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楚藻也看到了她。
“是,是晚宴上那个人。”
小幼崽显然还记得她。
只不过有些不太一样。
小楚藻转头看向菲尼。
菲尼手中也握着长弓,他此刻看起来至少还是靠谱的,正安静的立在小楚藻的身后,一双猩红色的眼瞳很平静的看过去,听见小幼崽的话,才跟小幼崽对视了一眼。
“看来除了圣卡斯,很多地方都被渗透成了筛子。”
也就是阿莫斯时代,阿莫斯是个强势又冷酷的君主,能威慑很多人,要不然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天空是暗的,没有星辰,没有月亮,但那金灿灿的小冠冕跟那金闪闪的小弓箭一样耀眼。
温和看着那一点,她的躯干在得到不属于自己力量的之后开始微微扭曲,身后的精神力像是个怪物一样,又好似沼泽里的烂泥一样,在膨胀着。
她看着眼前的王冠族们,眼底是明晃晃的,毫不掩饰的恶意。
耀眼到让人——恶心。
“北方自由联邦——你今年应该才二十多岁?”
阿莫斯正说着,又是一道精神力甩过去。
赞歌组织存在的历史很悠久,他们的确怀疑北方自由联邦有问题,但没想过赞歌组织的高层会这样年轻。
那烂泥一样的具现化的精神力怪物正扭曲翻滚着,但居然将阿莫斯的那一剑抵消。
阿莫斯虽然说没用全力,但他也的确很少遇见这样的情况。
他微微眯着眼睛,似乎来了点兴致——
在冷静沉稳的外表下,阿莫斯一直都是一个激进的好战分子。
下一瞬,阿莫斯在刚刚站立的地方消失。
温和慌乱了一瞬,她的骨骼咔嚓一声扭曲,她痛呼一声,身体却被不符合她的精神力带着强行反击。
费蔓站在不远处,她连自己的精神力长枪都没拿出来,就观察着。
“抵消的很快,按照常理来说,那精神力很强,但并不属于她——是因为什么呢?”
其实也不过是短短的十几秒二十几秒。
阿莫斯握着还带着小楚藻牙印的精神力长剑定在不远处。
他看着正在以人族不太能达成的速度进攻和躲闪的敌人——不,那或许都不太能称之为是一个人了。
温和的身形扭曲,就好似是那不属于她的精神力的容器,只是本能的跟着动着,但在最初的痛呼之后,她居然在笑。
“攻不破——果然,‘神明’才是最强大的,才是最伟大的能拯救我们的存在——你们这些长生种不过是抢夺力量的小偷,就算我提前一步去侍奉‘神明’了,你们最后也必将走向末路。”
她在疯狂的笑,她笑的扭曲,眼泪都掉了出来。
“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我能被‘神明’选中?从我小时候开始,我就被打,被骂,因为我们太弱了,我奄奄一息的时候,只有‘神明’拯救了我,它给了我自尊,给了我地位——给了我抗争的力量,那是我的‘信仰’——你们这群该死的长生种,根本不懂!”
不可能有救援了。
温和心中清楚。
被王冠族的獠牙咬住的人没有被解救的可能性。
她可以去侍奉‘神明’——但她更希望能在生命的末尾,再为‘神明’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哪怕只是对长生种造成的一点伤害。
“你们不可能攻破‘神明’的精神力……”
温和扭曲的笑着。
但是她话都还没说完。
远处的天边,飞过来一支小小的箭矢。
温和愣了一瞬,眼看着那箭矢钉在将她包裹住的扭曲的怪物一样的精神力上,金灿灿的箭矢在那一刻消失,一瞬间将那精神力‘融化’出了一个小小的空洞。
什么???
为什么?
站在远处气鼓鼓的幼崽似乎也没意料到还有这种情况,小脑袋探出去看,发出了软萌的一声:“哎?”
到底是谁该哎啊?
你这精神力是什么情况?
赞歌克星吗?
阿莫斯心中这样想着,精神力却如影随形。
血色飞溅,有什么落地的闷响,温热落了惊讶的温和一脸。
她睁大了眼睛,片刻之后才叫喊出声——
地上躺着的是被阿莫斯精神力斩落下来的一条手臂。
到底还想研究一下,阿莫斯没瞄准要害,他眯着眼睛持剑,比划了一下温和的另一只手臂。
“什么情况?”
菲尼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远远的看着这边,又看了一眼小楚藻。
藻藻不造啊。
小幼崽举着自己的小弓箭抬起头。
他的小脸看起来还气鼓鼓的。
正迷茫的眨巴着。
“藻藻听她说话很生气。”
太多人看向小楚藻,让小幼崽不由自主的缩了一下。
不管是阿莫斯还是被古怪精神力加持的温和,他们的速度都太快了,超过了五岁幼崽的极限。
只是此刻停下,握着丘比特之弓的小幼崽下意识的行动。
“厉害厉害。”
费蔓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回来,这种氛围下,在旁边鼓掌。
“哇哦,强强强,比阿莫斯哥哥还强。”
菲尼也在一边鼓掌。
“藻藻你看,阿莫斯哥哥打了半天,还不如你呢。”
菲尼还笑着看了一眼在军舰上待命的其他圣卡斯军人。
愣着做什么啊?
鼓掌啊!
要给小幼崽充分的鼓励。
阿莫斯抽空往那边看了一眼,他本来面无表情——也真是够了。
然后就看到小楚藻被夸赞的还有点不好意思,握着小弓箭,就这样巴巴的看过来。
他奶声奶气的嗓音在喊:“叭叭——叭叭——叭叭是最厉害的,她是坏蛋!!她说的都是不好的话——叭叭告诉藻藻的,我们不听!”
哦,真是好宝宝。
阿莫斯顿了顿,抽空抬手鼓了鼓掌。
眼瞅着小幼崽眼睛亮亮的,他还穿着毛绒睡衣,这睡衣没有领子,他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小小一只幼崽整理了一下自己不存在的领子,头顶小光环闪烁,要是小龙尾巴能出现,此刻估计都摇上了。
刚刚还有点不太自信的幼崽一瞬间支棱起来了。
阿莫斯很浅的弯了一下唇角。
所有紧绷的,紧张的氛围,好似都因为这个小家伙在,而被化解。
听了赞歌组织那些荒谬理论,那些无聊的愤恨,而基本上每一个王冠族都拥有着更坎坷的经历,一代又一代的非自然死亡,从出生开始,就等待着王冠破碎——
他们只觉得荒唐可笑,那些阴暗的情绪在心中飞快滋生。
但这次不太一样。
那一道软绵的声音扯着嗓子在喊。
就好似生怕他在这些话之中受了一点委屈一样。
这是幼崽的给他们带来的安抚吗?
阿莫斯想了想——觉得这是他家藻藻独特的能力。
而被当成小丑,被当成台上演出的杂技演员一般角色的温和在痛苦之后,表情更加扭曲。
也更加癫狂发疯。
她试图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力给阿莫斯造成打击。
她主动袭击。
她的骨骼在扭曲,血肉在溶解,她在快速的变成一个血肉模糊的肉块。
她那些悲惨的经历,那些挥之不去的童年阴影,那一切的一切,在这群傲慢的长生种眼中只是笑话而已——她要让这些偷走了本该属于她一切的长生种付出代价。
赞歌组织就是这样凝聚起来的。
“没办法的,没用的——王冠族也不过是这样——”
温和的声音已经断断续续,但还在扭曲狞笑,她早就陷入了疯狂,没有任何理智和逻辑可言。
“下一次把身子再削一块去?”
“留一条命应该差不多能弄清楚什么情况?”
“能留下来吗?”
“不知道,反正看这样子,二哥可能还没不耐烦的用全力直接给她轰的渣渣都不剩,她自己就要死掉了,这精神力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他们做的实验吗?他们拿长生种做实验了???”
费蔓和菲尼对阿莫斯完全不担心,他们随时准备着,空闲时间还讨论了几句如何处理更加妥当,直接弄死他们擅长,但要做其他的事情,那还真有点专业不太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