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榕用意念回复道:“我想我老婆会拿我做研究,然后研发出一些新的医疗科技点。”
医生对他进行了简单的问诊和听诊,随后抽了两管血拿去化验。
“病人发烧三十八度五。还有别的不适吗?”
荆榕很诚实地回答道:“真没有了,先生。”
“您的身体素质很好,我相信您很快就能痊愈,不过根据目前的情况,我判断为食物中毒。”
荆榕:“?”
626:“!!!”
荆榕想了想:“但我这两天都和阿尔兰先生吃同样的东西。”
这个结论他已经提前考虑过了,只不过因为没有找到不同而被他否决。但阿尔兰·瓦伦丁几乎没有花费任何时间,就想起了这件事的开端:“下大暴雨那天,你开车时在路边买了三个牛肉饼。我没有吃。”
荆榕:“。”
系统也想起来这件事了,它发出了爆笑:“兄弟!你居然会有今天!”
堂堂大世界执行官,钢铁一般的意志和抵抗力,竟然翻车于路边牛肉饼。
阿尔兰·瓦伦丁说:“让他们再去买几份化验一下,不过一般来说不用化验了,我们的医院里躺着十个以上相同病因进来的同事。”
医生在一边补充了一句:“至少每一个新同事都会尝试一次当地特色食品,不过每一个新同事都会中招。他们的食物常用一种植物叶片用来包裹食物,通常情况下这种植物需要全熟之后才可以被食用,不过本地人的食物里经常有做不熟的情况。一旦不熟,里边的成分会对身体产生强烈的刺激。”
荆榕:“。”
626掏出电子手帕擦着眼泪,同情地说道:“兄弟,辛苦你了。”
虽然它也食用了一样的牛肉饼,但所有的营养物质都在瞬间被转化成了系统能量,包括有害物质。这件事最终只有执行官受到了伤害。
荆榕不爱挂吊针,医生的治疗手段也偏保守,给他开了一些药,嘱咐他服药休养和大量喝水:“您的身体真是不错,竟然除了发烧没有其他不良反应,我认识的人一般都会在第二天昏迷。”
荆榕:“。”
阿尔兰·瓦伦丁忽而又想起了什么,他在旁边低声说:“食欲不振是否也算?”
荆榕偏头看他,阿尔兰·瓦伦丁认真看着他的眼睛,说:“昨天晚上你吃得也很少。”
好像是有这回事。
荆榕思考了一下,说:“有可能。”
医生问道:“今天吃饭了吗?”
荆榕说:“还没,没什么胃口,不过没关系。我会在适宜的时候补充能量。”
医生见他状态十分良好,也赞同他自己的处理决定:“那好,我想没什么大问题,祝您早日康复。”
他们站起身,又跟阿尔兰·瓦伦丁进行了问号和道别,随后才礼貌地离开。
阿尔兰显然松了口气,他低下头,看着靠在沙发边的荆榕,想了想后,说:“祝你健康。”
荆榕没忍住勾了勾唇角,他说:“谢谢你,小猫。”
既然是普通食物中毒,不是流感或者其他流行病,荆榕也松了一口气。
阿尔兰·瓦伦丁想了想:“今天你本来可以不过来,但是有你在,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这一点是你的功劳,阿利克西。”
荆榕顺着沙发靠背往下躺:“嗯,那你要怎么奖励我?”
阿尔兰·瓦伦丁停顿了一下。
他正在脱衣服,将被泥浆挂住的衣服全部放进洗衣篮,他看向荆榕的时候,看见荆榕眼睛已经闭上了,眼尾略微带上一点在外人那里看不见的倦怠。
阿尔兰·瓦伦丁看着他,说:“一百万时尔洛斯币,外加一个洗白的身份。”
荆榕说:“很好,您出手还是这么阔绰。我想在你这里睡一会儿,可以么?”
阿尔兰·瓦伦丁点点头说:“好,可以。”
阿利克西今天看起来疲惫至极,正常把人干倒的病,在他这里变成了普通的发烧,也难怪他平时看起来随意又吊儿郎当,这是有健康的本钱。
阿尔兰·瓦伦丁是不太会照顾病人的。他花了一点时间把自己洗干净了,随后擦干身体出门换衣,看见外边的灯已经被阿利克西关掉了,只留了一盏小台灯。
或许晃眼睛。
阿尔兰·瓦伦丁走过去,把小台灯也关掉了。
他的夜视能力很好,而且靠近浴室的地方,排气窗上会透进来一些微微的亮光,这一切足以让他行动自如。
他看了一眼时间,他洗澡花了半个小时。
半小时前阿利克西的体温是三十八度二,医生说病人最好隔半小时检查一次体温,如果明天天明前还没有退烧,或者有加重趋势,就需要提高警惕了。
阿尔兰·瓦伦丁找了一下,没有找到体温计,最后他在荆榕的领口附近找到了它——大约是为了省事,荆榕睡着之前就夹着它入睡了。
阿尔兰·瓦伦丁轻手轻脚,不发出任何声音,坐在沙发上,轻轻从荆榕怀里抽出体温计,在黯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办公室内辨认刻度。
三十八点一。
退了一点点。
“你是哪里来的魔法小猫?”阿尔兰·瓦伦丁听见沙发上的人沙哑的声音,“怎么这么暗还能看刻度表。”
阿尔兰·瓦伦丁发现他醒了,咳嗽了一下,一只手把体温计放到安全位置,另一只手微微握拳:“我的夜视能力比较好。你还在发烧,我去给你拿个冰袋。”
“还没有那么难受,小猫。”荆榕说,“我怕凉,小猫,你脱了衣服贴贴我就好。”
这其实算一句荤话,不过因为荆榕还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这句话变得十分没有侵占性和情色意味,反而像是无聊时的逗趣,“亲亲我,小猫。”
看不见的地方,阿尔兰·瓦伦丁的耳根已经开始发烫。
夜色中,发着烧的阿利克西似乎褪去了平常的一种虚假的、让人容易误会的强大和随意,即便是在倦怠的时候,他的音调仍如平常一样淡而温柔。
阿尔兰·瓦伦丁只停顿了一会儿,随后,他开始解开自己刚穿上的衬衫。
荆榕也没有想到他真的开始脱衣服,他听见衣料的响声,随后身边微沉,一具微凉的身体贴了过来,靠近了他。
荆榕给他让出沙发上一半空间,随后把他抱进怀里,额头抵在阿尔兰·瓦伦丁的颈侧。
荆榕说:“我相信明天早上我的病就能好。”
阿尔兰·瓦伦丁一声不吭,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传来,还是一样严谨:“祝你成功。”
阿尔兰·瓦伦丁很难从理智上理解这回事,他的印象中,发烧生病的人如果睡觉时还抱着一个东西,大概率会睡得格外不舒服,他等着荆榕请他下去的时刻,但是等了一夜,直到他自己也睡去之后,阿利克西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抱着他。
荆榕一觉睡了比较长的时间,第二天清晨五点半,他慢悠悠醒来。
这边天亮的时间比较早,落地窗外的天已经变得微青了。荆榕睡梦中出了汗,发根有些湿,他睁开眼,望见自己身侧的人——阿尔兰·瓦伦丁正平躺在他身边,双眼聚精会神盯着天花板,看起来在思考要事。
他没忍住笑了起来,轻轻摇了摇他:“卡机了?小猫?”
阿尔兰·瓦伦丁这才察觉他醒了,他说:“早安,特工先生。恭喜你退烧了。”
他递给他一根体温计。
现在的光亮足够让人看清刻度,荆榕看见了自己的体温恢复了正常。
阿尔兰·瓦伦丁还是被他箍在怀里,望着天花板:“三小时前你的体温到达了最高,数字是三十八点七,但后面开始迅速降温,一个小时前已经恢复到正常体温。”
荆榕说:“真好,可是我的头脑还是有点昏沉,需要一百个亲亲才能治愈。”
阿尔兰·瓦伦丁往外挪动了一点。
荆榕倒是没动——他只是还把人扣在怀里,问道:“今天有工作吗,先生?”
“没有工作了,特工先生,如果你没有不幸染病,那么我们今天早上就可以向东出发,从东国口岸进入,乘坐他们的国境铁道。最后坐轮渡回到时尔洛斯。”阿尔兰·瓦伦丁显然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返程的路线,并且已经接受了这条路线的变动。
荆榕说:“好,没关系,我随时都可以出发。不必顾虑我,我的身体比世界上99.9的人都要好。”
这一次出了状况纯粹是相当于被下了毒,下毒这件事谁来都扛不住。
阿尔兰·瓦伦丁说:“你不用着急,近期的大事都已解决,你完全可以等到身体康复。”
荆榕说:“我的身体已经康复了,先生。”
阿尔兰·瓦伦丁转过头和他对视,本来他似乎想要和他说些什么,但是在这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又往外挪了挪,挪动的幅度只有很小的一丁点。
他对于不在计划之内的事情总有一种超乎人预料的本能反应,比如强行的镇定,和维持住的不动声色的表情。
和不在预期之内的情热。
荆榕对他十分尊重和有礼貌,他在被子里轻轻牵住他一只手,轻轻地用指腹摩挲他的手指:“如果你想试试,就告诉我。不想也没有关系。”
阿尔兰·瓦伦丁显然也是第一次面对这个话题,他宕机了几秒,随后镇定地说:“我会有需要你的时候,特工先生。”
荆榕温柔地看着他的眼睛:“有喜欢的场景和时机的话,也可以告诉我。”
阿尔兰·瓦伦丁重新把视线挪回天花板,他的神情平静而冷漠,但好像和发烫的耳根分家了,他决定忍耐:“好的,特工先生。”
“那么,既然没有其他的工作。”荆榕靠近了一点,立刻消除了阿尔兰·瓦伦丁刚刚挪动的那几厘米微小的距离,他问得格外有礼貌,“您可以亲我吗?”
这样的黏糊程度实在是有点超出阿尔兰·瓦伦丁的认知和预料。
他当然知道人类的情侣是怎么一回事,但当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还是十分令人震惊。
两个人躺到早上八点,阿尔兰·瓦伦丁被迫亲了身边的裸男数下,终于换得荆榕的消停。
他还是没想起来要衣服这件事,荆榕表示不介意,虽然衬衣穿不了,但他可以真空穿西装外套跟阿尔兰·瓦伦丁回家。不过这个提议被阿尔兰·瓦伦丁否决了。
626说:“兄弟,你消停点,我都担心你老婆被你骚死。”
荆榕:“。”
最后荆榕获得了助理从他们的住所拿来的衣服,和阿尔兰·瓦伦丁一起回家了。
家中的桌面上放着两张卧铺火车票,明早上九点半的——阿尔兰·瓦伦丁显然还为荆榕预留了一些睡懒觉的时间。
荆榕确实感觉好了许多,他塞了一些食材进烤箱,倒水的时候看了看这两张票:“普通客卧?”
阿尔兰·瓦伦丁说:“嗯。直接到东国最东边的口岸,可以在口岸附近留几天,如果你需要的话。”
荆榕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久远的地图路线,他说:“没问题,小猫。”
阿尔兰·瓦伦丁挑起眉头:“你有其他想法吗?”
不是质疑,而是询问,他看出者一刹那荆榕像是想到了别的,而他认为应该没有其他线路。
“K-773号旅游列车,前独立国解体后还保留的一条跨境旅游铁道,现在铁道归属权分为三段,每一段都归属不同的独立区,所以中间会有三个大的停留时段,分别是一天、两天和两天半。”
荆榕回忆着,说:“印象里是这样,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