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慈点头,把小的那条放回去,又合上抽屉和柜门。
只是他拿着睡衣和内_裤刚走了两步,就猛然顿住。
等会,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刚那条小一些的内_裤是男士的,多出来的睡衣也是。
一瞬间,固慈脑海中像是炸开一道惊雷。
男的?!
谚世他居然喜欢男、男的?!
固慈总和作家混在一起,作家口味又很杂,所以固慈自然而然地被他灌输了不少男男女女的知识和八卦。
只是固慈之前从未想过谚世居然会......
小阴差喉结微动,先前被他忽视的一些细节涌上来,逐渐清晰。
比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谚世就对他态度古怪,之后更是一次次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比如谚世还很不喜欢付忘川,尤其不喜欢固慈和付忘川在一起玩,而且看到荀耀送给他的包后也阴阳怪气。
还有那两次的梦,固慈无端梦到自己和谚世接吻。
以及现在,此时此刻,谚世居然让他留在家里,虽然是以照顾的名义,但......
固慈心惊胆战地朝浴室的方向看去。
想到等会他还要帮谚世洗澡,还要给他擦药,还要留在这里照顾他好几天,固慈脚步沉的像是钉死在了地上。
所以虽然他自己没当回事,但其实身体本能已经在用“梦”提示他了!
谚世对他有意思!
剧烈的冲击使得固慈脑海中,属于康安观祖师爷的记忆也涌了上来。
他想起了自己和谚世在一起的日日夜夜。
没错,虽然只是日日夜夜在一起游历或者修行,但确实也曾交颈而眠,也曾风花雪月。
只是那时候的固慈是个铁了心的道士,年纪又小,根本看不懂谚世眼底蓬勃的欲望。
可现在的固慈懂了。
甚至一想到多年前谚世看着他的眼神,固慈就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他现在马上离开这里还来得及吗?
可是谚世确实受了伤,总不能因为对方想睡他,他就不帮忙了。
固慈眉心紧蹙,他垂眼看着自己手里的衣物,忍不住想起谚世几个小时前说过的那句话。
谚世说,他在想能不能打过固慈。
所以谚世不会是想来硬的吧?
不对不对不对。
固慈忽然想到谚世的伤不会是装的吧?
以谚世的实力,那两道伤痕其实应该很容易愈合吧?
还有那位六叔,根本不看谚世的伤,直接就给了个药,还说过两天就好了,似乎笃定了谚世的伤并不重。
所以,谚世不会真是装的吧?
可为了什么?
总不能就为了让他留宿吧?
固慈心思百转千回,一时间想着要快点跑,一时间又觉得自己会不会是误会了谚世,纠结的不行。
谚世抱臂倚在浴室门边,饶有兴致地看小阴差脸色变来变去。
半晌,固慈像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面色严肃地朝浴室的方向迈了一步。
而后,他就看到了倚在门边,不知道看了多久的谚世。
“!”固慈瞬间僵直,差点就忍不住后退。
好在他及时忍住了,还冲谚世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
谚世唇角微扬,也不说话,就那样注视着他,再不掩饰眼底澎湃的情绪。
固慈对上他的视线,越发心惊,笑的也越发僵硬。
半晌,他受不住这种尴尬,开口道:“那个......”
刚开口,谚世就点头道:“对,我是喜欢你。”
固慈:“......”
他一张小脸瞬间垮下来,欲哭无泪道:“我没想问这个!”
谚世抬眉:“可我确实喜欢你。”
“......”
“哦。”固慈干巴巴地应了声。
他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好了。
他现在算是真切感受到了魔族的天性,直白而热烈,让他根本招架不住。
甚至,固慈都觉得之前见面那么多次,谚世不仅瞒着他们三百多年前就相识的事,还隐瞒着对他的渴望,真是辛苦了。
而之前谚世那些古怪的行为、语言,甚至是态度,此刻都有了最好的解释。
想到这,固慈脑子一抽,呐呐道:“那、那辛苦你了。”
说完,气氛就更好像更微妙了。
固慈抿唇,生无可恋地垂下头。
谚世无声地笑了下,转身进了浴室。
固慈悄悄抬头,就听男人好听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你知道自己打不过我。”
固慈确实打不过。
他刚才其实也是想好好和谚世商量一下,看自己能不能就不留在这里照顾了。
可现在谚世的态度已经告诉了他答案,显然不行。
按照谚世为所欲为的处事风格,以及强悍到随意行走阴阳两界的实力,想把固慈绑在这里直接办了都行。
但谚世没这么做,显然也顾念着他们之间的情分。
固慈抱着一点希望,丧丧地走到浴室门口。
他没进去,而是小声试探道:“那我这几天好好照顾你,你能不睡我吗?”
浴室里静默半晌,才传来谚世轻飘飘的声音:“固慈。”
固慈一凛。
谚世重新出现在浴室门口。
固慈抬眼,目光对上男人裸_露的胸膛。
他呼吸一滞,耳根也腾地就红了。
他下意识想后退,但却被谚世攥住手腕。
谚世力道不重,握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炙热的胸膛上。
固慈急的手忙脚乱,眼睛也不知道看哪里好。
“躲什么?”谚世另一只手抬起固慈的下巴,微微凑近道:“不是你强按着我要双_修的时候了?”
固慈:“!你胡说!”
他怎么可能做那种事?记忆里根本就没有!
只是谚世的话,却让他想起了之前对方半开玩笑般说的那一长串离谱的文字。
什么“主人”,什么“囚禁”。
这都是谚世的臆想吧?
就在固慈想直接挣开手的时候,谚世忽然脸色一变,猝不及防地咳出一口血。
固慈一惊,当即顾不得其他,忙扶住他道:“你怎么了?”
好端端地怎么忽然吐血?
谚世脸色变得惨白,轻声道:“没事,先帮我洗漱吧。我等会用过药休息休息就好。”
“好好。”固慈忙扶着他重新走进浴室,小心地将他送到墙边,让他扶着墙站好。
把睡衣放到一边后,固慈就拿了个小凳子给谚世坐。
然后他才又拿起喷头试了试水温,小心翼翼地给谚世冲洗头发和上身。
至于下面,谚世还是有分寸的,并没有打算麻烦固慈。
固慈见谚世并不是有意骗他占他便宜,而是真的需要他,心里顿时涌上浓浓的愧疚。
所以谚世是真的受了重伤,不是那种用受伤骗他留宿的心机魔。
可他刚才居然还误会谚世。
而且要真从三百多年前开始算,他们也算是老朋友了,那谚世受伤,固慈理应留下来照顾。
想到这些,固慈真的觉得自己刚才那样臆测谚世真是太过分了。
于是愧疚的小阴差更仔细地帮他洗完头发,又小心地用湿毛巾帮他擦了后背,避开了那两道深刻的伤。
做完这些,不等他说话,谚世就轻声道:“好了,你先出去吧。”
固慈见他连站起来都很费劲,想到他等会还要脱裤子,然后再洗漱,之后再换睡衣,真是想想就繁琐。
“要不我帮你吧。”他蹙眉道。
谚世虚弱地站起身扶着墙,有气无力道:“不会冒犯你吗?”
固慈心道你刚才突然表白,还说什么双_修的就不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