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琢:“抱歉。”
汤玉:“要不是生活所迫,我才不伺候你。”
谢琢一共怀疑了汤玉三次,第一次怀疑他是离家出走的高中生,第二次怀疑他骗投资,第三次怀疑他是间谍。
上次买了蚕丝被,这次他被汤玉要求买一套价值几万的帮助复健的医疗护具。
汤玉像推销保健品的销售:“一定要买这个,我是业内人士,这个牌子好用。”
牌子是研石。
如果说谢琢摸到林松玉和汤玉相似的骨骼,有了80%的把握,那么,他同一瞬间回想起的间谍这一桩往事,补足了剩下20%的辅证。
没有人比研石集团的大总裁更清楚P312的进度,林松玉的父亲确实参与其中。
朝夕相处两个月多月,汤玉并非一点线索都没留下,只是谢琢不愿去往林松玉身上联想。
他是有多狂妄,才会把千亿总裁当自己消失的老婆?
这跟无业游民在单身女企业家微博下面疯狂示爱有什么区别。
除非他受刺激了。
若不是天道交易,光凭谢琢的每一次怀疑,都足够让这个骄傲的总裁撒手不干。
汤玉从始至终没在他身上图过什么,他只要他早日康复。
其实伤人的每次都是谢琢,因为他太“理智”,在林松玉接近呼呼时,又伤害了他一次。
“早点睡觉。” 谢琢对摸着被子的林松玉道。
林松玉好像比汤玉买到被子还高兴。
林松玉坐在床上,谢琢买的被套是清新碎花款,比邢镠玉的买喜被的眼光不知好多少,红色真的太刺眼了,他早上起床都一激灵。
“你不守岁了?”
谢琢:“呼呼困了。”
林松玉五指在被面抓了抓去,快快地问:“呼呼可以跟我一起睡吗?我的被子好。”
谢琢把犯困的小崽子揉醒,问他:“你想跟叔叔睡觉吗?”
汤呼呼看着爸爸,今天爸爸没有不高兴,可以跟叔叔睡觉噢。
他点点头:“要。”
于是林松玉又收获了一只陪睡的奶香的幼崽,高兴得弯起眼睛。
汤呼呼也喜欢叔叔的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爸爸说盖这个被子要穿纸尿裤噢。
汤呼呼:“爸爸——”
谢琢马上道:“爸爸给你拿纸尿裤。”
林松玉没有操作过,蹙眉站在一旁看着,然后确定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接着,他又看见信誓旦旦说不用修锁的人,拿着螺丝刀把他房门的坏锁卸掉,换上了主卧的好锁。
林松玉挠了挠脑袋,还可以这样吗?
十二点时,林松玉迷迷糊糊听见谢琢出门放了一串鞭炮。
再睡着时,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同样身处一个简陋狭小的房间,林松玉笃定这是谢琢家,因为除非谢琢出现,他不可能踏足这种地方。
他睡在谢琢身侧,而谢琢居然还打着石膏,他开口道:“你有期货账户和股票账户吗?给我一百万,我帮你操作。”
谢琢没有回应。
林松玉又推了推他的右臂,仗着这边没受伤推不坏,跟小猫爪子一样挠。
“谢琢!别装睡。”林松玉被窝里的脚踢了踢谢琢的胯骨。
谢琢:“没有。”
他让谢琢起来下载证券app。
一只手背上都缠着纱布的手掌强硬地盖住了手机屏幕,“不开。”
林松玉:“赔钱算我的。你没有一百万吗,五十万也行。”
谢琢:“你是杀猪盘吗?”
林松玉被气醒了。
“好你个谢琢,晚上跑到梦里来气我。”
林松玉鼓着脸,他好心好意去关心残疾款的谢琢,谢琢说的是什么话?
他不禁怀疑自己昨晚说要借给谢琢五千万,谢琢脑子里就是这么编排他。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林松玉瞪着进来的谢琢。
谢琢:“睡得不舒服?”
林松玉:“没有。”
谢琢:“是……我惹你了?”
林松玉笑他有自知之明:“哼。”
谢琢:“你要买什么?”
林松玉疑惑地看着他:“什么?”
谢琢:“没有。”
如今想想,汤玉其实很好哄,他卡里那点余额,相当于给林松玉买两根棒棒糖罢了。
谢琢来查探汤呼呼的尿不湿,如果尿了要换,贴着不舒服。
林松玉闻到了从门口传来的饭菜香,一大早上的,谢琢炖什么肉呢?
好香好香。
“你大早上吃这么油腻?”
谢琢:“熬了一点肉酱,大年初一早上要吃长寿面。”
他怕清汤寡水的长寿面林松玉难以入口。
林松玉笃定谢琢有制作肉酱的独门秘方,不如开一家叫“汤呼呼”的早餐店,听起来里面的肉酱面和灌汤包一定很好吃,那林总每天都会赏脸。
林松玉起床吃早餐,吃了两碗面,还拍照给汤斐珠看,让她再也不用操心儿子早餐没胃口。
汤斐珠很快回复:“我要看孙子吃早饭。”
林松玉于是又拍了汤呼呼吃得嘴巴周围都是酱汁的视频:“叫奶奶好。”
汤呼呼:“奶奶好。”
汤斐珠:“爱吃饭的宝宝运气不会太差。”
说着,林松玉银行卡到账五百万。
汤斐珠勒令给她孙子改善生活,住的地方太简陋了。
林松玉:“过完年我们就回去,不会一直住这里。”
奇怪,他自己也觉得这样不行那里不好,但是汤斐珠一说谢琢的房子破,他反骨就长出来了。
也没有很破啊,汤呼呼可喜欢这种原生态的环境了,每天都玩得很开心。
谢琢:“我出门一趟,你和呼呼慢慢吃。”
林松玉:“我也要去。”他说了要带汤呼呼在全村刷脸,他红包都准备好了,不会有人把他拒之门外。
谢琢:“今天初一,要去庙里上香,我去一下就回。”
林松玉:“哦。”这他就不感兴趣了。
“少捐香火,有钱不如给呼呼买肉吃。”
谢琢:“好。”
谢琢去了看面相的老太太家里。
谢琢学着林松玉,给阿嬷柱子上的二维码扫了一千过去。
他虔诚地问:“阿嬷,我是克妻的面相吗?”
阿嬷惊讶地抬头看他,托了托老花镜:“怎么会呢,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不好听的话了?那些话你不要信,阿嬷没说过。”
谢琢父母刚去世那一阵,总有人谣传谢琢八字克父母,还造谣是她这个老太太说的。
谢琢:“真的?”
阿嬷:“自然是真的,你妻贤子孝,有福之人。”
谢琢笑了笑,他可不敢把“贤”安在林松玉头上。
他并非完全信阿嬷的玄学,他只是也想像普通人初一上香一样,给林松玉求一道保佑。
“谢谢阿嬷,祝您健康长寿,家里还有孩子,我先走了。”
老太太叮嘱道:“回头让我看看你儿子。”
谢琢:“上次跟我来的孩子就是。”
老太太“啊”了一声,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眼神中,谢琢大步离开。
路上皆是走亲戚的人,往年谢琢都是孤身一人在家,闭门攥写报告。
今年他在路上,林松玉也在路上。
他眼睁睁看着林松玉牵着小崽子,自来熟地踏进一家他都不熟悉的家门。
“这是谢琢的儿子呼呼。”
“谢琢从小蒙大家的照顾。”
“读博士太忙了,导师压榨,没空回家,跟乡里都生疏了,我带呼呼认认乡里。”
谢琢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