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亦辰问:“别墅不是已经被阿淮的人所包围,戚国辉怎么能再次潜入别墅放火?”
这件事戚栩还是听陈威事后汇报,他回:“别墅后院有条隐秘的通道,戚国辉一直藏在那里没有离开,等到谢淮他们走进别墅上了楼才进来放火。”
徐亦辰蹙眉,戚国辉这个亡命之徒是想一把火把所有人都烧死。
“人应该被阿淮的人抓住了吧,怎么不见送入警察局。”
他知道宋若明被拘留,沈泽予和戚国辉也被抓住了,但迟迟没有转交警局。
戚栩一愣,戚国辉是逃不出去,当晚就被谢淮的人给抓住,谢淮为什么没有把人送进警察局。
徐亦辰看出戚栩表情不对,连忙开口:“阿淮遵纪守法,不会乱来的。”
说着这话他越发心虚,完全没有说服力。
然而大半天谢淮都没有出现过,戚栩打电话无人接听,他只能发信息,最后收到乖乖等着四个字。
当天下午三点,沈老爷子的一处私人钓鱼庄园内,谢淮扶着沈老爷子来到互通的茶室。
隔壁的茶室传来咒骂声,还有被击打的惨叫和求饶,最后有人拿着一部摄像机进去。
没有转交到警察局的戚国辉被折磨得浑身没一处好肉,只有脸上无伤口,吊着一口气叙述着当年调换的真相。
戚国辉已经把责任推给死去的老婆十八年,自己把自己骗了,刚刚一开口的时候下意识地说不管他的事。
保镖按下录制键,用棍子敲了敲,戚国辉害怕地抖了抖,重新录制。
18年前调换之事是戚国辉夫妇利欲熏心,一个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一个想做梦一飞冲天,所以就有了当年的换子。
戚国辉以为沈家是省城的人,以后再找也很容易,谁知等到曾云出院的时候,戚国辉眼睁睁地看着一群人走进机场不知往哪里飞。
儿子没了,自己还得养别人的儿子。
以至于戚国辉这18年都气撒在了戚栩身上,不见得是有多疼爱那个只见过一面的亲生儿子,只是把戚栩当成出气筒。
戚国辉之后又说抱错的原因,是因为沈家给了他一笔钱让他隐瞒当年的真相。
他一个无依无靠的人只能听命行事。
再一次把责任推给沈家。
这一次保镖没有按下暂停键,任由戚国辉说着他来了首都之后沈家再次给他塞钱的事。
如果这一份报道发出去,无异于将沈家推入火坑,遭遇前所未有的动荡,撑得住还能苟延残喘,撑不住只能败退。
谢淮沉默地,认真地,听着戚国辉说得一字一句,恍惚之间,他似乎曾经听过这份叙述。
戚国辉说完之后被带走,老高推开茶室中间的屏风门:“少爷,沈老,戚国辉一字不漏地将当年的真相说出来,只是……”
他看了一眼沈老爷子,其中大部分关乎沈家名声。
沈老爷子面沉如水,发生了这么多事终究是对不起戚栩这个孩子,也该做一个了断。
“这是沈家欠他的,如今真相大白,盖章定论,他该离开沈家,不该困在这里。”
当天晚上七点,随着这份影像的发布还有一则蓝底白字的官方通报,沈泽予涉嫌故意伤人的罪名被逮捕。
一时间沈家深陷水火之中,沈卓海被这两件事气得大病一场,曾云一心想见戚栩却频频被阻。
沈枫凯着手处理并紧急公关一些谣言,却任由戚国辉视频爆发。
戚栩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已经被谢淮接出院,并关了起来,不是大平层,更不是老宅,而是属于他的,山间别墅。
他的活动地点暂时只有卧室。
戚栩在卧室沙发上处理完工作邮件,一一安抚完公司高层,并告知他们,他并没有跑路以及人身安全等。
垂在沙发下的脚忽然一痒,他连忙缩起脚,叮当作响,一团白色毛绒竖着尾巴高傲地走过。
昨晚他嫌这里无聊抱怨了一番,今早这团东西就出现在卧室。
戚栩盘着腿,脚踝随着动作发出叮叮当当地声音,一条锁链系在黑色绒皮上,锁链很长很长,足以到达卧室的每一处。
他垂眸,随意地蹬了一下腿,已然习惯被锁起来。
第88章
前世戚栩孑然一身, 想过退休的时候养一只猫陪伴身边,如今还没退休,猫已经养上了。
戚栩躺在沙发, 刚刚离开的布偶跳了上来, 窝在他的脚边,似乎对他脚边晃晃悠悠的锁链很感兴趣。
谢淮走进房间时看到这一幕,戚栩懒洋洋地躺着,噙着笑有一下没一下地动着脚踝上的铁链逗猫,小布偶围着他的双脚跳来跳去。
把锁链当成逗猫棒也只有戚栩一个人。
也是, 戚栩根本没把这场囚禁当回事,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自愿戴上这条锁链。
谢淮有时候都觉得戚栩对他的容忍度是不是太高了, 无任何原则性地接受他的所有。
不论优点,缺点,还是不为人知的癖好。
戚栩逗猫逗累了, 转头一看,发现谢淮不知道站在门口多久了。
他笑着问:“好看吗?”
谢淮不紧不慢地走进来, 猫咪感受到谢淮身上的气息,周身的毛瞬间炸了,嗷呜了一声立即窜到一边, 警惕地看着这位对它来说的不速之客。
谢淮并没有将这只小东西放在眼里,径直地将戚栩压在身下, 顶开他的双脚, 俯身在他的颈肩轻嗅。
家里有一猫一狗, 对戚栩来说是一件过于幸福的事。
特别这只狗还特喜欢咬人, 不分昼夜,只喜欢咬他一个人。
“爷爷早上给我打了电话, 让我在你家休养一段时间,这几天沈家,沈家老宅大门围满了记者。”
好在他并没有以云瑞的任何身份出现在公众照片,不然连云瑞都会受到牵连。
李恺兴已经连续发了好几十条慰问确认他的平安,生怕他有什么好歹就此撤股。
谢淮叼着戚栩颈侧的皮肤:“媒体那边我已经打好了招呼,还有M城,前去挖掘新闻的记者全部无功而返,不用担心,没有人能伤害你。”
谢淮给了各界媒体施压,不看僧面也看佛面,舆论是在有权人面前很好控制。
戚栩被咬痛了,推开谢淮的身躯,失笑:“被你关着是最安全的,我还用得着害怕?”
谢淮起身握住戚栩的脚踝:“早上怎么打开过。”
戚栩倏然起身,掐着他的脖子:“你真变态,在房间里装监控。”
谢淮迎上了戚栩的目光,单手环着他的腰:“我走的时候在左脚,现在绒皮在右脚。”
戚栩:“……”
“那你还不够变态,竟然没在房间装监控。”他跨坐在谢淮大腿上,捏着他从外面回来冰凉的耳垂,“凉,我就解开了,醒来之后我就戴回来,一天过去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戴哪只脚。”
谢淮说:“我亲手戴的,不会忘记。”
戚栩嗤了一声,没有开口问谢淮要把他关到什么时候,最长不过也是关到这个寒假结束。
“谢总,最近频繁早退,公司不要了?钱赚够了?”
谢淮扯着他脚踝上的绒皮,答非所问:“今晚绑手,不可以穿衣服。”
一边说一边试图解开戚栩的睡衣纽扣。
戚栩按住了他的手,拉开窗帘:“真行,重新定义今晚,这会儿才四点,你别没事找事。”
谢淮确实动了歪心思,没事找事:“拉上窗帘不就是今晚。”
戚栩佩服谢淮的歪理,不想和他谈论私密事,趁谢淮沉迷色欲主动挑起他主动被走入宋若明设的局的话题,还是希望得到从轻发落的结果。
“是我再次违反约定,不把拉钩当承诺,让你担心。是我欠考虑不顾的自身安全,入局想把宋若明按死,沈泽予不会不无缘无故失踪,最大可能性是让宋若明觉得你绑了他,让宋若明一换一。”
“我成全他,我有自保的能力所以自负地觉得能够安然无恙地出局,当然,我也忽略了很多没有考虑过的突发因素,比如戚顾辉,比如宋若明忽然把我推下楼梯。”
说着戚栩观察着谢淮脸上的微表情,这段时间楼梯似乎成为谢淮的应激词。
应激的不是他自己,而是谢淮。
谢淮在家的时候允许走出卧室,但不允许他靠近楼梯,只能搭乘电梯,他不在家的时候,连卧室都不能出,只能乖乖带上锁链。
会频繁做噩梦,会惊醒,会在睡觉的时候紧紧地抱着他。
这一切一切都是应激反应的症状,同时近乎病态地对他缺乏安全感。
失去好似烙在了谢淮的心里,戚栩想知道他每晚惊醒梦到了什么,是他滚落楼梯的一幕吗。
谢淮扣紧了戚栩的手,微乎其微地颤抖,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些事已经过去了,尘埃落定,所有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只需要待在我的身边,你想要报复谁,我替你做,你恨谁,告诉我,我来做所有的事。”
他真的无法承受戚栩在他面前再次滚落楼梯,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不是每个人都有失而复得的机会,万一呢,万一梦中的事成真了,也许已经成真了,前世今生,那时戚栩对梦里的他的回应,这是谢淮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
戚栩安静地窝在谢淮的怀里听着他说的话,宛若要做他手里的一把尖刀。
他笑了笑:“那我要杀人呢,你要帮我递刀吗?”
谢淮说:“不会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你我长命百岁,共度余生。”
戚栩叹息,慢慢地说:“曾经恨过吧,恨这世界的不公,也不甘这个世界设施舍我的一切,但如你所说,一切都过去了,我不在意与我无关的事,也不想你替我背负什么。”
他不知道谢淮在上一世在他死后有没有做了什么,这是不应该的,也没必要。
谢淮已经让他多活了一段时间,如果没有他每天在耳边说着那些话,他可能早就对这个世界失望透顶。
他看着谢淮继续说:“淮哥,我们现在才18岁,哦,还有一个星期你就19岁了,我向你保证,我们还会陪伴彼此度过很多年的生日,所以你不要对我失去信心,我会把你当成依靠,做危险的事之前会以你为出发点,永远不会发生让你失去我这件事。”
谢淮的心不可抑制地触动,目光缓缓扫过戚栩的脸:“如果你再次食言呢?”
戚栩索性毫无保留地袒露:“我愿意被你干死。”
谢淮是时间的掌控者,歪理变成真理,窗帘一拉,布偶被扔出了房间,夜幕提前降临。
他无法抑制住那场暴风雨,而戚栩无所顾忌地闯进了雨里,不惧怕乌云压顶,在那片雨里肆意地撒欢。
睡衣被丢落在地上,一颗纽扣也滚落床底,睡衣上的最后一颗,也预示着某个人亦然失去了耐心,本性暴露。
谢淮解开了戚栩脚踝的锁链,重新系在他的手腕上。
戚栩浑身潮红,眯着眼睛去看眼前的正人君子般的谢淮,白衬衫完整地束在腰上,似乎正在签署一项上亿的项目。
谢淮留意到戚栩的眼神,将人抱起来,舔舐轻咬着:“帮我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