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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逢对手,认输是狗_分节阅读_第28节
小说作者:晒豆酱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789 KB   上传时间:2025-05-21 12:07:03

  唐誉昨晚睡得很早,清晨时分朦朦胧胧。又因为听不见,所以他完全忘记身在何处,甚至分不清在国外还是国内,自己家还是舅舅家,又或者在二大妈家。但是他很清楚地梦见了太爷爷,那个在自己很小很小时候就拍下99撞的亲人。

  除夕将至,金钟齐鸣。

  太爷爷一个人站在钟前,每隔6秒便撞响一回,为自己祈福。

  太爷爷走的时候,唐誉已经上小学一年级了。所以在唐誉的记忆里,太爷爷占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谁也无法代替。那个满头银发的倔强老头保护了自己7年,在极度的不舍中,在所有儿女子孙的环绕下离开了人世间。

  他临走的时候还说了两句话,一句是“建设新中国”,另外一句是“保护好他啊”。

  他没有说这个“他”是谁,但全家都心知肚明,这个“他”就是自己。

  好亮……唐誉睁眼看到了一抹身影,在光线里晃。他看到蚊帐,洁白的蚊帐像婚纱花束上的那层布料,很好看。本来睡醒就听不见,外加梦见了太爷爷,唐誉的心情就更加不好了,他抗拒起床,又把眼睛闭上。

  就在寂静里继续睡吧。唐誉又要沉入睡眠,床边往下沉了沉,像晃动了他睡觉的地方。

  唐誉便再次睁开眼睛,想着可能是老六,结果看到了清瘦的白洋。

  白洋比上大学的时候瘦了。

  自己在壹唐第一眼看到他,就看出来了。只不过一直没提,因为白洋要强,他不会承认他过得辛苦。

  于是唐誉坐了起来,连助听器都没戴上。白洋的肩膀靠着并不舒服,他身体上的骨骼感很明显,特别是肩峰位置,哪怕有一层薄肌可靠上去还是硬邦邦。唐誉侧着脸靠住,长头发倾泻在白洋的白衬衫领口,像在画布上作画。

  “我做梦了。”唐誉嘟哝起来。

  白洋第一次知道他起床后不是起床气,而是醒盹气。他也理解了唐誉为什么不说,说出来太孩子气,只好用倔强的话撑住一个脆弱的需求。

  自己的世界无人回应,唐誉只是想倾诉。他闭着眼睛,白洋身上就是那种很洁净的洗衣粉味儿,他也不管白洋此时此刻和他说什么,执拗地自言自语下去:“梦见我太爷爷了。”

  白洋偏过头看着他的脸,其实唐誉有些孩子气,也不错。

  “我太爷爷在我出生的第1个春节,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唐誉沉浸在梦里,他虽然没亲眼看过那次的盛况,但是不难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何等瞩目,“那年金慈寺在春节前拍卖撞钟权,很是轰动,好多人想抢吉利的数字。我太爷爷一口气拍下了99声,不带间断的,一声都没有让给别人。”

  “居然是你啊?”白洋轻声惊叹。这事他之前不知道,运动员的生活和藏圈八竿子打不着。

  可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在他刚接触拍卖行的工作时就有所耳闻,主人公居然就在眼前。

  唐誉并未察觉到白洋的惊叹,只是说着那年的事:“顾家的太爷爷想要撞一下,我太爷爷都没有同意。他说钟声如果断了,不吉利。他看不到我长大的模样,所以一定要让我活到长长久久。”

  “花了不少钱吧?”白洋和他站在不同角度,人和人真是不同命,唐誉这条命真金贵。

  “每一下都是他亲手撞响,在除夕之夜,他不让别人插手。谁都不行,谁都不行。”唐誉在白洋肩膀上蹭鼻梁骨,一只手顺着他喉结滑上去,指腹寻找到一处疤痕。他的指纹仿佛要留在疤痕的凹陷里:“花了很多的钱。”

  白洋一动不动,只有呼吸变快:“算是破财免灾了吧,不过这些钱在你家也算是九牛一毛……”

  “除夕之后,金慈寺就和我太爷爷商量,那一笔钱不能留在寺庙里,要散布出去,才算是积福。”唐誉毫无意识地打断了白洋的话,“我太爷爷同意了,从那年开始,金慈寺每年春节都会给香客送大米和油,有小孩儿的香客还能领到奶粉和婴儿米粉。一直持续了6年,那笔钱才算是花完了。”

  白洋皱了皱眉,6年才花完,这笔钱真是不得了。“你太爷爷有心了,他这是想为你挡灾,每个家庭都沾了沾福气,也算是……”

  “每年领了米油的香客还能领到一个小铃铛,是小猪形状的铃铛。因为我百日宴那天戴了一顶猪头帽,太爷爷不求我将来成功立业,只求我身强体壮,胃口常开。”唐誉说完自己都笑了,这些很可爱又很可笑的生活小事连接成他的童年。

  他很少和别人提及,因为说起来像显摆什么。如果别人家庭不好,他的这份幸福就过于刺眼了。

  但今天可能是因为梦见了太爷爷,也可能是第一次靠着白洋醒盹,他说了。他和白洋同频率呼吸,呼出的气体落在地上,踏成专属的声浪。

  倾诉完毕又靠着醒了几分钟,心情便好了许多,唐誉睁着眼睛看了看,却没察觉到白洋有反应。

  “你怎么了?”唐誉戴上助听器。

  白洋目光笔直,忽然笑着摇了摇头:“你以前每天都要醒盹?”

  “哼,你以前都不问我。”唐誉猜是老六说的。说得不错,回去给他买AD。

  “我以前要早训,我哪知道你什么时候睡醒。”白洋看了看他的眼睛,自己心里已经惊涛骇浪,“赶紧穿衣服吧,收拾收拾下楼吃饭。”

  从卧室走到洗手间,白洋也仿佛戴上了助听器,听外界声音朦朦胧胧,如梦似幻。一进洗手间他就关上了门,像做了亏心事,白洋只知道要拿出手机,翻出一张他小时候的全家福,看看门上挂着的铃铛是不是小猪形状。

  他不记得家里的铃铛是怎么来的,但确实有一串,一共有6个。妈妈曾经把它挂在卧室门上,像个相信烧香拜佛就能带来好运的小女孩儿,每天都摸一下,相信那东西能给他们一些福气。在妈妈的影响下,白洋小时候也确实把那串铃铛看成了家里的护身符,当它叮铃叮铃响起来,很好听。

  是不是金慈寺的铃铛?

  白洋将照片放大,他小时候没有太多照片,照片也不怎么清晰,只能瞧见那一串金黄。他再放大,金黄仍旧是金黄,看不出内里的形状。可白洋的心口却燃起了一把火,滚烫岩浆在他心里流淌。如果不是小猪,那么也没什么,如果是真的,自己在那么那么小的时候,就吃过唐誉他太爷爷做慈善送的奶粉了?

  会有这么凑巧的事?白洋不相信,心口的岩浆要呼之欲出。而这一切的答案只能等到他回北京才能揭晓,回家去翻翻家里的旧物,说不定还能找到!

  但真的会有这么凑巧吗?白洋绞尽脑汁地回忆,只后悔小时候的自己没有将那串金铃铛摘下来,好好看个清楚!

  铛铛铛,铛铛铛。

  身后的门在震动,唐誉在敲门:“你在刷牙么?我要洗澡。”

  “哦……好了好了,我马上。”白洋收好手机,拧开了门锁,唐誉正在门口伸懒腰,“今天晚上你就在屋里,哪里都不许去。”

  “不让我跟着你去庆典啊?”唐誉揪着白洋的领带问。

  “那么危险你去什么,今晚肯定乱哄哄的,你就老老实实在屋里等我……别对不起你太爷爷花的钱。”白洋叮嘱。

  这一天,艺术村的风很大。

  前几天像是要下雨,一股子潮湿闷热笼罩头顶。今天的风将热度吹开,湿度好似也被吹低了不少。刘小雨在阿英家吃过了早饭和午饭,傍晚时分帮着大家将钢铁雕塑搬到了山上。

  说是山上,其实只是远处的小山坡,一片开阔地专门腾出来搞活动,零零散散放着一些红色塑料板凳。板凳一张一张摞起来,因为摞的时间久远,根本分不开,看似是一把凳子,实则是好几把叠在一起,也就形成了高高低低的起伏,没有一把椅子一模一样。

  艺术!这也是艺术!刘小雨惊叹!

  天完全黑了,属于他的欢迎庆典来临。刘小雨兴奋得浑身发抖,回忆起他第一天来艺术村的场面。

  那一天他只是因为好奇,慕名而来。这个村子曾经出过几个大画家,所以聚集了不少艺术家和学生,刘小雨赶上了他们的“肢体开发课程”,每个人都在用身体感受自然环境,和清风、空气、山水进行神交。

  这让一直以来只知道花钱买快乐的刘小雨震惊住了,原来天地间还有这样一群人,没什么钱,却有快乐!他被拉入了这个大集体当中,开始适应集体生活,他们一同吃、睡、住、行,每天谈论的都是美术、雕塑、行为艺术和芬芳。

  能手工做的东西,大家都自己动手。这样低成本的丰衣足食让刘小雨进一步沉溺进去,他忘乎所以,要成为这里面的一员。大家都太好了,他要给每个人都办画展!

  “今天这个庆典,只为了一个人!”三角头在小广场号召,篝火点得通亮,“我们要容纳兄弟姊妹,我们要热爱彼此,我们要永远真挚,永远原谅,永远进步!我们要把刘小雨当成亲生同胞!”

  刘小雨对外界的发展一概不知,如痴如醉地听着。

  小山坡喧哗喧闹起来,声音在空气里传播很远,变成了光波。空旷的山野抵挡不住人类的热情,金属雕塑的周围,艺术家们站了一整圈。

  “我们都是艺术的孩子,我们都要在这里重生!火焰就是我们的载体,也是净化我们的神圣!”三角头嚣张地喊着。

  艺术家们身上涂满了颜料,开始在音乐当中疯狂扭动身体。手工制作的炮仗被丢进篝火当中,噼里啪啦地爆开,比在场的人类还要疯狂。刘小雨亲眼看着这一切,是,这就是他要的,他彻底变成一员了!他们接纳自己了!

  “艺术万岁!真理不死!”不知道谁开始欢呼。

  刘小雨也振臂欢呼,像刚刚学会走路的人类,扭曲地使用着四肢,没有重心地转圈。他要把世俗的一切都忘掉,家里的钱又怎么样了?买不来快乐。这里的人才是家人呢。

  在迷幻的气氛当中,快速旋转的不止是艺术家的身体,还有篝火里的火苗和火星。风就吹起,拉开了今晚的序幕和舞台,不知不觉间有人脱了衣服,紧接着,就是第二个、第三个……

  欢迎庆典进入了最高潮。

  被甩脱的衣服也丢进篝火当中,火焰更盛,冲天而去。光溜溜的身体像壁画一样,不同的人手里拿着酒瓶,有些拿着自制的烟花。他们放声痛哭痛饮,喊着“艺术不死”,癫狂的状态下对环境的判断也失去了敏感。

  煽动的话语让刘小雨和每个人拥抱,放声大笑,现实生活里的压力被眼前这把火烧成了灰烬,他们的笑声像鬼叫,将山野喊得阴气森森。

  等到刘小雨注意到火势已经收不住的那一刻,好像有些晚了。

  篝火、烟花、酒精……每一样都成为了后果的必要环节,最终酿成了苦果。最先发现的人是阿英,阿英尖叫一声,甩开了刘小雨的手朝着山下跑去。刘小雨这才清醒,可一条火舌已经蔓延到他脚边。他慌忙后退,此时又有人发现火势加大,逃窜瞬间将刘小雨推倒在地,还踩了一脚他的后背。

  后背的疼痛堪比从天而降的一拳,给癫迷中的刘小雨打疼了,也踩醒了。

  着火了!

  不断有橘黄色冒出来,蹿得到处都是。刘小雨吃力地站起来,想要顺着眼前的小路往下跑,但越来越多的人挤过来,左推一把,右推一把。他原本就瘦,刚才还喝了酒,脑袋晕乎乎不清楚,眼前也是天旋地转。他被推倒了,又自己爬起来,然后又被推倒,连踩带踢找不到方向。

  此时此刻,刘小雨才真正慌张起来,他要死了!

  这些人,昨天还抱在一起喊“家人”,为什么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不光是这些,最要命的是他还看到了警车的灯光。他不确定是自己喝嗨了还是吓呆了,从小金尊玉贵的他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两条腿直发软。最后择路而逃的三角头给他致命一击,为了往山下跑,将刘小雨狠狠肘击。刘小雨摔在泥巴地里,脑袋还未反应过来,又被一双手给扶了起来。

  呸!刘小雨先把嘴里的泥巴吐出来,这是谁?

  “快跟我走!”白洋拉着他的手。

  “谁!谁!”刘小雨满脸都是泥土和鲜血,大概是哪里受伤了。

  “先走!”白洋也顾不上回话,场面太乱,他差点被那些喝了酒的艺术家踩踏。

  保镖们如影随形,一共有5个跟着白洋,用他们的身躯筑起了安全壁垒,抵挡着外界的冲撞。白洋一直都把刘小雨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儿,这会儿揽着他的肩膀,捂着他的眼睛,不由分说带他往外走。

  刘小雨已经吓坏了,没见过山火,也没见过踩踏,睁着眼睛时一受惊吓就不动弹。

  昔日里和他交往甚好的人都在逃命,将他丢在路上。刘小雨猜测他肯定哪里受伤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疼?脚下泥土打滑,火星子时不时飘过来一颗两颗,好像有人开始喷水救火,又有水滴落在他的脸上。

  他颤抖着,战栗着,四肢不听使唤。而此时此刻只有这个叫做白洋的人从天而降,不顾安危地带他走。

  要不是有老大他们,白洋也要被逃命的艺术家们冲倒了。特别是那位三角头,一边跑一边肘击,生怕有人挡他路,让他慢一步命丧火海。烧焦的气味扑面而来,整个半山腰都乱了套,白洋不止是看到了警察,还看到了消防,他顾不上别的,窝着腰把刘小雨带下山,浑身沾满燃烧的气息!

  半山腰好像烧起来了!

  白洋浑身发麻,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规模的火焰,很恐怖,如果不是消防在,人力根本无力抗衡。他和唐誉还是棋差一着,算到了这次大型活动会混乱,会引来警察的注意,但谁也没想到会不小心烧山。

  刘小雨身上半干半湿。

  “没事了,没事了。”白洋赶紧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他的身上,“你已经安全了。”

  刘小雨紧紧地抓住白洋的手腕,双臂不自觉地发抖。抖动的程度像接了高压电,振幅异常明显。眼泪在他脸上无意识地往下滑,紧绷的下眼睑托住了满盈的泪水,全部从眼角滑落,挤在一起。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们马上安排,送你回家。”白洋把他抱在怀抱里拍了拍,归根结底,刘小雨才16岁,高中生的年龄。

  这时候没人顾得上他们,只有5个保镖,白洋劝着刘小雨,终于把刘小雨的语言能力找回来了。

  他怔怔地看着白洋,先是哇一声哭出来,不顾一切地大喊:“我要回家!”

  白洋放松地笑了:“这就对了嘛,这里不是你的家,你有家人。不管你爸这人如何,他疼你可是真的,你……”

  说着说着,白洋看到远处有个人影。颤抖的人从刘小雨变成了他,一开始白洋还不相信,等到完全看清,白洋瞪大双眼,连呼吸都困难。

  来人是谭玉宸。

  “怎么起这么大火!”谭玉宸跑了过来。

  胸口肋骨被恐惧的心跳撞得发疼,白洋放开了刘小雨,一把抓住了他:“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永远贴身保护唐誉吗?你把他一个人留下了?”

  “支书和村长都在呢,他怕这边出事你没人帮忙,非要我过来看看。他还威胁我,逼着我过来看一眼!”谭玉宸见他们都没事,松一口气,“先……”

  白洋甩开他的手,不顾一切地往回跑。

  身后山火烈烈,他也顾不上刘小雨和别人了。火苗好似在追他,要把他灼烧殆尽。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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