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却又滑又腻。
圈在手心像一尾鱼,一不小心就会被他逃开。
谢津延黑眸微微闪烁,感觉拿着这双鞋的手指在微微发烫。
江之遇像是也被他勾起了什么,往后缩了缩脚,耳根也在一点一点发红。
“你、你放那吧,我等下再试。”
江之遇磕磕绊绊的,低着头,视线避开一些,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谢津延收回手,听到自己的嗓音变得又干又哑:“好,等会儿再试。”
他继续往外面拿东西。
江之遇看他后面又拿了一个奇怪的枕头,说是等肚子里的宝宝一点一点长大,他以后睡觉会越来越不舒服,用这个枕头可以帮他缓解这种不适感。
还有小夜灯等奇奇怪怪的东西。
全都是以前男人从他大哥大嫂那里听来的。
江之遇一阵恍惚,他没和女孩子结过婚,没当过爸爸,自己先怀孕了,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怀孕后有这么多繁琐的需要注意的事项。
谢家庄园。
谢老夫人从楼上下来准备去一趟隆安寺。
想到什么,叫住从储藏室出来的赵管家。
“我昨天是不是听到阿延问起他大哥大嫂以前怀孕期间用的一些东西?还在找什么孕百科的书?”
赵管家脚步一顿,恭恭敬敬回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他找这些东西做什么?”谢老夫人狐疑,“该不会是他学那些纨绔子弟把哪家姑娘或是男孩子祸害了吧?”
“这……”赵管家布了一些皱纹的脸上表情有一瞬迟缓,随后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只听二少爷说是他一个朋友的妻子怀孕了,帮他朋友问的。”
“他朋友?”谢老夫人更诧异了,“他朋友不就是岭生、清叙还有小焰他们几个吗?他们几个什么时候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赵管家就很为难:“可能是除霍少爷、黎少爷和祁少爷以外的朋友吧。”
与此同时。
赵管家口中的霍少爷从中午自己的发小突然回来心湖就晦沉着,不得不继续手抄佛经压下心中不断往外翻腾的浊气。
黎少爷忙得晕头转向,消失了一段时间,现在被公司董事会盯得紧紧的,一个会议接着一个会议,生怕他又跑路了。
至于赵管家口中的祁少爷,则正打游戏打得有些破防。
“这都什么**队友,什么**机制啊!”
祁焰为了冲赛季巅峰榜,特地推了几个代言,也当作给自己放松一段时间的假期。
没想到这个假期不仅没有让他感到丝毫放松和愉悦,反而窝了一肚子火,越打越来气。
天空中缓缓浮动着棉花糖一样的白云,耳边哗啦啦的水声流动,
祁焰躺在自己靠近海边一栋海滨别墅的私人游艇上,美酒美景,配备着最高速的网络。
他用最帅气酷炫的皮肤,最尊贵闪耀的富哥账号,打出了一片红的战绩。
眼看着这一把又是天崩地裂开局,队友不似人,逼逼赖赖,祁焰一张帅气张扬的脸有些红温,忍不住打开听筒开始疯狂输出。
伴随着一阵“******”的屏蔽词,游戏界面弹出“检测到您有违规行为,现已将您闭麦,并接受到投诉举报,将对您进行360小时的禁言和禁赛处罚,还请您规范游戏行为,共同创建和谐环境。”
祁焰:“???”
他带飞,他充钱,他被骂,他骂回去,最后他被禁言和禁赛?
这破游戏,不玩了!
改天让制作这款破游戏的破游戏公司倒闭!
祁焰很是破防,气呼呼的,一把扔了手机。
过了会儿,又把手机从甲板上捡回来。
算了,看在员工还要上班挣钱的份上,先不让这破游戏公司倒闭了。
大不了以后他不玩这游戏了。
可是不玩游戏,被禁赛冲不了巅峰榜,又把通告都推了,突然之间躺在游艇上好无聊。
祁焰四肢大摆地躺在游艇上,任游艇随水波漫无目的地漂浮,用吸管吸着杯子里的酒。
过了会儿,拿出手机,在群里发消息:[老黎,干吗呢,出来玩。]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没人理他。
祁焰这才想到黎清叙和阿延两个人被岭生禁言了。
哈哈哈哈,现在他们三个都被禁言了。
不过老黎和阿延是因为什么来着?
祁焰翻动着群里的聊天记录,好像是为了个男人吵了起来,那个男人貌似还是阿延小侄子的养父。
他们这几个人一直有个默契的约定——互相不抢对方的东西。
无论是小时候都喜欢的玩具,还是成年后看中的同一款限量版跑车,亦或是接手家里的生意后有冲突的地皮,大家都是避开或退让一步,尽量不起矛盾。
更别提抢人这种让人唾弃和不耻的事情。
祁焰戳着吸管往下划着聊天记录,那天包厢光线昏暗,外面的雨又下得大,雨珠噼里啪啦砸着包厢的玻璃窗。
祁焰对于那个怀了自己发小的孩子找上门的男人最大的印象就是怯怯缩缩,很老实,衣着打扮有些土,但一张脸真是漂亮得让人心颤。
他继续翻着聊天记录,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具体是为了什么吵起来,但祸源地很明确,在溪源乡。
昭昭养父生活的那个地方。
祁焰不知道黎清叙为什么跑去那个地方,明明那天在包厢他揶揄人家揶揄得最厉害,还警告别人不要有龌龊心思,结果扭头他自己跑去了那里。
还有阿延,人家都带着孩子跑了,不肯承认他这个生父,他上赶着追去乡下做什么?
天底下又不是没有别的漂亮男人,真是丢人。
岭生也挺奇怪的,平时在山里闷声不吭的,很少下山,怎么学艺就学到昭昭养父那里了?
祁焰百无聊赖翻着手机。
在游艇上打了几个滚,实在没有人理他,也实在找不到事情做,一个翻身起来。
他倒要去溪源乡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岭生不是说溪源乡除了信号不好,风景还是很漂亮的吗?
反正现在也打不了游戏,信号好不好的无所谓了,祁焰只想找点事情打发一下时间,顺便看看为什么他这三个发小都往这个地方跑。
一架飞机把他从游艇上拉去了南地。
江之遇等昭昭小叔把一大堆孕期相关的物品在他面前展示完,向他说了声谢谢。
“我付你钱吧。”江之遇见这些东西不少,无论是那本百科全书,还是枕头、鞋什么的,看起来都要花不少钱。
他也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白拿别人的东西。
谢津延没拒绝,只说:“付钱也可以,不过能用你做的饭和在这里住宿抵消吗?我最近要找你们乡长还有当地政府商议这边的援建项目,之后可能来你这里比较勤。”
江之遇犹豫了一下,想到昭昭那间屋子已经被他占据,最后点点头:“那行,就按你说的。”
谢津延忍不住想翘唇角。
“对了,你知道乡长住在哪里吗?”他又问,“今天来得匆忙,宋秘书那边事先没来得及联系你们这边的负责人。”
江之遇便道:“我带你过去吧,不过我要先跟霍少爷说一声,让他晚点再来找我。”
“今天你别教他了。”
谢津延一听他提自己这个发小,就忍不住想到中午看到他们两个人单独用餐的画面。
还有那天晚上工具室里飘着漫天金屑,窗外绽着烟花的扎眼景象,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谢津延心口有些堵,一种类似于酸酸的情绪也从心底冒了出来。
“我有点路盲症,第一次来你这里时有昭昭带路都险些迷路,如果你今天教岭生木工,我有可能从乡长那里回来找不到路。”
“还有你们村里的大鹅,好像会咬人。”
江之遇:“?”
江之遇愣了愣,很难相信这些话是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的,尤其是他还顶着一张面无表情十分冷峻的脸,沉冽语气也听不出什么异样。
江之遇有些迷糊,搞不懂这个人了。
可是那晚他陪昭昭第一次过来这里的时候,夜半敲响小院的门,临睡前养子跟自己说话时,确实好像听到昭昭说过他小叔差点被张叔养的大鹅叨了。
还说他小叔当时就变了脸色。
江之遇想象了一下男人被大鹅追着咬的画面……
艰难出声:“那我跟霍少爷说一声,把课程推迟一下。”
看不到的角度,谢津延翘了翘唇角。
江之遇于是把家里的门关上,带男人去找乡长的家。
出了院子里的门,才发现距离他院子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停了辆直升飞机。
“你、这是?”江之遇望着这架直升飞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第一次带着昭昭去谢家庄园的时候在他们家的停机坪看到过。
谢津延将他的惊讶收在眼里,四平八稳道:“刚才不是跟你说以后因为这些项目我会来这里比较勤吗,所以我让宋秘书帮我申请了一条直升飞机的直飞航线,这样以后来你们这里洽谈事宜和回公司都很方便。”
江之遇:“……”
难怪吃饭的时候似乎听到外面轰隆隆的,但是因为霍少爷一直在跟他说些听不太明白的话,他当时没有留心。
还有,眼前这个男人从来都是将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无论是头发还是西装,身上总是一丝褶皱都没有。
今天来他这里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跟他平日里的形象一点不符。
江之遇就说当时并没有刮风,原来是被直升飞机吹的。
两人走在前往乡长家的路上。
经过一处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