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你怕我诱拐她?”
“并非如此……”浣溪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先生是将军认识的人,自然不是坏人。只是,只是……白露小姐是罗浮的持明龙尊,的确是不可擅自离开罗浮,所以……还请先生莫要在白露小姐面前提这件事了。”
钟未:………
更气了!
说实话,在与龙师涛然的对话之中,他已经明白……所谓的龙尊之位,并非是自己想象中的尊贵,不仅如此……无论是龙师涛然语气里对白露的嫌弃,亦或者是区区一位侍女就可以替白露做决定的样子,都让钟未感觉到了厌烦。
那仿佛是无数条锁链,从四面八方而来,牢牢地锁定住娇小的身影,用种种说法制定成规则让白露无法逃离名为[龙尊]的牢笼。
钟未不想再跟浣溪多言,他踏上台阶,直接来到了白露的面前。
看着白露那微红的眼角,钟未伸出手递给她:“白露,要不要换个地方说话?”
“白露小姐,您不可以随意离开丹鼎司……”浣溪刚说完这句话,白露如同叛逆一般,直接伸手紧握住。
“本小姐听你的。”
钟未听到这句话,牵着白露转过身,下意识地看向了瓦尔特与景元。
前者是星穹列车的大家长之一,而后者是罗浮将军,不知为何,钟未看到这两个人同时将目光看过来的模样,竟然生出了一丢丢的心虚。
但是!这的确是持明族人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不是吗?
想到这里,心虚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钟未抬起头,甚至是有些理直气壮:“将军,杨叔,我跟白露去长乐天走走,稍后就回。”
说完,生怕对方拒绝一般,钟未直接夹起白露,在众多持明族人的注视之下消失在丹鼎司。
当然,同时消失的还有被护盾包裹住的幻胧,也一同消失在不远处。
“白露小姐……”浣溪望着消失的人影,忍不住惊呼出声,她咬紧牙关,看向景元:“将军……此事应当如何?”
“别急别急,光是瞧钟未的年龄估计也是不大,想来也是与龙女是知心之人。不过,眼下虽说已经解决了困境,但难免还有敌人在洞天停留。”景元侧过头看向已经准备随时出发的丹恒,继续说道:“丹恒,追上那两位吧,别让他们出了什么事。”
丹恒马不停蹄地追了上去,惹得三月七凑近星,小声说道:“星,你说这算是什么?如果龙女大人打算成为星穹列车的一员的话,那么……咱们星穹列车是不是有三位龙尊了?”
三月七说出这话的时候,自以为声音够小,却是让浣溪猛地抬起头。
丹恒先生的前世是饮月君,这早已经知晓,但是那位钟未先生又是怎么一回事?
“丹恒不想做龙尊,钟未说自己不是仙舟的龙尊,那白露登上列车自然也不是什么龙尊,而是咱们列车上的无名客!”星说到这里理直气壮:“况且,我也觉得咱们列车需要一位医生啊,我觉得衔药龙女登车刚刚好。”
三月七迅速点点头。
看着两个人交头接耳,偏偏声音还没有小到可以隐藏信息,瓦尔特有些无奈地看向景元:“将军……童言无忌,还请将军忽视。”
“我知星穹列车诸位都是好人好心做好事。况且,钟未带龙女不过是去附近逛逛,而非撤离离开罗浮仙舟,自然也算不上诱拐。”
“倒是涛然长老久睡不醒……有些事情,也得等他醒了,才能好好继续说下去。”
景元这么一说,云骑军立马把昏睡过去的涛然长老放进房间里,还相当体贴的让他能够靠在桌子上。
做完这件事以后,景元约摸着谈心也得一段时间,便笑道:“看来治疗,也得等一会的时间了。”
“星穹列车的诸位,已经帮助罗浮劳心劳力一天了,诸位可以回到房间里好好休息……诸位是罗浮的英雄,罗浮自然也不会亏待诸位。”
“好耶!趁着列车停泊的时间,是不是要买一些特产,等等,不对……得跟姬子姐联系一下才对!”
星:“也得提前问问列车长,咱们可能要新来一位医生了。”
看着两个人的态度,俨然已经默认白露会登上星穹列车,作为在场唯二的大家长,瓦尔特说道:“将军,那么我先带这两个孩子回去了。如若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可以提前通知。”
“诸位都是热心之人,景元自然也不会辜负诸位,快去休息吧。”
瓦尔特点点头,便转过身带着三月七、星离开了这里。
景元收敛起笑容,他侧过头看向身后的浣溪,感受着周围隐隐约约地窥探,眸子里满是无奈。
罗浮仙舟不仅有外人带来了星核,更有持明族人对待龙尊态度不当,更甚至有改换门庭的意思。
只可惜,所谓龙尊之位,在有些人的眼里并非是那么重要。
前有星核之乱已经派人去探查解决,倒是后者持明事物,绝非是他罗浮将军可以随意插手的事情。
也罢,统统提交给联盟,让他们再做安排吧!
………
………
不得不说,罗浮仙舟的效率就是高。
尽管发生了星核之灾,可在短短的时间内,部分星槎港口已经恢复了通行,这也让钟未非常轻松地带着白露离开了丹鼎司,来到了长乐天。
长乐天一如既往,从空气中传来的喧嚣声,也让钟未安下心来。
“大哥哥……你打算夹到本小姐到什么时候?”
听她这么一说,钟未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将白露放在了地上。
只是目光看到白露龙尾上的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生出了一丝迷惑。
“你在看什么?”白露顺着钟未的视线看了过去,最终落在了自己的尾巴上。
“这是尺木长命锁,据龙师们所说,这是只有持明龙尊才有资格佩戴的尊贵饰物。”说到这里白露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虽然是这么说的,我也没见过其他的龙尊……咦,也不对,你应该也是一位龙尊。你既然是持明龙尊的话,是不是也有这个……大哥哥,你可不可以把你的尾巴露出来让本小姐看看呀?”
“我觉得这看起来不像是什么长命锁,倒像是个锁。”
“还有——我不是持明龙尊。”提到这里,钟未就止不住地皱起眉头来:“就算是一堆龙师出现在我面前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当所谓的持明龙尊的。”
白露小幅度地歪歪头:“怎么说?我记得你之前知道本小姐是龙尊的时候,还兴高采烈地说要比试一下呢!怎么这么快就换了想法?”
钟未从口袋里拿出糖果,在递给白露一块以后,他咬下糖果,有些不爽地说道:“之前想要比试,是因为[龙尊]这个称呼于我而言,是龙族的首领,是可以执掌所有权利,威震四方的大人物。可现在看来,并非是这样。”
白露握住糖果垂下眸子,连带着身后的龙尾也不再甩动了。
“你这么一说也对,本小姐自打出生,就被龙师们摁着不可以去这里,不可以去那里,平常即便是想要出门,也是一大堆规矩。而且,就算是出门了,也很快被逮回来!”白露又叹了一口气,干脆拨开糖果吃了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大哥哥,如果你不是持明龙尊的话,难道是其他的龙裔,能跟我说说其他龙裔的情况吗?”
听到白露这么说,不知为何,浮现在钟未脑海里的是枫丹的美露莘去纳塔旅游的时候,禁止让龙喝温泉水。
钟未陷入了沉思。
“大哥哥?”
“我所知道的龙族啊……”钟未刚说着,于命途之中传递过来的震动传递着危险之人的出现。
因为已经吃过亏,钟未迅速为白露上了护盾,紧接着抬起头。
只见远处,本应该消失在鳞渊境的刃,独自一个人出现在不远处。
第25章
来人正是星核猎手刃, 他站在不远处,全然没有一开始面对丹恒时的疯疯癫癫,甚至是也没有见人就拔出支离剑然后朝着他们挥砍过来,总的来说……安静得不像对方。
这人该不会是被调包了吧?但问题又来了……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竟然会伪装成星核猎手呢?
正想着, 白露直接拉住他的袖子小幅度地甩了甩:“大哥哥,那位先生是你的熟人吗?”
钟未迟疑了一秒钟:“应该……不算吧?不对, 应该也熟!”
白露迷惑地歪了歪头:“所以, 究竟熟不熟呢?”听钟未这么形容来形容去, 听上去是有点像在炒菜啦!
钟未:“好吧, 其实是不太熟,只见过一次,这次是第二次见面。”不过短短才不过一个多系统时的时间,竟然再次见第二次面,说没有问题那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他敲了一下手掌心, 认真地看着白露:“白露,你要记住这个人的脸, 最好不要单独跟对方见面。上一次他跟丹恒见面, 反倒是拔剑差点把人砍了……”
白露听到这话认真地看看着不远处的刃——男人神情冷漠,全身却缠着很多的绷带。
作为医者她一下子就判断男人应该是受了一些伤,但是根本就不严重, 甚至是多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了。
但是不知为何,从两个人的距离判断来看,她总觉得这位先生并没有大哥哥说的那么可怕?
而且最重要的是……明明是从未见过的人, 却不知为何,于内心之中涌现出一种奇怪想法——对方并不会伤害她。如果对方想要动手的话, 早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就动手了,而不是一直呆在不远处迟迟不动。
这无疑是一个奇怪的想法才是,毕竟按照记忆之中,她可从来都没有看过对方才是。
白露紧皱眉头——难道是因为自己是医师,对方受伤了,所以想来找医师看,所以表现得特别乖巧?
毕竟一些化外人曾经说过:再怎么淘气捣蛋的小孩子遇到医生打针都会失去所有的叛逆与骄傲。
想到这里,白露拉了一下钟未的袖子:“大哥哥,我能跟他说几句话吗?”
钟未回想了一下刃之前的状态,忍不住咋舌:“他可能不太好交流。”
“没关系,本小姐可是医师,询问病人这种事最擅长啦!”
“你都这样说了,那就安心过去吧,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听到这话白露开心地摇了摇尾巴,跑了过去。
钟未注视着她的身影,落在尾巴上被称之为尺木长命锁的东西上,黄金色的眸子里满是迷惑。
在他的记忆里,所谓长命锁都是要用金子打制成锁的模样,再在上面雕刻各种各样的吉祥话,再戴起来。
而白露的尺木长命锁,不像是长命锁,更像是通过这个东西限制什么。
钟未正思考的时候,护盾里的幻胧轻笑出声。
“那位衔药龙女看起来可不曾有任何战斗的能力,可巧的是……妾身却有这份能力。存护的令使啊,不如我们合作一番怎么样?”幻胧透过护盾,言语间尽是诱惑:“你所担忧地,无非是她没有任何自保能力,妾身可以保护她,你觉得如何?”
钟未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是在把我当傻子看吗?”
“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岁阳可以控制人心控制身体吗?连建木都能被你所用,白露要是让你附身,恐怕白露的意识都会被你彻彻底底地抹掉吧?”钟未弓起手指弹了一下护盾,置身于护盾之中的幻胧只感觉一阵天翻地覆,从灵魂深处感受到极致的不舒服。
“少说话,多闭嘴,不然我可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做什么。”
“恩公竟然这般敌视妾身,那妾身也是无话可说。”幻胧的火焰轻轻地闪烁着,最外层的已经从红色渐渐地恢复成最开始的颜色。
存护令使的力量果然名不虚传,但罗浮的将军既然没有移交给朱明仙舟的想法,钟未必定会自行处置,而届时……便是她出逃之日。
存护令使,终有一天会死于她的毁灭之下!
………
………
白露已经走到了刃的面前,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不得不说,对方真的高,可意外却没有什么压迫感。
“你……好?应该称呼你为什么比较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