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棠的腰猛然被迫后仰,险些没承受住这个突然的冲击,差点给他闪了,不禁蹙眉责怪道:“发什么疯。”
沈鹤掐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眼里近乎有几分凶狠了:
“你知道你在教我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吗。”
陈清棠眉眼漾开一点笑,还不知死活地伸手搂住沈鹤脖颈:“不敢?”
沈鹤眸色一瞬暗沉,理智差点就被这句‘不敢’崩断了。
但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着,压得眼尾都发红,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如果我那样,跟一头野兽有什么区别。”
陈清棠轻轻呀了句,笑起来:“所以你其实是想的,但又不愿意伤害我,所以最大程度也只是把我那样?”
“甚至你都不敢真的进来,怕自己彻底失控,对我造成伤害……对吗?”
沈鹤咬着牙,盯着他慢倍速地点点头,一股又羞耻,又头皮发麻的爽感,从胸口温热的蔓延开。
不得不承认,不管什么时候,陈清棠都那样懂他。
懂他的隐忍,懂他的欲望。
懂他的道德感,也懂他龌龊的心思。
就好像把每一个碎片的沈鹤,一点点捡了起来,捧在手心里珍惜着。
这让他怎么能不爱这个人。
陈清棠偏头亲吻他的手心:“其实今天我挺高兴的。”
沈鹤:“为什么。”
即便是被那样对待了吗。
陈清棠同他对视:“你学会了对我发泄你不好的情绪,学会了向我开口要东西,向我索求,学会了对我生气。”
“这让我觉得,我离你特别的近。”
陈清棠手指抚上沈鹤的耳朵,替他拨开耳畔的碎发:“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忽然就失控了……”
“但在我眼里,你就像只受了委屈后,向我撒娇求爱,却因为我没给足你爱,而炸毛的大猫。”
沈鹤眼底因欲。望而起的戾气,一点点融化在了这样温柔的嗓音里:“你不怕我失去理智伤害你吗。”
陈清棠摇摇头,认知清晰:“你不会,首先你是个很好的人,你的道德感会让你哪怕发疯,也保留着一丝理智。”
“其次你爱我。你知道吗沈鹤,爱就是心甘情愿为对方收起利爪。你已经失控了,但你还是忍住了底线。”
说明沈鹤彻底学会了爱。
沈鹤的眸子闪动了两下,脑子里不自觉喃喃那句‘爱就是心甘情愿为对方收起利爪’,然后目光不可遏制地变得温柔。
他轻轻抱住了陈清棠:“抱歉。”
陈清棠继续说:“如果你今天强行把我*了,那你就是在强。奸,虽然我不会反感,但这是因为我也爱你,所以我可以把它当成一场情趣。”
“但这却改变不了你就是在强。奸的事实,改变不了性质。”
沈鹤:“对不起。”
陈清棠抚摸他的头:“但你没有。哪怕在极端的情绪下,你也没有那样。”
虽然他挺希望沈鹤那样来一次的。
“我允许你那样,前提是在我也愿意的情况下。”
沈鹤嗓音发闷:“下次不会了。我保证。”
陈清棠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睛:“不,如果下次心里还不安,堵着情绪,我希望你能像今天这样,对我发泄出来,这样我才知道,我的爱人到底是什么状态。”
“安抚你的情绪,化解你的不安,是我作为伴侣应该尽的责任,所以你不必因此而觉得自己不好,不必一个人憋在心里,也不要觉得我会讨厌这样的你,会麻烦我,你应该理所当然地对我索取,然后心安理得地接受我对你的付出。”
这番话说完后,屋里沉默了半晌。
沈鹤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陈清棠看,一言不发。
陈清棠:“怎么了?”
沈鹤喉结蠕动:“想跟你做。爱。现在特别想。”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让他沈鹤摊上了。
上辈子一定是积了大德。
一时间,沈鹤汹涌的情绪找不到出口,全都化成了对陈清棠的欲望。
陈清棠掀起眼皮:“今天不行。”
沈鹤已经急不可耐了,呼吸也变得沉重:“为什么。”
陈清棠垂目:“下去。这是对你的惩罚,谁准你刚才那样对我的。”
虽然上次电话里,他也那么调过沈鹤,这就是一种羞耻play
但轮到自己,陈清棠才发现他好像有点接受不了。
沈鹤动作顿住,强行忍回欲望让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最后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
沈鹤:“那明天可以吗。我们很久没见面了。”
陈清棠并不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沈鹤张嘴还要说什么,电话铃声忽然响了。
陈清棠下巴一抬,示意他接。
沈鹤接起。
电话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嗓音:“小鹤,你跑去哪儿了,身上带钱没有。”
沈鹤看了一眼陈清棠,都跟家里摊牌了,他也不再遮掩:“在男朋友这里。”
沈爷爷沉默了一瞬,这才说:“你现在有空吗,有空我们见一面。”
手机开的免提,陈清棠也能听到,他用嘴型比划‘说有空’。
沈鹤很乖地照做:“有空。”
沈爷爷:“好,那我把地址发你,等会儿见。”
电话挂断,沈鹤看着陈清棠:“你不想我留下来吗。”
陈清棠不回答,只是问:“是不是你家里出事了?”
沈鹤嗯了声便不再说话。
陈清棠从身后搂住他的腰,攀上他的脖颈,在沈鹤的耳后吻了下:“那你就去解决吧,等你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再跟我说是怎么回事。”
现在陈清棠也不再逼沈鹤了。
前面就是他逼得太紧了,沈鹤心里承受着太大的压力,才会有这次的失控。
之前暧昧期陈清棠钓那么狠,沈鹤都能忍住自己的欲。望,陈清棠以为沈鹤的自控力很高。
事实确实如此。
但陈清棠忽略了,性。欲跟痛苦和压力不是一回事。
能忍住性。欲,只能说明沈鹤是个真君子,但君子也扛不住心里压力和痛苦。
欲速则不达,或许他应该放慢速度,等一等沈鹤。
沈鹤捉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谢谢。”
离开宾馆后,沈鹤打了个车去跟沈爷爷会面。
车上,沈鹤忍不住点开抖因,不停地翻看海棠花的主页面。
在宾馆时,最终沈鹤还是没有点开陈清棠的手机,去亲眼确认。
那是不对的。
首先这侵犯了别人的隐私,就算陈清棠是他的爱人,也改变不了这是偷窥举动的事实。
其次……如果陈清棠有什么事瞒着他,也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
是的
等到了合适的机会,陈清棠会自己跟他说的。
但是……
咔嚓,沈鹤掰响了手指骨节。
他还是不能说服自己。
陈清棠为什么要顶着网友的马甲,跟他在网上一来一回的聊呢。
又想起楚希发来的消息,说陈清棠在用马甲钓他?
沈鹤正准备翻一翻过去跟海棠花的聊天记录,试图找到一些证据时,车子平稳地停在了马路边。
沈鹤只能先收起手机下车。
进了约定好的咖啡厅,爷孙俩面对面地坐着。
沈爷爷端着杯子,很久才说出一句话:“你男朋友也是本市的人?”
沈鹤:“嗯。”
沈爷爷:“跟你一个学校的?”
沈鹤:“嗯。”
更多的沈鹤就不愿意说了。
目前还不清楚沈爷爷的态度,如果他像沈父一样,知道了陈清棠的存在,越过他私下里去找陈清棠的麻烦怎么办。
沈鹤不愿意让自己的家庭,给陈清棠带去半点负担。
沈爷爷看出了他的顾虑,面色慈祥:“你放心,爷爷是支持的。你父母那边,我也会给他们做思想工作。”
沈爷爷虽然是读过书的人,但骨子里仍然有些封建,原本他也并不支持同性恋,直到前几年国家颁布了同性婚姻法,允许同性恋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