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相大哥能给我和小五哥这个机会。”常睢道谢道。
相弘脸上的紧绷舒展许多,他虽然是看在相和颂面子上才给他们这个机会,但是对方知道他的付出,还是让他心中舒服不少。
宋小五也跟着道谢,随后抗议对常睢道:“别叫我小五哥,叫我意远哥,我改名了!”
常睢:“……”
宋小五长大后总是跟人撞名,有次算命先生为了骗他钱,看出他的心思,送了他一个名字,说他用了这个名字,必定前程远大,升官发财。
宋小五问人家什么名字?
算命先生眼珠一转,收了他十两银子,给了他意远两个字。
这简直就是意向远大的简称,但宋小五一琢磨,这名字好啊,怎么听也比宋小五好听,于是就回家嚷着要改名。
宋猎户一听,一拍大腿,这父子俩审美一致,都觉得这个名字好听,然后宋小五就改名了,叫宋意远。
就是常睢怎么听怎么像是送医院,似乎有点危险的样子。
“知道了,送医院。”常睢道。
宋意远横眉一竖,“常小睢!没大没小。”
常睢只是笑,宋意远只会吓唬人。
常睢侧眸看向相和颂,和对考核不以为意的宋意远不同,相和颂已经从相弘的口中察觉到考核的难度,他微微皱起眉。
常睢看过小说剧透,他知道,在玉曦的长时间打压下,相和颂对自己的认知非常不准确。
他没考虑过相家会给他保送名额一事,正在担忧自己能否成功入选,也在为他这个小弟担心,至于宋意远,他不担心,因为玉曦说过,宋意远血肉重生,经脉重塑,是个天才。
常睢心情复杂,相和颂如今是引灵九层的实力,宋意远才八层,相和颂靠自己稳扎稳打修炼,宋意远身体内有灵气储存相助,他真不知道相和颂是怎么觉得自己比宋意远天赋差的。
相和颂和宋意远两个被作者眷顾的挂王不提,常睢觉得最需要担心的人其实是自己。
月魂草增长天赋的速度是循序渐进的,在五年时间,他吸纳灵气的速度快了数倍,天赋暴涨,他不用担心自己无法筑基,但他紧赶慢赶,才引灵三层,他与相和颂之间仍隔着巨大的差距。
他不知道以他现在的天赋究竟是否可以入选上天宫,但当年玉曦检查过他的天赋,知道他天赋一般。
五年前,他获得月魂草,入灵成功后,将宋意远的血液当做借口。
现在,他也不敢在入门前,把自己的资质堆砌得太过分,毕竟相和颂没有忘记,当年的月魂草事件,背后还有一个幕后主使。
说起来,相弘应该说那句话了吧。
常睢目光看向相弘,相弘见相和颂神色担忧,开口道:“不用担忧,临城那边有具体数值检测器,到时候分家推举上来的孩子们还要做一遍具体数值的检测,你们到时也可以趁机检测一下。”
常睢微笑,“如此就麻烦相哥了。”
相和颂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不管如何,提前知道自己具体的点数,与其他人对比下,总是心中有数的。
常睢心中叹息,如果小说更新到他已经做完检测就好了。
那他就可以知道自己差多少天赋点,到时直接用月魂草把资质推上去,卡在尾部。
可惜小说只更新到这里,后面发生的事情,都要他自己探索了。
他们与相弘又聊了两句,突然,马车车头的灯光忽然熄灭了。
相弘似有所感,撩开车帘,将车头挂着的小灯拿下来,打开底部,又重新将一块灵石放进去。
橘黄色的灯光再次缓缓亮起,相弘合上盖子,再次将其挂在车头。
宋意远见状,不由好奇问道:“如今是白天,为何要挂灯?”
宋意远也很敏锐,察觉在三个人里面,相弘对他态度最微妙,所以尽量少找相弘说话,可是他本人很感谢相弘给的机会,加上相弘是相和颂的堂哥,对相和颂很好。
所以宋意远也没和他计较,有时嘴巴一秃噜就问出来了。
相和颂见状,替相弘开口解释道:“这是摄魔灯,在外行走常挂的一种灯具,只要有魔气,灯光便会闪烁,提醒旅人。”
“不过不用担心,此处处于内陆,不在魔境边缘,很少会遇到魔物、诡物,有也只是散兵游勇,我们带了护卫,很容易便可以解决他们。”
宋意远虽然被相和颂按着头认字了,但是对于一些历史书籍还是不太学习,这也是许多平民的状态,他们终日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忙活,只知道有魔物,有除魔的仙人,具体情况就一知半解了。
而像常父常母这样的人,他们身处远离魔境的极内陆地区,加上被领地内的世家保护的好,没见过魔物,连它们的存在都会认为是传说。
宋意远也是没见过魔物的一员,他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忍不住又问:“那魔物是什么样的?魔物和诡物又有什么区别?”
相弘终于没忍住看了宋小五一眼,那眼神中透着股‘这人怎么一点常识都不知道’的意味。
相和颂见宋意远难得想听,主动解释道:“魔物是一切类人、类物、但拥有魔气的生物,诡物是不肖人,不肖物,一切不类似人……”
常睢听着他们交谈,久久看着马车的眼睛有些眼花,他撩起车帘,向外看去,准备放松放松眼睛,却见远远地,官道的尽头有有一列人马迎面走来。
官道上出现马车并不奇怪,经常有商贩在这条官道往来,这列人马之所以特殊,则是因为对方马车上悬挂着旗帜,明黄底色,红色纹边,这明显是只有皇室才能用的标志。
对方越走越近,前面开道的护卫也发现了对方的旗帜,缓缓停下车,往旁边停靠。
相家是要为皇室的人让路的。
相弘察觉到不对,撩起车帘探身与对方打招呼。
“在下相家相弘,敢问是哪位皇子?”他遥遥呼喊。
对面马车没回应,但很快下来一个年轻人,看模样应该是随从,他来到相弘马车前,十分恭敬地与相弘行礼。“相大人好。”
相弘冲马车内的人回礼。
年轻人笑吟吟继续道:“我们乃是二皇子的队伍,这不是临近上天宫收徒之日,我家殿下左右无事,便来亲自挑选一些天资出众的孩子。”
“哦,原来如此,只是这路是不是走错了?”相弘特地绕了路,去自家领地接天赋者们,这条路的来路是临城,二皇子去挑选天赋子弟,怎么会从他们领地出来。
那年轻人苦笑一声,“不瞒大人,我们路上颇……颇有些波折。”
对方含糊其次,但相弘确实听懂了。
他没有多问,只安慰道:“祸福相依,既前路波折,后路就顺利了,殿下定能得偿所愿。”
“承大人吉言。”两人又寒暄了两句,便错开,各自离开了。
常睢看着对方漫长的护卫队从他们马车边擦身而过,对方护卫铠甲锋锐,每个士兵眼睛暗藏亮光,明显都是修行者。
像是看出了常睢的疑惑,待人走远,相和颂开口问道:“我看堂哥刚才与那人说话似乎暗藏深意?”
相弘赞许地看了相和颂一眼,“颂儿果然很聪明,二皇子的处境有些困难。”
“哦?”
这些是相和颂早晚会知道的,相弘也没有藏着掖着,开口道:“上天宫的大能大多都是燕家人,所以燕家是云国的皇室,燕家的皇位只是幌子,所有皇子的目标是进入上天宫,成为那些掌控上天宫话语权的大能。”
相弘喝了口水,继续道:“二皇子母家势力强盛,他本来被寄予厚望,但八岁修炼,他进展缓慢,十二测试,资历平平。如果单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依靠燕家的能力资源,堆个二流修士也能堆出来,可偏偏他的三弟,天赋一骑绝尘。这位三皇子母亲早逝,在冷宫中被小人磋磨,一朝翻身,便恨上了二皇子,认为是二皇子害他。”
“那真的是二皇子害他吗?”宋意远当故事,听得兴致勃勃。
相弘瞥了他一眼,“应该不是,二皇子与三皇子并无恩怨,二皇子没理由去欺负一个他不放在眼里的孩子,估计是三皇子展露天赋后,燕家一些不满意二皇子势力的人簇拥到三皇子身边,煽风点火,意图借势夺权吧。”
不止是世家与世家之间,世家内部也有他们的内部权利博弈。
宋意远听得眉头都拧起来了,他这样爽快性格的人最烦这种绕来绕去的事情。
说到这里,相和颂已经明白方才相弘与对方打得哑谜了。
他道:“他的意思是,路上遇到三皇子的伏击,慌忙之下躲到临城?”
相弘点头,“是的。”
常睢微微皱眉,下意识和相和颂对视了一眼,双方眼中都有着淡淡的狐疑。
可是那些护卫的铠甲光洁,精神饱满,完全不像是经过战斗的模样。
左右想来,或许是前日的事情,今日他们好好修整好了。
马车一拐弯,来到了临城城门前,他们便不再思索二皇子的事情,专注观察起这个城市来。
第31章 神魂颠倒3%
临城驻扎着相家分家, 人口密集,走进去便能感受到城市的繁荣,行人的精神面貌也与常山县的安宁不同, 这里的人脸上更多呈现的是一种拼搏的活力。
马车走在城市的主干道,常睢掀起窗帘,隐隐能够听到行人们的交谈。
“春宜堂的丹药太差劲了,我用了三回就没效果了。”
“王大姐, 听说你家小孩的天赋合格了,要是被主家领走了,可是要请我们喝喜酒啊。”
“卖药了,卖药了,增强资质的神药,快给自家孩儿喝, 孩子要抓紧培育。”
常睢:……浓郁的修行气息。
常睢刚要放下窗帘,便见街边客栈二楼的一人脚步一蹬, 机灵地从楼上跳下来,路上的行人吓了一跳,再抬头望去, 客栈二楼有女子探出脑袋, 横眉冷竖,“二狗子,下次再偷我酒喝,老娘打断你的狗腿!”
说时, 手中的木棍投掷出去, 啊得一声,时隔数米,正中那人的腿肚子, 那人也不敢停,拖着伤腿就跑了。
宋意远从后面凑着和常睢一起看,倍感新奇,“这里修炼的人不少。”
哪里像那他们常山县,修炼的人巴掌都能数过来。
相弘笑呵呵道:“非也,普通人哪里负担得起修炼的开销,不过是一些还未入灵的拳脚功夫。”
三人恍然。
马车街道,绕头来到了城内最气派的一座建筑前,这是相家分家的主宅,占了三条街,附近的行走的人,皆是为相家服务。
他们刚下马车,得到消息的分家家主长老们便浩浩荡荡的应了上来,众星捧月般围绕着相弘。
宋意远原本觉得相弘性格太过傲慢,但是见到这幅场景,心想,长此以往被人如此恭维,想不傲慢也不行。
常睢几人跟随在相弘身边,自然也被相弘好一番介绍,互相熟识后,分家的人领着他们往屋内走去,说是已经摆好酒宴招待。
常睢随着众人走进相家分家宅邸,刚进院子,便看见巨大的练武场,场中有不少人,不是练武,而是有零星两三个人簇拥到一个机器面前,似乎在测试什么。
测试的有成年人,有满了十二岁的孩子,根据测试结果,有人拿红签,有人拿绿签。
主事的人在前面聊,相家分家的几位少爷被拉出来见客,与常睢他们一起走在后面,见常睢好奇,低声解释道:“这是城内的满值测试,满八百数值以上的给红签,不合格的给绿签。”
宋意远与相和颂也跟着侧头去看。
常睢又问:“你们这里不是有具体分值测试的仪器吗?为何要分成两次测试?”
那少年抿唇笑,“具体分值测试的仪器速度太慢了,分成两次速度要快些。”
常睢话说到一半,便觉得自己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