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冬眠是这么想的。
想住在师兄跟师尊附近,希望能跟他们像朋友一样生活。
但相认后,这种想法反而消散了。
在他们并没有恢复记忆的情况下,冬眠认为跟他们保持距离,不妨碍他们如今作为普通人的生活,才是更好的选择。
冬眠摇摇头:“……不用,反正还在一个城市,想见面很方便,没必要再特意住一起。”
还是那句话,他们现在的生活很好,那么自己也该往前看,要过好自己的生活。
想到这,冬眠心情又豁然许多,笑着道:“等搬家后,我想去学游泳。”
殷天很震惊。
一秒回忆起冬眠在水里的悲惨往事,这是真震惊。
“……怎么突然想学游泳了?”
这是突然勇敢还是突然疯了?
“不知道,就是觉得是时候学了。”
虽然光是回想浑身泡在水里的窒息感,冬眠指尖就开始轻轻发颤。
可他觉得是时候再打破这层枷锁了。
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救下冬日那天,他好像一并救赎了过去的自己,放下了重压万年的心魔。
又因此变回孩童模样,得以跟师兄师尊相认。
心头最大的执念释然。
要勇敢,要往前走。
要挣脱过往的桎梏。
对他而言,过往的桎梏还剩对水的恐惧,但现在冬眠很有挑战的勇气。
“我看这附近就有不少游泳馆,水也不是那么深,应该没关系,我想先去试试。”
殷天:“你要真想学,我就可以教你。”
冬眠看他一眼:“算了吧。”
?
殷天:“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不信任我?”
冬眠:“你不正规,我需要正规机柜的帮助。”
“……”
多说几句,气氛又好像变回以前该有的样子。
但冬眠确定哪里不一样了。
很不一样。
变了,回不去了。
……
当晚,冬日没醒,又是白天吃完一餐后开始狂睡,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醒来状态好了不少。
虽然视觉没有完全恢复,但比前一天清楚不少,已经能看到物体的颜色,也能辨认玩具衣物。
这让冬日更有恢复的信心,没再像前一天那样哭哭唧唧。
也让冬眠大松一口气。
要是没丝毫恢复,估计今天很难哄骗,还很容易降低自己在孩子心中的可信度。
第三天,冬日状态更好了些。
精神一天比一天好,吃得也一天比一太多,虽然视觉情况跟前一天差不多,但已经能变成半兽人的形态。
精神一好,这小家伙根本关不住。
还是看不太清的情况下呢,依旧做到了满屋乱窜,疯狂拆家,到处发泄精力。
房子小,装着饮料零食的纸箱只能放在外面,结果正合了这小子的心意,磨爪子磨牙齿,把好好的纸箱咬得坑坑洼洼,纸板拖得到处都是。
仅仅一天,面目全非。
家长还舍不得对他发火。
毕竟原形可爱,半兽人的形态更可爱,毛茸茸的三角耳,甩来甩去的大尾巴——谁能忍心对一只眼神不好的小猪咪发火呢?
都是这房子的空间太小了。
新房计划迫在眉睫。
相比之下,反而是冬眠的状态不佳,好像陷入了某种瓶颈。
之后好几天过去,还是在每天都能吸大魔物精气的情况下,灵力却始终飘浮涣散,难以凝聚。
灵力无法凝聚,就难以突破当前阶段,容貌变不变还是其次,主要是连重新容纳师尊内丹的力量都没有,只能继续当个没用的小树妖。
心里清楚得慢慢来,着急也没用,可毫无进展的每一天实在令人很焦虑。
倒不是多在意仙妖的身份区别,而是强大惯了,突然变成没用的小垃圾,落差感很重。
晚上,冬眠有些睡不着。
所以没靠着殷天,更贴近正在呼呼大睡的小饕餮。
殷天这几天占多了便宜,突然占不到,反而成了更不习惯的那个。
小声询问:“怎么了,今晚有心事了?”
夜夜为你敞开的胸膛都不来躺了。
心里不正经的想法没出口,冬眠便也没怀疑什么。
夜晚容易滋生软弱。
白天说不出口的话,晚上就会冲动说出来。
冬眠最近总在叹气:“……睡不着,我的灵力还很涣散,到今天还不能凝固,哎。”
“那我今晚让你多吸点?”
“……”
冬眠转了个身,看向殷天。
床尾亮着昏黄的小夜灯,定时还没结束,他们尚能看清彼此的模样。
“睡眠能吸入的能量应该是固定的吧?”冬眠笑了笑,“不过还是感谢你的好心,最近确实多亏了你。”
如果不是殷天愿意牺牲自己,他没这么快变大。
只是“孩童”到“少年”的阶段需要耗费的能量相对较少,再从“少年”到“成人”,估计就不是睡几晚能补充的了。
而夜晚也容易滋生邪念。
黑暗是阴暗的保护色,是养育欲望的皿器。
殷天看着冬眠的浅笑,昏黄灯光下,像枝头刚抽出小嫩芽,嫩得不行,心头邪念疯狂飘荡。
喉头上下滚动,殷天说:“其实还有另一种办法,你想试试吗?”
冬眠自然问:“什么办法?”
殷天又卖起关子:“我很难跟你形容它的原理,它是一种行为,但比躺平睡觉有用很多,你想试试吗?”
“……什么样的行为?”
殷天就是不说:“我真得很难形容。”
“……”
冬眠给殷天的信任还是太多了。
压根没往任何不好的方面想,最多以为殷天是要用魔气对自己进行内在攻击。
也是着急凝聚灵力,冬眠想了想:“……会疼吗?”
殷天的呼吸好似停顿几秒:“不会。”
“……会让我觉得哪里难受吗?”
“可能会,也许会有窒息感。”
“……”
肯定是什么魔气攻击吧。
但只是轻微窒息感的话,冬眠觉得自己应该能够接受。
“……好吧,那就试试吧。”
殷天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似乎有点露骨:“那你过来点。”
冬眠还没分辨这眼神到底清不清白,床尾的小夜灯定时到了,瞬间熄灭,视线也熄灭,被黑暗笼罩。
冬眠没有挪动,没有过去,先感受到了殷天在黑暗中的靠近。
比平时粗重些的呼吸声。
结实的手臂有力,莫名强硬地揽过了自己。
已经变得熟悉的怀抱,温暖的接触。
但比平时更相贴近的距离,过界的亲密感觉。
冬眠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奈何完全没时间反应,一切在遁入黑暗的几秒内发生,等他意识到真不对时,殷天已经亲了上来。
柔软温热的触觉贴上他的嘴唇,冬眠心脏大惊,一时失守,唇齿就被撬开,殷天强势霸道掠夺他的呼吸,不给他丝毫反抗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