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熙南这个色Bee,人家还不知道他叫啥,他已经用大脑r了人家八百回。
脑子:好好好。这辈子跟了你,我可真是南孚聚能环,一节更比六节强。哥,赶紧睡吧,算我求你了。
第10章 耻怀缱绻-10
段立轩是被吵醒的。耳边传来一阵轰隆哗啦,跟放鞭炮似的。震耳欲聋的噪音里,夹杂着大嗓门的闲聊。
“我说刘大腚。这都自家兄弟,你可真敢赢。”
“说我敢赢,你咋不说大鹏敢输。下去得了,过会儿裤衩子都得压上。”
“哈哈。输了不投降,竞争意识强!”
“哎老蔫儿。我听赵老大说,你最近总去他那儿点钟啊?你是不是…”
“是你妈是。我按脚去的。”
“我也妹说你不是按脚去啊。你招啥玩意儿。”
洗牌的声音里又夹杂了一阵哄笑,吵得要把房盖顶开。
段立轩是真想骂人。他脑子辣得跟火山喷发一样,这群王八犊子倒是放假了。昨晚吃烧烤,今早搓麻将。那他要是死了,是不是还得在他坟头蹦野迪?
渴死了。妈的。快来个有眼力见的,给老子口水喝!
他正在浅眠里破口大骂,隔壁搓牌的声音忽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热情招呼:“呦!陈大夫!”“早啊!”“吃了没啊?”
紧接着传来一个慢悠悠的男低音:“大伙儿早啊。怎么还多出来个麻将桌?”
“楼下超市买的。这不没啥事干,搓两把玩儿玩儿。”
“二哥这几天还是危险期,需要安静的环境休息。打打扑克还行,麻将还是算了吧。”
“哎,好好好,不好意思啊。啧!赶紧收起来!”
“陈大夫,早饭吃了没?咱一起出去吃口?”
“我吃过了,今天是来查房。”
大鹏给他推开里间门,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医嘱咱都遵守了。你说限制水分,那一口水也没给二哥。你看,床头都没放瓶儿,干净儿的。”
陈熙南走到床前,看到段立轩的惨态哭笑不得。小脸儿干得发紧,嘴唇起皮,眼睫粘连。连眉毛好像都要枯萎了。
“限制不是虐待。看给二哥干的,要成木乃伊了。”
大鹏有点懵。既得限水,又不能干。这任务难度着实挺高。
“那…咋整啊?”
“先去买个喷壶。”
几个兄弟玩归玩,办事还挺快。下令没五分钟,大鹏就拎着喷壶回来了。刚准备照着段立轩的脸浇花,就被陈熙南给拦住了。
他拿过喷壶,捏开段立轩的嘴,上下左右各喷了下。
“要不…给二哥请个护工吧。”他口气诚恳地建议。
大亮不好意思地搓着后脖颈:“咱也没合计过,寻思哥儿几个照顾就行了。那玩意儿上哪请去?”
“你们要信得过我,我给你们介绍。”
“那感情好!陈大夫我们肯定信得过。”
这几下水喷完,段立轩就像是得到雨水滋养的孢子,终于顶开了土壤。几个兄弟看他要醒,一股脑地挤在床头两边,对唱山歌般呼唤着:“二哥诶!”“二哥醒了!”“咋样啊二哥!”
段立轩眼睛还没睁开,嘴已经开始骂娘了:“…别几把喊了…给我拿听可乐…”
大亮刚要去拿,就被陈熙南抬手拦下。
“术后三天是脑水肿的高危时期,得控制饮水。要实在渴得厉害,我先给你润润。”他说罢从白大褂里拿了袋纱布,撕开后对折。浸满矿泉水,轻蘸着干枯的嘴唇。
段立轩渴得都能闻到水味儿了,那块纱布却是若即若离。他往前抻一点,纱布就往后撤一点。气得他一口叼住,想多挤点玉露琼浆。
纱布就那么一点大,他一咬,就避免不了触碰。有一瞬,仅仅是一瞬,他的嘴唇与陈熙南的食指接触了。
像是被电打了,陈熙南唰地扯走纱布。与此同时,段立轩上下牙哐当一磕。
这一下磕得相当狠,脸都磕红温了。陈熙南也有几分尴尬,拉上口罩假装打喷嚏:“阿嚏!嗯,不好意思。你先休息会儿,我去取下病历。”
他这一走足有十五分钟。期间段立轩用湿毛巾擦了两把脸,精神头又好了不少。升起了床板,不停地捶着被子下的左腿。
几个小弟斟酌着他的脸色,也不敢问得太具体:“二哥,好点儿没啊。”
段立轩看着自己的左腿,眼神定定地发直。过了半天,才随嘴应付了句:“凑合。”
“吃点饭儿吧。”大鹏说道,“补充补充能量。”
“嗯。”段立轩不再捶腿,往枕头上一靠,“去买俩驴肉火烧。多加尖儿椒。”
大鹏刚要往外走,陈熙南回来了。挡在门口,笑眯眯地一票否决:“辛辣会刺激伤口出血。给他去楼上食堂打点清粥。要有海带汤的话,就不要粥了。”
大鹏的眼神在两人脸上逡巡了一番。段立轩没说话,只是恹恹地点了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大鹏出去打饭,大亮则拿出个黑皮手包,轻放到床边:“二哥,东西都在这儿。电话有备注的我回了,号码的没敢动。”
段立轩左臂还折着,只能用右手费劲地掏。掏出手机看了会儿,随手扔到枕头边。又紧着掏出盒黄鹤楼,顺嘴就要叼一根。
“诶?”陈熙南摁下烟盒,不可思议地看他,“刚醒就抽烟?”
“就一根儿。不多抽。”段立轩想绕开他的手。但那手就像粘烟盒上了,怎么都甩不掉。
“就算一根,也会影响免疫系统,阻碍细胞修复。”
“那就两口。两口就掐了!”
陈熙南沉吟片刻,问道:“两口能过瘾吗?”
段立轩不耐烦了,直从鼻孔喷气儿:“能过个篮子。”
“那抽这两口的意义何在?”陈熙南一手摁着烟盒,一手拄着床沿。凑到段立轩脸跟前,绵言细语地科普,“香烟中含有超过4500种化学物质,其中尼古丁和一氧化碳,会增加中风的风险。到时候看不清东西,走不了路,可能连话都说不出。就算不提这么严重的,烟草里的氢氰酸,也会影响伤口愈合。你头皮上总共有16处伤口,如果留下瘢痕,以后头发都遮不上。另外吸烟还会影响骨骼生长,你的左手和肋骨还没有手术…”
“我滴妈!我不抽了!不抽了行不?!”段立轩猛地把烟盒揣进陈熙南的白大褂,烦躁地抖甩着手,“拿走!赶紧拿走!谁抽谁他妈王八犊子!!”
陈熙南看他额角绷出了血管,缓缓住了口。在口袋里抓着烟盒,发出哗啦啦的脆响。
段立轩察觉到气氛微妙,掀起眼皮。就见陈熙南抿着嘴,臊眉耷眼的。那副委委屈屈的小样,就像被踹了一脚的小狗。
他顿觉有点懵逼。这…这咋不让嘟囔都不行啊?
要一般人敢这么管他,他早来脾气了。跟这小大夫,他算是把下辈子的耐性都掏出来使了。可没想到,别说动手爆粗,就不让嘟囔,这小白脸都一副‘你好凶哦,我伤心了’的损出。
他深吸了口气,收起脸上的凶煞。弹了个响舌吸引注意,歪嘴痞笑了下:“还没问你,叫啥名儿啊?”
陈熙南和他对视一眼,又慌张地错开视线:“我姓陈,陈熙南。”
“陈西南。嗯,好名儿。”段立轩伸出手,一脸正经地自我介绍,“我姓段,段东北。幸会。”
陈熙南笑了。眉尾向下拉着,脸甜得像块奶糖。他伸出手,缓慢而郑重的和段立轩回握。
手掌皮肤接触的一刹那,他脑子嗡了一声。强烈的失重感席卷而来,恍惚得像是中了暑。
和那天开颅后的握手不同,今天这只手是如此的有温度。宽厚有力,指根有茧。手往下是结实的臂膊、平直的肩膀、饱满的胸膛。每一寸都线条优美,泛着野性的蜜色光芒。
段立轩抽了下手,没抽出来。勾起眼皮扎了他一眼,半开玩笑地咋舌:“啧。握两下行了啊,再摸喊非礼了。”
作者有话说:
交代一下人物信息。
陈熙南:1989/9/6生,处女座。身高184,体重70kg。
段立轩:1987/7/30生,狮子座。身高177,体重70kg。
单看身段,陈乐乐略单薄,段甜甜完美男神。
但综合来看,陈乐乐更帅。毕竟腹有诗书气自华。嗯。
第11章 耻怀缱绻-11
陈熙南身子一震,像是被惊到了。紧接着咵嚓一声,腋下的病历砸落在地。
他佯装淡定地捡起夹子,来来回回地翻着。脸烧得通红,喉结滚个不停。
无法将他看作一个病灶的集合。无法将他看做一个待解的问题。更无法将这具火辣的身体,看成单纯的组织堆叠。
想同他亲近、亲热、亲密。这种渴望势不可挡。
陈熙南一边想象自己手持显微剪,把有关性的念头全部剪碎;一边微躬着腰,用慢条斯理的问询遮掩秘密:“感觉怎么样啊?”
段立轩捶打着被子下的左腿,故作轻松地说着:“凑合。就是腿麻。不都开完瓢了,咋还这老麻?跟没了似的。”
“嗯。”陈熙南从胸口抽出支水笔,在病历上空画着常用药的分子式。眼珠雾蒙蒙地对不上焦,嘴角无意识地勾着。本就雪白无暇的皮肤,这会儿衬得他更加诡异,像个程序生成的AI假人。
足足写了十几秒,这才继续说道:“神经恢复需要一段时间,不要太着急。”
段立轩眉头往起一拱,挤出两道竖纹。嘴唇抽动了下,轻喘着痞笑:“操…不能是瘫了吧?我看网上说,九成脑血栓都瘫。”
“你不是脑血栓。是创伤性脑出血。”陈熙南正忙着处理杏钰,没注意到段立轩痞笑下的东西,“恢复程度…现在还不好断言。再观察一段时间。”
段立轩右手掌摁着左膝盖,沉默了好半天。
“那胳膊啥时候给接?”
“要等消肿。下午骨科过来看,听他们安排。”
“行吧。这儿骨科我熟。”段立轩蔫嗒嗒地答应着,顺手挠了下胡子。顿了几秒,又在人中和下巴来回搓擦。后背沁出大颗冷汗,流星似的向下滑落。
紧接着他抓起枕边的手机,抖着手点开摄像头。定定看了一会儿,又把手机拿得更近些,几乎要贴上鼻子。用小指拨开鼻氧管,人中抻平在门牙上。
他浑身僵硬,像一座惊惧的雕像。只有两腮不住地翕动,好似有一股怒火在嘴里乱窜。
对段立轩来说,嘴唇上没毛,跟腚上没裤衩差不多。胡子不仅是个时髦配饰,更是他的自信,他的尊严,他男性力量的象征。
这场斗殴摧毁了他的健康,更夺走了他的体面。恍惚间,耳边又响起那个嘶哑黏稠的声线:“我说了,余远洲是我的。再有下一回,我打死你。”
‘打死你’三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像把三棱刮刀,狠狠扎进他的自尊深处。
身下是冷腻的泥沙,鼻尖是雨血的腥臭。没护住挚爱的苦闷,被宿敌击败的屈辱,被熟人背叛的羞耻,差点没命的后怕,瘫痪失禁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