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对“你死我亡”CP,大喜日子的也别给别人添晦气了吧。
白情面露难色的样子,景二看在眼里,虽然有些失落,却还是微微一笑:“我明白了。大少爷不喜欢热闹,我懂得了。”
白情连忙解释道:“唉,他确实有些人群恐惧症,但他心里其实是关心你的。只是那种场合,他可能会有些不适应。”
“我明白。”景二点点头。
景二一直觉得景莲生才是景家大少爷,却要在禅院清修直到长大,实在非常艰辛。倒是自己这个外人继承了家主之位,每每想到这些,景二都觉得亏欠了景莲生许多。所以,景莲生不和自己亲近,也是情理之中的。
自己既然继承了亿万家产,就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白情推开门,迈步走出,桃夭之赶忙跟上,脸上带着几分疑惑,轻声问道:“白哥,咱们现在就直接回去吗?”
白情脚步未停,眉头微蹙,思考片刻后缓缓开口:“我去找应知礼一趟。”
“应知礼……?”桃夭之重复着这个名字,眉头皱得更紧了,眼中满是好奇,“他是谁啊?”
白情看桃夭之一眼,说:“比景莲生还恐怖十倍的家伙!”
桃夭之一哆嗦:……还有高手?!
这景家到底是什么龙潭虎穴!!!
白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记忆,确认应知礼就是巫应,那个一心一意侍奉古莲的大巫。
白情脚步加快,心思随脚步声起落:应知礼当年显然是存心想引诱我去给古莲许愿。我当年还是个朴素的年轻人,估计是真的着了他的道,信了他的邪,跟那棵古莲许愿了,因此才成了现在这不入轮回的行尸走肉。
应知礼既然知道内情,会不会已经认出我是当年的辞迎了?
如果他认得我,又一直搞这些飞机,到底是为了什么?
白情觉着,自己光瞎琢磨也不行,必须做点儿什么。
景莲生是心有所求,仰仗着应知礼催发古莲开花,所以明知道应知礼有问题,还是与虎谋皮。
但白情不一样。
白情觉得还是得主动出击,找应知礼试探一下。
白情走到应知礼的房门前,轻轻敲了几下,但屋里并没有传来应答声。他心中生疑,正欲再敲,桃夭之却在一旁小声说道:“我没有感应到里面有阳气,里头应该是没人的。”
白情一怔,却还是怀疑:应知礼说不定也不是人啊。
就在这时,一个打扫的佣人恰好经过,见到白情在敲门,便停下脚步说道:“应老师今儿一早就收拾行李出门了。”
“出门了?”白情闻言有些惊讶,心中涌起一股闷火:这个应知礼,可真是会拿捏时机,每次别人要找他算账的时候,他总是能跑得没影儿,让人扑个空。
白情又问:“阿姨,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这我哪儿能知道呢?”佣人也有些无奈。
白情心中早已料到会问不出什么结果,但还是礼貌地跟佣人道了一声谢。佣人离开后,他蹙着眉,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板,还是有些不甘心。
桃夭之看出了他的心思,轻声说道:“白哥,你想进去看看啊?”
白情挑眉:“你有办法打开这扇门?”
“我是桃花贼啊,偷香窃玉非法闯入千年经验专业对口啊。”说着,桃夭之脸上还有点儿小骄傲。
桃夭之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锁扣,一缕淡粉色的妖气飘然而出,化作一缕细丝,宛如一条有灵性的小蛇,无声探入锁孔之中。
不一会儿,“咔嚓”一声,锁扣打开。
桃夭之得意地一笑,一边推开门,一边向白情挑了挑眉,仿佛在说:“我牛不牛?”
白情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是我冒昧了,误以为桃花妖的技能点都在没用的东西上。
桃夭之迈步而入,只是一踏进去,就触发了什么机关,一瞬间,屋内涌起一股强烈的黑色漩涡,如同怒吼的巨兽,席卷向桃夭之这个不速之客!
这显然是应知礼留下的阵法,法力深不可测,桃夭之毫无抵御之力,眼看就要被漩涡无情吞噬。
说时迟那时快,白情长臂一展,一把将桃夭之的手臂抓住,猛地一扯。
漩涡之外,气流汹涌澎湃,白情这一拉,反作用力让他和桃夭之的位置瞬间互换。白情被猛地推向漩涡的入口,而桃夭之则被甩出了门外,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桃夭之惊呼一声:“白哥!”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白情瞬间被漩涡吞噬,只留下一阵强风呼啸而过,大门“嘭”地一声在桃夭之面前狠狠关上,震得他心头一颤,僵在原地,脸白如纸。
桃夭之虽然脸嫩,但人老,很快就稳住心神,没有耽搁时间,立即一个瞬移,转眼就来到西屋门外。
他猛地拍门,门内却无人应答。
桃夭之能感觉到那股强烈的阴煞之气还在屋内。
显然,景莲生是在里头的,只是不想搭理自己。
桃夭之也顾不得对这个鬼物的恐惧了,悍然推门而入,却见厅子中央的棺材盖紧着盖,一副“莫挨老子”的姿态。
桃夭之也来不及说什么礼数,直接拍着棺材板大吼:“大少爷别躺尸了!你老婆要没了!”
话音未落,桃夭之就有幸看到千年阴煞在棺材里0秒弹射而出的珍贵画面。
第38章 想吃饱饭
白情被扯入漩涡之中,身体瞬间失去控制,激荡得如同狂风中的乱叶。
在这样的生死关头,白情的意识再一次凌空,产生了离魂之感。
他明白:我又要穿越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白情的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惊慌恐惧。
他闭上眼睛,任由自己的意识在虚空中飘荡。
不过多时,再次睁开眼,他就回到古莲国,成为了辞迎圣子。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一切,随着记忆渐渐复苏,回到这儿,就如同回到了老家一样。
不过,不是所有人的老家都是快乐老家。
白情在这儿,总是觉得很拘束。
规矩繁多,礼仪沉重,每一步都需谨慎行事,生怕一不小心就违反了圣子行为准则。
不过这一次穿越的节点比较好,是圣子独自外出做除魔任务。
他最喜欢就是独自出差了,因为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可以做自己。
更像白情,而非辞迎。
执行任务期间,他需要低调行事,以免引人注目。这正好给了他一个“乔装打扮”的完美借口。他终于可以正常吃穿——这对于普通人而言的日常,对于他来说却是奢侈的享受。
可以穿上鞋子,以及吃上一口热乎饭了,别的不说,光这两点就够叫他热泪盈眶。
作为圣子,是不可以有私人财产的,即便百姓有供奉或者朝廷有赏赐,他都不能私藏。
每当有人捧着沉甸甸的金银珠宝来到他面前,他连摸一下都不行,只能目无下尘,轻轻挥挥手,用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声音说道:“这些黄白之物于我无益,还是充到公中吧。”
其实他的心里都在喊:钱啊!钱啊!钱啊!
我爱金子!我爱它!!
还有银子,也蛮喜欢的!!
但是,在众人的瞩目下,他只能淡然。
独自出任务的时候,白情终于可以申请任务经费!
换句话,他能摸到钱了!
不过,在拿住经费的时候,他还是得一脸淡然:“财帛?唉,我不要……罢了,你既然坚持,我就先拿着罢。”
一到了目的地,他就不顾一切直奔邪魔所在,二话不说一顿干,毫无什么圣子的斯文可亲。
待正事办完,贴上易容面具,他就开始买买买!
先买一双丝绸鞋子,舒舒服服!!
再买软乎乎毛乎乎的大氅,裹在身上又豪华又保暖!!
身为男子,要束发,当然玉簪冠冕也要来一套。
看着镜子中玉树临风的自己,心里也是暖呼呼的。
打扮好了,白情高高兴兴地去城里最大的酒楼,银票往桌上一拍:“好酒好菜都给老子送上来!”
是的,这个圣子爱好自称“老子”。
一到了民间,他就是满口老子有钱满身铜臭的来自京城的臭纨绔。
因为长期辟谷,其实他的消化能力也一般。
每次下来都是大吃大喝,一下子都是受不了的。
回到华丽的客栈他就开始半夜的呕吐。
但是他一般抱着马桶吐一边乐,跟个神经病似的。
吐完了就清洁,熏香。
不是那种禅意十足的檀香,而是点名要最脂粉最庸俗的香,熏得一屋的芙蓉春暖。
白情裹着大氅,拍着银票,对店小二大声强调自己怕冷。
屋子里便要烧着足足两个炉子的银丝碳,合着瑞脑消金兽,整个屋子又香又暖。
他便裹着丝被睡,睡一个昏天黑地,睡一个日上三竿。
不敲钟,不晨礼,不念经。
就是吃喝睡。
爽。
白情就这么晃晃悠悠地混过了半个多月,票子花得跟流水似的,直到口袋里比脸还干净,才迤迤然把人皮面具一脱,抖落一下压箱子的圣子长袍,在身上套上。
当然啦,穿长袍之前,他得先把那些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扒拉下来,这些对他来说,还算轻松(虽然心疼得要命)。
但最要他命的,还是脱鞋!
每次把精心挑选的绸缎鞋子剥下,脚一落地,那股子冰凉直窜心窝子,他都恨不得捧着鞋子唱一首柳永的《雨霖铃·寒蝉凄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