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疏见他一幅气得要抽过去的样子,赶忙道:“克里斯丁先生,其实您这个发型也好看的。”
闻言,克里斯丁一顿,接着缓缓回过头,蔚蓝的眼睛看向他:“……真的?”
“嗯嗯。”闵疏认真地点了点头,朝男人竖起大拇指:“虽然之前的发型也好看,但这样更有男人味!”虽然有点显秃。
闻言,克里斯丁的神情瞬间由阴转晴:“是吗?”他抬手摸了摸头发,表情有点得意:“一般寸头和短发会更加凸显五官,这样的发型应该也是适合我的。我的天使,没想到你不仅心底善良,品味还这么好——”
见男人的注意力被分散了,闵疏松了口气,赶忙向王博士使了个眼色。王博士接到信号,立即道:“鸟人先生,我们该走了。”
克里斯丁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看了眼王博士,到底没说什么,走过去提起了王博士身后的两根的背带。身后的脊骨起伏,两只巨大的羽翼破肤而出,上下拍打掀起巨大的气流,带着两人缓缓升空。
“天使——”克里斯丁的声音自夜空中传来:“我下次再来看你!把那个不行的男人踹了吧,跟我去北美基地,我下次出任务,带你去少女峰滑雪——”
魏长川:“啧。”
闵疏眼疾手快地按住他想拔枪的手:“哥!算了算了——”
魏长川转过眼,瞥了他一眼。闵疏将他推着转过身,双手撑着男人的后背往屋里走:“你还嫌得罪人家得罪的不够多啊?快进屋快进屋!”
魏长川有些不情愿,终究还是进了屋。闵疏将门关上,摸了摸被吹得有点凉的脸,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
“哥,克里斯丁先生头发里真的有虱子吗?”
看着不像啊,他摸着的时候还觉得挺干净的。闵疏有点担心,如果真的有虱子,那床上的用品都得拿去烧了。
魏长川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没有。”
“哦。”闵疏闻言松了口气,而后皱起眉,道:“那你剪人家头发干什么?”剪得那么短,怪可惜的。
魏长川闻言,脚步一顿。
闵疏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嘟嘟囔囔地道:“人家好不容易来一趟,这样多不礼貌啊,饭也没吃就走了——”
男人冷硬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刚才跟你说的,都忘了?”
闵疏一顿,抬起头,便见魏长川看着他,阴影自深邃的眼眶落下,下颌线条微微绷紧。
闵疏一见他这样,本能就觉得不妙,下意识地转过身就要跑。
下一瞬,一双手臂拦腰抱住了他。
“啊!”闵疏尖叫一声,手脚登时腾空。魏长川抱着他大步走进卧室,直接将他扔到了床上。
闵疏吓得不轻,下意识要往床头退,可魏长川已经压了下来,一只手就拽住了他的两只手腕压在头顶,低头就去亲他的脖子。
“哥!”闵疏声音都变调了:“你干什么?”
魏长川闻言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看向他。闵疏这才注意到魏长川的脸不知什么时候也红了,特别是额头和脸颊,然而这种红却不像是害羞,而像是皮肤被翻滚的情绪生生蒸红了。
他额前出了些汗,乌黑的头发垂下来,闵疏看着他伸手将汗湿的额发向后捋去,才看见魏长川连脖子到胸口都是红的。
闵疏见状浑身一震,觉得魏长川这样好像是憋得狠了,现在要爆发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现在魏长川简直是眼冒精光:
“你觉得我想干什么?”魏长川问。
闵疏已经完全被吓成了只鹌鹑,缩在床头一动也不敢动,也不敢出声。
看他这怂样,魏长川勾了勾唇,垂下眼,俯身抱住了闵疏:
“别怕。”他用低哑的声音说:“我会按医嘱来。”
第39章 定情
极地小岛上,长夜漫漫。
长时间的黑暗对于一些人来说可能是有些压抑的,但对于魏长川来说正好。
天空中飘着细雪,小镇上,中餐厅静静立在雪中。塔楼上的灯牌在一片朦胧中闪闪烁烁,其余房间的灯都灭了,只余卧室的窗户透出些许昏黄的暖光。这是个月朗星稀,格外平静的夜晚,地上蓬松厚实的积雪有天然的降噪效果,夜晚安静得落下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这就导致了几只雪橇犬非常担心,一整夜都在卧室的窗户下面徘徊。时不时抬起身体,用毛茸茸的爪子在砖墙上抓挠,试图引起里面人的注意。
主人一直在里面咿咿呀呀地叫,有时候还哭,这让狗狗们担心主人是不是被欺负了。但另外一个块头很大主人也在里面,时不时能听见他在温声安慰主人,哭声就会随之小一些。但过不了多久,那令狗担心的声音就会再次响起来。
主人一会儿哭一会儿不哭的,搞得狗狗们很疑惑,只好略微焦躁挤在一起,团团围着睡在卧室的窗户下面,时不时支起毛茸茸的耳朵,留意里面的动静。
过了不知多久,窗户里的暖黄色的灯灭了,声音也渐渐平息下来。
屋子里,魏长川正在安慰闵疏。
“好了,不要了。”他搂着青年单薄的肩膀,将人环抱着靠在床头,手掌小心地抚过闵疏还在微微颤抖的脊背:“别哭了。”
闵疏靠在他胸膛上,侧颊粉红,乌发凌乱,人都有点傻了。
他一只手捂着小肚子,几乎在男人温暖的胸膛上蜷成了个虾米,薄薄的眼皮红红的,还在不断流眼泪。
这可怜样子把魏长川心疼坏了,他将动作放得轻到不能再轻,低头吻掉闵疏眼角的泪水:“宝宝,别哭了,对眼睛不好。”
闵疏抽了抽鼻子,闭上了眼睛,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似是有点委屈的样子,转过脸颊,朝魏长川的颈窝里蹭了蹭。
见他这么依恋自己,魏长川的心融化,立即将闵疏抱紧了些,低头亲吻他粉白一片的面颊。
刚才亮着灯的时候,闵疏也是这么乖,温顺得像只小羊羔。
不愿意的时候也只是哼唧几声,哄一哄就好了,反抗的时候也只是轻轻地用手抵住他的肩,几乎是随意让他折腾,特别听话。
加上魏长川实在是憋了很久,下手不小心就重了点。
最激动的时候,他抱着青年清瘦的身体,根本听不见闵疏那点小鸟叫一样的哭声。
三次之后,他才勉强克制住自己,把闵疏抱去洗了澡。洗澡的时候闵疏就一直低着头哭,还不让他看,魏长川以为他是难受得狠了,紧张地把青年上下都检查了一遍,见哪里都好好的,这才确定只是情绪的问题。
于是又将人抱到床上哄。
过了一会儿,闵疏终于不哭了,靠在魏长川的胸膛上,垂着脸怎么哄都不肯抬头。
……他实在是太丢脸了!
一开始的时候,闵疏觉得他虽然是只小雏鸡,但都做了二十几年Gay了,理论知识还是很丰富的,应该不至于完全变成一只咸鱼。魏长川抱他的时候,他还试图用腿去勾男人的腰。
谁知下一瞬就被魏长川掐住,差点劈叉。
实践跟理论根本不是一回事!闵疏内心极其崩溃,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小腹发酸。他跟魏长川各方面差距都太大了,到了后面,他觉得自己的四肢软成了面条,挂在魏长川身上晃晃荡荡,比破布娃娃还不如。
更过分的是魏长川还温声细语地问他:“宝宝,有没有哪里疼?”男人搂着他,伸手去摸他的小腹:“是不是肚子疼?”
他不碰还好,这一碰,闵疏就忽然想到了魏长川为了满足「反复多次接触病毒」这个条件而对他做的事情。
不仅做的时候难受,后来在浴室里,还弄了好久才弄出来——
闵疏一抖,赶忙说:“……不疼。”
这一出声,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完全沙哑了,一听就是被人狠狠疼爱过的样子。
……啊啊啊啊啊!!
恍惚间,闵疏都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东西——应该是他作为一个成年男性仅剩的一点点自尊心。
魏长川还在耳边哄他:“我给你揉揉。”接着他便感到男人灼热的手掌贴上了他微微酸胀的小腹,轻轻揉起来,一边揉,还一边哄小孩睡觉似得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睡吧。”
闵疏被他搓扁揉圆地折腾了一阵,也实在是累了。他躺在男人温暖而舒适的怀抱里,几乎是一闭眼就昏睡了过去。这一觉他睡得极其踏实,几乎是一个梦都没做,踏踏实实地睡了好几个小时。
然而等他再次醒来,一看墙上的表,发现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天正午。
魏长川的手环在他腰上,一只手按着他的后脑,将他整个人搂在胸前。
“……哥。”闵疏在他怀里动了动,小声地叫他:“哥,你醒了吗?”
魏长川长睫微动,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闵疏脸上,而后松开了他。
睡了一觉,闵疏其实没有昨天那么羞耻了,只是看到魏长川的脸,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红了红脸没说话。
魏长川看着他,微微敛下眼:“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闵疏眨了眨眼睛,感受了一下身体,道:“没有,挺好的。”他这一觉睡得很舒服,现在身上清清爽爽的,连一点肌肉的酸痛都没有——
咦?
闵疏骤然一顿,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昨天魏长川是怎么摆弄他的他可是还记得呢,有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的腰快断了,今天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闵疏愣了几秒,接着猛地抬起头,看向魏长川,从男人的黑眸中看到了同样的了然。
闵疏一下子兴奋起来:“哥!”他兴奋地抓住男人的胳膊:“我、我这是进化了?”
魏长川看着他,没有下定论,而是摸了摸他的头发:”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闵疏动了动四肢,认真感受了一下,道:“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就是觉得身上特别舒服,而且有活力,像是一个人吃饱喝足、在精神完全放松的状态下舒舒服服地睡到自然醒的那种状态。一睁开眼,感觉世界都明亮了几分,感觉现在就可以立即去外面跑八千米。
魏长川闻言,道:“看来接触病毒确实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他之前就感觉到了,闵疏在上次暴露之后健康状态好转了不少。
“可是,我好像没什么特殊能力啊?”闵疏疑惑地问:“力气没有变得很大,也没有长出翅膀……这是为什么?”
魏长川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每个人的变异方向都不同,得看基地的研究结论。”
闵疏想到被王博士带走的血样,心想当初果然还是该让博士多抽几管血带走的。
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的,闵疏想道。他从出生就带有基因病,一直都是病歪歪的,小时候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像健康的孩子一样跑跑跳跳,不用一遇到下雨天或是稍微降温就得呆在室内,上体育课的时候也只能在一旁坐着休息。
现在也算是如愿以偿,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但闵疏已经很知足了。
闵疏躺在魏长川怀里,感受着男人的手一下下抚过他的脊背,有些新奇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仿佛想透过皮肤看到其中的以肉眼无法察觉的变化。
就在这时,魏长川的声音传来:“想再试试吗?”
“?”闵疏疑惑地抬起头:“什么——”
他就对上了男人略沉的目光,话头一顿,接着,就在被子下感受到了什么。
闵疏:……
他的脸一下子红了,抬眼瞥向魏长川,嘴唇嚅喏道:“哥……不是昨天才那个过吗。”
魏长川闻言笑了笑,心想三次算什么,这几个月来他憋得心慌。如果知道闵疏可以恢复得这么好,他昨晚根本不会那么早停手。
他抬起手,碰了碰闵疏的脸颊:“不想?”
闵疏红着脸,看着魏长川带笑的眉眼,抿了抿唇。
两个血气方刚、互相喜欢的年轻男人大早上的抱在一起,他怎么会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