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山的门主是个精壮的中年人,名叫陆栾,常睢仔细观察了他一下,发现他周身精力内敛,看不出深浅,应当也与童门主的修行实力差不多。
他想必是这些天经常做接待的事情,没有多废话,收下名录交给弟子抄录。
然后给众位弟子简单讲解了一下这次比赛的流程,以及各种注意事项。
常睢早就听带队的长老说过,此时在殿内,还是仔细又听了一遍。
这次的比赛分有七门的单独比赛,每门可以派出三位弟子代表门派出战,如常睢这次参加的是炼器比赛,他们来的三人都可以参加,如若他们宗门有实力,可以直接包揽前三名。
而修行者,除了器修、丹修这种技巧上比拼之外,更重要的还是战斗力。
所以除了个人赛之外,还有团队赛。
个人赛结束后,每个宗门可以挑选出最优秀的七人,组成队伍,参加团队赛。
团队赛规则就是要将所有其他团队全都淘汰出局。
常睢听完,若有所思。
山主说完所有的规则,喝了一口茶水。
“你们都是上天宫内的优秀弟子,希望你们能在比赛中获得亮眼的成绩,不负宗门的培养。”说着,山主抬了抬手,修士们鱼贯而入,将东西呈现在每位上天宫弟子面前。
常睢看到了眼前的手镯。
“这是参赛手镯,是你们参赛选手的证明,凭借着这个手环,你们可以任意进入我们九华山的训练场、藏书阁、炼丹所……进行训练。”
距离比赛日期还有不少天,他们确实比较需要这个手镯。
众人道谢后,毫无异议地带上了。
童门见大部分事情解决了,也就起身告辞,不再过多叨扰了。
简单的拜访结束,众人走出主殿,外面守着的九华山修士便要领着众人前去后山准备好的住所。
常睢跟着修士去往住所,而相和颂与燕珏却是与宋小五他们分开了。
相和颂对小五道:“你先跟随大家前去住所,我去把南姑娘几人接过来。”
被拦在偏殿外的,还有燕珏随身携带的随从,他道:“我也跟着一起去。”
常睢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走远,他转身跟随修士前去住所,但却抢在他们前面,分出神识,回到小傀儡内。
小傀儡依靠在殿内的圆柱上,期间并没有人打扰他,他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刚才有不少人的偏殿只有寥寥几人,旁边,燕珏的随从正在守着他。
“南姑娘,你醒了?”燕珏的随从名叫单长鸣。
“谢谢你守着我,其他人呢?”跟随上天宫弟子前来的非参赛人员不少,他们之前都在偏殿里,此刻却只有寥寥几人。
“他们全都从那边的小门出去了,那里似乎有别的学院弟子在争论推衍一道。”
哦,常睢来了兴趣。
推衍一道是阵法的衍生能力,有点像是民间的卜算之术,但这里全都是货真价实的仙人,算卦本领自然也是真的。
听闻方国便是以阵法闻名,卜算之术自然也非同寻常,常睢还真想去看看。
“那我们也去看看吧。”常睢道。
单长鸣可有可无点头,跟在常睢身后。
常睢道,“你怎么这么听我的话,是你主人要求的吗?”
单长鸣与单长默是一对双胞胎,他们经常跟在燕珏身后,为他处理事情,常睢以前和燕珏相处过,知道燕珏身后跟着的两人也是有名的天才。
也不知为何,这次比赛单长默成为参赛选手,但是单长鸣却没有。
单长鸣没有回答,常睢也没有奇怪,因为他们兄弟俩就是这样,性格沉默寡言。
他想单长鸣守着他,应该不是燕珏命令的,因为他能感受到单长鸣身上有月魂分叶的气息。
几年前,燕珏所拍下的宝华丹,他没有自己吃下,而是给了单长鸣。
真可惜,他还想看到燕珏在月魂叶的作用下,对他唯命是从的模样。
事实也正如常睢所想,单长鸣的沉默不是默认,而是否定。
南溪姑娘长相普通,但是不知为何,他看到南溪姑娘,心中便对他油然而生一股保护欲,这是他第二个产生这种感觉的人。
第一个是令他主人极度厌恶的常睢修士。
所以他守在这里,不仅是因为他家主人燕珏似乎对南溪姑娘另眼相看,更是因为他自己的想法。
常睢也没有在意单长鸣的回答,他带着单长鸣从偏殿的小门走出去,一出去,他便看到了一汪湖水,走廊围绕着湖水建立,湖水不远处有一处四处没有遮挡的学堂。
此时哪里聚集着许多人,其中两人站在闵怜怜的面前,正面色不善地对对面的人说着什么。
常睢虽然常常惹闵怜怜生气,但是她是相和颂和小五的朋友,所以常睢也不想她出事,见大部分人围着闵怜怜,他加快步伐,走上前去。
而随着走近,他也听就听到了那两人的争执。
“哼,谁人不知我们九华山的推衍之术冠绝天下,如果说你们其他能力胜过我们九华山,我们可能还会信个一两分,但是推衍之术……!”
“话不能这样说,双方具体实力如何,还是要看比试过后的结果如何吧。”
这两名服饰不一的修行者旁边都坐着两位修行者,这两人互相对视,任由身旁的师弟搭话,并不言语。
其他服饰各异的人也与朋友小声议论。
“可是推衍之术又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得到验证的。”
“他们就是方乱山与宿心远,他们怎么在这里争起来了?”
“我跟你说……”
常睢看着那两人,心道,原来这两人就是方乱山与宿心远。
方乱山与宿心远的推衍之术非常有名,有名到即使常睢在云国,也听过他们的名号。
听说他们不仅阵法一绝,推衍之术更是有着从不落空的美名。
也就是说,被他们两人推衍到你三更死,你就绝不可能活五更。
他们的推衍之术就是如此精确。
常睢没有听其他人的小声议论,来到闵怜怜身边,询问闵怜怜到底怎么回事。
闵怜怜也正头疼,小声对常睢道:“就是他们在讨论推衍之术的事情,我好奇在旁边围观,然后在他们交流时问了一句,谁的推衍之术比较厉害……”
闵怜怜为难地看向正在争执的两派弟子。
不用闵怜怜往下说,常睢也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两位推衍天才没有任何表示,可是他们身边的队友却都觉得自己的师兄才是最厉害的,一人一句争辩起来了。
而方乱山与宿心远与则是完全没有出声制止,很明显,他们两人心中也有自己的高傲,觉得自己的推衍之术才是最厉害的。
在常睢了解情况时,两位争执的弟子,以及周围的围观人员就已经得出了一辨高低的办法。
“闵姑娘,你不是我们宗门之人,如果你愿意的,可以让我们两位师兄想为你推衍一番一个月后所发生的未来之事,由你来评判谁的推衍更加准确,如何?”
“这也是个办法。”
“好像很有趣,这样我们战斗结束后,就能知道他们到底谁更厉害一点了。”
“也是,阵法修行可以比拼,但推衍之术却并没有办法比拼,如此只能私下比拼一下了。”
周围的各个宗门弟子议论纷纷。
在两位提出比拼方法的修行者说话时,他们两位师兄都没有反对,只是默默地看向自己的对手,一人沉默,一人风轻云淡。
看来两位内心都觉得自己的推衍之术更胜一筹,想与对方比试个高低呢。
各门派弟子都安静下来了,看闵怜怜如何应答。
“这……”闵怜怜倒是有点犹豫。
“怎么了,闵姑娘,你有什么顾虑吗?”
闵怜怜面露难色,她身份特殊,她担心被人看出来。
忽然,常睢余光看到了向这边走过来的相和颂几人。
他心中微动,立即有了主意,插入了他们的对话,“你们这样不对,若你们推衍结果一致,又该如何判定胜负呢?”
此话一出,前来邀请闵怜怜作为评判的两人愣住了,互相对视了一眼,虽然这个可能极小,但也确实有可能。
常睢又继续道:“而且你们只推衍一个人的结果判定强弱,如若另一个人不服,日后他们论起来,说那一人说辞单薄,心有偏颇,不足以判决又该怎么办?”
众人纷纷点头。
“那你说怎么办?”方国与玄国的修行者都看向常睢。
常睢道:“很简单,我们这里除方国与玄国外有不少其他国家的弟子,你们的评比和我们关系不大,不若你们挑选出十人,依次与他们推衍,一个月后,由他们来根据自身的经历,判断谁的推衍更加准确如何?”
“好,这个好。”其他人听到自己能参与其中,有不少人都感兴趣起来。
“如此以来,也不必担心一人的判断失误了。”
“最后得到结果,我们在场十人都能向外界证明。”
众人议论纷纷。
常睢微笑。
方乱山与宿心远也点了点头,觉得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
“既然如此,那就依这位道友所言。”见师兄们点头了,争执的两位师弟也就一锤定音,决定了比试方法。
闻言,围观的众人便踊跃报名。
来到他们身边,在旁边听他们说了一会的相和颂三人也明白了这是什么回事。
常睢转头看向相和颂,抓住他的胳膊道:“仙长,机会难得,我们也参加吧。”
相和颂蹙眉,下意识想要拒绝。
常睢早有预料,开口道:“仙长,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日后的道侣是什么性格?”
身旁一直沉默的闵怜怜闻言,悄悄抬头看向相和颂。
常睢道:“不管仙长参不参加,我是想要参加的。”
恰好,那边的修士听到常睢的话,为了感谢常睢提供的办法,开口道:“最后一个名额,道友你要推衍吗?推衍的话我给你加上。”
常睢立即应道,“我要推衍,谢谢你小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