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宁珺干笑一声，“那你心理承受能力怎么样？”
“啊？”江书意一头问号，这是可以直接问的吗？不给他留点面子的吗？
他该回答是还是不是？
宁珺微微弯腰，在他头上摸了摸：“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来找阿姨，好了，吃饭吧，尝尝阿姨的手艺。”
江书意：“？”
宁珺回头看了他一眼，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她儿子从小到大交了很多“所谓的朋友”，她没看到他们有多亲密，就看他们有多奇葩了。
养蚊子的小姑娘，她儿子跟着一起去喂蚊子，咬了一身的包。
养蛇的小男孩，她儿子去看蛇，吓得高烧烧了三天。
初中时一朋友父亲家暴母亲，她儿子跟着去看热闹，顺便报了个警，后来一家子来找他麻烦，赔偿三千块才了结此事。
有段时间她儿子嘴里天天念叨着“被揍的女人都是活该”，她花费了好大功夫才给他把这个弯掰过来。
她儿子身上可能有特殊的磁场，专门吸引这种朋友，她都怕了。
还有一个小姑娘，不是他的朋友，但那小姑娘爱学习，两人从初中到高中都在一个学校，小姑娘万年老二，被她儿子卷得都快抑郁了。
这次转学，小姑娘终于能第一了，她都替她开心。
而这位新朋友，不仅是年级第二，还有比养蛇喂蚊子更传奇的豪门换子故事……
简直是天选朋友。
宁珺都要ptsd了。
“云驰，吃饭吧。”江书意对云驰道。
云驰终于放下笔，抬头看着江书意：“我好想咬死秦潮。”
“他可能……也不是故意的。”江书意吶吶。
“这还不是故意的？”云驰恨恨，“这个破游戏我决定不玩了。”他本来还想重开的，但没找到重开的地方，这游戏本来就有bug，他好不容易玩到现在，被秦潮给毁了。
虞美人都敢不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喊他小沙雕了，天理何在？
以前是油腻，现在是大胆！！！
云驰现在都不想看到那破手机。
江书意忍不住笑了一下：“你也挺奇怪的，平常挺淡定一个人，玩游戏这么认真。”
“我……”云驰无言以对，“我就是烦秦潮，你不烦他吗？”
“他也没惹我。”江书意吸溜了一根米线，神情有些恹恹的。
云驰吃了一大口，他的胃口终于好起来了，早上时还犯恶心，现如今全好了。
“云驰。”江书意小小声喊他。
“嗯？”
“我爸妈给我买了洗衣机，好丢人。”江书意垂着眼，“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回去了。”
云驰自然知道他说的洗衣机是什么，因为他，旁观全程！
“费电吗？”
“什么？”
“我也好想拥有这样的洗衣机，我也不喜欢洗袜子和内裤。”云驰叹口气，“可惜不是必需品，没理由让我爸给我买。”
江书意：“……我只是没想到这些，以前我都从来不洗衣服的，只要从衣橱里拿就行。”
“那你想洗吗？”云驰问他。
江书意一愣，顺着云驰的问题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不想。”
“那正好啊。”云驰羡慕，“你回去谢谢你爸妈给你买洗衣机不就好了。”
倒也是。
“但秦潮看起来很伤心，他以前都是自己洗。”江书意想到今天秦潮哭的样子，觉得有些抱歉。
“他伤心什么？”云驰震惊，“他都不需要洗袜子和内裤了，他还伤心？他伤心他还给我游戏玩废了，他怎么不上天啊？”
江书意：“。”
进来的陈栩听到这句，差点儿被门坎绊倒，怎么，他铁子不洗内裤和袜子的事情已经传遍全球了吗？
而且，他明明是自己的洗的啊。
是谁在给秦潮造谣？
造的好啊。
“你怎么来了？”云驰看到陈栩，有些不爽。
不是对陈栩不爽，是对秦潮的朋友这个身份不爽。
陈栩拎着两杯奶茶进来往桌上一放：“过来看看你俩呀。”
陈栩家里是开小超市的，在隔壁街上，跟老江家是多年的好朋友，陈栩与秦潮也是一起长大的。
他今天中午回奶奶家吃饭了，没看到热闹。
回来后都是听他妈妈说的，秦潮在江家这一闹，江书意明显心情低落，老江家两口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陈栩他妈就让陈栩过来看看，怕江书意想不开出事儿。
“看热闹吗？”云驰推己及人。
陈栩：“。。。。。。”
“关心。”陈栩打开袋子一人一杯奶茶递过去，“自己做的，尝尝。”
“自己做的？”江书意诧异，“你还会做奶茶呢？”
云驰已经插上吸管吸了一口，然后眼睛亮了起来：“里面有大米？”
“不是大米，是酒酿，酒酿椰奶还有杂七杂八的珍珠圆子什么的，反正材料煮一锅，好喝吗？”
“好喝。”云驰喝到好喝的东西，眉眼开阔了些，也不太敌视陈栩了。
江书意也喝了一口，跟陈栩道谢：“谢谢。”
“不客气。”陈栩大咧咧架着个腿，往江书意脸上装作不在意地扫了一眼，能吃能喝能说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宁珺听到声音出来，陈栩忙站起来打招呼：“阿姨好，我是……云驰的朋友，我叫陈栩。”
又来一个朋友？
宁珺温柔地问：“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啊？”陈栩一愣。
“他鸡蛋过敏。”云驰抬头，“妈，你要给他做米线的话，别放鹌鹑蛋。”
“哦……”陈栩忙道谢，“谢谢阿姨，麻烦了。”
鸡蛋过敏啊，那确实挺特殊的。
“不麻烦，坐着，要喝什么自己拿。”宁珺转身又进了厨房，他儿子到底交了多少朋友？
玩玩手机多好啊，为什么执着于交朋友？
……
吃了米线喝了奶茶，又有人陪着，江书意觉得也没有那么难受了，拿起笔开始写卷子。
陈栩随手拿起云驰的卷子看了看。
诶，我去。
学霸不愧是学霸，这卷子写的干净整洁，一眼看过去，跟打印机打的似的。
陈栩看了一眼对着头写卷子的两人，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第二……
不写白不写，于是回家拿了书包过来加入。
三个人埋头写了一下午，中场休息时，陈栩拿了自己的卷子开始请教。
云驰看了一眼他的错题，眉头微蹙，视线在他脸上扫了一眼，然后从喉间发出了一声轻呵。
虽然没说话，但陈栩从他脸上看到了轻蔑。
陈栩在这种眼神中，自尊心难得爆棚：“我学习其实还不错的，我在我们班是第一名。”
“第一？”云驰明显不信，第一的含金量都这么低了吗？
“真的。”陈栩推了推江书意，“不信你问他。”
“我不知道啊。”江书意一愣，“你是第一吗？”
“……”陈栩点头，“真的，除去尖子班，我是普通班中的第一名，也算半个年级第一。”
云驰撇嘴，明显看不起他这个第一。
陈栩又加码：“我比秦潮好多了，秦潮是倒数第一，我是正数第一。”
云驰眼睛一亮，点头：“是，那你比他强。”
江书意：“？”
“是吧。”陈栩将自己的卷子推过去，“他就是个渣子，年年倒数，我都瞧不起他，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是，他肯定脑子有问题。”云驰接过了他的卷子，拿起笔。
“咱们仨。”陈栩指指云驰，指指江书意，又指指自己，“你看，两个第一，一个第二，咱们才是一个圈子的，像秦潮那种学渣，不配跟咱们坐在一起。”
“是。”云驰重重点头，“来，我给你讲题。”
陈栩看了一眼江书意，抬抬下巴，一脸嚣张：“你这个第二也一起听着，要不是看你有潜力，都不配跟我们第一坐在一起。”
江书意：“。”
云驰讲题言简意赅，且很会抓重点，陈栩有茅塞顿开醍醐灌顶之感，一时间看云驰像是看到了救星。
要是云驰早点儿来，他肯定就把秦潮踩下去，进尖子班当倒数第一去了，可惜了，高三不换班，他即便碾压了秦潮也不进去尖子班，只能继续当第一。
唉，老天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