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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黄昏_分节阅读_第10节
小说作者:折周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229 KB   上传时间:2025-05-18 11:04:59

  “那幅画,是被你们烧的,对吧?”

  “你有病吧袁寻,没头没脑说什么呢?什么画?”

  林思弦这才知道这个人叫袁寻。提到名字他便多了些印象,袁寻是美术社团的人,教室的板报都是他负责做的。

  在记忆里,袁寻是一个喜形于色的人,什么情绪都挂在脸上。譬如现在,他看起来异常愤怒,都沉不住气解释前因后果:“别装了!只有你们在后山抽烟!”

  娄殊为被他吼得有点恼了,一把提住袁寻领子:“你别在这里说疯话。”

  话音刚落,教室门被推开,体育课提前结束,班里的人都回来了。

  语文课代表见这状况当场愣在原地,半秒后又身先士卒地冲过来:“别打架,别打架,有话好好说——”

  托四十六中和平奖得主的福,这次矛盾没有扩大,娄殊为骂了几句脏话,在袁寻愤怒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下午的课林思弦又睡了过去,醒来时半只手臂麻了,没能坐起身,听到教室里小声议论的声音:“所以袁寻怎么了?怎么有勇气惹那些人的?”

  “他们美术社团不是画了幅什么跟春天有关的画吗?准备贴在后山那面涂鸦墙上,前天他们把画放墙角,准备第二天课间去借梯子,借回来发现画被烧烂了,地上有个烟头,多半是娄殊为他们抽的,只有他们敢在学校抽烟。”

  “那我理解,确实难受,但袁寻也不该冲动啊,惹了娄殊为以后怎么办?”

  林思弦等他们议论完才从桌上慢悠悠起来,给司机发了条信息。

  他今天放学后有场饭局,是吕如清的命令,要带他去见以前剧院的领导,听说现在在戏剧学院就职。

  林泓和吕如清都不在意他的日常生活,但吕如清很重视他的学业,或者说未来——她的儿子是她对外展示的橱窗里最大的人偶,必须要夺目炫彩。

  这样的饭局以前也常有,不过这一晚吕如清聊得很尽兴,谈他们过去演出的种种经历,林思弦很久没见她笑得如此纯粹而灿烂。

  领导也夸林思弦:“年纪轻轻,气质不浅,如清,他遗传你呀。”

  类似的话林思弦也听了千万遍,嘴角挂着笑,没做回应。

  “幸亏遗传我。”吕如清跟领导碰了个杯。

  当晚在吕如清的示意下,林思弦也抿了几口红酒。林思弦早知自己是个酒量很浅的人,果然回家后便有些晕眩,阴差阳错,这晚睡得很好,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醒来时发现手机上有好几通来电,都是娄殊为的,回拨却显示不在服务区。

  他吃过午饭才去教室,一进门就觉得氛围不对,娄殊为和小魈不见踪影。林思弦环视一圈,发现袁寻跟陈寄也没在位置上。

  第一节课结束,林思弦问语文课代表:“发生什么了?”

  “打架了。”

  “谁?娄殊为跟袁寻?”

  “不是,娄殊为跟陈寄。”

  多问几句才知道前因后果。

  昨天娄殊为回去后还憋着气,今天专门去美术教室找袁寻麻烦,刚好陈寄也在里面跟袁寻讨论什么。不知道火星是如何烧成大火的,等教导主任赶到时,娄殊为跟小魈都负了伤,陈寄倒看着完好无损。

  语文课代表给林思弦看了他偷偷录下来的视频,争斗的最后一段,娄殊为往前扑去,而陈寄抬起一把椅子砸向对方,角斗场的亡命徒一般不计后果,椅子腿断了,石膏像碎了,偷录的手也抖了,视频就此中断。

  下午的课结束后,林思弦在教导主任办公室见到了娄殊为和小魈,伤得不算严重,只是脸上挂相,颇为凄惨。

  林思弦话说得直接:“真厉害,二打一能弄成这样。”

  “二打二,”小魈反驳他,“袁寻起到了一个障眼法的作用。”

  “你们不是找袁寻要说法吗?怎么跟陈寄对上了?”

  “我让他滚了,他自己不滚的,我想反正也看他不顺眼,一起解决了,”娄殊为说,“谁知道这孙子这么能打。”

  林思弦对纷争的起源没兴趣:“那你们现在怎么处理?”

  “把我们两组人分开,让写检讨,”小魈说,“三千字,写完回去。”

  林思弦目测他们离目标还有一段距离,打了声招呼便回去了。

  班里的人都去吃饭,教室灯还亮着。林思弦回自己位置的途中,看到陈寄的桌上放着一份检讨。

  在娄殊为憋两百字的时间里,看起来他的三千字已经完工。

  林思弦好奇怎么能写这么快,便拿起来细读。

  读到第二行便发现不对——这跟他偷拍在手机里的优秀作文字迹一模一样。

  林思弦不敢置信,往后翻了一页,发现了更多证据。那种如个人水印一般的连笔,在这张作文纸上反复出现,把他试图逃避的意识狠狠钉在现实中。

  “来查收你的战果?”

  陈寄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林思弦回头,他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在林思弦抬眸看他的同时,伸手将自己的检讨毫不留情地抽回他手里。

  林思弦第一时间没能接受,陈寄就是那个写花草和尘埃的人:“……什么战果?”

  “就我们两个人,你还装什么?”陈寄问他,“那幅画你烧的,不是吗?你差点撞上我自行车那天。”

  也只是前天。林思弦回想起那个时刻,他从欧陆上下来,看见学校新的花束,于是目的地从教室变成后山。他在涂鸦墙面前站定,点了根烟,就这样默不作声注视着这些随时间凋敝的色彩,墙的右上角是一架大提琴,旁边有几片碎花瓣,是于蕊的签名。

  于蕊得知他也进四十六中那天很高兴:“那我们以后就是校友了。”

  她发短信告诉林思弦:“这个暑假我们班回校,我在学校里给你藏一个礼物。”

  那幅《迎春天》是林思弦烧的,也许还有其他的办法,但林思弦懒得去想。他蹲下来,将打火机的外层火焰引到颜料上,春天正式燃烧起来。

  他不要春天到来,他要自己此生唯一的礼物留在冬天的墙上。

  林思弦不会将这段记忆跟任何人分享。

  于是此时此刻,他只是站在原地仰视陈寄,用满不在意的态度回复:“所以呢?”

  “觉得自己很聪明吗?自己做的事,看别人上蹿下跳,说话装得友善,背地里嘲笑他们的愚笨?”陈寄第一次称呼他的名字,“林思弦,比起娄殊为,你这种从头假到尾的人更让人烦。”

  “那怎么办?”林思弦笑了,“去告发我?”

  “你想多了,我对你们做的事没兴趣,”陈寄也勾起嘴角,“麻烦你和那两个蠢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最后一句跟林泓常说的话一字不差:“你们这种人,我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后来几年林思弦很多次猜测,陈寄有没有为他这一时冲动之词后悔,偶尔会不会思考,这些无妄之灾起源于哪里,大概在他的视角里面,只是林思弦这个秉性恶劣的人又一次的为非作歹而已。只有林思弦自己知道,他对陈寄的恨意、他们后来的交集都要追溯回这个瞬间——他意识到自己是尘埃的瞬间。

第12章 上帝同意了

  吕如清去世那年,林思弦回了一趟亭水榭。这套房子已经出售,买家人还在亚特兰大,所以同意让一些没清理的旧物多存放一些时间。林思弦此行就是去收拾她的遗物。

  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值钱的都变卖得差不多,只剩一些杂志、书籍或者信件。她早年演出有几个经典的角色,一些长情的观众偶尔还会写信到剧院,再由剧院转寄给她。林思弦原以为她不会保留,没想到保存得完好,信纸虽有泛黄但少有褶皱。

  里面混杂了一本林思弦以前的漫画杂志,他翻开第一页,一张草稿纸跃然眼前。

  上面有他乱涂乱画的各种内容,“西门开了家面包店”,“想吃焦糖布丁”,“冷死了”,还有一些战斗的火柴人;除此之外,里面有一句话七歪八扭写了很多次——“讨厌陈寄”。

  林思弦清楚地记得自己是怎么反复写下这四个字的。

  他笔下的字要比他本人诚实很多。对他本人来说,很多跟情感表达相关的词汇都是他嘴里的屏蔽词,譬如喜欢、讨厌、难过、甚至于开心;而上课发呆时随手乱写的东西就没那么多桎梏,每次清醒后看到这些字,林思弦会第一时间销毁掉,不知为何这一张草稿纸成了漏网之鱼。

  是的,那段时间林思弦烦透了陈寄。虽然他表现得云淡风轻,好似全然没把他说过的话放在心上。

  写这四个字的时候,陈寄正在讲台上解读一段古文。那天气温很低,陈寄在校服外套了一件黑色的针织毛衣,大概是他家人亲自为他织的,口袋是深棕色,比其他地方略浅一些。陈寄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跟那天他说“别再出现在我眼前”时一模一样。

  “还有什么问题吗?”陈寄最后问。

  林思弦停下手中的笔看向台上,刚好对上陈寄打量班级的目光,视线相撞一秒,林思弦突然送给他一个很轻浮的笑容。陈寄瞥开眼,实践了他的话——不会把林思弦放在眼里。

  清明节,林思弦跟着母亲一家去山上扫墓,林泓自然也一路同去。

  吕家人的墓修在山顶。按传统来说修在山顶的墓不多,虽然视野开阔,但周围没有遮蔽物,易受风吹雨淋;但吕老爷子坚持这一传统,认为死后也得观山望水,不畏严寒,到了阴曹地府才能身居高位。

  最后一小截山路没有修车行道,所有人只能下车步行。吕如清明知这条路碎石遍布,还是穿了一双至少八厘米的高跟鞋,林泓很细致地扶着她,一只手掌在她腰侧,贴得很紧。

  墓碑上的字有些模糊了,最顶上是一张黑白照片。吕老爷子为他去世的妻子念了一段诗,陆陆续续说了几句话,到逝者的名字前停顿了一下,瞥了一眼墓碑上的字,才顺畅地接了下去。不怪他,据林思弦所了解,妻子去世后半年他便换了一个对象,到今年这位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任,虽然都没有成婚,但名字弄混淆无可厚非。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姨父说,“您太重情。”

  这位姨父今日表情格外凝重,虽然他跟墓里这人连面都没见过。

  “思弦,上来磕头,你要感谢她生出了你母亲,嫁给了你父亲,给了你这么好的生活和家庭。”

  林思弦听见自己的声音:“嗯。”

  好像又听到陈寄的声音:“我更讨厌你这种从头假到尾的人。”

  下山的路也颠簸,轮胎压过树木的影子,碾碎一抔又一抔脏泥。

  晚上他们在松文馆吃饭,结束后他们去了吕如清曾经工作的剧院,看一部取材于意大利诗集的音乐剧。

  往年没有这个环节,只是前不久吕如清请了前领导一顿酒,今天被馈赠了几张票。吕老爷子已经不看西方剧,提前回去了。

  这部音乐剧融合太多创新元素,试图用投影技术再现炼狱、溪流、天堂。林思弦这段时间睡眠欠佳,又坐了一天车,本就头疼,被这灯光一晃更是头晕目眩,第一小节还没结束便受不了,离场去剧院门口买了包烟。

  剧院地段很偏,街上行人不多。晚上多风,林思弦随便买的不防风打火机点了好几次没点燃,于是又绕到了一段路。

  在火星终于烧起来时,他发现一颗梨滚落到脚边,抬头发现前方有两个人在拉扯——一个不认识的中年妇女妇女,另一个是他姨夫。

  姨父在今晚这桌饭上是杯子放得最低的一个,每当茶水见底,便会主动起身拿壶。按理来说今晚他也不该出现在这剧院,但吕老爷子不看,所以票便多出一张。

  不过现在看来这剧也没看成。他跟这个妇女推搡半天,最后用了点蛮力把果篮塞进她怀里,挥手把人撵走了。

  林思弦叼着烟,看她一步一步走过来,再跟自己擦身而过。她很瘦,走路很慢,于是林思弦清楚地看见她身上是一件过大了的黑色针织衫,只有口袋是深棕色。

  是那天陈寄在讲台穿的衣服。

  林思弦灭掉烟走到姨父身后几米远,对方在打电话,没注意后面站了个人。

  于是林思弦便在晚风中听到了陈寄的家事:“她到底怎么知道我今晚在这儿的?......我怕她在厅里闹......不是没办法给她办,但是庞总那边想要这一排店面,卖他个好么......不想拖了,明上午九点你带人过去吧,鲁开巷子走到底......”

  林思弦突然想到那天小魈的话。陈寄他妈妈开了个店。

  姨父打完电话才看到身后的林思弦,吓了一跳,语气融化:“思弦?你怎么在这儿?不冷吗?也没穿个外套?”

  林思弦回答得很温和:“我下来吹吹风。”

  回到剧院位置的时候,音乐剧还剩最后一小节。错过了大量情节,完全不知道台上在进行什么剧情。但演员慷慨激昂的台词还是灌进了林思弦耳里。

  “他让我去做我不愿意的事情。”

  “我说不行,我做它们之前要得到上帝的同意。”

  “他用枪口抵住我脑门,说上帝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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