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怎么回事?和谢少吵架了?”
好像也没吵,两人甚至只说过一句话,也没吵起来。
戚栩说:“没吵,得回家好好地算个账。”
他和谢淮在各自事业上一向不插手,谢淮知道云瑞是他的公司也是从钟艾明身上得知。
他们两个虽不瞒着,当着面处理工作,但双方给予对方隐私感很强,不会主动去问。
戚栩和谢淮在这个方面一拍即合,戚栩也并不想掺和谢淮的事业,这点他也明确告知。
谢淮是洛滋的幕后投资者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比如开视频会议的时候苏健鹏的头像就在电脑屏幕上。
而他躺在沙发上玩贪吃蛇看都没看一眼。
又比如桌面上文件封页就有洛滋的标志,如果他收拾一次桌面就能看到,但他懒,只顾着找不小心掉落在桌底下的红包。
“所以你也不知道谢少就是洛滋的投资人。”李恺兴直觉不对,“他瞒着你?”
戚栩扬眉:“他倒也没瞒着,恨不得我知道,但我今日才知道。”
他的情绪倒也没有多少起伏,只是再一次惊讶谢淮的眼光。
洛滋创立五年时间,传出内部大洗牌是两年前,苏健鹏坐上总裁之位,也就是那个时候传出投资人出资。
两年前,当时谢淮才16岁,投资一家人工智能公司。
这人天生就是当商人的料子。
李恺兴不解,隐约从戚栩的眼里看出新奇,综合话语和行为相矛盾,顿时明白清官难断家务事的道理。
不一会儿,谢淮从会议室出来,大步流星地追上来:“戚总,请留步,请问有幸邀请你共进午餐吗?”
戚栩回头晃了一下神,记忆重叠,只不过前世的声音是谢淮当时的助理。
如今出现在他的面前,说出这话的却是谢淮本人。
第98章
戚栩还没有回答, 可他的神色在谢淮眼里是熟悉的透过他去看别人的模样,相识后数不清发生过多少次。
在网吧初见,他被戚栩的外貌所吸引, 却忽视了对方眼里看他的熟悉, 再到方倩成人礼,戚栩站在角落看向他们那一眼,饱含了众多情绪。
梦回午夜,戚栩的各种眼神在梦中交叠,每一幕都不一样, 成人礼的不欢而散,开学典礼不同班级,宿舍楼如陌生人擦肩而过。
如今这个眼神明明是在想别人, 可谢淮的心莫名地一痛,戚栩在怀念什么。
梦里的戚栩是否真实,那为什么会不理他, 无论他怎么靠近都会离他越来越远。
谢淮不等戚栩说话,上前拽着他的手大步走进办公室。
不管身后的人神色各异的神情, 关上门将其他人拒之门外。
苏健鹏刚想喊住谢淮让他和平一点对待咱们的合作伙伴,被李恺兴给制止了,笑得眯眯眼:“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一家人不识得一家人。”
苏健鹏不明所以,任由李恺兴带进了会议室, 继续有效商谈。
戚栩更是没反应过来, 脚步混乱地跟着进办公室, 然后就被抵在了门上。
谢淮压下来的时候, 戚栩熟练地握住了他的颈脖:“发什么疯?现在不是在家里,在你的公司, 你的形象不要了?”
戚栩还在顾及谢淮的形象,刚刚在外面那一遭也不知道惹多少非议。
谢淮看着戚栩恢复如常的眼神,高高吊起的心慢慢地放下,却仍然被一根不知从何处伸出来的线缠着。
戚栩的指腹蹭着他的颈侧,说:“洛滋的事我没怪你,你对我什么都没隐瞒,是我太过于专注自己的事所忽略。”
戚栩根本不会因为这件事去破坏他们两个目前持平的平稳性相处,这种感觉对两人来说是最舒服的。
事业各忙各的却不隐瞒,家事两个人共同解决。
谢淮盯着戚栩久久没有说话,瞳孔里翻涌着悲凉。
戚栩从爱人的眼睛里看出了很多压抑的情绪,恍然之间,他只在绑架那晚紧急送院在谢淮眼中见过。
当时他在谢淮的18岁回应了他28岁,闭眼之时就是那份悲凉。
“你想知道什么?”
谢淮许久没说过话的嗓子有些沙哑,闭了闭眼问:“我们的初识不是在网吧,而是在方倩成人礼。”
戚栩以28岁的视角回答他:“是。”
听到谢淮打破这份平衡,戚栩发觉自己好像很久没有再想起那段不算完美的人生。
这一世也多了前世他没有接触过的事,比如洛滋,也比如谢淮。
谢淮再问:“大学校园里我们两个不在同一个专业,不在同一个宿舍,形同陌路。”
最后四个字如鲠在喉,他费了好些力气才说出来。
戚栩已经不想问谢淮是如何得知,他重生一次都无法用科学依据来解释,也无法控制他人如何觉醒前世的记忆。
他的手慢慢的地从谢淮颈脖上放下,垂眸:“是。”
谢淮不敢再问下去,大学陌生的四年,分别的六年,重逢过后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天人相隔。
他轻声,却惊恐地想确定这一件事:“是梦吧。”
谢淮多么希望戚栩再回答一句是,然而戚栩看着他说:“不是。”
谢淮心中的痛楚此刻放大,顿疼,像是一把烧得通红的铁烙在他的心,皮开肉绽,滋滋作响。
为什么不是梦,明明他从未经历过,那人也并非是他,如果是他,他不会让大学四年白白错过。
错过是这辈子最遗憾的。
谢淮紧紧地抱着戚栩,否认:“是梦,我没他那么愚蠢,白白错过了十年。”
已经放下一切的戚栩闻言笑了笑,反过来安慰他:“是,我们没有错过,我们在一起了。”
话音刚落戚栩被抱起,两人西装革履前一秒还在谈论公事,后一秒就在办公室里厮混。
戚栩拍着他的肩膀,骂道:“谢淮,你特么别乱来,外面还有人等着。”
两个团队还在外面等着老板主持大局。
谢淮听着不回应,将人轻轻地放在桌面,反握着他的后颈不容反抗地吻下来。
呼吸被夺去,似乎要把错过的十年补回来。
戚栩只觉得面前的人像只沉默的狼,恨不得将他拆之入腹。
穆然间,那张稚嫩的脸与那张成熟的脸慢慢重合覆盖,融为一体。
尽管谢淮不承认是同一个人,无可反驳的是从始至终都是同一个人。
爱他的人始终爱他,两世都不曾变过。
阵地彻底失守,大衣被褪去,手覆在腰间时被吻得晕乎的戚栩用尽最后一丝理智给按住了,有些狼狈道:“你的衣服,回家再脱。”
谢淮没有表情地停下来,垂眸看着戚栩,无论是衣服还是人,都是他的。
戚栩又说:“不是说准备了午餐,我饿了,今早醒得匆忙只喝了一杯牛奶。”
谢淮皱着眉帮戚栩穿上大衣,又把人从桌上抱下来。
两人离开办公室之前,戚栩在门后帮着整理谢淮的领带:“出了这扇门就是谢董了,外面都是人别挂脸。”
谢淮的心情差到爆炸,饭是要吃的,要把错过的午餐吃回来。
他俯身蹭了蹭戚栩的鬓角,不怎么乐意为某个人解释:“当时是真的想和你共进午餐才拖延谈判的时间。”
戚栩一把推开了他:“是啊,所以下次李恺兴去谈判的时候就立马让利签署合同,你一见如故的人是他吧。”
谢淮愣了下,显然是没记起来这件事,因为李恺兴并不重要,梦里没有他的位置。
戚栩拉开门,苏健鹏和李恺兴一行人在外面等候多时,谢淮脸色淡然地跟在戚栩身后。
李恺兴刚想和谢淮说话,然后被无情地扫了一眼,瞬间精神一凛。
“……”
噢,这位哥,你的眼神让人好生熟悉。
云瑞和洛滋签完合同直接进入庆功宴活动。
由洛滋主办,李恺兴第一次领略财大气粗集团的手笔,吃个午饭还开进度假区,入眼大片的中心湖泊和绿化。
李恺兴看了一眼门口,顿时瞪直了眼,喃喃:“会员费一年上百万的瑜海公馆,戚少,我现在值这个价了吗?”
戚栩没和谢淮一辆车,在对方的眼神压迫下回到云瑞阵营,上了李恺兴和助理的车。
前世瑜海公馆的规模比现在还要大,十年间开发了后山那一大片区域,是上流阶级奢靡的销金窟,在这里什么交易都有。
当时入会费都要上千万,这一笔费用隔绝了大部分中层豪门的入门资格。
戚栩不是瑜海公馆的会员,沈枫凯是,曾经有几次借着他的身份进入这里抢生意。
戚栩坦白:“我也不值这个价。”
他的所有流动资金全砸进云瑞的发展,只剩下过年收回来的红包钱。
下车后,门口等候的侍应引导着他们进入公馆,戚栩大致扫了一眼,现在的瑜海还是个宁静致远供人休闲的公馆。
进入包厢,提前一步到达的苏健鹏不知道在和谢淮说什么,语气有些兴奋,见到戚栩进来眼里的兴奋更是来到极点。
谢淮刚想拉开旁边的空座位,苏健鹏抢先一步,非常绅士地请戚栩入座。
“……”
戚栩冰冷的视线扫到谢淮身上,后者无辜地举了举手表示投降。
他笑着对苏健鹏说:“苏总,太客气了,你坐。”
苏健鹏已经知道谢淮和云瑞负责人感天泣地的爱情故事,年纪轻轻经历了这么多,怪不得谢淮执意要在首都设立分公司。
苏健鹏回:“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叫苏总太生疏了,叫鹏哥吧。”
“……”
谢淮轻飘飘地扫了一眼苏健鹏,后者觉得比那时说要撤资还要恐怖,他也没说错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