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翎:“这不是在不在意的问题,而是叶一湍真的能把你揍飞的问题。阿越,你不知道,叶一湍他……”
傅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和白越说叶一湍到底怎么回事,最后道:“你以为他凭什么昨天敢跟尤逆叫板?”
白越其实真不知道叶一湍到底怎么回事,昨天的事他只听说了一个大概,这时心里还觉得,那当然是别人知道他是你的人,给你面子了,嘴里道:“当然凭他是正义的,善良的。”
傅翎:“……不,凭他很能打。”
白越:“真的假的?有武力那么能打吗?”
傅翎:“十个武力在他面前都白给。”
白越原本还有三分信,傅翎这么一说,他瞬间就不信了,只当傅翎糊弄他呢。十个武力?怎么可能!叶一湍难不成是兵王吗!
要真是兵王,他干嘛给傅翎这种货色当金丝雀啊。爱好独特吗。
他嘴上道:“这么厉害。”内心里已更是决定,今天必须把叶一湍这个威胁搞掉。
傅翎又忧心忡忡地安抚了他几句,终于觉得白越不会再在叶一湍面前嚣张导致挨打,才带他回去。
他心里也烦。叶一湍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真的勾搭上他小叔了,两个人都开始深夜幽会了。可是叶一湍为什么仍然非要当他的金丝雀呢?难不成是为了通过小叔接近他?这路走窄了吧!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啊!
还有白越。白越在他心里一直是温柔又有趣的,因此他主动说要见叶一湍,傅翎也帮他约人了。哪想到这人会突然使起了小脾气,阴阳怪气的,还差点被打。真把叶一湍惹到了,肯定会连累着自己一起被打啊。希望他不要再作了。
这特么都什么事儿啊。
两人各怀心事,在包厢前,倒是统一地先深吸了一口气,才又推开包厢的门。
推开门的一瞬间,白越看到叶一湍正在墙上爬。
就,真的是,正在墙上爬。
正在横着爬,打算换成竖着爬的那种。
白越沉默了。
他觉得大概是自己进门的方式不对,于是面无表情地退出门外,关上门,等了十秒钟,才重新推门走了进去。
嗯,这次对了,叶一湍正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很正常,不像会是突然跳墙上爬的样子。
沉默。
沉默。
沉默。
白越:“叶先生,你刚刚是不是正在墙上爬?”
叶一湍直接冲傅翎抬了抬下巴:“给他说说规矩,以后少管你叶爹的事。”
傅翎艰难地开口:“阿越,刚刚没有人在墙上爬,你看错了。”
白越:看错个屁啊!你当老子是弱智吗!就算老子是弱智他刚刚也是在墙上爬啊!
……但是,人怎么可能在墙上爬呢?说不通啊,叶一湍刚刚都得离地一米了,他怎么做到的?难不成真是自己看错了?
白越觉得世界观在摇摇欲坠。他头晕脑胀地坐回到了椅子上,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干锅呢?”
刚刚还在煮着的干锅,居然已经不见了!但是旁边留下了各种骨头和食物残渣,看起来还有点恐怖,像是什么庞然大物突然赶到,把干锅瞬间吃掉了一样!
叶一湍:“吃完了啊,我又叫了五个过来。你们这也点太少了吧,够谁吃的,请人吃饭都没诚意,不要求你们搞个大长桌了,总得让人吃饱吧。不过味道不错,算你们将功抵过,下次注意啊。”
白越:五个……头晕脑胀得更厉害了。
这位真的没问题吗?
他深呼吸几次,硬是摆出了一张亲切的笑脸,跟叶一湍聊天,说一些“叶先生真是助人为乐”云云的鬼话。只是趁两人不注意,他悄悄用一个老式的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几人就那么尬聊了几分钟。叶一湍有点爱理不理的,白越也乐得如此,只跟傅翎在那儿你侬我侬,搞得傅翎还有些受宠若惊。
他也说不上自己什么心情,但就……明明是这种时候,他却忍不住去注意一下叶一湍。他想知道叶一湍会不会因为他和白越的亲密而不开心,或是焦躁。
结果并没有。
一点都没有。
叶一湍只会因为还没上菜焦躁。他觉得白越和傅翎两个玩意虽然弱智了一点,但是找的这家干锅可好吃了。
决定下次带傅冥承来吃。
啊对,还有小刘,差点把小刘落下了。
终于,在叶一湍的殷勤期待下,服务员终于带着干锅到来,且直接上了五个。这次的干锅都是已经煮好了的,把整个桌子占得特别满。
服务员从包间离开之后,白越的世界观再次炸裂。
龙卷风!龙卷风啊喂!!!
吃饭吃出个龙卷风真的不要紧吗!
这符合科学吗!
白越在这刻,甚至有了一个危险的想法,那就是:把叶一湍捐给国家,切片一下,不知道国家愿不愿意接收。再不济,国家留着他风力发电也可以吧。这是多么环保的资源啊。
他这边恶毒地暗戳戳琢磨着,那边,五个干锅吃完,叶一湍终于吃饱了。
吃饱了的叶一湍心情不错,这顿饭居然还有了点宾主尽欢的意思。
吃完结束,三人一起往外走。白越突然道:“啊,是这里啊!我想起来了!好像就在那边的一条巷子里,有家卖烤串的,特别好吃,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烤串。”
叶一湍果然来了兴趣:“哦?有这么好吃?”
白越:“走吧,我带着你们去找找。”
就一边说着,一边借机看手机地图,又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他们走了几百米,拐了几个弯,绕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白越装模作样地还在找呢:“好像就在这里啊,要么就是旁边?哎,在哪儿呢?”
演技非常浮夸,也至于叶一湍都有些无语:几年了,几年没遇到过这么蠢的局了。
所以这货打算干嘛?
很快他就知道了。
白越正左顾右盼着,前面突然冲出了七八个年轻人。他们脸上都套了个丝.袜——没错,丝.袜,搞得很像古早港片里的炮灰——手里有拿刀子的,有拿铁棍的,一帮人浩浩荡荡就冲过来了,气势汹汹,嘴里叫道:“就是他们!上!”
叶一湍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哟。
饭后还给安排个甜点吗。
傅翎哪会想到有这么一出,他下意识想护住白越,但一下子三个人朝他扑了过来,两个锁手一个掐脖子。他平日里根本没打过架,想拼命都无从下手,这时候动都动弹不得,眼睁睁就看着白越被对方一个人抓了过去,刀子都架在了脖子上。
傅翎急了:“你们要什么?要钱吗?我给你们行了吧!别伤人!”
刀架着白越的那人染着一头黄毛,是这帮混子的头头,这时就笑了,流里流气地说道:“傅少爷,刚刚在小吃街就盯上你们了,你们居然还敢落单,这不是老天爷给我送钱。行了,掏钱吧,这俩人,一人一千万。”
傅翎:……俩人?
他僵硬地回头,然后看到了他想都不敢想的情景:叶一湍居然也被人用个刀架着呢。
那位大佬居然也不反抗,优哉游哉地任由刀子在自己喉咙上指着,还一直侧头观察着钳制住自己的那人,好像没见过小混混似的。。
傅翎:焯!
这时候你怎么还装起来了!
为首的黄毛混混催促道:“傅少爷,赶紧的啊。你说就这么两个大美人,一人一千万,多值啊,我没坑你吧。”
说着还把手上的刀威胁地动了动。
白越在那刀子下面,已是泪光盈盈,抖似筛糠,细白的颈子修长又脆弱。
傅翎焦躁道:“两千万?你不如去抢。”
黄毛:“哈哈哈,我现在就是在抢啊。”
傅翎:“我拿不出这么多钱。”
黄毛:“你他妈扯什么呢,怎么可能,你们公子哥出去玩儿一晚上都是几十百把万吧。你跟我说拿不出两千万?糊弄爷呢?”说着又把刀朝白越脖子上比划了两下,“你看这脖子这么好看,你也不想上面被划开几个血道子吧?”
傅翎:“我真的拿不出来!”这是真的,傅翎的卡现在还停着,最近的花销是他把自己名下的一辆车卖了。他现在拿出一百万都勉强。
黄毛:“哟,傅少爷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这样吧,接下来傅少爷一直不给钱的话,那么每过三分钟,我们就要这两个美人一根手指。”
他阴险地笑了笑,“不过,我们也给傅少爷一个选择的机会,傅少爷你可以自己来选,就选那手指从谁身上砍。你说,三分钟之后,我们从谁开始呢?”
傅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白越收在眼底,心中冷笑了一声。
他就是要逼着傅翎选。
他就是要逼着傅翎在叶一湍的面前选。
他要叶一湍知道,在这种危险的二选一时刻,在他傅翎的心里,叶一湍什么都不是!只会被放弃!那伤口,只会一道一道地划在叶一湍的身上!
这个剧本虽古早但有效,他就不信这样了,叶一湍还能跟傅翎走下去。
黄毛那边已经在催促了:“傅少爷,快选啊。怎么着?不想选呀?那你赶紧拿钱啊。三分钟这可快要到了。”
他拿着个刀子比比划划,白越适时地发出一声尖叫,随后眼中蕴满了眼泪,看向傅翎:“阿翎,不要选,不要向他们屈服!这是错的!”
黄毛:“闭嘴吧你!”刀刃真的差点划到了白越的皮肤上。白越忍不住又尖叫了一声,这次的惨叫声真实多了。
他内心里在骂骂咧咧:傻叉,搞这么认真干嘛,真弄伤了我,我才不会付尾款。
傅翎还是出声了。
他几乎是有些崩溃地叫道:“叶一湍!”
白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果然不出意外。
二选一的时刻,他只会选自己啊。
他这时只想去看叶一湍的表情,去看叶一湍的不可置信和痛苦。
然而下一秒,他听到傅翎继续叫道:“你还不出手?”
白越:???
等等,等一等……
傅翎好像不是在什么二选一的时刻,喊出了叶一湍的名字,希望对方去砍叶一湍的手指哦。
他其实是在说一句话啊,那两句是连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