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林抬头，瞳孔映着紫色，电子音效模拟的心脏声中，喉咙里吐出深夜絮语一样的轻吟。

　　“呼吸渴望，你的愿望，脑袋塞满荒唐，体温滚烫。”

　　《温差》唱起的第一句，紫色灯光轻柔地抚过月照林的脸颊、锁骨，胸膛，暧昧不清。

　　原本握着立麦杆的手，缓慢往上滑，从胯部到腰部。

　　“啊啊啊啊啊——”

　　桃子：“……”

　　耳边全是尖叫，她呆愣地看着大屏，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月照林……他的眼里像是有钩子。

　　水炮启动，舞台两边的窜起水雾和水流，交叉喷射。

　　“砰——”

　　水滴很大，打在观众的雨衣上，大声噼啪。

　　月照林撩起眼睫，湿了的睫毛抬起，湿漉漉的。

　　台上月照林的白衬衫瞬间被打湿，水痕布满全身，水珠不断从他发丝、衣角滑落。

　　他逆光而立，湿透的衬衫勾勒轮廓，发梢落下的水滴在紫灯下像是一颗颗坠落的流星。

　　潮汐能看到的不止是腰线，还有整个上身。

　　平直的锁骨、滚动的喉结、漂亮饱满的胸形、从胸到腰到胯呈现的惊心动魄的三角折线。

　　水在锁骨凹陷处积起了一个小水洼，肩部下压，顺着wave的动作，漫了出来，渗入下方。

　　他伸出一只手抓住立麦，转了一圈。背部被看了个光，背肌完美，脊椎骨凸起，延伸至下。

　　湿掉的衬衫粘在他身上，一侧身就能看到他薄薄的腰，可他的胸形饱满漂亮，衬得薄腰更涩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草——”

　　“看到了——”

　　“啊啊粉色的——”

　　月照林红了。

　　字面上的“红”，从脖颈到耳后，全是掩饰不住的粉红。

　　似乎是嫌金丝眼镜框碍事，脱了眼镜后扔到了舞台角落。

　　台下更疯了。

　　到了副歌部分，他单膝跪在地板上，滑出半圈，低头的瞬间，衬衫领口受重力牵引一松。

　　这段地板舞蹈本该是看着台下进行，可月照林羞得受不了，掩耳盗铃一样看向自己的指尖。

　　但这样一来，红得要滴血的耳朵就被人看了个精光。

　　“何必怅惘，年少闯荡，只是你的向往，释放过于滚烫——”

　　被水浸润得晶亮的皮肤，泛着粉，像珍珠。

　　分明做着勾引人的动作，却比台下观众还要的生涩。

　　他再一转，双膝跪地双手打开，做甩头的大动作，后背肩胛骨突起，像即将展翅的蝴蝶，之后脚尖用力，轻跃起来。

　　水珠从他的头发上散落，因为用力而调动了全身的肌肉，宽肩窄腰，大腿线条性感流畅。

　　水珠顺着腰线滑入腰部以下，腰臀处的黑色西裤已经洇了开来，大腿的形状一览无余。

　　夜空下，月光包裹了他。

　　被水浸透的褶皱、毫无保留的身体线条、覆了一层水膜的莹润皮肤、青年绯红的脖颈。

　　空气里流动的是水雾，是灯光，是歌词、他的呓语，也是光影切换中的极致的视觉享受。

　　他呼吸的尾音、衬衫滴水的下摆，有力的大腿，纤细的脚踝，轻易让台下潮汐的心跳共振。

　　漂亮到极致的性张力。

　　·

　　月照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台，回神后头上已经多了块毛巾，旁边是一套替换的衣服。

　　脸上的热度还未散去，连耳根那边都是热的。

　　在帘子围成的临时换衣间，能听到外面没有平息的叫声，月照林不禁回想他之前做了什么。

　　“……”

　　他捂脸低头。

　　发出了小动物一样的哼唧。

　　不知道过了多久，工作人员在外面问：“照林，好了吗？”

　　“…马上好！”

　　他深呼吸，收敛情绪，换完衣服出去，在楼梯角偶遇谈深，月照林一愣：“你脸怎么那么红？”

　　谈深：“……”

　　月照林没等到他的回答，就听到了前面传来的音乐声，很耳熟，月照林顿了下，立刻抬眼。

　　是《Replacement》。

　　他的初评级歌曲。

　　扛着摄像机的老师早已等在这里，诚实地记录了月照林的反应。

　　月照林看了眼摄像机，意识到什么，心跳加速。压轴其实是倒数第二的意思，大轴是倒数第一，所以……

　　月照林好像听到前面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突然，傅寻瑛拉住他的手腕，眼里满是光彩，踩着上台的台阶：“月照林，走。你的主场来了。”

　　这是节目组，也是星穹，特意为月照林准备的“安可”舞台。

　　等月照林上台，《Replacement》的原唱乐队已准备就绪，用英文喊出这次表演者的名字——

　　月照林和傅寻瑛。

　　月亮——

　　是潮汐互为伴生的月亮。

第67章

　　当月照林再次上台时, 不知道是否错觉，在潮水一样的欢呼里他似乎能听清很多人的声音。

　　《replacement》是北欧清新风，唱起来并不费力, 和初评级时唱的是另一种风格的好听。

　　不知道是不是月照林的错觉，前面连唱两首歌，反而像把嗓子打开了一样, 唱得很轻松。

　　月照林礼貌地和乐队打了招呼，迫不及待地往前走。

　　——“I don't want to be his replacement – and you know it perfectly well.”

　　轻柔、温和的歌声, 像是在给汽水节一个落幕。

　　——“I'm no longer satisfied with a friendship. but you can't return to his side.”

　　接着唱了一句，结果开头就走音的傅寻瑛被自己尬到，一转头，月照林已经走出二里地了。

　　傅寻瑛：“……”

　　月照林没留意他。

　　他单手拿着话筒，穿着白短袖, 头发半干，妆容脱了大半, 但一点也不狼狈, 清新干净。

　　偌大的T型舞台, 月照林放缓了脚步，沿着舞台边缘走了一圈，和每一个区的观众挥手。

　　他在唱着，温柔的落幕，反而催生了更多不舍。

　　悲伤弥漫。

　　因为, 要说道别了。

　　直到最后一句歌词的尾音消弭在夜空下, 所有人都知道, 这会是真的要说再见的时间了。

　　接下来的结束语，月照林说了很多，让潮汐在回去的路上小心, 淋过水要尽快洗热水澡。

　　不舍的哭音响起。

　　“不想结束……”

　　“呜呜呜，时间太短了。”

　　最终，月照林站在灯光下，在舞台上，向爱着他的人鞠躬。

　　“砰——”

　　突然，水雾喷发，灯光全开。

　　和他一起鞠躬的傅寻瑛的余光里能看到闭着眼的月照林，霓虹水雾中，他的神色几近虔诚。

　　“……”

　　·

　　月照林和傅寻瑛再下台时，迎接两人的是多角度摄像机，和其它练习生送的鲜花和掌声。

　　镜头会作为花絮放出去。

　　月照林捧着大簇的红玫瑰，低头闻了闻，楚礼接过工作人员拿来的拍立得：“一起拍几张？”

　　“唔？好。”

　　拍立得的相纸就那么大，不可能塞下所有练习生，所以下位圈的大部分练习生都没有上前。

　　孟聿也在其中。

　　他看着月照林，想到当初……

　　他记得清楚，月照林有且只有一次低谷——在节目重剪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