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彦问了句:“小陈是不是这节课跟咱一起上啊?”
沈鹤:“嗯。”
沈鹤看过陈清棠的课表,而你且他记忆力好得变态,不会错。
魏彦:“那咱要给他占个座吗?”
沈鹤坐下后,直接把自己的书放在了身旁的座位上:“我占了。”
魏彦嘿嘿一笑:“行,一个寝的就是要板板正正地坐在一起。”
两人说话间,一批又一批的学生从门口涌进来,原本空荡荡的教室,很快被塞得满满当当的。
沈鹤低头看书,时不时抬眼看一眼门口。
距离上课还有两分钟。
这时,不知道是谁忽然扯着嗓子喊了声:“陈清棠!这里!”
嗓门大得整间教室都有回音了。
沈鹤下意识抬头,就看见了僵在门口的陈清棠。
在众人交错打量的视线中,虽然男生口罩下的脸看不清表情,但能感受到他的僵硬,最后陈清棠是硬着头皮走进教室的。
沈鹤就看着陈清棠一步步走到了别人的身边去,然后放好书坐下。
中途陈清棠分明同他对视上了,眼神却很快回避开,装作没看见。
以前还会点头打个招呼的。
沈鹤几乎是确定了,陈清棠在跟他保持距离。
明明之前还一起讨论书法,聊得那么来,为什么忽然就疏远了。
魏彦打着游戏,随口说:“小陈今天有人帮他占座诶。”
沈鹤伸手把自己占座的书拿了回来。
但他手里捧着书,眼睛盯着书面,薄唇却紧抿,似乎在出神。
陈清棠是个很好的人,性格好,灵魂有趣,而且他们很合得来。
沈鹤从来没遇见过,像陈清棠这样跟他合拍的人。
所以如果陈清棠不理他了,那大半是他的问题。
是他哪里让陈清棠不舒服了吗。
忽然,脑子里浮现出了一双委屈又含着几分受伤的眼睛。
沈鹤恍然意识到什么。
是的,一定是。
从那晚后,陈清棠对他的态度就变了。
魏彦还在叽叽喳喳说什么,跟罗新两个聊得很开心。
沈鹤忽然出声打断:“魏彦,你很吵。”
魏彦顿了下:“啊,是吗,那我小声点。”
沈鹤:“上课不要讲话。”
魏彦挠挠头:“哦,好的。”
他跟罗新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这人今天怎了么,明明以前从来都不在意这些的。
心情不好吗?
一节课上得索然无味。
到了快放学时,魏彦游戏也不打了,问罗新:“中午吃啥?食堂一楼还是二楼?或者外卖?”
罗新在记笔记,头也没抬:“你问沈哥。”
魏彦扭过头,小心翼翼地喊沈鹤:“沈哥?现在我能说话了吗?”
沈鹤放下笔:“说。”
魏彦:“中午吃啥,食堂还是外卖?”
沈鹤顿了两秒:“食堂。”
又忽然说:“等会儿你叫上陈清棠。”
魏彦:“万一小陈要跟朋友一起呢?”
沈鹤只是抬头看着他,也不说话。
魏彦瞬间卸甲投降:“好好,我叫。”
奇奇怪怪的,怎么不自己叫。
下课铃响了。
陈清棠慢悠悠地收拾东西。
楚希早把书包抡背上了,看他这样不紧不慢地就着急:“啧,你怎么跟我奶一样磨叽,快点啊,吃饭啊,食堂去晚了人多。”
陈清棠:“不急。今天可能吃不了食堂了。去校外吃吧,我请客。”
如果他预料得不错,等会儿跟沈鹤之间,可能会有一场拉锯战。
楚希一乐:“这么好?那行。”
这时,身后有人喊了声:“陈清棠!”
陈清棠眼里漫上笑意,他整理好了表情才回头:“嗯?”
魏彦笑着说:“中午一起吃饭呗。”
陈清棠惋惜道:“但我已经跟朋友约好了。”
魏彦下意识看向沈鹤,沈鹤的也看着他,眼神很坚持。
魏彦只能又说:“嗐,没事儿,都一起呗,人多热闹嘛哈哈。”
陈清棠露出为难的表情,委婉道:“下次吧。我跟朋友要去校外吃。”
魏彦又看向沈鹤:“这样啊……”
陈清棠给楚希使了个眼色,转身就要走。
但刚迈出两步,胳膊忽然被人一把拉住。
陈清棠怔了下,回头就对上沈鹤那双淡如冷月的深眸。
沈鹤:“一起。我们也要去校外吃。”
魏彦:“???”
第10章 喜欢男人吗?上床那种喜……
不是很大的包厢门口站着五个人。
除了陈清棠和沈鹤外,另外三人都面面相觑。
魏彦看他们僵持不动,咳了声:“坐啊,坐下点菜啊,都站着干什么。”
三个灯泡先后落座。
陈清棠原本是跟沈鹤站在一起的,却忽然往前走了两步,避开沈鹤坐到了楚希身旁。
但他刚坐下,身旁另一个座位的凳子被轻轻拉开,沈鹤很自然地挨着他坐下了。
陈清棠眼里闪过微讶,还有一点淡得让人捕捉不到的笑意。
楚希胳膊肘碰了下陈清棠,一脸‘你俩有点事儿’的表情,笑得贼奸。
陈清棠只当没看见。
很快菜上来了,陈清棠抬手摘掉口罩,然后低头吃自己的。
结果一顿饭都快吃完了,沈鹤也没跟他搭话。
但陈清棠注意到,沈鹤那双眼睛,很分明地看了他好几次。
有话说,却不开口?
行吧。
陈清棠站起身:“我上个厕所,你们吃完了等我一下。”
楚希摆摆手:“快去快回。”
陈清棠拉开椅子,绕着餐桌出了门。
厕所在餐厅仓库附近,那边人少很安静。
陈清棠原本走得不快,但听见身后逐渐逼近、愈来愈清晰的脚步声后,他唇角勾笑,加快了步子。
进了厕所,陈清棠只站在门口洗漱台前,慢悠悠地洗着沾染了一点油味儿的手。
很快,镜子里头倒映出另一张清俊的脸。
沈鹤就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地等着。
他比陈清棠要高,低头时视线的自然着落处,是男生白皙清透的后脖颈。
沈鹤忽然发现,在陈清棠脖子凸起的脊骨处,有一颗艳红的痣。
像是开在雪地里的一簇红梅,十分妖冶地地勾人目光。
陈清棠洗完手一抬头,刚好跟镜子里沈鹤的视线撞上。
他适宜地露出半分惊讶:“你也上厕所?”
沈鹤摇摇头,那双深目定定地看着他:“我有话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