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何暻霖的眼里现出一丝嘲讽。
应弦音似乎只有大吼,才能掩盖住自己的震惊、心虚以及恐惧:“姓何的,你在说什么。”
何暻霖:“当然是你对你哥扭曲的欲望。”
应弦音似乎不知道怎么为自已辩解,这些扭曲的情感因为害怕与回避,连他自己都很少会拿出来晾晒。
只要不拿出来,他就一直是被哥哥宠爱的弟弟。
应弦音只是呆立着,喃喃地说:“你就是故意的。你故意让我去那个学堂,想把我从我哥身边弄走。”
何暻霖:“没错。我怎么可能把你这样一个变态留在我夫人身边。”
应弦音:“我没有……”
应弦音似乎想到什么,他大声说:“你才是最变态的那个,你就是为了独占我哥才把我弄走,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何暻霖站了起来,走近应弦音。
他身材削瘦挺拔,长相俊美,高订西服穿在他身上,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配角,似乎因为能裹在这样的躯体上,才显得如此熨帖与昂贵。
何暻霖:“我们当然有区别。”
何暻霖看着应弦音:“第一,我比你强。第二……
何暻霖刀锋般地吐出:“你哥喜欢我。”
应弦音的呼吸像是被卡在咽喉里。
何暻霖声音渐低:“但仅仅是喜欢,对我远远不够。以后,我会让你哥越来越离不开我。而你,只会成为某个时刻,忽然想起的在外打拼的骄傲弟弟。”
应弦音嘴唇哆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应弦音瞪着何暻霖,泪水忽然滚落下来。
但这些泪水不能丝毫打动何暻霖,何暻霖将一张机票塞到应弦音手里:“今晚的航班。现在就走,不要再让你哥看到你。”
何暻霖的车不到八点,就出现在富贵酒楼外面。
当七点二十分,载着应弦音起飞的航班从何氏投资上空飞过,何暻霖的亢奋到达极至,全身的血液都像是拥堵在体内某一点,下一刻,就要喷薄而出,让他血肉模糊。
何暻霖突如其来,找应承似乎有什么事。不过现在已是晚上八点,酒楼的烹饪工作已近尾声,应承向彭宇辉说了声,便换了衣服,出了酒楼。
司机下车为他拉开车门,应承弯腰坐了进去。
面对合法伴侣,何暻霖嘴角有着日常的笑意,但他脸上的病态嫣红说明他身体的高热与不正常。
何暻霖注视着合法伴侣:“我夫人今天好像很高兴。”
应承:“弦音同意去周华学堂了。一个小时前打来电话,说他已到了机场。”
应承看了看时间:“现在可能已经起飞了。”
应承心情相当愉快。
就在一个小时前,不通音讯的应弦音忽然给他打来了电话,说他要去周华学堂了。
应承意外而高兴,心想,应弦音其实还是想去上学的。
应承又问他哪天出发。
应弦音告诉他,现在已经到了机场,马上就要登机了。
虽然没能去送应弦音,让应承有些遗憾,但心里更多的是放松与高兴。
这个扶持了一路的弟弟现在似乎能独自前行了,而他也有自己想要走的路。
说到这儿,应承问:“何先生,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何暻霖那只日常生硬的手落在应承的手上,蹭进应承指缝的关节也格外冷硬,但何暻霖那张俊美的脸上分明透出一丝高热的嫣红。
何暻霖有些低喘的声音:“我有件礼物要送给你。”
第46章
何暻霖的状态比日常显得强烈, 应承当然不知道那是因为何暻霖将应弦音从自己身边彻底根除后,引发的极度兴奋与快感。
应承心里在想,何暻霖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事。
应承:“何先生, 什么礼物。”
何暻霖似乎一直在送自己礼物。应承却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来回赠何暻霖。
何暻霖高烫的气息落在应承耳边:“我自己。”
应承一时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开口:“何先生。”
何暻霖低笑了声, 捏着应承的下巴让他转向自己:“我的身心早就是你的了。这次送的礼物,是你想要的。”
应承想说,我什么都不要。但对着热度惊人的何暻霖, 应承顺着何暻霖的意思点头。
果然何暻霖显得相当高兴, 嘴角也勾了起来。
车子在拥挤的车道上绕了四十多分钟后停了下来。应承一下车,就看到眼前这栋极具现代感的标专性大厦。即便现在是晚上,应承对这里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这是何氏投资所在的写字楼。如果不是因晚上绕路, 步行十多分钟,就能从富贵酒楼到达这里。
应承心想, 大概礼物被何暻霖放在公司。何暻霖也没说话, 应承跟着他步入大楼。整座大楼几乎空无一人, 只有挑空大厅的灯光也亮着。
应承跟着何暻霖坐上电梯,却见何暻霖按下了二十七层的数字。何暻霖的办公室在第三十层。
跟着何暻霖出了电梯,在空阔幽暗的走廊上转了两个弯后,何暻霖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这扇门是黑色实木单开大门, 门上没有名字, 没有编号。除了何暻霖的办公室,这是第二间门上没有编号或职务的大门了。
何暻霖推门进去, 一些幽暗的感应灯随之亮起。应承一眼看过去,顿时明显这里是什么场所了。
这是一座藏在高端写字楼的餐厅。像这种写字楼的餐厅通常都是以私厨的形式出现,餐厅主打环境精致,客人高端。
本来就在考虑开店的应承, 对餐厅的整体设计、装修风格甚至桌椅摆设,都相当在意。餐厅是私厨的装修风格,靠墙、靠窗摆放的方桌周围有全实木的椅子,也有舒适的真皮沙发。但比起私厨,这里的空间显然要大很多。
而二十七层的高度,让整个餐厅透过玻璃幕强可以俯瞰半城的夜景,与穿城而过的江水。
更何况再往上三层,是何暻霖的办公室。
何暻霖:“这里是何氏投资的员工食堂,一直以来都是由星悦承包。”
难怪这里的装修这么讲究,承包何氏投资食堂的星悦,在业界算是大名鼎鼎,名气在外。
何暻霖看着明显兴趣盎然的合法伴侣:“我们和星悦签订的承包合同,再有半个月就到期了,我夫人不是一直想独自开店吗,我打算将由你来继续承包这个食堂。”
应承怔住,这个礼物他完全没有想到过。
他只是偶尔向何暻霖提过,没想到他一直都记在心里。
看到应承意外而感动的表情,何暻霖轻笑:“我夫人说过的话,我每句都会放在心里。”
应承唇角弯了弯。何暻霖真是无时无刻都将这些话挂在嘴边。
但他似乎越来越习惯这些甜言蜜语了。
何暻霖:“你自己开始创业,承包食堂是最佳选择。相对于独立开店,承包食堂不仅收入稳定,经营风险也要小得多。你虽然一直在酒楼工作,但管理经验还要慢慢积累。“
何暻霖某种意义,他也是经营者。现在他站在专业的角度,为应承分析:“如果你组建的队伍,在这个过程中慢慢壮大,有了口碑,你还可以以此为据点,拓展其他业务,承接其他宴会餐饮。”
为应承做着专业分析的何暻霖,心里藏的都是自己打算。
合法伴侣一直有个开店的梦想,何暻霖看似在满足他的理想,但他不过是在满足自己的私欲。
合法伴侣在富贵酒楼一天工作时长达十个小时以上,忙碌而辛劳。
将合法伴侣留在富贵酒楼,不如留在自己身边。
这样他和合法伴侣就只有三层楼的距离。他甚至可以实现让合法伴侣中午到自己办公室休息的想法。
这样一想,让本就高热的何暻霖,身体的充血感再次汹涌上来,下一刻就要将他撑爆一样。
但此时,还是注视着合法伴侣的表情。合法伴侣唇角带笑,显然对这个礼物意外但心情愉悦。
何暻霖:“我夫人觉得怎么样?”
应承:“何先生,谢谢。”
何暻霖用他已有些干裂的嗓子轻声说:“你天天都在谢我。我讨你欢心,是为了让你谢我吗?”
应承控制住热血上涌到脸上的感觉,不被何暻霖的话所干扰:“可是,何先生,这个礼物我不能接受。”
即将炸开的亢奋被瞬间冻结,何暻霖注视着应承:“为什么。不想欠我?”
应承知道在何暻霖的思想里,欠与被欠是一种加深联系的方式。
但这次他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应承不知道怎么表达。他内心也并不是能很清晰地看透自己拒绝的原因。
他只是有个最直接的念头,只有这件事情他不需要何暻霖,自己可以办到的,能够靠自己的双手独立完成。
在两人结婚初期,他就想过,两人的协议婚姻到期后,他要靠自己的能力经营一家四通八达,口口相传的口碑饭店,或者有一天能看到何暻应迈进来的身影。
现在,他的想法更直接,更踏实。靠自己的能力开店赚钱,然后能送给何暻霖一件自己最大能力拿得出手的东西。
应承只能说:“何先生,我想开的店不是这样的。”
何暻霖注视着应承:“怎么不一样?”
应承:“何先生,彭哥和酒楼的合同还有三个月到期,我签的也是短期合同。我和他很早就商量过,到时候,我们会合伙开一家大众饭店。”
何暻霖处心积考虑用各种方式想将合法伴侣嵌套在自己身上,但最后合法伴侣总是轻而易举地从他阴暗的手段中挣脱出来。
以前他签订协议,不让他上班。现在,他想让他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工作。
应承:“何先生,这段时间,我和彭哥已在看开店的地方了。我们也在找合适的搭伙人。彭哥的意思,这个月就要把地方与人员定下来。”
合法伴侣唇角带着笑意,但这个事情已无回旋余地。
应承诚心诚意地说:“何先生,对不起。
何暻霖沉默两秒:“那就祝我夫人的店早日开业。”
应承笑着点头回应。
何暻霖靠近应承,一只手撑在玻璃幕墙上,将应承圈锢在自己的范围内:“不过在此之前,你最好把我训成独属你的提线木偶,连接在我身体里的每一根提线都由你来操控,你让我哭,我就会哭,你让我笑,我才会笑。这样,我的喜怒哀乐,都被你的一言一行所掌控。”
何暻霖的热气吐在应承的脸上,应承耳朵又烫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