地说,“您想我留下来,做个什么?助理?情人?还是助理兼情人?”
裴将臣的嘴张了张,却没说出回答。
闻书玉明亮的,温柔却带着点诘问的目光让裴将臣生出一种惭愧、无处可遁的狼狈。
“我虽只是个小人物,但多少还是有点自尊的。”闻书玉轻声说,“您舍不得我,我很感动。但您能放我走,我更感激您。请您看在我陪着您出生入死过的份上,和我好聚好散,不行吗?”
“出生入死”四个字箭似的狠狠扎进裴将臣的肉里,打乱了他所有的节奏,也把没说出口的话斩杀在了腹中。
那些生死与共的一幕幕如破闸而出的洪水,朝裴将臣涌来。
其实每一次的“出生入死”,都是裴将臣舍不得闻书玉离开的理由。没想也成了闻书玉请求离开的特赦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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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密集的会议流程和晚宴占据了裴将臣一整日的时间。
他倒是一直想抽空和闻书玉说几句话,撒娇卖个好,以弥补昨日的失败。
但闻书玉戒心甚重,一有风吹草动就窜得不见了影子,就像塞伦盖蒂大草原上的羚羊。
裴将臣一边开会和应酬,一边又要狩猎闻书玉,整天一无所获,气得嗓子直冒烟。
都怪梁禹昌那混账东西!
在他出现之前,书玉是那么温顺乖巧,全心全意爱着自己,从来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