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煦不解:“不可以吗?这有什么问题?”
苏安沂有点意外, 秦煦像是懂了什么,闷闷地说:“哦, 你不想被人看到。”
苏安沂解释:“不是怕被人看到, 我只是担心你不自在。”
秦煦:“我有什么不自在的?”
苏安沂:“别人总会问你吧, 我怕你不好回答。”
秦煦撇嘴:“要不, 我们以后在食堂也不要见面了。”
苏安沂失笑, 摸摸他的脑袋:“行吧, 上车, 一起下去。”
秦煦不吭声,继续从车后门拿东西,苏安沂愣了愣:“怎么……”
“我走了, 拜拜。”秦煦一把将双背包挂上肩膀。
苏安沂猝不及防:“等等!”
秦煦越走越快, 怎么喊也不回头。
苏安沂追了几步, 就停下了。
他无奈地按了按眉心, 还挺有脾气的。
想着想着, 苏安沂反而笑了——
但挺可爱的。
……
“小秦!这里这里!!!”严美仪兴奋地蹦跳, 连续挥了几次手。
她和孟影都选了漂流。
“你们怎么也选了漂流?”秦煦惊讶。
“看你选的。”严美仪开玩笑地说, “哈哈哈哈哈不是, 去年食宿不错, 适合养精神。”
孟影昨晚熬夜了,眼皮睁不开,有气无力地打招呼:“啊, 小秦,早。”
秦煦笑笑:“嗨, 你们来得好早。”
严美仪撩了下头发,乐呵呵地说:“不用上班,神清气爽,可不得来早点。”
她看秦煦带了两个大行李箱和一个双肩包,“准备充分啊,难得男生这么细致,孟影就揣了个小行李箱,都不知道能装什么。”
孟影不高兴:“说什么呢,全是哥的精心准备。”他把行李箱拍得蹬蹬响。
严美仪轻啧,正要说什么,眼尖看到后面的苏安沂。
她当即收敛了表情,拘谨地喊了声:“早,苏总监。”
苏安沂穿了一身休闲装,没弄发胶,整个人看起来清爽温和:“早,大家来得很快啊。”
孟影赶紧才能够行李箱下来:“哎,苏总监早,您吃东西没?”
苏安沂微笑:“吃了,你们呢?”
“吃了吃了。”
秦煦默默注视苏安沂,在对方看过来时,又快速撇开视线。
苏安沂慢吞吞地走过去,秦煦抱住行李箱拉杆,下巴怼着,眼珠子乱动。
“拉链开了。”苏安沂轻声耳语。
秦煦一愣,快速摸了行李箱的拉链。
没有,两个正常。
“你骗我。”秦煦压低声音。
苏安沂眉梢动了下,指着秦煦的裤子:“我说你的裤子……”
秦煦:“……”
他低头,脸色瞬间爆红,慌慌张张拉好。
苏安沂直起腰,笑而不语。
孟影吆喝:“哎,yoyo姐,人齐了没?”
Yoyo说:“我看群里的签到是齐了,没人假签吧?”
“没没没。”孟影锤了捶肩膀,“坐得我腰酸背痛,现在过去吧。”
Yoyo:“行。”
部门这次选漂流的不少,至少不下二十人。
一伙人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可能苏安沂是积威甚重,身边几乎是真空区。
秦煦频频回头,偶尔对上苏安沂目光,对方脸上浮现浅浅的笑意。
严美仪注意到:“小秦,你和苏总监很熟?”
“啊。”秦煦眨眨眼,“还好……吧。”
他说得心虚。
严美仪想了想:“好几次看到你和苏总监在餐厅吃饭,我看你们刚才也聊得挺好的啊。”
“没有。”秦煦这么说,但嘴角压不住地上扬。
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种隐秘的喜悦和得意。
——对,我和他就是这么好。
严美仪:“是吗?”
秦煦:“嗯。”
严美仪:“苏总监很少和公司的人走近。”
秦煦:“……真的吗?”
严美仪若有所思,忽然笑了:“虽然大家都知道苏总监日常没这么凶,就是工作比较严肃,但我们都不敢凑上去,你年轻胆子大,又是弟弟,肯定愿意亲近。”
秦煦听到“弟弟”,怪不高兴的。
“哦,可能。”
——小狗在追人,不是去当弟弟的。
秦煦跟着人流托运行李,在值机室等了十分钟,又随大部队走。
等上了飞机,他发现自己的邻座,恰好是苏安沂。
“不想坐?”苏安沂笑着问。
秦煦先是兴奋,然后压抑住,稳住笑容,轻咳一声:“坐,我们是并排的啊?好巧。”
“命运?”苏安沂很早就“知道”了。
“感谢命运。”秦煦嘴角翘起。
苏安沂打量秦煦的面容,发现对方似乎忘记早上的不悦,心下感慨: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要睡觉吗?”苏安沂看秦煦打哈欠,贴心地说,“我这有眼罩。”
“哦哦,谢谢。”秦煦接过,就戴上了。
苏安沂原本还要说什么的,但见青年调整座位,乖乖闭上眼,戴眼罩,躺下去。
他顺手揉了把对方的头发,开了电脑处理事情。
秦煦确实困,昨晚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怎么,睡不着,早上起来是撑着眼皮的,他几乎一闭眼,脑袋沾到垫子,就睡过去了。
等他醒过来时,耳边是苏安沂温柔的声音。
“……啊?”秦煦的眼罩被拿开,视野模糊,“到了?”
“嗯,快了,你要不要去洗把脸?”
秦煦又闭眼,哑声说:“不了。”他背过去,脸撇开,不想动弹。
苏安沂捏捏他的脸,凑前:“又‘起床’气?”
秦煦被拨弄得烦躁:“你别动。”
苏安沂又勾勾他的鼻子、下巴,挠他脖子,好些时候的留宿,对方第二天起床也是这幅模样。
秦煦受不了,凭感觉攥了一手,摸索到腕间,按住。
苏安沂扭了扭手腕,和对方的手指绞着、拉扯着。
最后,秦煦力气更大,苏安沂只好退让。
秦煦又从手腕抓到手指,握紧,压在腿上。
“我再眯会儿。”他喃喃道。
苏安沂垂眼,轻轻勾了勾尾指。
一丝麻意蹿入,开始极细微,几乎微不可闻,但慢慢的,感知越来越清晰。
他骨头也少了知觉。
血管里的血液飞速鼓动,心脏像被鼓囊囊的热流充盈,涨开舒展,刺穿无声、深幽的洞穴。
他说:“好,等下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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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市的气温比A市低,尤其到了晚上,有几分似初秋到临的滋味。
一阵风掠过,皮肤激起鸡皮疙瘩。
豪华酒店是公司订的,离漂流区的山脚不远,有专车接送。
“不好意思,陈女士,有一间房间的预定,系统没有录入,已经没房间了。”
yoyo皱眉,轻敲桌面:“你们有其他标准间吗?大床房或者套房都行,我们可以补差。”
前台是位年轻的女生,妆容姣好,她低头,满含歉意地说:“不好意思,陈女士,最近旅游旺季,所有房间都已经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