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看……
等等,好像不是龙卷风要把干爹给卷跑,而是……干爹好像正是那龙卷风?
那风的一头还连着干爹的嘴里呢啊!
金阙:“啊啊啊!干爹你变成龙卷风了!”
叶一湍把面前的提拉米苏、半熟芝士、草莓慕斯这类的甜品随便暴风吸入了一下,就发现金阙在旁边对他拉拉扯扯的,还在扯嗓子乱叫唤,如同精神错乱一般。
他就停下来了,看向金阙道:“你叫唤什么呢?”
随着他停下来,龙卷风也瞬间消失不见。
金阙:“干干干爹,刚刚我好像出现了幻觉,我看到你嘴上有一个……一阵……啊,一朵!有一朵龙卷风!”
叶一湍满不在乎地说:“这有什么,也值得你大惊小怪。只要你吃得足够快,别说龙卷风了,宇宙黑洞都能吃出来你信不信。”
金阙:我已经信了啊!刚刚你嘴里好像就正连着一个黑洞啊!
他看着叶一湍,心情非常复杂。
十分钟之前,他还在心里很不爽地抱怨,心想这不就是傅翎养的一个玩意吗,装什么装啊,也不知道李端犯了哪门子病,认了个干爹。
十分钟之后,金阙内心正在疯狂土拨鼠尖叫:龙卷风制造者·干爹!这也太牛掰了吧,他到底怎么做到的啊!干爹好厉害,干爹永远的神!
“干爹!”他激动地叫道,“干爹你还想继续制造龙卷风吗?”
叶一湍:“不吃了。李端这搞得什么西装,好紧。得了,我们去那边转转。”
两人在角落处,说的话别人听不见,但是那阵龙卷风还是挺多人看到了的。
以至于大厅一阵哗然。
李端旁边就是几个富二代,一人惊讶道:“刚刚怎么回事?怎么好像是龙卷风?”
李端看了看干爹伟岸的背影,傲然道:“不是龙卷风,那是一个人类以一己之力征服了自然的证明罢了。”
“什么意思,李少?”
“世界上有‘暴风吸入’,自然就有‘龙卷风吸入’。吃饭吃出个龙卷风,今天就让你见识到了吧。”李端道。他得意得紧,就差身后安个尾巴开始摇。
所有人都是满头问号:你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有人朝那边多看了几眼,倒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一脸夸张地说道:“你们快看,那边有个大美人诶。谁认识吗?那个腰,感觉我两只手都能圈住啊!”
李端:“那是叶一湍,我干爹,我爸拜把子兄弟。别看了别看了,少觊觎我干爹的腰。”
周围人都是一脸懵逼。什么情况?叶一湍?李端的干爹???
正想多问,正在这时,两个人走了进来。
一个人是尤逆。之前李端狗胆包天想去灌叶一湍的酒的时候,他也在场,被叶一湍修理过的那个油腻富二代。
另一个人是他带的伴儿,只是那人就……
李端看了两眼,脸色一变。
他当即冲了过去,抓住了尤逆的领子,怒道:“尤逆,你他妈什么意思?”
尤逆愣了一愣:“李少,你这是干什么?”
李端:“你还问我,你带的这个,脸是照谁找的,要我说明白点吗?觊觎他,你也配?”
——那个小男生,眉眼间有那么一分像叶一湍。
尤逆的脸色瞬间一阵青,一阵白。
他带着的那个小男生很莫名其妙,还在问呢:“尤少,怎么了呀?”
结果那么巧,叶一湍拿着杯香槟晃了过来,和他打了个正着。
“怎么了这是?”叶一湍随口问,扫了尤逆一眼。
叶一湍今天本就是盛装,非常夺目,尤逆被这眼睛扫了一下,只觉得好像有一把小刷子刷过了心口。
KTV那夜之后,尤逆犯了相思病。叶一湍一边喝酒一边抽人的样子他根本忘不掉,虽说被抽的倒霉蛋是他自己。
也说不清是吊桥效应还是见色起意,总之他翻来覆去,彻夜难眠,被蛊住了。不敢招惹叶一湍,只能自己忍着。倒是前两天,他在夜场认识了个年轻人,眉眼间依稀有点叶一湍的影子。
没有叶一湍那么好看,但也把尤逆迷得不要不要的,今天就带来了。
他之前是真的不知道叶一湍也在。他问过陆墨的,陆墨说傅翎和叶一湍今天不会来。
这时候看到叶一湍,尤逆一方面觉得尴尬,一方面又是心痒得不行。他新找的这位,原本还觉得能当个代餐,但在真正的叶一湍的面前,代餐都代不下去。
李端见干爹到了,就放开了他,尤逆不由自主地上前两步:“叶……叶先生。”
叶一湍瞄他一眼:“怎么?”
只是一眼,尤逆都觉得好像有一支利箭,呼啸而至,穿透了他的胸口。
他再按捺不住,摆出一副款款深情的样子,道:“叶先生,我,我……对不起,我不是真心想找个替身的,抱歉,我,我只是太想你了……”
叶一湍:地铁老人手机.JPG。
“说什么呢?”叶一湍莫名其妙道,“你谁啊,认识你吗?”
尤逆:……
尤逆:………………
“我我我,”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是谁这个问题,最后来了一句,“你曾经抽过我来着!”
叶一湍:“我抽过太多人了好吧,这还要我每个都记住吗。”
尤逆眼圈红了,摆出了一张痴情且受伤的脸孔,痴痴地看着叶一湍。
怎么说呢,就更油腻了。
叶一湍无语,转身就想走,好像尤逆是块垃圾,碰了都嫌脏手的那种。
这表情像是兜头一盆冷水,让尤逆脸色一沉。结果尤逆带着的那个小男生,突然拿过了旁边侍者的一杯酒,冷着脸冲了几步,就要把酒朝叶一湍泼了过去,嘴里尖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装什么呢?”
叶一湍在末世混了十年,能被这杯酒泼中,他直接原地去世得了。
鞭子柄抓在手里,他转身而立,等着那小男生往自己身前送。倒是金阙正好在旁边,为了保护干爹,手疾眼快地伸手推了那小男生一把。
男生被推得一个踉跄,手里杯子一松,酒已经朝另一边泼了出去。
尤逆被那杯酒,淋了个彻彻底底。
他今天特意做过发型,头上都是发胶,被香槟兜头兜脸浇下来,特别狼狈,发胶都黏在了头上脸上,上过粉底的脸也成了一道一道的。
男生瞬间呆滞地站在原地,嗫嗫嚅嚅地说:“尤少,对,对不起,我没想泼你酒,我来帮你擦擦——”
他慌忙走上去想帮尤逆擦脸,结果手还没碰到对方,就被尤逆打了一个耳光。
宴会厅里没放音乐,那“啪”的一声特别响亮,尤逆打得重,男生的脸上瞬间肿起来了。
男生不敢还手,甚至都不敢躲,咬着牙站在原地,眼泪流了满脸,嘴里一直说着:“我错了,尤少我错了。”只是脸肿着,说出的话模糊不清。
结果这还不算完,尤逆又扇了他两个耳光。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看着这场单方面的暴力,有人脸上显出不忍,但最终却是没人说话。尤家也算顶级豪门的一员,尤逆打的还是自己的人,人家小男生都不反抗,这时候怎么劝?劝什么?
有工作人员赶紧去问陆墨。陆墨端着杯香槟酒,站在二楼,双手搭在栏杆上,表情看起来甚至还有些兴致盎然的,仿佛看到了什么乐子一样:“不用管。”他说。
尤逆也说不上自己的邪火是哪儿来的,或许源自对叶一湍的朝思暮想对方却不屑一顾,或许是被泼了酒丢了脸,或许是别的。他还不解气,甚至拽着男生的头发,继续乱七八糟地往他身上踢打。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我捧着你,哄着你,是我给你脸了是吧。”尤逆一边打,一边恨恨地说。
然后他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臂好像被什么缠住了。
尤逆扯了两下,没扯动,回头去看,才发现,他的手臂被一根酒红色的鞭子缠住。
是熟悉的鞭子,鞭子柄,就握在另一人手里。
叶一湍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说:“差不多得了。”
就是……就是这样的眼神。
叶一湍看着他,好像他连垃圾都不如。
尤逆脑海中“轰”一声响,理智离他而去,他大声吼道:“你他妈又算什么东西,敢来管我的事?我也给你脸了是吗?这人是我的人,我今天就算把他打进医院,你问问他,他敢放个屁吗?”
男生倒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在掉眼泪。但是他没想过反抗,甚至都没想过去跑,去躲。
叶一湍重复了一遍:“差不多得了。”
尤逆叫道:“我就是要打,你又能怎么样?你他妈觉得你高贵到哪儿去了啊?都是卖的,你卖给傅翎,卖给李端,你就觉得你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叶一湍,你以为你是上得了台面的东西吗?你就是傅翎的一条狗,傅翎都他妈的不想要的狗,我看上你,那是给你脸,好吗?”
他骂得粗俗,叶一湍却看不出生气。
这神色反而让尤逆更愤恨了。
“我今天还非要打他了,我就看谁能拦着我!”他说,手被鞭子缠住了,脚就继续往那小男生身上踢。
叶一湍道:“你打我一下。”
尤逆:“你他妈说什么呢?”
叶一湍:“你不是想当男人吗,打我,打吧,打一下。”又轻轻挑了挑下巴,“不敢啊?”
带着些轻蔑和挑衅。
肾上腺素急遽地分泌,揪着那个小男生的单方面的殴打更让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尤逆满脑子都是:我他妈有什么不敢的?
“我他妈有什么不敢的?”他就叫道,朝着叶一湍扑了过去。
他身形偏胖,看起来有1.5个叶一湍那么大,表情狰狞,简直像是能把叶一湍撞飞。旁边的人看着,都忍不住替叶一湍捏一把汗。金阙急死了,冲上去想帮忙,被叶一湍一把拦在身后。
“我靠,你居然敢打我。”叶一湍道。
然后当胸一脚踹了过去。
那一脚踢在了尤逆的胸口。叶一湍的脚踝很细,看起来并非力道很足,好像跟玩儿似的。但也就是这样的一脚,让尤逆突然就——飞了出去。
原本还替叶一湍在担心的人,眼睛都猛然间睁大:什么情况?
尤逆就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在狂风下猛然飞走。
越飞越高,砸中了宴会厅顶部,砸出了重重的“嘭”一声响,随后重重地落地,又是“嘭”一声响。
尤逆已经昏过去了,瘫在那里就像一块死肉。
叶一湍说:“这人疯了吧,想打我,我还手一下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