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清霁月过来。
来的还有魔鬼王、楚易、杨洪、古吟风。
魔鬼王他们就算了,杨洪凑什么热闹?
童湛言上了魔鬼王和楚易的车。
门外,三辆黑色面包车已经等在那边。
其中两辆上已经坐满了人,且个个年轻力壮,一看就特别能打。
看见那些人,童湛言这才反应过来,魔鬼王他们并不是要回去学校,而是来给他当保镖的。
感染率的事就算了,作物打折,那是切切实实地动了很多人的利益。
而人一旦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他整天待在基地,最近一段时间连直播间都不怎么看,也就没怎么往这方面想。
突然间被提醒,突然间想起,他心情不由得有几分低落。
有那么瞬间,他甚至想转头回去基地。
车子穿过城市,看见那熟悉的街道时,童湛言才发现他是真的已经很久没出来过。
特别是路过白老板那家店所在的街道时,他都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他们到学校时,正是下午第一节课下课时间。
有了上次的经验,童湛言正犹豫要不要等上课铃响了再进去,魔鬼王、楚易就已经向着学校里走去。
学校里相对外面更安全。
童湛言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只能快步跟上。
几乎是他踏进学校大门的瞬间,周围的人就一个接一个地看来。
童湛言立刻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然后果然如同他预料的那样,随着越来越多人认出他,很快整个操场的人都向着他们这边移动过来,甚至教学楼中的人都探出头。
想起上一次被围住的场面,童湛言越发后悔出门。
同时,他也发现些不同。
上一次围观他的大部分都是一年级的新生,但这一次似乎二三四年级以及学校的职工都出来。
那让他前方的路被堵得更加水泄不通。
童湛言求助地看向旁边的魔鬼王,是他大发神威的时候了。
003.
魔鬼王一进学校就换了副面孔。
见状,他脸一垮眼一横,跨前一步就要训斥。
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童湛言诧异,魔鬼王菜吃多了吃坏脑子了?
童湛言正疑惑,他前方围堵过来看热闹的那些人就自觉往后退去,让出一条路来。
他们眼中并不是上次那种看见大明星的好奇兴奋,很多都红了眼眶,其中甚至不乏眼中有泪的。
他们里面也不乏家人朋友感染狂暴的,可他们却正处于最无能为力的年纪。
如果说感染率降低只是让他们看见遥远的希望,那降价,就是把希望摆在了每个人面前,让他们触手可及。
对上那一双双通红的眼,童湛言脚下步伐有瞬间的停顿。
他不知所措。
甚至大脑都有些空白。
一只手抵在他背上,轻柔却有力地推着他前进,“你不用做什么,只要如同之前那样继续往前走就好。”
童湛言看去,是清霁月。
童湛言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
他勾起嘴角,浅笑着看向周围那些人,然后就如同清霁月说的,继续前进。
魔鬼王他们把他送进宿舍楼。
他们没上来,而是等在楼下。
宁琅东三人很快回来。
清霁月也在宿舍。
童湛言坐在属于自己却还没睡过一次的那张床上,一脸惊魂未定。
他们之前把他当明星,现在……
童湛言倒宁愿回去之前。
宁琅东三人看见,忍不住苦笑。
他们之前就有一种感觉,童湛言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多了不起的事。
因为不能去教室,童湛言只在学校待了两三个小时就赶紧趁着上课时间离开。
穿过街道,再次进入基地。
童湛言只觉空气都变得清新。
宁琅东跟他一起回来,回来之后就去了后门那边,要去看看他负责的那些人。
童湛言搬了把小板凳坐在屋檐下,静静看着面前那些正茁壮生长的作物。
他一颗心也随之平复。
夜里,宁琅东跟他说想搬去后面住。
这里离后面太远,那些人如果有事,他过去得好一会儿。
正好后面那员工宿舍也修好。
童湛言没什么意见。
因为是员工宿舍,童湛言让建的是两室一厅的小套间,真要入住肯定比小楼这边的小单间舒服。
房间很多,宁琅东选的是二楼的一间。
宁琅东东西不多,童湛言帮着搬了两趟就搬完。
整理宁琅东拒绝了童湛言的帮忙。
童湛言在门口看了会儿后,索性下了楼。
他那监狱风的单人豪华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小楼门前也都空空荡荡。
童湛言向着山后面绕去。
清霁月他爷爷四人关在了那边。
绕过山脚,他果然看见一群人,他们正看着其中一个笼子里的巨兽。
童湛言过去。
清霁月正尝试和笼子里的那人交流。
那人是猎犬的形态,他好像有些恍惚,不停地甩动着脑袋。
童湛言见过深度狂暴的人,他们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不停攻击,那人却不太一样。
随着越来越多人围过来,隔壁三个笼子里其中一个就正不停传来撞击声,另外两个里也能听见怒吼。
“你能听懂的话抬一下右爪。”
猎犬并未抬爪,而是看向他们。
“抬一下右爪。”杨洪大声重复的同时把自己的右手举了起来。
那猎犬这下好像听懂,微微抬了抬爪子。
杨洪一群人立刻露出狂喜的笑容。
不等他们笑开,那猎犬就像是开始头痛,呜咽着不停撞向笼子。
旁边另外一个笼子里的人正在闹,他也开始后,另外两个笼子里的也开始。
清霁月担忧地看看他爷爷所在的那个笼子,赶紧让其他人离开。
他爷爷和宁琅东的母亲都已经被关了很长时间,很虚弱,经不起折腾。
一阵兵荒马乱后,小楼前。
“他变成现在这样的时间是四个人里最短的,被带进来时才刚那样十几天。”清霁月道。
“这是有用?”童湛言问。
清霁月很想点头,但却还是摇头,“这种程度不能确定,很可能就是巧合。”
杨洪嘴唇张了张,他觉得那个人就是听懂了,但他到底没说什么。
这不是可以靠感觉决定答案的事。
童湛言看向杨洪几人,“他们呢?”
杨洪他们一个月前就开始停止进食感染率降低的作物。
上一刻还若有所思的几人脸上表情都迅速难看。
“一直吃就没问题,可一旦停止那种情况就又开始。”清霁月印证童湛言的猜测。
如果只是压制,那一切就毫无意义。
杨洪脸上不由多出几分苦笑。
他们本来抱有很大期待,可没想到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童湛言想想,笑着道:“如果一直吃就没问题,如果能彻底压制,那四舍五入一下你们不就等于已经痊愈了?”
清霁月几人都是一愣,下一刻都看去。