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功法所消耗的灵蕴,要远远超过弑魔刀这类单纯的武学,但收获也更加丰富。”
“还有这日蚀月缺,恐怕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奥,居然突破失败了,好在修为稳步提升。”
莫真不由得叹气一声,随后便重新提起精神,只因他隐约察觉到,有什么东西盯上了他。
墙角悉悉索索爬过的蜈蚣,空中飞过的乌鸦…
都带着一股妖气。
想来也是和他杀死的那些妖物有关。
但无所谓,来多少杀多少。
——
百毒洞:
一只直立起来,好似魁梧人形的巨大蝎子精,坐在洞内的王座上,举起一坛陈年的绍兴黄酒,痛快的一饮而尽。
“好酒,好酒…”
“大王!不好了!那前去寻找莫府至宝的蜈蚣二将,都被人打死了!”
一只小河童慌里慌张的跑进来,纳头就拜。
“什么?!”百毒太子一瞪眼,猩红色的眼眸泛起人性化的不满,巨螯砸在身边的扶手上。
河童慌忙跪下。
百毒太子一摔酒坛,怒道:“一群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们何用?!”
它气的直喘粗气,好似一只暴怒的蛮牛,用巨螯夹起河童:“是谁?是谁杀了他们?”
河童抓着巨螯,面色涨红,急忙答道:“是莫府的那位小公子,名叫莫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弑魔刀法,竟是像镇魔军的手段般,将我们一众弟兄,都给烧成了灰烬!”
百毒太子状若癫狂:“镇魔军?又是该死的镇魔军!杀了我娘亲和兄弟还不够,又要来杀我了吗?简直欺妖太甚…欺妖太甚呐!”
河童在它手中瑟瑟发抖,不敢多言。
百毒太子将河童甩到一边,冲着洞外喊道:
“来人,给我去通知黄老狗!镇魔军若是来到信安县,他这厮也别想置身事外,渔翁得利!”
“得令,大王!”两只小妖连忙答道。
——
衙门官府:
沈青刚站在窗边,一手背负,盘着手中油光水亮的核桃。
一位下属推开门,来到他身边汇报道:“沈大人,根据尸首的测验结果,上面有玄阳灵气残留,与镇魔军的玄阳弑魔刀基本一致。”
沈青刚盘核桃的动作一顿,微微眯眼:“玄阳弑魔刀?镇魔军?有点意思…”
他脑海中,不自觉回想起真真少爷那有恃无恐,你能拿我怎么样的眼神。
嗯…如此看来,在那个小家伙幕后指使,下棋布局的人,就是镇魔军了?
镇魔军,一个在大玄朝内忌讳如深的机构。
不隶属于六部三司,更不受百官监督,完全是一个特殊的独立机构。
只有皇帝和内阁首辅才有资格将其调动,一举一动更是机密。
也不知道莫真是用什么手段才搭上这条线,光靠美貌和金钱可不够,想来也是和莫府的那件至宝有关。
思索到这,沈青刚嘴角微微扬起,自觉已经洞悉了各方局势。
既然是镇魔军动的手,那严虎的死,他便不再追究,权当是给镇魔军派来的大人一个示好。
他来信安县是镀金来的,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污染了自己的政治羽翼,只要能达到目的,谁死了都无关紧要。
要知道,镇魔军是不得参政的,所以他们在信安县除妖,等于是帮自己做事。
至于所谓的至宝,他可不差这点东西。
第7章
“小虎啊…!”
严家祀堂内,一个中年人跪在严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痛哭流涕,失声痛哭。
旁边还有严虎的妻子,以及严家的大大小小,统一的披麻戴孝。
“沈大人到!”
沈青刚大步跨下马车,来到严家大院内。
“沈大人!”
“沈大人您终于来了!”
严家家主立刻起身,一把鼻涕一把泪:“沈大人您明察秋毫,究竟是谁杀了我们严家的人?”
沈青刚略有嫌弃,退后一步,免得鼻涕甩到他身上,这才负着手,不紧不慢道:
“此事我已经查明,严虎和三夫人,确实死于妖魔手中。”
“怎可能!我家小虎修为不说高深,但面对那些只有练气期的妖魔,怎会没有自保之力!”
“所以,你在质疑我的能力吗?”沈青刚冷冷看着他,身上的强横威压,令严家族长瑟瑟发抖。
“不敢,不敢!”
“哼,且安心吧,严虎是为民牺牲,他的抚恤金我会双倍送到你府上的。”
沈青刚敷衍了严府的人,便转身离去。
而严虎和严美兰的父亲,也就是严族长,则是在暗地里抹去眼泪,露出一个狠厉的眼神。
“我严家的尊严,绝不允许他人践踏!”
同心湖:
“哗啦。”
一叶扁舟荡开涟漪,湖边提笔作画的青年画师,忽然抬起头,瞪大了双眼。
只见一位白衣女子,乘舟而立,面戴薄纱,气质清丽,好似天上的仙子下凡而来。
恍惚间,那仙子回眸,看了青年画师一眼。
下一刻,一缕白雾从画师的喉中窜出,令他的身躯迅速消瘦,干枯,最后跌倒在湖边,化作一具白骨。
白衣女子踏着小舟来到岸边,随手收起那缕白雾,一边取出一枚令牌,感应着上面的灵气。
她不由得目露担忧:“浅浅,你究竟遭了谁的毒手?早就命你好好待在宫内,待到筑基再行历练,唉…”
不多时,女子来到了莫真埋葬柳浅浅的地方。
即便早有准备,但那白衣女子还是红了眼眶,而后眼中泛起深深的恨意。
她抬手一招,便将柳浅浅的尸骨从土中捞出,收入戒指。
紧接着,她取出柳浅浅腹内的一枚紫色内丹,将那枚带着血污的内丹,送入口中。
咕噜。
内丹入腹,便化作一股至阴的灵气,在被她吸收的同时,还将柳浅浅所遭遇的事情短暂回忆。
“莫真…”
“敢杀我紫月宫的亲传弟子,即便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她的眼中饱含杀意,随手一甩,一道锐利的剑芒,便将一旁的小亭一分为二。
这般高深的灵气控制,代表着她已经将筑基期的“化丹”的走到最后一步,只差一点,就可以踏入凝丹期。
白衣女子回想起柳浅浅是为了给她寻找那份莫府至宝,才疏忽大意,死在莫真手中。
不由得对莫真愈加憎恨。
莫府:
“哈…”
莫真午休睡醒,趴在枕头上,顶着凌乱的一头长发,思考着要不要一刀剪短点。
发呆片刻后,起床气散去,他才慢悠悠的来到后院,习练着玄阳弑魔刀的招式。
对那些即将到来的危险,没有一丝一毫的危机感。
很难想象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人可以安然午睡,但莫真的性格,就是有点子缺心眼。
他总能做出别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并且丝毫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少爷!你醒了怎么不喊我一声!”小云听见动静跑过来,端着城内老字号新鲜做好的糕点,还有上好的龙井茶。
“说说看,衙门那边打听的怎么样。”
莫真收刀归鞘,来到椅子坐下,一口茶,一口绿豆糕。
小云为他梳着头,一边汇报着:“少爷您料事如神,总捕大人居然真的没有追究严虎的死,还去警告了严家,您是怎么做到的?”
莫真懵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啊?嗯…没什么,都在我计划之中罢了。”
他其实已经做好准备,沈青刚可能会在半夜带人来抄他的家,所以提前午睡,就准备晚上和沈青刚杀个天昏地暗呢。
甚至做好了流亡天下的计划。
电视剧和小说里,不都这么演的。
结果对方真就不追究了?
小云:“少爷您真厉害!”
“那是自然。”
莫真美美的接受吹捧。
平静的一个下午,时间很快过去,但莫府中的妖气,却未曾减少,反而愈加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