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回应后,谭秉桉推门进来,和马桶上突然变脸的季蓝面面相觑。
“你进来做什么?”季蓝如临大敌地拿卫生纸遮住了前面,夹紧腿,“你把东西给我就行,出去吧。”
谭秉桉一动不动。
季蓝挑眉:“别以为贡献了这玩意儿,我就能破例让你观看我上厕所。”
“不是。”谭秉桉把一个透明包装的上面是圆形可以捏动,下面是细细的长管里面还装着透明液体的东西从口袋里拿出来。
季蓝盯着那玩意儿一瞬不瞬地看着,感觉很眼熟,随后便听到谭秉桉说:“这是开塞露,能通便的。”
话音刚落,季蓝蓦地瞪大了眼睛,结巴道:“囊进屁股里的那个?”
这里面有甘油,能润滑,季蓝之前沉迷于气泡胶的做法,一口气买了好几支,但都被他霍霍完了。
“你哪来的这东西,外卖点的?”
谭秉桉沉声道:“之前我们去孕婴商店的时候,店员说怀孕期间可能会便秘,买来备用。”
当时季蓝还吐槽这东西他绝不能用得上,买了就是浪费钱,可这会儿竟还真用到了。
“真的会有用吗?别到头来白费心思一场。”季蓝狐疑道。
“先试试,不行再想其他的办法。”
但见季蓝还坐在马桶上不愿起身,谭秉桉便猜到了他心中的小心思。
“晚上还要帮你塞痔疮栓,这会就不好意思起来了?”
确实,虽然都是往里边塞东西,但换了东西之后,还挺不得劲的。
可是如果不用开塞露的话,光凭在这里干耗着也于事无补,难受的还是他自己,那种拉玻璃碴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怖了,季蓝忍受不了。
下定了决心后,季蓝咬咬牙,用卫生纸挡着前面,从马桶上站起来,找了面墙扶着,旋即弯下身,撅起屁股,气势十足地喊道:“来吧!!”
谭秉桉不犹豫,拆开包装,寻找着塞痔疮栓的手感把开塞露怼了进去,缓缓捏动上面的液体。
这个有点硬,异物进入的感觉实属不好受,季蓝不由质疑:“这个真的有用吗,怎么没感觉啊?可别是盗版,还是说对我不管用?”
他刚想起身,便被谭秉桉眼疾手快地摁了回去:“再等十几秒,还没流动呢。”
“哦。”季蓝扶着墙,心想这玩意儿就是智商税,但很快他便笑不出来了。
肠道像是在蠕动,咕噜了一声,季蓝顿时觉得屎到临头了,感觉突入袭来,来不及反应,蹭的一下他便坐到了马桶上,但顾及着谭秉桉还在这,他赶紧将人轰出去。
谭秉桉前脚刚离开,季蓝便如洪水打开了水闸般一涌而出。
虽然依旧有微微地拉玻璃碴的感觉,但相比之前已经好了太多,而且痛感也只是一瞬间。
季蓝像是脖子上的绳索被解开,顿时如释重负,瘫坐在马桶上许久。
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便秘,毕竟就是从这周开始,他才出现的肠胃问题,饮食也不怎么规律,口味也和之前有了很大变化。
但他一直以便秘不会说来就来这一观点来给自己洗脑。
谭秉桉还在门口待着,大约过了七八分钟后,他才朝着里面问:“怎么样了,还痛吗?”
季蓝虽然屁股不痛了,但肚子却咕噜咕噜叫个没完,有点要拉肚子的前兆,直到腹部传来隐隐作痛,他才感觉到不妙。
“谭秉桉。”季蓝闷声喊他,“为什么我会拉肚子啊!止不住了!!”
虽然隔着扇门,但门不隔音,谭秉桉听的很清楚,对于季蓝说拉肚子这件事情并不感到奇怪,他看过说明书,上面说会有拉肚子的感觉,并且会腹痛,如果不是季蓝上厕所不方便,他不会轻易让季蓝使用。
“是正常的。”
季蓝到最后感觉直接把肠子都拉干净了,这才颤抖着双腿从马桶上站起来,腿麻的像是被电线电了,扶着墙颤颤巍巍地开了门。
一开门,抬眸便看见谭秉桉赫然站着门口,瞳孔一震,赶紧搀扶着他走到了床边让他躺下。
季蓝累的虚脱,小声道:“我又拉血了........”
“........”谭秉桉杀人诛心,“可能是痔疮破了。”
“呜呜呜........”季蓝无泪痛哭,“为什么,你不是说已经不肿了吗?”
谭秉桉心想那都是骗你的。
他咳嗽两声,淡淡道:“可能是摩擦导致出血,过两天就好了。”
虽然用了开塞露,但季蓝还是觉得屁股有股灼烧感,时不时的还有些刺痛,最后索性把裤子一脱,让谭秉桉拿扇子扇风。
疼的快去的也快,因为谭秉桉受不了季蓝的软磨硬泡,给他又塞了一个痔疮栓,清清凉凉的感觉直达脑门,全身都通透了。
季蓝懒洋洋地靠在床上,对这种感觉竟然还有些上瘾。
他问谭秉桉:“现在还没到晚上,那晚上要是再不舒服能用第三次吗?”
现下还顾不上呢,他便惦记着晚上了,说明书上写的是两到三次,但谭秉桉觉得早晚各一次就足够了,这才跟他讲一天只能用两次。
“晚上睡觉前可以再用一次。”
听他这么说,季蓝放心了不少,今天这一天可全靠谭秉桉他才能少受罪。
天太热,穿着长款睡裤有点捂得慌,季蓝好说歹说谭秉桉才同意他下身只穿一件小裤衩,但前提是得穿着自己给他找的能遮住大腿的T恤。
不允许他露着小裤衩在家里晃悠。
太阳下上,透过窗外,外面的树叶随着微风摇曳,大地被照成金黄色。
晚餐只喝了些稀粥,是季蓝主动要求的,这种清淡饮食季蓝吃不习惯,完全是逼着自己往下咽,最后还是谭秉桉看不下去他这么折磨自己,炒了两个青菜和冬瓜丸子汤。
好说歹说劝他吃下,也不知道季蓝又在手机上看了什么毒鸡汤,以为吃的清汤寡水就能对身体好。
要真是如此倒不如喝西北风来的实在,量大管饱还不占肚。
吃过饭后,天已经黑了,躺了一整天,骨头都酸的厉害,季蓝难得能在家里走两圈,活动一下筋骨。
谭秉桉则忙活着各种事务,不是打扫卫生就是处理各种文件,虽然平时看起来真的像是无业游民,但季蓝时常能看到谭秉桉在书房里一待就是俩小时,对着电脑一顿乱敲,屏幕上都是他看不懂的英文。
季蓝挺着腰,闲庭散步般在客厅走了三四个来回,正愁没人跟他讲话,门铃就被按响。
与此同时,外面响起丁丞的声音:“季蓝,你在家吗?”
因为摩擦的太快,或者走路幅度太大屁股都会疼,所以季蓝走的很慢,谭秉桉答应不再插手他们之间的友情,也没想着赶人,先一步帮季蓝开了门,扫了一眼门外的丁丞,语气没什么波澜地说:“进来吧。”
丁丞觉得他怪怪的,但还是规规矩矩受放在前面像个小学生一样走了进来,随后便看到季蓝正站在拐角处看着他俩。
谭秉桉开了门后便继续去打扫卫生,只是在路过季蓝的时候接收到了对方投递给他的一个“感谢”的目光。
丁丞刚来时,谭秉桉去开门,季蓝立刻就拉着一张小脸,仿佛已经预判了他要做什么。
但见谭秉桉居然没有发难,甚至还让丁丞进来了,让季蓝觉得匪夷所思,觉得他跟被夺舍了似的。
不仅如此,谭秉桉还迅速切了些水果,绕过季蓝塞到了丁丞手里,“拿着吃。”
这给丁丞吓得手无足措,一度认为这里面下了毒,但他毕竟是第一次接收到来自凶神恶煞的谭秉桉递来的好意,肯定不能让好意作废。
“谢谢谢谢。”丁丞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地说,“这么晚来打扰你们休息........正巧,我还带了辣椒面来,蘸水果一定很好吃。”
此话一出,季蓝下意识夹紧了屁股,两个臀瓣似乎也在害怕着什么。
不知道内情的丁丞这会还嘻嘻哈哈的,对季蓝讲:“我跟你说,我妈给我打电话说这个辣椒面是之前那款辣度的三倍!!感冒鼻塞都能给辣通透了!绝对过瘾,你肯定喜欢!”
“........”季蓝看着他的笑容确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下意识回味着昨天吃的水果蘸辣椒有多么美味,却实在是不敢再吃了。
他偷偷瞥了一眼谭秉桉,却发现他跟没事人一样,对丁丞来不在意,对他给自己带了爆辣辣椒面这件事也不过问,离谱的很。
许是想把吃与不吃的选择权交给季蓝,所以谭秉桉也只是在一旁听着,不参与进来。
季蓝不太高兴,撅着小嘴拉着丁丞去了沙发上坐着,对于谭秉桉不关心他这件事十分在意。
恰好谭秉桉这时有事情要忙,口头敷衍了几句就进了书房,季蓝一时间搞不清楚他究竟是真的有事,还是只是为了腾出房间让他与丁丞闲聊。
这会才七点多,说早不早,说晚也不晚,聊聊天吃吃水果的时间还是有的。
丁丞坐在沙发上,看着季蓝扶着靠背,慢吞吞地往沙发上坐,表情很严肃的隐忍着什么,不解道:“季蓝,你这是怎么了?骨头疼?”
季蓝摆摆手,在彻底斜着坐下后,才朝他招招手,小声道:“我得痔疮了。”
说完还赶紧“嘘”了声,又补充道:“千万别说出去,不然我的形象就全都毁了。”
“什么?!”丁丞表情跟吃了屎一样难看,傻傻的问,“怎么会?医生有说是什么原因吗?”
季蓝唉声叹气:“都怪我这破体质,害得我一晚上的时间就长了这玩意。”
“啊?”丁丞回想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时间脸色变得难堪起来,颤颤巍巍的把口袋里用塑料袋装着的辣椒面拿了出来,“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要真是这样,他不就成了罪人了?
直到看见季蓝点点头,丁丞立即变得心如死灰,感觉自己闯了大祸。
季蓝怕他以为是自己的问题,赶紧解释:“这跟你没关系,可别多想,我体质弱,之前就肠胃不好,一个没忍住吃多了辣才变成这样的。”
丁丞郁闷的不行:“说到底还是怪我,当时就不应该........”
他还没说完,便被季蓝打断:“别说什么应不应该的话,我觉得你没做错,那可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水果吃法。”
闻言,丁丞才恢复了点笑容,但还是觉得好奇,“欸,对了,你为什么一晚上就做到了.......我没得过.......有点好奇。”
说起来,季蓝也觉得纳闷,他就吃过这一回,之前......反正失忆后的第一口辣就是在丁丞这品尝到的,所以念念不忘。
突然,季蓝灵机一动,明白了。
“我知道了,肯定是我们体质不同的原因。”
丁丞狐疑道:“我体质也不好,经常低血糖。”
“不是这方面。”季蓝说,“是吃辣能力。你想啊,你之前说你家乡那边都很能吃辣,你肯定也是从小就锻炼起来的,而我几年都不吃一回,一吃就来个劲爆的,屁股受不了,所以就......”
“啊对!”丁丞也反应过来。
季蓝叹口气,像是怕书房里的人听见,刻意压低了声音:“其实我怀疑之前可能就有点内痔,这次一吃辣直接火烧眉毛了。”
丁丞也跟叹了口气,小声道:“刚刚看你不敢坐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挨打了。”
“哈?”季蓝笑出声。
因为之前谭秉桉对待丁丞并不友好,给他留下的印象也很糟糕,再结合谭秉桉不让季蓝吃辣这件事,丁丞差点以为他被家暴了。
季蓝为了洗清谭秉桉的嫌疑,赶紧向他澄清。
“你别看他平时脸臭的不行,但一旦熟络起来,人还是很不错的。”季蓝想了想,“家暴这种事.......他干不出来。”
说着,季蓝笑出声,谭秉桉还敢家暴他?
不反过来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